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悱移影與丫鬟許諾來到了城郊的普陀寺。大師將她引至一座名叫靜園的小院門口便走了。


    悱移影對著大師點頭道了個謝便踏著輕盈的蓮步走了進去。推開簡單的木門,裏麵草木滿地,一片綠色,清幽靜雅,寧靜淡然,讓人心曠神怡。悱移影眼眸中閃過一絲詫異,竟然還有如此閑適的地方,簡單而不失格調。


    可是院子裏一個人也沒有,再向前走,走到了一片竹林中。竹林中央立著一個古亭。亭中香爐焚鼎,煙霧繚繞,似夢似幻。亭子的周圍有輕紗掩飾,微風拂過,撩起淡淡的紗簾,隱約可見裏麵那個絕絕的男子。


    悱移影對丫鬟使了個眼色便隻身一人走了過去。走至亭口盈盈一拜,悱移影清喉嬌囀道:“小女子花移影特來尋求清顏公子診治。”那柔弱的聲音相信任何人聽了都會忍不住心生憐惜。


    悱移影本以為見到她,他會被她的美貌所驚豔,即使不是如此,至少他也應該有所表示。


    哪知亭內的人並未言語。突然紗簾猛地被掠開,自亭中飛出一根銀絲,直接纏上悱移影的皓腕。在銀絲出來的一瞬間,悱移影本能地身體一側,想要躲過那根銀絲。可是那根銀絲是似長了眼睛一般跟隨著悱移影的手,直接纏了上來。


    後來意識到自己失態,悱移影眼神荒亂地瞥了一眼亭內,見亭內並無任何異象,才勉強放下心來。隻是她的那雙美眸卻再也沒有平靜過。剛才那根銀絲內力太強,她根本躲不過。清顏公子的武功果然深不可測。隻是如他一般的高手,又豈會沒看出來她也是四國難尋的高手呢?還是他故意不揭穿?


    亭內,陌離牽著銀絲已經開始為悱稱影把脈。突然,陌離俊秀的眉輕輕地動了動。陌離一直以為悱移影隻是哮喘,這還難不倒他。隻是這下診脈才發現她體內竟然有寒毒!


    纖指微動,纏於悱移影手腕的銀絲便不翼而飛。起身,掀開紗簾,走了出來。


    待看到那個絕色的男子,悱移影美眸中劃過一絲驚豔。一個男子居然可以美到如此傾國傾城&8226;!


    她悱移影見過俊美公子,如玉美人無數,但也極少見像陌離這樣俊美無雙的人。俊眉細長,眉峰之處宛如一抹終年不化的雪,透著清冷。眼眸深處如一窪無波的寒潭,閃爍著淡漠疏離,秀鼻似是人工鑲嵌在那張絕美的臉上一般,太過完美,完美得讓人覺得有些不真實。紅唇輕啟,誘惑無比。如墨的及腰長發隻用一根竹簪綰起,又添了一分淡然和隨性。雖然一襲青衣勾勒出他筆直高挑的身材,完全不似一般女子的嬌小玲瓏,但是他的容貌過於秀氣卻讓人不免懷疑如此絕美的人兒真的是個男子嗎?待看到他眉宇之間的那股英氣,悱移影又自嘲地笑笑,如此風華絕代的人又怎麽可能是個男子?


    悱移影定了定心神,對陌離投以一個嬌笑。


    陌離隻是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了。


    陌離走至桌邊坐下,掃了一眼後麵的婢女,淡淡道:“不知公子原來可曾中過寒毒?”


    陌離話音剛落,許諾已經抽出了腰間的軟劍,正欲朝陌離刺了過來。


    見此,陌離也不閃躲,完美的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仿佛許諾指著不是他一般。


    且不說許諾殺不了他,即使是真的殺得了他。可是若是他死了,誰又來給悱稱影治病呢?


    悱稱影投給許諾一個眼神,許諾便退下了。待許諾走後,悱移影嘴角一勾,道:“寒毒?”


    “對,你是否每月十五都會寒毒難耐,仿佛置身萬年冰窖?”陌離的聲音圓潤平滑,卻也清冷淡漠。


    悱稱影美眸已經不再是原來的嬌弱,此時如一支利箭,可以射穿萬物。悱移影直直地盯著陌離。沒有說話,但是那眼神分明告訴陌離,他猜對了。


    良久,悱稱影嘴角勾起一抹笑靨,輕聲道:“有解嗎?”


    “有。”陌離唇線輕啟,頓了頓,繼續道:“不過……”


    “不過什麽?銀兩不是問題。”悱稱影見陌離欲言又止,以為他是想說銀子。隻是悱移影的嘴角分明掛著嘲諷的笑意,四人皆知清顏公子淡漠如水,卻也不過如此。


    陌離終於抬起頭,淡淡地掃了一眼悱稱影,嘴角一勾:“原來公主就是這樣看我的?”陌離的聲音依舊平靜,卻隱藏著危險。


    陌離話未落,悱移影美眸危險地眯起,他知道她是男子,她不奇怪。可是他居然還知道她是北邙國的公主。那麽她究竟知道的還有什麽?嗬嗬,看來這麽多年,她倒是遇到真正的對手了——


    “看來是我唐突了公子。隻是公子若有什麽要求?盡管開口。”悱移影抱歉一笑,不管如何,現在都不是與他計較的時候。


    “這寒毒除了需要我的藥浴外,還需要十個高手為你驅毒。”悱移影既然不想暴露身份,那麽這十個高手最好她自己去找。


    悱移影恍然大悟,原來他都知道。好縝密的心思,若是可以,她還真不想對他動手。


    那日之後,悱移影便自北邙國調來了十個高手,再加上陌離藥浴。很快,悱移影的寒毒便解了。自然,他的哮喘陌離也一並解了。


    這日,悱移影玉瓚螺髻,一襲粉紅色羅裙更襯得她美貌絕倫。千秋回盼,萬載留芳。此時的悱移影臉上多了些血色,他雖然身上已經沒病,但是那股病態的美卻是與生俱來的,怕是西子也難比吧。


    陌離嘴角隱隱有抽搐的跡象,這男人比偽娘還偽娘,跟紅憶蓮都有得一拚。隻是不知她又禍害了多少男子。哎,誰又能想到四國第一美人竟然是個男子呢?


    “我們以前是不是在哪兒見過?”悱移影終於問出了心中的疑惑,她總是覺得眼前這個清冷的少年很熟悉,但是到底在哪兒見過她卻說不出。


    “公主想多了,還是早些回去吧。”陌離說著就要進屋。


    “等等——”悱移影叫住了陌離,身形一閃,便已來到了陌離的麵前,緊緊地盯著陌離的眼睛,再次問道:“真的沒有見過。”


    陌離也不閃躲,任由悱移影盯著,淡淡道:“沒有。”


    隻是陌離話音剛落,一把軟劍已經直接刺向陌離。悱移影本不想殺陌離。隻是陌離知道了他的身份,不管陌離會不會說出去,為了以防萬一,他都必須殺了陌離。這就是悱移影,冷血無情,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


    陌離足尖一點,便已輕鬆地躲開了悱移影的軟劍。


    陌離快,悱移影的動作也快,見一劍不中,悱移影飛身追了上來。一時間,空中兩個人影飛閃著,掠過。


    對於悱移影的反應,陌離也不奇怪,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不是麽?


    高手過招,卻未分出勝負。打了半日,悱移影卻沒能傷害陌離半分,即使是連個衣角,也不曾碰到。對於悱移影的殺招,陌離隻是險險地避開。


    陌離立於不遠處的草尖之上,淡淡道:“你殺不了我的。”


    悱移影嘴角邪魅地勾起,道:“那好,三年之後,我還會來找你的。”留下這句話,悱移影便飛走了。


    對於悱移影的話,陌離倒是不甚在意。三年後的事,誰又說得清楚?


    回到太子府,陌離就回到鍾粹宮休息了。剛才那真是一場惡戰。沒想悱移影身子雖然弱,武功卻深不可測。那一劍,若不是她躲得快,恐怕她已命喪黃泉——


    在鍾粹宮內休息了幾日,陌離又再次換回了女裝。仍然叫北棠離。


    太子府上下知道那個叫北棠離的姑娘祈福回來了。她們的太子也終於正常了。終於不用再天天坐在鍾粹宮內發呆了。終於不會再一天都不吃東西了。更重要的是她們再也不用對著那張陰晴不定的臉了。


    這天,一個黑色的身影潛進了太子府。翻牆越窗,一間一間地,似是在找什麽東西。


    “誰——”突然身後一個侍衛大聲喝道。那一聲大喝,幾乎引來了所有的侍衛。一時間,燈火通明。透著火把的光,隱約可見那是個女子的身形。


    那個黑衣人見此,身形一閃,便要躲過侍衛。可是太子府畢竟守衛森嚴。很快,那些侍衛就將黑衣人圍了起來。


    見逃不過,黑衣人隻得拔劍與那些侍衛奮戰。侍衛死傷無數,可是她也受了很多傷,卻仍然硬撐著。


    走出來的鳳無歌皺了皺眉,敢到他太子府來鬧事,簡直是活得不耐煩了。飛身,一掌便劈向那個黑衣人的背部。黑衣人摔了出去,撞在遠處的樹杆上。


    起身,看向鳳無歌,眼中充滿仇恨。沒有言語,提劍直接朝鳳無歌刺了過來。


    “不自量力。”鳳無歌手掌一揮,那個黑衣女子再次飛了出去。不行,她不能死在這裏,她還要去找他。想到這兒,她向四周望了望。見有一個地方把衛沒有那麽森嚴。便朝那個方向飛身而去。


    鳳無歌眼眸一眯,那分明是鍾粹宮的方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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