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雲也笑著同文靜開起了玩笑:“放心吧,他不敢的。”


    “可我還是不放心你。”


    “既然不放心,那你就陪著我去,在一旁保護我好了。”沐雲說著,卻不敢正眼看文靜,隻能偷偷地拿眼睛去瞟她。


    隻是文靜臉上卻絲毫表情也沒有,沐雲等了半天卻聽不到她回答,開始有些急了,從之前的偷瞟,到最後直接拿眼睛瞪著文靜。


    這一次文靜是真的被他給逗笑了。


    “好了好了,我答應你還不行嗎?又不是什麽好玩的事情,而且還那麽危險,別人躲都還來不及,你卻偏僻要去湊那個熱鬧。”


    “我不想一個人呆著,靜兒,我想……我想陪在你身邊。”沐雲的聲音很小,整張臉也漲紅了,像是鼓足了力氣才說出這番話來。


    文靜被他看得有些慌神,隻得打著哈哈道:“好啊,隻要你肯叫我姐姐,我以後就去哪兒都帶著你,怎麽樣?”


    這一次沐雲突然強硬地按住了文靜的雙肩,扳過她的身子對著自己,直視著她的眼睛緩緩說道:“你是靜兒,不是姐姐。我想陪著你,像個大男人一樣保護你,而不是像個小孩子一樣被你保護。我想讓你知道,我也是可以幫助你,保護你的。”


    文靜再不明白沐雲的心思就是傻子了,隻是這一切完全脫離了她的掌控,直接讓她慌了心神。文靜輕輕彈開沐雲的雙手,接著飛快地倒退數步,側過身也不看沐雲,隻說道:“救人的事情非同小可,我們還是回去之後從長計議吧。”


    當初在那個危機四伏的宮廷裏文靜是誰也不信,會特別對待沐雲,也不過是憐他的身世和遭遇,將他當做弟弟一樣疼,她是兩世為人,卻忘了這一世身體的年紀甚至比沐雲還要小,卻一直強硬地逼他叫自己哥哥。


    她又怎會想到,在她忙於對付梁正南段興和段天瑞等人的時候,曾經的小男孩已經逐漸長大,而且還愛上了她。


    文靜並不覺得自己有做錯什麽,隻是一時之間卻不知該如何麵對沐雲,再加上想到司空對自己的深情,文靜卻又從心底裏生出一股強烈的罪惡感來。


    看著文靜推開,沐雲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見:“靜兒,你……討厭我嗎?”


    “沒有,隻是……沐雲,你都沒認識過其他女孩子,現在說這些未免早了點,等以後你認識了其他的人,就會發現,其實我並不是個好女人。”


    “是嗎?可是,隻有你不會嫌棄我,會教我寫字,會替我夾菜,還會維護我。當世界上所有人都嫌棄我的時候,隻有你,給了我唯一的溫暖。你說,除了你我還能找誰呢?你說你不是個好女人,可你告訴我,還有誰能比你對我更好?”


    “沐雲,等你遇到你真正喜歡的人,就不會這樣說了。”文靜勸說著,然而看著沐雲卻覺得自己無比虛偽,說什麽真正喜歡的人,連她自己都還弄不清楚到底什麽是愛,又有什麽立場來勸說沐雲?


    隻是,她已經欠下了司空太多,多得她這輩子都還不清,若是答應了沐雲,又該如何麵對司空?到時候,她又將是一個什麽樣的女人?


    她知道自己並不善良,一般女子的溫柔嫻淑她更是沒有,隻是,就算再壞,她也不願負了一個真心喜歡自己的人。


    而沐雲,這個一直被她當做弟弟的男人,同樣是她不忍心傷害的。


    “靜兒,就算你不喜歡我,也請不要趕我走好嗎?我想陪在你身邊,能看著你就好,就像以前一樣,我不想呆在看不到你的地方。”


    這樣的懇求,即便是冷心如文靜,也說不出半句拒絕的話來。


    “好。”極輕極簡單的一個字,卻讓沐雲破涕為笑,他的眼睛裏還閃著淚光,臉上像是閃著光,逼得文靜不敢直視。


    回去的時候文靜是和沐雲一起坐的馬車,上了車,文靜才發現沐雲竟然連換洗的衣物都準備好了,真不知道,若是她剛才冷心拒絕,以沐雲高傲的性子,是否會連家也不回了,隻是那樣的話,他又該去哪裏?天下之大,他又該何去何從?


    文靜逼著自己不去想,卻又忍不住替沐雲心疼。


    感情的事情她向來不是很懂,這次若不是司空說出了自己的心思,她怕是會一直覺得司空不過是拿她當做妹妹,當初她有太多的事情去煩心,每日都得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提心吊膽,而如今,當她已經擁有了足以保護自己的實力,卻又得知司空對她的癡心一片,而與此同時,沐雲卻又告訴她,說希望能永遠陪著她。


    前世的商界女王,這世的二皇子,向來將一切掌控在手中的文靜,這一次卻隻覺得無力。


    一路上沐雲又說了很多,從他們相識說起,甚至說到當初宮中那些不堪的傳言,沐雲甚至說,其實當時聽見那些傳言,他開始還覺得生氣,後來就漸漸地不生氣了,反而還期待那便是事實。


    這話文靜無言以對,心中隻覺得愧疚。沐雲說因為自己天生眼盲,家裏的人都不喜歡他,母親也因此失寵,直至後來抑鬱而亡。他的父親,那個威震天下的大將軍沐青,對他也是不理不問,像是不知道有他這個兒子。


    直到後來文靜挑選伴讀的時候點了沐雲的名字,沐雲才得以走出他那一方小天地,第一次‘看’見自己的父親,以及哥哥們,而後進宮,原以為會被文靜這個二皇子百般刁難,誰知文靜卻並不像沐青所言為難他,倒是對他處處維護,甚至還專門想了法子教他識字,還替他安排了老師。


    說到這些文靜更是愧疚,當初若不是梁正南有意羞辱於沐青,她又豈會對這個天生眼盲的沐雲多加關注,更別提選他做伴讀。最開始的時候,她也是存了為了應付討好梁正南,為難羞辱沐雲的心思,隻是當她看見這個雖然眼盲卻幹淨得仿佛不染凡塵的孩子,心裏才改了主意。


    或許,比起那烏煙瘴氣的宮廷來,沐雲實在是太幹淨了,文靜才會對他另眼相看,甚至多加維護。


    是以,當沐雲笑著說起這些往事的時候,文靜心裏便隻剩下了愧疚。


    從他們見麵的地方到文靜的住處並不是很遠,很快便到了,那時沐雲的回憶還沒說完,便突然被人打斷了。


    景毓直接掀開了車簾,似乎並不知道禮貌為何物,然後,在看見坐在車裏的文靜之後,便又開始梨花帶雨來:“靜兒,你終於回來了,人家想死你了。”


    沐雲的眼睛不是很好,被這突如其來的光一射立即難受地眯起了雙眼,文靜察覺出沐雲的異樣,見他難受地眼淚都流了出來,便忍不住狠狠地瞪了景毓一眼,接著扶沐雲下車,嘴裏關切地問道:“你眼睛沒事吧?”


    “沒事,隻是突然照到光的時候會比較難受。”


    文靜也不理會等在一旁的景毓,隻是扶著沐雲進去,害得被人冷落地景毓語氣不善地說道:“這位想必便是沐小將軍吧,隻是沐將軍不呆在將軍府,到這裏來做什麽?難道將軍府已經窮得養不起你了?”


    文靜原本也不滿景毓的這番話,突然察覺到沐雲渾身僵硬,語氣更是寒了幾分,戴上了嗬斥的味道:“景毓!你要是想保住你的頭發和臉,就給我閉嘴!”


    誰知,沐雲隻微微變了臉色,便轉過身眯著眼睛看著景毓道:“家父向來為官清廉,家中自不會太富庶,隻是據在下所知,煙雨樓以販賣情報為生,似乎向來經營的很好,隻是最近換了個樓主,怎麽,難道景樓主經營不善,致使煙雨樓虧損,害得樓主也隻能過著寄人籬下騙吃騙喝的日子嗎?”


    這番話,竟是比景毓更加毒舌。文靜微微愣了愣,沒料到沐雲竟然還會有這樣的一麵,接著便不再說話,反而看向景毓,完全一副看好戲的姿態。


    “你——”景毓氣結,忍不住冷哼了一聲,“在下從小便聽說沐將軍大名,也向來景仰,隻是沒想到,沐將軍忙於戰事,竟是對自家孩子疏於管教,以至於……”


    “在下也聽說煙雨樓上任樓主雖是江湖中人卻極重道義,從不會將涉及國家大事的情報賣與他國,隻是沒想到,一代英雄英年早逝,留下一子卻無人教導,以至於跟著江湖上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學了些不三不四的招數,而且見人就咬。”


    “別以為有人給你撐腰我就不敢動你。”


    “公道自在人心,靜兒會幫我,自然是覺得我做得對,不會像某些人,就算是再怎麽死皮賴臉,靜兒也不會多看一眼。”


    “是嗎?那可不一定。”景毓說著,隨即邪魅地一笑,突然就閃身來到文靜身邊,搔首弄姿一番,擺出一個誘人姿態來,衝著文靜低聲道:“靜兒,你看他有什麽好?一張臉白得像個鬼一樣,身上還沒幾兩肉,脫了就隻剩下皮包骨頭了,哪像我,英俊瀟灑風度翩翩?”(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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