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夢把我驚的一身冷汗,本來煩躁的夏天頓時清涼了。而我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間,剛好早上六點半。


    沒辦法,養成習慣了,一到這個點就醒。隻不過此時我醒來的時候,感覺渾身有些不得勁,心裏還因為剛剛的那個噩夢突突的直跳。


    起床之後時間還早,拿了條毛巾就晨跑去了。今天隊裏如果沒有特殊情況,我得到火化場去確認一下張震的死亡,要到城郊和城南之前的兩處命案現場,重新的探查一遍,還有就是王可的意見,去查一下死者之間的關係,要找到凶手的作案動機,才有可能提前一步的走到他前麵去。當然,還有一點就是要去換手機去,昨天手機砸那個人影之後,壯烈的犧牲了。


    早上八點鍾的時候準時到警隊,可我還沒有剛剛到警隊的時候,就被高山隊長叫到了辦公室。我心中狐疑,不知道他找我什麽事。


    “高山隊長,怎麽了?這一大早的,你不去開會?”


    高山隊長看了我一眼,讓我坐下,拿出一包煙,問我抽不?我急忙搖頭,然後他自己點上了一根,沒有任何的拖泥帶水,直接的問我:“王睿,你還想在刑警隊待不?”


    我一愣,不知道他什麽意思,笑著回答:“想啊,當然想了,我進警隊,就是想一直當個好警察,好法醫的。”


    高山隊長點點頭,然後說:“是,你爺爺是有些能力,但是你能進重案組跟你爺爺一點關係都沒有,那是因為我們確實看中了你的真才實習,也就是說你的能力已經得到了上邊很大的認可。現在隊裏的主檢法醫張震出了意外,剩下的幾個法醫也並沒有多大的氣候,如果你真的想長久的在隊裏呆下去,這是一個好時機。”


    我還是沒摸懂高山隊長是什麽意思,就謙虛的說:“我的實戰經驗還不足,還需要向其他前輩多多學習。無論前途如何,隻要自己好好努力就成!”


    高山隊長搖搖頭,雙眼看著我說:“我想說的,不是這個。”


    我皺了一下眉頭,然後尷尬的笑笑:“高山隊長,你這什麽意思,有些把我搞蒙了啊!”


    高山隊長雙眼炯炯有神的看著我,說:“我想說,你的前途很大,我不希望你因為某些事斷送了自己的前途,甚至是斷送了自己的生命!昨天發生的事別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如果你還想在隊裏呆下去,就給我老老實實的,如果不想待,現在就給我滾蛋!”


    高山隊長這突如其來的暴怒讓我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細細一想才知道他說的是圓頂禮帽的事。我知道,他跟錢局長一樣,是反對查這個案件的,所以在他的麵前,我也不好頂嘴什麽。


    高山隊長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把我的檔案袋往桌子上猛的一扔:“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小子心裏想的是什麽,如果你再敢多查一步,我立刻將你開除警隊!出去!”


    我沒想到高山隊長竟然會這麽生氣,說真的,現在我心裏麵真的有些看輕他了。作為一名刑警隊重案組的組長,全市最精英的警隊的隊長,竟然這麽的沒有骨氣,我隻不過是稍微的多接觸了些這個案件,竟然對我是這個脾氣。


    我撇了撇嘴,沒有說什麽就走了出去,真的不知道當年的案件在他們心中究竟形成了多大的陰影。


    悶悶不樂的回到辦公室,不一會兒潘鵬就來了。


    “鵬哥,怎麽樣?”


    我這個人就是叛逆,他越不讓我查,我還非查不可!


    潘鵬看了一眼外麵,把門給關上。看來,早上他也是被高山隊長訓過話了。


    潘鵬說:“昨天我連夜趕到了張震的家裏,發現他家已經沒人了,我從通訊錄找到他老婆的電話也打不通,我還大半夜的問了周圍的鄰居,都不知道他家人去了哪裏,就跟失蹤了一樣。”


    找不到家人,看來犯罪嫌疑人的身份,張震又多了一層懷疑。


    “那昨天那個人,看來是沒有追到咯?”


    “嗯,我下去的時候漆黑一片什麽都沒有看到,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唉,可惜了……”


    “沒事,我們已經掌握了不少線索了。這樣,鵬哥,你在隊裏有發言權,雖然我們懷疑凶手是張震,但也不能完全確定,你去查一下離職警員的通訊錄,看看有沒有什麽發現。待會兒我出去到火化場去調查一下,如果張震真的沒有被火化,那麽凶手估計就是他了,我們也可以光明正大的跟高山隊長說這件事,著手介入調查了。”


    潘鵬聽著我這麽說點了點頭就先出去了,而我在辦公室坐待了一會兒,就告訴同事說我出去換手機,有事打我電話就好。


    到手機賣場換了手機之後我直接撥通了王可的電話,哪知道電話響了好久那邊才傳來她慵懶的聲:“誰啊?”


    “王可,你不會還沒起吧?現在都十點多鍾了!”


    “別煩,才十點,我再睡會兒!”


    我正想說一起去查火化場的時候,她就把電話給掛了。我已經問了昨天送張震屍體去火化的小劉,他說就在三橋火葬場。我就沒有等王可,自己一個人前往了三橋火葬場。


    三橋火葬場的位置很偏,周圍都是一些農地,連個住戶都沒有。離著老遠就能看到那個高立起來的煙囪,而一進到火葬場的時候,渾身上下就有一股說不出的感覺,陰冷陰冷的。


    火葬場我並不是沒有來過,在警校的時候和老師經到火葬場進行實踐,可這大白天的火葬場竟然沒有人,而且這一次我是自己來的,多少心裏上還是有些虛的。


    我找到工作人員,把我的警員證出示了之後找來了他們的院長還有昨天負責值班的主任。


    “是這樣的,昨天下午四點多鍾,我們警隊送來了一具屍體火化,死者的名字叫張震,我想問,他的骨灰還在麽?”我開門見山的問道。


    “張震是吧?我知道,他的骨灰我們給收著呢,就在太平間那裏。”


    說著,這個主任就帶我朝太平間走過去。


    竟然有骨灰?也就是張震已經被火化了?這麽說來,我們之前的猜想都是錯的麽……


    三橋火葬場是屬於老式的火葬場,太平間裏通風不好,傳來一股濃濃的屍味。而且由於采光不好,好幾個角落裏都顯得特別的潮濕,就連屍箱,有的地方都生鏽了。


    “就在這裏。”張主任帶我到了屍箱旁邊的壁櫥那邊,指著一個方木盒子對我說,“就是這個。”


    我看著上麵張震兩個字,心中真的很難接受。種種的跡象都把凶手指向了他,結果他早已被火化?


    正當我要檢查這個木盒子的時候,旁邊走出來了一個老太太,她滿臉的皺紋,可能因為在太平間待久了,整個人顯得有些陰森森的。


    “主任啊,我有事要跟你匯報啊!”


    “等等,沒看到這邊還有正事麽?”然後張主任指著那個老太給我介紹說:“這是劉媽,是這裏的屍體美容師,順帶著處理著太平間裏的一些雜事,點個屍體,收個骨灰盒啥的。”


    我皺了一下眉頭看向張主任:“都這麽老了,還做屍體美容師?”


    那個老太一看就是話癆,聽到我這麽問接過話就說:“現在的學徒不好找咧!之前來過幾個小年輕,都沒幹多久就走了。唉,他們不聽我的勸,現在多多少少都出現意外了吧?”


    “別瞎說!”張主任瞪了一眼劉媽。


    劉媽沒有在意嘿嘿笑了一下,說:“我就跟他們說,美容的時候要跟屍體說話,要送他們走,否則,他們會纏著你咧!唉,一個個小年輕都不聽話啊……”


    張主任顯然不希望劉媽這種封建的說法傳到我耳朵裏,拉著劉媽就朝一旁走去,還問:“一直跟你的那個小李呢?”


    劉媽說:“我正要跟你說這個咧,那個小李估計也不幹了,昨天他提前的就回去了,今天到現在還沒來,唉,美容師這行,後繼無人啊……”


    我沒有在意這個老太的話,一看就是那種神神叨叨的人。給屍體美容要說說話送送死者,否則死者會纏著美容師。那我們法醫都把屍體翻來覆去,是不是我們身邊也纏著好幾個死者的亡魂啊?


    張震的骨灰盒也沒有必要再查了,看來方向還是錯了。一切的證據都指向張震,但是現在張震的骨灰安靜的躺在這裏,還有什麽比這更有利的洗脫嫌疑的證據麽?


    我歎了一口氣就朝外麵走過去,太平間裏太陰森了,待得人很不舒服。


    剛走到外麵,我就看到張主任還有劉媽,正在一個中年婦女說些什麽,我隻聽到那個中年婦女說:“我們家小李一夜都沒回家,你說我能不急麽?他幹了這行,這麽玄乎,我哪能不擔心啊!”


    劉媽說:“小李小子還是不錯的,昨天市裏麵的警察送來的屍體還是他去給化妝的,隻不過化完妝之後他就不見了,我還以為他回家了來著……”


    本來我並沒有多麽留心他們的談話,但是聽到劉媽說到這的時候我突然停住了腳步。然後我快步的朝他們那邊走過去,急切的問:“劉媽,你是說,昨天是小李給那個警察送來的人化妝的?”


    劉媽點點頭:“啊,是的啊,小李這個人勤快著咧,他……”


    “別囉嗦,聽我說!”這是我第一次對老人這麽粗魯,沉重的心情真的讓我禮貌不起來,“是不是他去給屍體化妝之後你就被見過他?”


    劉媽被我這個凶巴巴的語氣給氣的不行,很不情願的嗯了一聲。然後我就問向那個中年婦女:“你是小李的母親?小李一晚上沒回家?”


    “是啊,我都擔心死了……”


    難道真的是這樣麽……


    “曹院長,給我調監控!”我率先一步的就朝辦公樓那邊走去,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張震,你他媽罪大惡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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