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半年多沒流過淚的我,坐在那間小小的出租屋裏,瞬間哽咽地說不出話了。


    我就知道,當初露露媽想盡辦法,把丫頭騙回去,指定沒安什麽好心!


    彩霞接著又說:“邵岩,你趕緊回來吧,露露最聽你的;你來了,先勸她吃口飯,不然的話……”


    手捏著電話,我一邊往腳上套鞋,一邊又焦急地抱怨她:“你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


    “露露不讓說,她說你在北京也不容易,她不想給你增加壓力。我現在是沒辦法了,才找的你……”


    抓起桌上的錢包,我早已止不住哽咽地,拚命往外奔跑。


    我本以為,吃苦的隻有我自己,露露在老家,能過得很好;卻沒想到她所承受的,卻比我還要多十倍百倍!畢竟她母親,是那麽強勢的女人,這半年多以來,肯定沒少給她精神壓力。


    上地鐵,到火車站,那時急切的我,恨不得插一雙翅膀飛過去!


    火車上我給露露打電話,可她的手機卻早已關機;我去聯係彩霞,彩霞卻說,露露媽天天看著露露,根本不讓她和你聯係。


    坐在火車上,我精神恍惚地望著窗外,那時我真的無比怨恨自己,為什麽這麽無能?!為什麽要讓心愛的人,受這樣的罪?!


    我甚至開始想,我和露露當初的愛情,是對是錯?!是不是因為我的出現,才連累了她,讓她承受了世間如此多的傷害?!


    火車行進的太慢,轉眼已經天黑,我在火車上買了盒泡麵和火腿腸,卻根本沒心思吃東西;露露都絕食七天了,我怎麽可能咽下去?!


    熬了整整一夜,第二天上午的時候,是彩霞去火車站接的我。


    “第八天了,露露餓得躺在床上,都不能動了;她現在誰也不見,就等著她媽妥協。”彩霞一邊說,一邊哭。


    我手抓著塑料袋裏的方便麵,轉頭控製著眼裏的淚,緊緊地咬牙說:“彩霞,我和露露在一起,是不是真的錯了?”


    聽到這話,彩霞猛地揪住我領口,無比憤怒道:“你說什麽?!露露為了你,都這樣了,你竟然還說這種話?!邵岩,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那你要我怎樣?!眼睜睜看著露露被餓死,被她媽折磨死嗎?!”眼皮切斷了淚線,愛情在現實麵前,竟是這樣的殘酷。


    “邵岩,既然選擇了,就是死,你也要為露露堅持下去!你知道露露的性格,如果你拋棄她,她真的會尋短見!”


    我不說話了,因為彩霞比我還了解露露;我們上了出租車,她繼續又說:“和你在一起,是露露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時光;她把生活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你身上,你是個男人,你要負起這個責任!”


    我抬起袖子,狠狠抹了把臉上的淚,我不想向現實低頭;可更不想帶著露露,一起承受現實的摧殘。那年,我事業失利,愛情風雨飄搖,幾乎到了人生中,最寒冷的冬季。


    到了露露家的那個別墅區,我們並沒有直接進她家;因為露露的母親,是不會讓我進家門的;她把露露絕食、拒絕訂婚的賬,全都算在了我頭上!


    彩霞把我帶到了別墅後麵,指了指其中的一個窗戶說:“露露睡這間房,透過窗戶就能見到她。”


    聽到這話,我幾乎忙不迭地衝了過去;窗戶拉著窗簾,我趕緊敲了幾下玻璃,聲音不大但急切地說:“露露,你在嗎?我是邵岩,你的邵岩回來了!”


    下一刻,我聽到“砰”地一聲,像是人從床上滾到了地上;接著窗簾猛地被拉開,我看到了露露蒼白消瘦的臉頰,和兩圈泛紫的眼窩。


    她瘦了,比以前瘦多了,透過蒼亂的的頭發和空洞的眼神,我瞬間讀懂了這半年,她在家裏經受了怎樣的精神折磨。


    “露露,對…對不起!或許當初,我真不應該從北京趕你回來……”淚水沾濕了臉龐,我的心都被揉碎了。


    她咬牙推開窗戶,冰涼的手猛地抓住我胳膊;“邵岩,是你嗎邵岩?!”


    她慌張地不敢相信,眼淚掛在大大的眼睛裏,因為長時間未進食,聲音都沙啞了。


    是我,怎麽能不是我?!那一刻,我真想帶著露露遠走高飛!不孝又怎麽樣?被世俗唾棄又能如何?日子過得苦一點,至少我們相濡以沫,至少我能用不算寬闊的胸膛,保護她……


    “什麽都別說,你先吃口飯!”一邊說,我慌張地把袋子裏的火腿腸拆開,從窗前遞了過去;我說,“你吃,趕緊吃!權當為了我,不要讓我那麽難受,那麽有負罪感好嗎?”


    露露吃了,幾乎狼吞虎咽,連嚼都不嚼,就把一根火腿腸吞了下去;我接著又給她剝,喂她吃,看到房間裏有飲水機,我又趕緊掏出泡麵,塞給她說:“把麵泡了,我在火車上買的。”


    露露光著腳丫,身體虛弱地左搖右晃,寬大的粉色睡衣套在她身上,更顯得弱不禁風;泡好麵後,露露再次跑到窗前,手緊緊抓著我胳膊,生怕轉眼間,我不在了。


    抿著嘴,我把眉頭皺成了鎖,特別艱難地開口說:“露露,我想跟你說……”


    那一刻,我真的想說,不行就分了吧;我一個窮小子,給不了她未來,改變不了她父母的意誌;與其這樣承受痛苦,還不如直接一刀兩斷。


    隻是我剛張口,露露就帶著那種惶恐的眼神,直直地看著我問:“邵岩,你想說什麽?你要哄我,說我愛聽的知道嗎?因為你是這世上,真正愛我、關心我的男人。”


    手抓著窗前的鐵柵欄,我鼓著額頭的青筋,拚命咬牙說:“我想跟你說,除非我死了,否則我一定會娶你!不管這條路有多難、多遙遠……”


    露露瞬間就淚崩了,在那個年紀,我們真的愛得轟轟烈烈!那些苦難、挫折,在愛情麵前又算得了什麽?!


    青春無悔不死,永遠的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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