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莫大哥是我族兄與蘇邪公子的朋友,剛剛小弟多有失禮,還望莫大哥千萬不要怪罪……來來來,我再敬你三杯!”


    晌午,月樓三層的一間雅致的上房內,韓勇和莫白坐在一桌子美味佳肴麵前把酒言歡,如今已是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二人也喝的臉色略顯漲紅,原本有些生疏的氛圍也在酒勁的作用下變得愈發熟絡起來。&尤其是韓勇三杯酒下肚便再也管不住自己的嘴巴,端著酒杯湊上前去與莫白勾肩搭背,儼然一副多年好兄弟的親昵模樣。此刻在桌邊一同陪坐的還有四個嬌豔欲滴的******,這些美人是韓勇奉韓城之命專程找來陪著莫白玩樂的。喝的醉眼蒙矓的莫白左擁右抱著兩個大美人,滿臉笑意地望著說個不停的韓勇,也不急著答話,而是隨著韓勇的寒暄有一搭沒一搭的點頭傻笑著。


    房間內飄蕩著美酒菜肴的香味和美人身上所散發出來的胭脂香氣,莫白和韓勇二人在溫潤舒適的房間內縱情聲色,分外奢靡。韓勇自顧自地連喝了三杯酒,伸著懶腰打了一個滿足的飽嗝,接著將酒杯朝著莫白倒扣過來,醉醺醺地說道:“莫大哥,我的酒喝完了,現在該你了,你要是不喝那就是不給小弟麵子,就是不肯原諒小弟早上的失禮之舉……”說著韓勇還伸手一推依偎在自己身邊的一個******,酒氣熏天地嘟囔道:“蓧柔,還不過去親自給我莫大哥倒酒。這杯酒你要是不讓莫大哥喝下去,那我就罰你喝一整壇……快去!”這個叫蓧柔的姑娘是金陵城中頗有名氣的美人,雖然不過年方十七,但詩詞歌賦無一不通,琴棋書畫無一不精,非但風姿綽約相貌驚人,而且才氣逼人色藝雙絕,更重要的是傳聞蓧柔身懷一套天下男人都難以抵抗的媚惑之術,金陵城的達官貴人公子哥們天天舉著真金白銀在她的閨房下排隊,都夢想著能和她共度**,但這個蓧柔卻是頗有傲氣,除非皇室或者朝中權臣這樣的貴族她才肯賞光之外,其餘的官吏富賈她一律連看都不看一眼。


    蓧柔與韓城的關係匪淺,韓城也一直對外宣稱蓧柔是他的紅顏知己,這令蓧柔欣喜不已。她知道韓城年紀輕輕便有如此成就他日前途必將不可限量,因此蓧柔總是幻想著有朝一日自己能勾到韓城的心,讓韓城將自己娶進韓府哪怕做個小妾,這樣她也能有機會飛上枝頭變鳳凰。蓧柔有自己的私心,韓城又何嚐沒有?韓城又豈會看不透蓧柔的目的所在?說到底韓城隻是利用蓧柔來當做結交權貴朋友的工具罷了,就像今天招待莫白,蓧柔就是韓勇以韓城的名義請來的。蓧柔平日裏裝出一副高高在上的仙子模樣,可一到真正的權貴麵前就立刻變成一個獻媚的玩物,這是此等女人慣用的伎倆和嘴臉。其實所有人都對此心知肚明,隻是沒人道破罷了。


    隻見蓧柔端起酒杯滿臉媚笑地撲入莫白的懷中,白皙細長的右手輕捏著白玉酒杯緩緩地送到莫白的嘴角,附耳上前用媚的能令人骨頭發酥的聲音嚶嚶輕語道:“莫公子,你可不要讓小女子為難啊?”一旁的韓勇笑嘻嘻地望著臉色紅潤的莫白,看那架勢似乎是想看場好戲。莫白輕瞥了一眼韓勇,繼而嘴角的微笑陡然變成了一抹邪笑,他猛地伸出左手一把攬住蓧柔的柳腰,右手快速順著蓧柔的白皙修長的玉臂探上她的手背,接著手腕輕輕一扣,莫白的手竟是握著蓧柔的手以一股蓧柔根本就無法抗拒的力道將酒杯一轉,轉而從自己嘴邊回送到了蓧柔的櫻桃小口之中,不等蓧柔驚呼出聲滿滿地一杯烈酒便被莫白給強行倒入了蓧柔的口中,蓧柔下意識地嗆了一口剛要皺著眉頭將烈酒強吞入腹,莫白卻是先一步用右手勾住蓧柔的後玉頸,接著自己的雙唇便朝著蓧柔的櫻桃小口壓了下去,一杯烈酒便這樣再度從蓧柔的口中盡數灌入莫白的嘴裏,最後被莫白頗有深意地“咕咚”一口咽了下去。喝下之後莫白還發出一聲舒爽的長吟,一邊砸吧著嘴唇一邊回味道:“蘇兄說的不錯,花香酒香果然還是不如美人香。”蓧柔輕咳了幾聲,伸出粉拳嗔怒地在莫白的胸口捶打幾下,但身子卻是在無意之中貼的莫白更緊了。


    “哈哈……”見到這一幕,韓勇似乎十分得意,他大笑著伸手拽過莫白身邊的兩個女人,接著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醉醺醺地說道:“這些胭脂俗粉不配伺候莫大哥,現在坐在莫大哥懷中的這個才是真正的極品,難得莫大哥有此雅興,小弟我便不再打擾了,莫大哥就和蓧柔姑娘在這閨房之中慢慢品位花香酒香美人香吧……哈哈……”說著話,也不等莫白有所回答,韓勇便拽著其餘的三個女人搖搖晃晃地走出了房間。而從始至終莫白似乎都沉浸在與蓧柔的旖旎之中,似乎根本就無心搭理韓勇。


    “嘭!”


    隨著房門緊緊關上,原本醉醺醺的韓勇竟是突然一改臉上的醉意,雙眸之中陡然射出一道精明的光澤,而原本被他緊緊摟著的三個女人也被順勢推開了。此刻,一直候在樓梯口的一個管家模樣的老者快步迎了上來,低聲問道:“侯爺讓我來問問,裏麵怎麽樣了?”管家所說的侯爺,指的正是新武候韓城。一切發生的太快,韓城並非真正相信莫白,因此今日正好借助招待莫白的機會讓韓勇伺機試探一番。韓勇微微一笑,點頭道:“酒囊飯袋一個,現在已是在裏麵聲色犬馬不能自已了。這種人杯酒下肚就能忘乎所以,看見美女就走不動路,典型的貪婪小人一個,絕對做不了什麽大事,回去告訴侯爺一聲,莫白沒什麽可擔心的,就算日後跟在蘇邪公子身邊也難成大器。”


    “那就好!”老管家滿意地點了點頭,接著便轉身回去複命去了。韓勇又站在房門外聆聽了一會兒,隻聽到房間內盡是男女**的嬉鬧聲和嚶嚶輕呼。見狀韓勇的眼中不禁閃過一抹不屑之意,口中喃喃自語地冷哼一句:“真是一個賣主求榮的小人,哼!”說罷之後韓勇便不再逗留,快步朝著樓下走去。


    房間內,衣衫不整的蓧柔正坐在莫白的懷中和莫白相互敬酒,而莫白則是笑嘻嘻地不時對其上下其手,令蓧柔嬌笑聲不斷。過了片刻,莫白的耳朵陡然一動似是聽到了韓勇遠去的聲音,他那原本迷離的雙眼陡然變得清澈起來,接著胳膊一震便將欲要為他寬衣解帶的蓧柔推開。蓧柔見狀不禁一愣,當她欲要再度舉著酒杯走向莫白的時候,莫白卻是大手一揮,淡淡地說道:“我累了,你自己休息吧!”與剛剛喝酒時的紙醉金迷完全不同的是此刻的莫白竟是滿臉惆悵,似是心中懷揣著無比沉重的巨石一般,眉宇之間所透露出的盡是沉思之意。


    “莫公子,你若是累了那小女子便伺候你休息吧?”蓧柔說著已是再度朝前走了兩步,一臉委屈地說道:“是不是蓧柔哪裏做的不好?惹的公子不高興了?”說話之間,兩顆晶瑩的淚珠已是順著她的眼角湧現出來,這種說哭就哭的本事倒真是十分了得。隻不過,此刻的莫白似乎不解風情,更不懂得憐香惜玉,隻是自顧自地喝了一杯酒,雙眸靜靜地注視著桌上搖曳著的香燭燈火,目不斜視,也不做聲,就好似根本沒有聽到蓧柔的話。


    “公子若是不讓蓧柔伺候,那一定是蓧柔什麽地方惹惱了公子。”蓧柔梨花帶雨地低聲哭泣道,“我若不能侍候好公子,那韓城公子知道了一定很生氣的,你讓蓧柔該如何交代……”


    似乎是被蓧柔炮語連珠的話所驚擾了思緒,莫白緩緩地抬起頭來,先是靜靜地注視著蓧柔片刻,之後卻是突然朝著蓧柔緩緩地舉起了手,似是在示意蓧柔過來。蓧柔見狀陡然麵色一喜接著一麵輕解羅裳一麵快步朝著莫白迎了上去,當她故作含羞地將玉手交到莫白的手中時,莫白已是慢慢起身左手也順著蓧柔的臉頰緩緩地將她的一縷青絲撩到肩後,蓧柔欲要下意識地投懷送抱,但莫白伸到後麵的左手卻是突然側手猛地在蓧柔的後頸一拍,蓧柔隻感到眼前一黑,接著整個人便頓時失去了意識昏倒在莫白懷中。


    莫白及時將蓧柔的嬌軀摟住,繼而將她緩緩地平放到床榻上,就在莫白剛剛為蓧柔蓋好衣衫欲要重新起身之際,其後心處卻是突然被一把利刃死死頂住了。


    感受著後心處傳來的寒意,莫白的身子頓時僵硬在床邊,他的臉色陡然變得凝重起來,腦中也閃現出無數種可能,最終將懷疑的對象鎖定在韓城和蘇邪兩個人的身上,隻不過他還分不清現在身後的人到底是韓城還是蘇邪,莫白強忍著心頭的震驚,頭也不回地沉聲問道:“想殺我?”


    “是。”背後的聲音冷漠而略帶幾分滄桑。


    莫白一聽到這道聲音眉頭先是一皺,繼而腦中陡然閃過一抹驚駭的靈光,接著他完全不顧背後頂著自己後心的利刃竟是猛地轉過身來,而就在他轉身的一瞬間其陰沉的雙眼之中已是布滿了淚水。


    “柳爺……”莫白轉過身來映入其眼簾的臉龐正是印證了他剛剛的靈光一閃,此刻在其身後舉著刀直指著莫白的人既非韓城也非蘇邪,而是失蹤多日的柳三刀。隻不過今日的柳三刀相對於往日的意氣風發生龍活虎,變得分外滄桑,棱角分明的臉龐上是亂糟糟的胡子茬,身上的布衣也變的髒兮兮的,雖然算不上蓬頭垢麵這麽狼狽,但整體而言卻也好不到哪去。


    “柳爺,你……你還活著?”莫白雙眼蒙著一層淚霧,臉上是又驚又喜的神采。


    “我還活著你很驚訝?”相對於莫白的激動,柳三刀的表現則要淡定的多,甚至還有諸多的冷漠與寒意,“你日夜燒香都盼著我死,現在看到我很失望吧?”


    “柳爺你說的這是什麽話?我……”


    “莫白,你這個豬狗不如的畜生!”柳三刀根本就不給莫白解釋的機會,他陰狠地瞪著一臉茫然的莫白,咬牙切齒地喝罵道,“枉宗主曾經那麽信你,枉你還是魂宗的護法,枉我們平日裏還把你當成兄弟,老子真沒想到今天你竟然會背叛宗主,背叛魂宗!就算是養條狗還懂得感恩圖報,你竟然在危難關頭賣主求榮,裏通外賊,真他媽連狗都不如!”


    “柳爺你聽我解釋……”


    “你不必解釋,你在金陵城的一舉一動,所說的每一句話老子都一清二楚。”柳三刀冷冷地說道,“我知道在你心裏一直都認定蘇邪才是你的主子,宗主和魂宗對你來說不過隻是背叛的對象罷了。你出賣魂宗,非但把魂宗的寶藏告訴了蘇邪,而且還把魂宗弟子的名冊和紀原他們的藏身之地拱手送給東方宿,你這個狗東西真是好狠的心,做事竟然能做的這麽絕。就算你之前與蘇邪是朋友,可自從你進入魂宗之後,宗主又什麽時候虧待過你?”


    “柳爺,一切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絕不會背叛宗主……雖然我和蘇邪之前是朋友,但當我被宗主提拔為魂宗護法之後我就已經暗暗發誓,生是魂宗的人,死是魂宗的鬼。蘇邪的所作所為同樣令我不恥,我與他的情分早就已經蕩然無存,在我得知了冰原交界的慘劇之後我就已經猜到魂宗必將會迎來一場空前的浩劫,我了解蘇邪,他這個人做事一向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我知道他既然做了冰原交界的第一步棋,那接下來對魂宗必然是狂風暴雨般的窮追猛打……”莫白一臉誠懇地快速解釋道,“紀原他們堅持固守待援,但我知道他們誰也不是蘇邪的對手,宗主下落不明魂宗慘遭打敗,我們元氣大傷根本再無回天之力,死守下去的結局隻有被蘇邪斬盡殺絕……”


    “所以你就臨陣倒戈?所以你就背叛了魂宗轉投了蘇邪?”柳三刀的神情十分悲痛,畢竟莫白今日的所作所為也令他十分心痛。


    “我沒有!”莫白眼睛一瞪,倔強地堅持道,“我沒有背叛宗主,也沒有背叛魂宗,我之所以要向蘇邪投誠其真正的目的隻是想先接近他,博取信任之後在找機會殺了他……”


    “哼!說的真好聽,我以為你隻會見風使舵,卻沒想到你撒謊編故事的本事也這麽一流。”柳三刀長刀一甩,冰冷的刀鋒直接貼在了莫白的脖子上,“你以為老子會信你的鬼話嗎?魂宗的寶物、魂宗弟子的名冊、還有紀原他們的藏身之所,這一切你又該怎麽解釋?”


    “這一切都是我為了獲得蘇邪信任的籌碼。”莫白緊咬著牙關,辯解道,“蘇邪生性多疑,我若直接書信投誠他必然不會相信,所以我隻能幫他做些別人做不到的事,隻有這樣他才能毫無遲疑的信任我,隻有這樣我才能慢慢靠近他身邊,否則我根本就沒機會接近他。”


    “籌碼?難道你博取蘇邪些人的籌碼就是魂宗的家底和魂宗弟子的所有身家性命嗎?”柳三刀怒聲道,“錢財也就算了,那紀原他們的性命呢?你知不知如果蘇邪下格殺令紀原他們都會死在你所謂的籌碼裏。”


    “我別無選擇!”莫白似乎也被激怒了,僵持道,“我不豁出他們的性命蘇邪又豈會上當?身為魂宗的人為魂宗舍棄一條性命又算的了什麽?柳爺,難道今天的局勢你還看不清楚嗎?宗主下落不明我們根本就沒有一絲一毫翻盤的機會,這場爭鬥我們已經徹底輸了,我們不可能扭轉局麵。為今之計對魂宗,對我們來說最理想的結果不是反敗為勝,而是……而是……”莫白的話說到這裏眼中的淚水已經抑製不住地順著臉頰流了下來,在柳三刀的注視下,莫白強忍著哽咽,一字一句地說道,“而是和蘇邪同歸於盡。”


    “你……”


    “上去看看什麽動靜!”


    不等柳三刀開口,房間外的樓道中陡然傳來韓勇的聲音,緊接著便是一陣淩亂而嘈雜的腳步聲,顯然樓下的韓勇已經聽到了莫白房間內的爭吵聲,這才火急火燎地帶人衝上來一探究竟。


    “柳爺,事已至此絕不能功虧一簣,相信我!”莫白猛地伸手攥住刀刃,鮮血頓時順著他的指縫滴落下來,莫白雙目緊緊地盯著柳三刀,快速說道,“今夜蘇邪和韓城設宴為我接風洗塵,我必殺他!”


    “你讓我如何相信你?”


    “如果不信你現在就殺了我,uu看書 .ukanshu 我絕不眨一下眼!”莫白快速說道,“他們快來了,讓他們發現你我們的計劃就全完了,柳爺你現在要麽選擇相信我,要麽就一刀殺了我。”此刻,窗戶外已經出現了韓勇等人的身影。


    麵對著如此急迫的局麵,柳三刀眼神猙獰地猶豫再三,就在韓勇等人出現在房門外的一瞬間,柳三刀猛地將斬月刀從莫白的手中抽了出來,低聲說道:“今夜你若不殺蘇邪,老子保證你活不到明天。哼!”


    “砰砰砰!”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陡然在房門外響起,接著便是韓勇的呼喊聲:“莫大哥,出什麽事了?”


    “柳爺放心,我已經做到了這一步,就從沒有想過活著離開。”莫白朝著將信將疑地柳三刀重重地點了點頭,柳三刀再度深深地看了一眼莫白,繼而便猛地轉身朝著他剛剛進來的窗口飛去,就在柳三刀飛出窗口將窗戶轟然關上的一瞬間,房間緊閉的門也被韓勇“砰”地一聲猛地推開了。


    ……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誅魂記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七尺書生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七尺書生並收藏誅魂記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