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頗有幾分絕處逢生的感覺。原以為她繼續胡說八道下去,事實的真相將會永遠被謊言掩蓋,但隻要視頻一來,仍她巧舌如簧也不可能欺瞞大家。


    她麵如死灰盯著五爺,似乎透過五爺的身軀看到了一個強大冷漠的惡魔,冰冷的氣息讓房間的溫度降下來,她眼眸中有恐懼在晃動,身子開始抖的很厲害,嘴唇變得發紫,聲線也在顫:“你是說這片海域都是你的?怎麽可能?你知道這片海域有多大嗎?價值多少人民幣嗎?居然說這樣的大話?”


    五爺淡淡的抬眸看著她:“麵積都是用對等金額換來的,就像是土地一樣,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東西,隻有價高價低的區別,沒有不可能一說,我是一個生意人,最近幾年大家開始越來越注重生活品質,旅遊商業也在日益狀況,這對我而言是非常有利的商機,不管花費多少,我都會將事情做到全麵,事實證明我所做的決定都是正確的,就算沒有任何收益,今天的事情我能證明倩倩的清白,那也是劃算的買賣。”


    五爺的話就像是一塊小石頭丟進我心湖,開始緩緩蕩漾起波紋。


    她臉上滿是震撼,然後慢慢轉換成苦澀:“我還以為全天下的有錢人,都被金錢蒙蔽了內心,失去愛人的能力,原來還有你這樣的男人……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麽來路,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權勢,但我現在非常羨慕倩倩,對一個女人而言……最重要的不是名譽與地位,而是有個貼心人守護在身邊,我知道我輸在哪。”她將王總推開,語氣變得冰冷:“輸在沒有一個可靠的男人願意護住我。”


    王總愣愣的站在旁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臉色複雜。


    我覺得王總還是喜歡她的,不然剛剛也不會替她求情,但這份愛太淺薄了,經不起任何風雨,隻要輕輕一口氣,便可以讓之灰飛煙滅。


    很快就有人推門而出,三十多歲,臉上點胡子,看著非常老練,他手裏拿著平板,衝五爺還有杜峰點了點頭,然後解鎖,將當時的畫麵播放。


    她坐在床上,沒有任何動作,一直保持一個姿勢,麵無表情的看著曆史在屏幕上演。


    她將我使勁往外麵推,我好幾次都差點的重心不穩掉下海,然後她揪著我的頭發,因為麵是朝攝像頭,所以可以看到她扭曲的五官,她拽我的時候,地上有水,一滑就從欄杆下消失,我焦急的像五爺求救,還有救援人員跳下去的畫麵都齊齊上演,所有的真相都出現在眼前。


    我看著視頻,一股寒氣從腳板心往頭上竄去,有幾個畫麵非常驚險,要不是因為欄杆可以到我胸口部位,那她那麽瘋狂的推我,我早就掉下去了,我想想覺得十分的後怕。


    她掉下去我會叫人來救她,但我要是掉下去,她肯定會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收拾東西離開犯罪現場,我是個旱鴨子,一掉進水裏就等同是被人掐住了呼吸的氣管,沒有生存的希望。


    第二天早上的報紙,還有可能會寫,公司女藝人失足墜海,一屍兩命……


    我心好像被人捏住,越捏越緊,快到爆炸。


    五爺從看到我被推開始,整個人都散發著戾氣,就像是從地獄裏走出來的修羅,手因為緊繃著的,關節變白,帶著手表的那個手腕,可以看到暴起的青筋。


    五爺看似冷漠,但對身邊人卻十分關懷,不管是誰都不可以觸碰到他的底線。


    他眼底凝結成一層冰,冷冷的看著她,質問道:“你要的證據我給你了,現在是否滿意了?”


    她緩緩抬眸看著五爺,眼眸在渙散,聲音空寂:“我無話可說,但我不甘心……你根本不知道我付出了多少,犧牲了多少,我在海裏無法呼吸的時候,我有多麽的害怕,比起這些,她承受的根本不值一提,我已經不奢求那麽多了,我隻是想單純的留下來,為什麽這樣祈求,也變成了奢望?為什麽你們不能給我一條活路?”


    她情緒開始變得激動起來,說話有些語無倫次。


    “你們一個個仗著權勢欺負我,我不做點什麽,怎麽可能保護自己?”


    她的指控讓我眉頭蹙起來:“維護權利並沒有做錯什麽,但前提是你通過正確的手段去獲得,而不是使用心機,將我推下海就可以完成的,你的性格太過狂妄,因為有王總的撐腰變得肆意妄為,這才是問題出現的主要原因,你為什麽不捫心自問,要不是你針對我有了之後的鬧劇,王總怎麽可能會要開了你?”


    她的思維邏輯已經變得扭曲,似乎錯的是我跟世態炎涼,她沒有任何缺憾。


    她喘著粗氣麵無表情的看著我,氣急敗壞道:“別說這些虛偽的話來偽裝自己了,我看不慣你這個模樣。”


    我覺得我可以拿事實說通她,但我失敗了,她就像是一塊冰,將自己封鎖在寒冷裏,不接收外界的幹擾,固執的認為自己是對的。


    我正欲說什麽,五爺的手搭在我手背上,輕輕拍了拍,聲音波瀾不驚:“別跟這種人廢話了,不值得。”


    我胸口似乎憋著一口氣,我很想說贏她,不過說贏了又能怎麽樣嗎?她本性如此,再多費口舌也是枉然,爭吵已經變成來的浪費時間的舉動。


    五爺拿起旁邊的手機,摁下三個數字,還沒有按下撥打鍵的時候,我感覺眼前有一陣黑影出現,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走到我麵前,一隻手捂住五爺的屏幕,她打著赤腳,渾身濕漉漉的,散發出一股海水的腥味,披在身上的浴袍掉在半路上,她慌張的閃動著雙眸,通過手縫看到110三個數字,整個人都懵了:“你要幹什麽?”


    五爺冷道:“報警。”


    兩個字沒有任何溫度,卻像兩把刀同時刺像她心髒。


    她呼吸變得急促:“你開什麽玩笑?我差點就死掉了,剛剛從鬼門關走一趟回來,她呢?毫發無損,什麽事情都沒發生,我才是最倒黴的那個受害人,你憑什麽報警?”


    五爺握著手機的手用力一揮,掙脫她的鉗製,聲音沒有任何溫度:“我不關心你到底經曆了什麽,承受了多大的痛苦,我隻知道你涉嫌謀殺,會處以有期徒刑幾年,在未來的很長時間,你會待在監獄裏好好反省你到底哪裏錯了,我不是一個喜歡斤斤計較的人,但我絕對不允許我身邊的人受到任何傷害。”


    她害怕極了,渾身都在抖,她就像瘋了一樣,用盡全力要奪回手機,站在旁邊的杜峰突然走過來,抓住她的胳膊將她往後拽起,他臉色鐵青,比五爺還要可怕,他就像是拽著一發狂的牛,猛地用力一扔,她被甩在床上,因為墊子是席夢思的,落下的同時又彈了起來,她頭發全部散開,有點幹了之後變得膨脹,垂在臉上讓人看不見她的麵容。


    五爺的按下撥通鍵,給了地點之後掛斷電話,他抬眸麵無表情的看著王總,王總心驚膽戰的低頭,盯著自己的皮鞋,大氣都不敢出。


    杜峰因為這個眼神,多看了王總幾眼。


    警察很快就在大家迷茫的眼神中出現,我跟五爺還有杜峰站在高台上,看著她被警察帶上了手銬走在擁擠的人群中。


    眾人指指點點,她把頭壓的很低,頭發全部垂到前麵,遮住了臉,有個警察走上來,跟我說了一些要去指證之內的話,但五爺以我身體比較虛,不適合兩頭奔波為由推辭到了明天,警察抬眸看了我一眼,見我臉色蒼白,不像是是假的,於是交代了幾句便離開了。


    一切都落定,但我心裏卻似乎還堵著,兩三點的太陽是最毒的,但曬在身上卻沒有溫度。


    杜峰手臂放在欄杆上,半開著玩笑說道:“薑先生似乎從未跟誰提起過,這片海域也是你的,早知道的話,我應該跟你討個折扣,這年頭的遊輪可不是一般的貴。”


    “以你目前的實力,想買下這片海域都不在話下,怎麽可能在乎這點小錢,我是個生意人,凡事喜歡隻做不說,不會經營什麽範圍都一一像外麵介紹,大家不知道也實屬正常。”


    杜峰的嗯了一聲,頗有幾分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感覺:“薑先生的實力有目共睹,這點大家心裏有很清楚,不過除了旅遊,房地產,珠寶,服裝這些行業領路,薑先生是否有興趣做媒體?最近幾年,我是靠這行賺了第一桶金,並且發展的十分迅猛,以你的眼光應該不會放過這麽好的機會,何不嚐試一下?”


    我心裏一緊,字麵上看,杜峰是在勸五爺入手娛樂圈,但往細裏分析,又像是在懷疑什麽。


    我視線轉到五爺臉上,他凝視著遠方波瀾壯闊的海洋,淡淡道:“凡事得隨緣,等到時機成熟的時候,很多事情自然就水到渠成了。”


    杜峰保持跟他一樣的姿勢,眺望遠方:“薑先生跟王總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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