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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皇城,被西皇山的魂宗所庇佑變得愈發繁華安逸的西南名城,正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陸一凡坐上聖域教主的寶座又被敕封為聖域中皇,近在眼前的西皇山也自然成了魂宗的附庸之地。本站新域名可樂小說網(k1xsw)的首字母,最大的免費言情中文網站,趕緊來吧。


    傍晚,西皇城中的夜市漸漸熱鬧起來,南來北往的百姓被夜市中玲琅滿目的商貨吸引著頻頻駐足觀瞧把玩,兩側商販叫賣吆喝聲和攤位前買主們的討價還價聲交織在一起,一連數條街巷皆是一派熱鬧之境。人群中,一個身材嬌小的年輕女子正低著頭在街巷中快速穿梭著,而在她的懷中此刻還抱著一些新打來的酒肉。女子從客棧出來之後便一路行色匆匆,她緊低著腦袋並用半隻衣袖有意無意地遮掩著口鼻,腳步淩亂略顯幾分緊張倉促,她會時不時地小心左右張望幾下,之後便再繼續低頭趕路。說來也是奇怪,女子一路走來似乎是在故意繞圈子,她圍著西皇城中的幾條街巷來來回回繞了好幾遍方才漸漸遠離夜市,朝著僻靜的街道快步走去。女子在昏暗僻靜的街巷中七扭八拐方才來到一處靜謐的宅子前,宅子雖然不大但門口的布置卻頗為講究,院門前立有一塊下馬碑,碑上題著“沈宅”兩個小字。


    這裏是西皇城的沈家大院,而這名行色匆匆的年輕女子正是沈家的姑娘,沈月兒。沈月兒在院門前停頓片刻,再度回頭張望一番並未發現異常之後方才快速推開院門閃了進去。而就在沈月兒將院門從裏麵重新關上的時候,兩道靈活的身影也自遠處的房頂上飛掠至院門前,他們正是魂宗護法秦清羽和江逸,二人對視一眼眼中皆是一抹凝重之色,之後身影一閃便又躍進了沈家宅院之中。


    沈月兒徑直走到偏房快速推門而入,漆黑一片的房間內悄然燃起一絲微弱的燭光。


    “木頭,這是些酒肉你快些吃了吧!”沈月兒的語氣顯得十分擔憂,“你已經兩天水米未進了,再這樣下去你身體一定會壞的。”


    “月兒,把酒肉放在那吧,我等一下會吃的……”殷喜的聲音緩緩自房中響起,如今聽他的聲音沙啞而虛弱,言語之中說不出的落寞與疲憊,“你哥哥可打聽到什麽消息回來?”


    房間內,麵容憔悴的殷喜仿佛一夜之間老了十歲,胡茬滄桑愁眉不展,眼神渾濁麵色慘白,他頹廢地依靠在床榻旁右手不斷地撫摸著自己的無極刀,就連沈月兒為他送來酒肉他都連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看著殷喜這般模樣,沈月兒不由地一陣憂心忡忡。


    “哥哥說西皇山上平靜依舊,並沒有什麽奇怪的事情發生。”沈月兒道,“木頭,你能不能告訴我到底出了什麽事?你在西皇山好好的為什麽要突然跑到我這兒來?你讓我出去的時候要小心翼翼,是不是怕我被人發現?你是不是在西皇山闖禍了?”


    “月兒,你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險,你還是別問了。”殷喜苦惱地搖頭答道。沈月兒似乎並不想就此放棄,向前兩步一把伸出溫潤的手輕輕握在殷喜的手上,執意說道:“你和中皇不是出生入死的朋友嗎?如今以中皇陛下的權勢和地位還有什麽事是他所不能解決的?你若真的在西皇山上闖了禍那何不去求求他?他一定會幫你的。”


    “你不懂!”殷喜痛苦地說道,“我這次犯下的是彌天大罪,就算是宗主也保不了我。月兒,我不想連累你,等子時一過我就離開這裏。”


    “不行!”沈月兒語氣異常堅定:“我認識的殷喜不是這樣的,殷喜應該是個頂天立地敢作敢當的男子漢,絕不是一個隻知道逃避的懦夫。木頭,難道你怕死了嗎?”


    殷喜六神無主地搖著頭,道:“我殷喜不怕死,如果我死了可以平息這件事那我寧願死一千次一萬次,但我死並不能挽回什麽,因為大錯已經鑄成……”沈月兒矮身坐在殷喜身邊,堅定的雙眸滿含柔情地注視著殷喜,緩緩說道:“木頭,我們已經錯過了一次,這次說什麽也不能再錯過。我不管你到底遇到了什麽事,也不在乎日後我們到底會怎麽樣,我這次抓住你就不會再放手了!從現在開始無論你要去哪我沈月兒都要陪著你,你若歸隱山間我陪你種田耕地,你若亡命天涯我便陪你走遍天下。”沈月兒的一番話似乎令殷喜心頭一動,之前一直縈繞在臉上的焦慮之色也漸漸平息下來,他反手握住沈月兒的雙手,神色堅定地說道:“我殷喜這輩子能遇到你,值了!”


    沈月兒思量片刻,道:“如果你真的在西皇山闖下什麽大禍,那不如我們逃吧?我這就去收拾細軟,我們今晚便動身離開西皇城,逃到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去好好過日子,好嗎?木頭,你應該知道我最想要什麽樣的生活,現在你不能再像往常一樣風裏來雨裏去我反而心中安慰,因為日後你能陪在我身邊,我也不必再為你擔驚受怕了。”


    “我……”真當聽到沈月兒提議逃跑殷喜反而有些猶豫起來,他的內心如今矛盾之極,剛烈的性子令他不能容忍自己當個縮頭烏龜,但謝風的那番話卻又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他,如果他回去認錯那勢必會害了謝雲,殷喜一直視謝雲為主又豈能忍心陷他於不義呢?


    “木頭,你不肯離開西皇城是不是說明你的心裏還是放不下魂宗?”沈月兒話鋒一轉,問道,“其實你已經有了決定是不是?”沈月兒的話令殷喜一驚,下意識地猛然抬頭滿臉茫然地望著沈月兒。沈月兒繼續說道:“你想回去!”


    “我沒有……”


    “如果你不想又為何遲遲不肯離開西皇城?”沈月兒打斷了殷喜的反駁,直言不諱地說道,“雖然我不知道你在西皇山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我隻是希望你能做出你真正想做出的抉擇,千萬不要讓自己後悔!”沈月兒的話宛若當頭棒喝令殷喜的精神為之一振,“如果禍真的是你闖出來的,那你就應該回去解決它。木頭,其實你一直都是個頂天地裏的男人,對嗎?”


    殷喜緊咬著牙關反複思量了許久,方才在沈月兒鼓舞的目光下重重地點了點頭。沈月兒麵色一喜探身被殷喜擁入懷中,麵帶悲涼地說道:“木頭,明天我就陪你一起回西皇山。無論發生什麽事我都會和你一起麵對。”


    “月兒,你怕死嗎?”殷喜沉聲問道。


    “怕!”沈月兒輕應一聲,不等殷喜作答便又快速補充道,“我怕不能和木頭你死在一起。”


    萬般柔情湧入殷喜的心頭,感情的鼓舞令他忘去了對未來的恐懼,更堅定了他重返西皇山解開一切的信念。


    “嘭!”


    就在殷喜和沈月兒二人靜靜地享受著相互擁抱下的溫存之際,緊閉的房門卻是突然被人踢開,緊接著隻見秦清羽和江逸二人便是大步邁步房間,麵對殷喜怒目而視眼中充滿了鄙夷之色。殷喜見到他們二人先是一晃,接著便是一喜,可還沒等他張口說話,江逸卻是已經猛地抽出藏於袖中的短刀,直直地刺向依靠在床榻上的殷喜。殷喜麵色一慌,下意識地推開懷中的沈月兒,右手抽刀便將悄然出鞘的無極刀擋在胸前,伴隨著“鏗”的一聲脆響,江逸的短刀精準地磕在無極刀身之上,殷喜和江逸二人同時被震得虎口一麻。趁此功夫秦清羽已是抽劍從側麵撲了上來,淩空一劍重重地劈向殷喜的肩頭。


    “殷喜狗賊,看你往哪逃!”秦清羽冷喝一聲劍鋒已是毫不留情地砍斷了擋在殷喜頭頂上的床欄,隻聽得“哢嚓”一聲巨響床榻轟然倒塌。殷喜此刻已經從床上彈了起來,他雖然勇猛無比但在江逸和秦清羽兩大魂王的聯手之下根本毫無招架之力,隻見他在堪堪閃身避開了秦清羽的劍刃之時,右肩卻是猛地一陣吃痛,原來是江逸的短刀已經趁其不備深深地紮進了殷喜的肩頭,刀鋒貫穿了他那厚實的肩膀,滴著血的刀尖突兀地從殷喜的後肩探了出來。


    “你們別打了!誤會,都是誤會!”沈月兒站在一旁連連急聲勸阻著。打鬥聲引來了住在院中的沈老丈和沈良,二人一見到房間內這上下翻飛的架勢都頓時嚇傻了眼。沈老丈喝道:“月兒,這是怎麽回事?”沈月兒無心解釋總想找機會衝上前去將殷喜救下來,但無奈秦清羽和江逸出手刁鑽而狠辣,好幾次刀鋒都是擦著沈月兒的肌膚掠過去的,殷喜自己本就難以保全如今還要處處擔心著沈月兒,當下更是手忙腳亂叫苦不迭。


    “秦兄,江兄,你們別打了!”殷喜的身上此刻已是傷痕累累,鮮血徹底染透了他的衣袍,殷喜不敢還手隻是一味的閃躲避讓,他一刀格開秦清羽的劍鋒,口中連連呼喊道,“我已經打算回西皇山向狼王和槍王認錯了,你們別再打了!”


    “殷喜,早知今日你又何必當初?”江逸冷冷地說道,“你對紀沂兒痛下殺手之後怎麽沒想過去向宗主請罪?你畏罪潛逃現在被我們抓住所以才臨時改口,當初我真是看錯了你。枉我還以為你殷喜失調頂天立地的漢子,原來也是個貪生怕死的孬種。哼!”說罷江逸已是飛起一腳重重地踹在猝不及防的殷喜胸口,殷喜痛呼一聲腳下一個踉蹌便狼狽地栽倒在地,而與此同時秦清羽已是飛身上前落下一腳踩在殷喜的腦袋上,劍鋒直接抵住殷喜那血汗四流的脖子,冷聲說道:“殷喜,有人要見你!”殷喜的腦袋貼在地上口中拚命地喘著粗氣,在秦清羽的腳下拚命地扭過頭去看向有腳步聲漸漸傳來的房門外,一臉冰冷的謝雲拎著穿雲槍大步走了進來。


    一見到謝雲,殷喜的眼神當即一變,口中滿含愧疚地急聲呼喊道:“二公子,我……”


    “住口!”謝雲根本就沒有給殷喜開口的機會,眼睛一瞪一股暴戾之氣便是自其身上噴薄而出,驚的殷喜不由地身子一顫,“殷喜,你犯下十惡不赦的罪過,現在竟然還有臉叫我?若非宗主給我找機會將功補過親自將你帶回去,我現在一定一槍紮穿你的腦袋!”


    “二公子,我該死!我活該千刀萬剮,粉身碎骨……”殷喜連哭帶嚎地低吼道,“隻是不知道殷喜所作所為有沒有令二公子惹禍上身?這一切都是殷喜自作主張與二公子無關……”


    “殷喜,事到如今你竟然還全然不知悔改,我對你真是太失望了!”謝雲圓瞪耳目,看向殷喜更是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喝道,“你在我手下做事,如今我若不好好懲處你,外人會說我謝雲縱容手下胡作非為。現在是我問你,你最好老老實實地回答我的話。如果換做是宗主問你,你若再敢撒謊胡扯,你這條小命一定保不住!”


    “二公子,你不必為我求情,我做了那樣混賬的事自知是死有餘辜,我隻希望此事殷喜能一人承擔,千萬不要連累了二公子才是……”


    “你一人承擔?你承擔的起嗎?”謝雲俯身伸手拽著殷喜的衣領將他一下拎到自己身前,麵色猙獰地說道,“難道到現在你還不明白宗主的用意嗎?魂宗上下那麽多高手為何宗主偏偏讓我來尋你回去?就是為了讓我將功補過,讓你說出實話。當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為何要和紀姑娘在證德峰見麵?又為何會與她大打出手?”


    “是我看不過她那副盛氣淩人刁蠻任性的樣子,是我想替二公子出口惡氣,是我……”


    “啪!”


    不等嘴硬的殷喜把話說完,謝雲已是反手狠狠地抽了他一記耳光,這一巴掌直接將殷喜的一顆牙和著鮮血給連根打了下來,uu看書.uukansu.co足見謝雲的力道是何其之大。再看殷喜被謝雲打了一巴掌之後整個人已是變的昏昏沉沉,張著嘴血沫子夾雜著口水一股接一股的從嘴裏淌出來,喉嚨裏含糊不清地支支吾吾著說個不停,但外人卻是連半個字都聽不清楚。沈月兒泣不成聲地想要撲上前去但卻被沈良和沈老丈二人給拚命拽住寸步難行。


    謝雲麵色陰沉地緩緩站起身來,麵帶鄙夷地俯視著半昏半醒的殷喜,冷冷地吩咐道:“殷喜,我什麽時候允許你自作主張了?”


    “二公子嗚嗚……”殷喜一張嘴便是殷紅的血水汩汩地往外冒,根本說不出話音。


    “把這個逆賊帶回西皇山,明日交給宗主親自處置。”


    謝雲對秦清羽和江逸吩咐一聲,接著又冷眼掃了掃戰戰兢兢的沈家三人,這才輕哼一聲轉身快步走出了房間,秦清羽和江逸則是一左一右地架著漸漸昏迷的殷喜硬生生地拖了出去。房間內隻留下不知所措的沈老丈和沈良父子,以及心力交瘁哭的幾近氣絕的沈月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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