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胡子都不太明白小鼠這話的意思。胡子還反問,“如果這熊沒那麽大,它卻長著如此的大腳?難道它是一種畸形嘛?又難道說,這世上有什麽大腳熊的存在?”


    小鼠在這熊腳印旁邊的雪地上也踩了一腳。他的腳印跟熊腳印相比,真就是小巫見大巫,但小鼠指著這兩個腳印,補充說,“我祖上是獵戶,我小時候聽父親說過很多關於野外狩獵的故事,別的不多說了,就單論這深山雪地的腳印吧。你們發現沒?這裏的日照相對充足,被這種環境下的太陽這麽一‘暴曬’,原本留在雪地上的腳印會‘融化’,但最開始它並非完全融化掉,而是圍繞著腳印外緣,一點點的擴大,往簡單了說,就是一種擴散,之後擴散到一定程度,整個腳印才會慢慢消失。”


    胡子聽的直犯懵,我倒是有些明白了。我指著小鼠留下的腳印,舉例說,“按你的意思,你的腳印過幾天也會變大,對不對?”


    小鼠讚了一句聰明,還說,“就算不會擴大到熊腳印的程度,但也會比現在大上好幾倍。”


    這麽一來,我倒是對這隻大熊不怎麽害怕了,心說它隻要不是怪物般的存在,那就都好辦。


    小鼠又說了他的想法。別看他本身不是獵戶出身,也不能從這熊腳印目前的擴大程度來具體判斷這腳印是幾天前踩出來的。但他覺得,這熊整個冬天壓根就沒冬眠,離我們不會太遠不說,還經常出來活動。所以我們決不能盲目逃亡,反倒我們不如利用這個大房子,做好準備,守株待兔的等著這大熊過來,把它弄死,消除隱患。


    胡子直皺眉,很明顯,他還是對獵熊的計劃沒啥信心。而我打心裏也掂量一番。


    我覺得小鼠這人,懂得東西不少,別看他上次開鎖時出岔子了,但那不是他的強項,另外之前調查凶殺案時,他做事上挺穩重也挺有他獨特的見解的。


    我從此方麵考慮,偏向於支持小鼠的觀點。我還先點了點頭。


    小鼠說要回大房子裏準備一下,我們仨也不多研究這大腳印了,一起轉身往後走。


    小薇一直躲在大房子裏沒出來,當我們打開房門走進去時,我發現她就站在門後,尤其我們一開門時,她還被嚇了一大跳。


    她一邊拍了拍胸口,讓自己好受一些,一邊又回頭看看莎莎的屍體。


    我猜她心裏壓力過大,尤其跟一個屍體共處一室的,也確實難為她一個女警了。


    我隻是從言語上安慰她一番。我承認,小鼠做的比我好,他特意講了幾個故事,逗小薇笑一笑。


    我們折騰到現在,都有些餓大發了。我和胡子湊到大鍋旁邊,還把鍋蓋打開了。


    這裏麵燉著半鍋肉,有排骨也有大肉片子,但不知道是什麽肉。其實我們也可以把這鍋肉吃了,填一填肚子。但我和胡子信不過李洋,怕這肉不怎麽新鮮。


    我倆都看著那隻死掉的黃鼠狼。我還問胡子,“這玩意兒的肉吃起來騷不騷性?”


    胡子噓了一聲,說他哪知道?我奇怪的反問,“你把這畜生的半個腦袋都咬掉了,而且你之前還跟小鼠說,這黃鼠狼的肉不錯呢。”


    胡子又噓噓兩聲,接話說,“我那是吹呢,當時跟這畜生拚命,我哪有精力還嚐一嚐肉味?”


    我也不管那麽多了。我跟胡子一起端著大鍋,把這裏麵的肉全倒在一個角落裏,隨後我倆分工,胡子要去外麵撿柴火,我則想去弄一鍋雪水來。


    小鼠趁空正蹲在黃鼠狼屍體前,他還伸手拔著黃鼠狼嘴巴邊上的毛。這種毛很長也很硬,我搞不懂小鼠怎麽這麽怪,咋對這種毛感興趣呢?


    原本我沒想多問,但正當我端著一鍋雪回來時,小鼠把我攔住了,他指著大鍋,那意思,我們別急著吃飯,他先用大鍋煉製一種武器。


    我聽他這話很別扭。我心說咱們這是現實社會,他是不是凍迷糊了,咋連用鍋煉製武器的話都說出來了?


    我看著他直愣,小鼠不多解釋,趕緊把鍋搶過去了。


    這下可好,我和胡子成了白忙活了。小鼠用胡子撿來的柴火,讓火燒的更旺。他還把大鍋架在火堆上幹燒一番。


    他叫我倆別閑著,幫他把黃鼠狼身上的肥肉膘弄下來,往鍋裏放。


    我和胡子都想偏了,以為小鼠想煉一鍋油呢,然後把油燒的熱熱的,等那隻大熊衝進來的話,他再用熱油潑大熊。


    胡子趁空跟我念叨句,說他隻聽過油潑麵,這油潑熊,能好使麽?一旦潑不死,別把那大熊潑急眼了,一旦它更加暴怒,我們隻能死的更慘。


    我沒回答啥,而且也不知道怎麽回答。


    我倆倒是挺配合,最後把黃鼠狼身上能發現的肥膘肉全撕了下來,丟到大鍋裏。


    我和胡子雙手都油膩膩的,但這大房子裏沒有自來水,我倆隻好用雪搓搓手,權當清洗了。


    小鼠倒是忙活的熱火朝天的,一塊塊肥肉被榨的,讓大鍋裏的油,一點點變多。


    小薇原本旁觀著,最後她竟湊過來,幫起小鼠。我和胡子沒這個興趣,我倆在這期間還仔細的把房裏房外搜了一遍,這裏真的沒什麽武器,隻有那把落在地上的勺子。


    這勺子是鐵的,尤其手柄還挺長。我倆就把它手柄齊根掰斷了。


    我找來個粗樹枝,把它又跟勺子組裝在一起,讓它勉強能用,而胡子蹲在地上,一邊用牙啃那個斷掉的鐵手柄,一邊時不時對著地麵磨幾下。


    這是個水泥地麵,雖然不如砂紙,但用力磨起來,也能讓手柄斷處變得鋒利。


    按胡子想的,這斷手柄隻要好好加工一下,絕對能當匕首來用,也算是一件防身武器了。


    我想的更多,到時我再找一個長樹棍,最好這樹棍很直,我把斷手柄裝在它頂端,這麽一弄,豈不就是一把簡易的刺刀麽?


    但磨斷手柄是個耗時很長的工作,我倆正輪換著手,一起努力時,小鼠把油全煉好了。


    他端著油鍋,小心翼翼的往門外走去。


    他這舉動出乎我們意料。我和胡子互相看了看,又好奇之下,跟了出去。


    小鼠蹲在門口,大鍋就放在他旁邊,他還一掏兜,拿出一根根黃鼠狼的胡須。


    他先把一根胡須弄彎,但絕不是一使勁,把胡須折斷。他最後讓胡須成為一個扁扁的橢圓形的存在,又找來一個樹枝。他把樹枝沾到大鍋裏,等樹枝上麵沁油後,又把樹枝移到胡須上方,讓油一滴滴的往胡須上落……


    我和胡子也不嫌冷,看了等有一支煙的時間。


    有三根黃鼠狼的胡須,被滴了厚厚一層油後,也因為戶外溫度低,這油又凝固上了,讓彎曲的胡須定了型,被縫在油脂之中。另外乍一看,這種沾油的胡須,更像是一種被凍僵的肉蟲子。


    小鼠把“肉蟲”都放在身旁的雪地上,還趁空跟我們說,“怎麽樣,我煉製的武器還不錯吧?咱們到時就用它來對付那隻大熊。”


    胡子嗬嗬笑了。他特意拿起一隻“肉蟲”,掂了掂後說,“這玩意有啥用?你別說你會內功,到時把它當飛鏢一樣撇出去,那你還弄肉蟲幹什麽,這多費勁?咱們撇石頭不一樣麽?”


    小鼠聽得出來,胡子這話裏是滿滿的調侃。但小鼠並沒較真或生氣,他嘿嘿一笑,又指著胡子手中的“肉蟲”,解釋說,“警官,你剛剛一直旁觀,知道這裏麵其實是一根黃鼠狼的胡須,但那隻大熊並不知道。咱們把這些看似蟲子的‘凝脂胡須’丟在大房附近顯眼的地方,要是這熊路過看到時,它饑腸轆轆之下,肯定對這蟲子感興趣,你想想,它要把這種蟲子吃到肚子裏,會有什麽後果呢?”


    胡子挺不在意的一咧嘴,接話說,“能啥後果,就跟人似的,吃飯時不小心吃了根頭發唄。”


    而我盯著這些彎曲的“肉蟲”,再仔細一琢磨,心裏咯噔一下,還差點嚇出一腦門冷汗來。


    我打心裏對小鼠佩服,也豎起大拇指讚他。


    胡子很納悶的看著我。uu看書 .uukanshum


    小鼠手裏還有好幾根沒滴油的胡須,我拿起來一根,擺弄一番,又舉著它跟胡子解釋,“這胡須很硬,而且胡須頂端還有點刺手,想想看,大熊把它們吃了後,它們在大熊胃裏,包裹胡須的油脂被胃酸消化掉以後,這些胡須一旦少了禁錮,又變得直挺挺的,會有什麽後果?”


    這次胡子的臉色變了變,他罵了句艸他娘的啊,又說,“那大熊豈不要胃穿孔了,而且它會硬生生疼死,到時咱們不會吹灰之力,豈不就逃過危險了?”


    小鼠笑了,我和胡子隨後也笑了,尤其胡子笑的簡直太過於忘形,笑聲中竟隱隱有股子淫勁兒。


    我們的笑聲也把小薇吸引出來。


    她緊緊裹著氈子,而且一出門,就詫異的看著我們仨,尤其特意看著胡子。


    胡子有些不好意思了,漸漸收起了笑聲,而小薇呢,凍的抽了抽鼻子,又來了句,“這外麵至少零下十多度,你們剛剛做什麽呢?而且都這溫度了,你們竟然還能那麽有性趣的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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