看著翻去翻來的林文華,廖廷輝問道:“怎麽了文華,是不是你這邊有什麽線索?”


    林文華聽了,一邊繼續翻著,一邊解釋道:“徐大發這名字,我有點印象,我這邊在排查人際關係的時候,有出現過。”


    剛一說完,林文華便停了下來,把筆記本推到了廖廷輝的麵前,道:“那,就是這個,顧寶和,情報一組二隊隊長,徐大發的親戚,徐大發就住在他家。


    當時徐大發通話在傍晚,那時的顧寶和應該已經回去了,與徐大發通話的人應該就是顧寶和。


    而且顧寶和與情報二組中的不少軍官關係很好,我們之前就通過這個查到他的。


    他應該可以借此,打聽到不少徐大發打聽不到的東西,畢竟徐大發身份擺在哪,他是不可能知道我們的那麽多情報的。


    而且顧寶和也來向我們打聽過行動的事,隻是他隻淺淺打聽了幾句便沒有深問,我們才沒有將嫌疑鎖在他的身上。


    所以說,徐大發和顧寶和都是有問題的,應該就是廖兄分析的那種情況,情況二組有動靜,便會被徐大發傳給顧寶和,讓顧寶和去通知日本間諜小組。”


    廖廷輝聽完,搖了搖頭,開口反駁道:“文華,你說的也不全對,這兩個人應該確實有問題,但是主謀的可能性不大,或者說是日本間諜的可能性不大。”


    “你看……”廖廷輝指在了林文華的筆記本上,道:“你在上麵寫了顧寶和是有家世的,兩個年老的父母、妻子、還有兩兒一女,這寫日本間諜的行事不符。


    文華,你有沒有發現,我們之前抓到的日本間諜,基本都是獨身一人的,他們的家庭要麽在停留在資料中,要麽停留在嘴中,基本都是孤身一人活動。


    就算有的日本間諜帶著家室活動,也就一個日本女間諜假扮的妻子,我們從沒有遇到過妻兒老小這麽完備的。


    這樣的家庭,反而是像被日本人策反的鼴鼠,家庭情況完備,現在要麽是徐大發是日本間諜,要麽日本間諜還藏在更深的地方。


    我更傾向於後者,徐大發和顧寶和都是鼴鼠,日本間諜還另有其人,畢竟徐大發的身份太低,不大可能與另一個組的隊長搭上線。


    更何況,當初我那一邊出事的時候,徐大發還沒有進來呢!他是日本間諜的可能性太小。”


    分析完,廖廷輝把筆記本還給了林文華,問道:“文華,你再找一找,看看這個顧寶和還與什麽人聯係緊密?


    不用再考慮情報科的人了,多找找其他科室的人,如果日本間諜在情報科,他沒有必要將事情搞得這般複雜。”


    林文華聽了,點了點頭,一邊翻閱筆記本本,一邊仔細地回想著,看看自己遺漏了什麽地方?


    翻著翻著,林文華突然停了下來,皺起了眉頭,不知道想到了些什麽。


    看到林文華的表情,廖廷輝問道:“文華,是不是想到了什麽?”


    林文華聞言,點了點頭,有些不確定道:“確實想到了一個符合的人,隻是我也不能確定到底會不會是他?”


    “誰……”


    “總務室的許誠德,一個少校,對於這人,廖兄平時不在總部,應該不太了解。


    這人怎麽說呢?就是一老好人吧!平時不爭不搶,也沒聽說和誰鬧過,過年過節還親自把處裏發給我們的東西送來,在處裏麵的口碑挺好。


    不過這人沒有什麽關係,在總務室也沒什麽存在感,就是進來處裏早,才混到校級,他好像也樂得接受,平時根本不做什麽事。


    也是因為這個,他平時與處裏不少人關係都不錯,甚至我都和他喝過幾頓酒,之前並沒有懷疑到他的身上。”


    廖廷輝聽完,皺起了眉頭,他確實沒有想到,林文華給出的嫌疑人居然會是這樣一個。


    思量一番後,廖廷輝笑著開口問道:“文華,既然你給出了這個人,那肯定還有其他的理由吧?”


    林文華點了點頭,組織了下語言,解釋道:“雖然我在許誠德身上沒有發現疑點,但我還是從顧寶和這裏找到了點線索。


    這顧寶和是一個很顧家的人,平時他沒有什麽非常重要的事,基本上都是時間一到就回去,基本不會逗留,更別說與人出去拉近關係了。


    所以他的關係,基本就局限在情報科內,與情報二組的關係,還大部分都是在工作時間建立的。


    在情報科外,與顧寶和關係密切的就許誠德一人,與其他人基本就是點頭之交的交情,所以我才覺得許誠德可能有問題。”


    廖廷輝聽完,點了點頭,開口道:“這麽說來,這個許誠德確實很有嫌疑。


    我下去查一下這人,查一下許誠德的家庭情況這些,看看能不能查出什麽疑點來。


    文華,你負責去查一下徐大發和顧寶和,著重查一下他們的經濟情況,看看日常花銷與收入符不符,如果我猜得不差,從這裏肯定可以查到一些東西。


    還有順帶也再查一下顧寶和家中的情況,他成為鼴鼠,肯定有著原因,現在看,大概率問題就出在他的家裏,我們需要把原因查清。


    畢竟顧寶和是我們內部的人,處理他需要考慮不少東西,我們需要知道原因,提供給戴老板,方便戴老板處理,唉……”


    說到最後,廖廷輝歎了口氣,他已經大致猜到顧寶和到底是什麽原因投敵了。


    此時廖廷輝的心中無比予盾,一麵是自己好兄弟的仇,想將顧寶和一刀劈了;一麵又需要將事情妥善處理,讓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決擇,隻能選擇逃避,將顧寶和的事交由林文華去查。


    林文華自然也明白這些,但礙於年齡差距,林文華又不好安慰,隻得靜靜的等著。


    過了一會兒,廖廷輝便調查了心情,道:“文華,讓你見笑了,我們現在就開始行動吧!


    把這些查清楚,如果可以確定這三人有問題,我們就去上報,順便申請一下對這三人電話的監聽,他們平時相互之間,應該就是使用電話來傳遞信息的。”


    林文華聽完,點了點頭,又與廖廷輝製訂了下細節,便離開了這裏,趕回去布置人手。


    林文華離開後,廖廷輝並沒有馬上就行動,而是先找到了邵誌雲,此時的邵誌雲,已經不再旁聽了,而是被廖廷輝安排與黃海生他們對接。


    因為之前許誠德並沒有引起廖廷輝他們的注意,平時出行還是選擇步行,所以並沒有納入黃海生他們的跟蹤範圍,廖廷輝就是讓邵誌雲通知黃海生,讓黃海生重點跟蹤許誠德。


    吩咐完,廖廷輝才找來了其他手下,向他們詢問了一下許誠德的情況。


    被詢問的人,對於許誠德可能是日本間諜都很吃驚,這著實大大出乎了他們的預料。


    畢竟許誠德在軍事情報處口碑不差,與其他人的關係也融洽,甚至與他們中不少人的關係都很好。


    不過這些人也不敢隱瞞,把他們知道的情況都說了出來,畢竟誰也不想與日本間諜扯上關係。


    聽完手下人的講述,廖廷輝越發覺得許誠德太過可疑了,畢竟在軍事情報處弄出這麽大的關係網,卻又不借此往上升,實在是不太符合常理。


    而且在這些講述中,廖廷輝還發現了一個問題,就是許誠德的家離軍事情報處並不遠,直線距離也就一公裏左右。


    許誠德在平常,就借著順路、不遠的借口,請了不少人到他家周邊的地方吃喝,單也基本由許誠德買。


    雖然去的都隻是一些普通飯館,但架不住請的人多,這每個月都是一筆不小的開銷,這可不是工資能頂得住的,許誠德明顯有著其他的資金來源。


    但許誠德在總務室,又沒有什麽的實權,根本沒有什麽額外的收入,那這顯然就有問題了。


    至於許誠德的家庭情況,也根本不用廖廷輝去查,從手下口中就知道了,許誠德就是孤身一人在南京的,家人的情況就停留在他的口中,誰也沒有見到過。


    這是不太合常理的,畢竟許誠德年紀並不小,差不多已經有四十來歲了,在軍事情報處也穩定了下來,怎麽還會把家人扔在老家?


    何況這個年紀,父母已經老去,妻兒也肯定有了,哪怕父母有其他兄弟照顧,那總得把妻兒接過來照料吧!


    沒有找到目標之前,廖廷輝一夥人,就像群無頭蒼蠅,在迷霧中亂飛,卻什麽線索也找不到。


    但一旦確定了目標,圍繞著此人來展開,立刻就能從對方的身上發現無數線索和疑點,畢竟你藏得再精妙,但在別人的注視下,那也會露馬腳來。


    此時的廖廷輝就是這樣,如同迷霧突然散開,還沒有去調查,就從手下口中找出了一堆問題。


    不過廖廷輝在安排人去取許誠德的資料後,還是親自帶了幾個手下,去實地查探了一下。


    廖廷輝的動作很快,沒多長時間便來到了許誠德家所在的街道,這還是他沒有選擇開車的原因,畢竟他的指揮點也在軍事情報處附近。


    不開車,主要是怕許誠德有什麽布置,開車來太顯眼,打草驚蛇,畢竟在手下口中,許誠德家並不在什麽繁華地帶,隻是一間老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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