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她睡著了還夢遊,爬起來跟他擠在一起了?


    天哪!殺了她吧!!!這種事也能幹的出來?!


    耿落心裏翻湧澎湃,臉上的表情和肢體動作就有些失控了,一會兒撓頭、一會兒咬牙切齒、一會兒跺腳的,精彩的仿若一出宮廷戲,沈一臣笑著看戲的同時,也不忘出聲詢問:


    “你沒事吧?”


    耿落立即頓住,一秒恢複正常,甚至還知道將自己放飛的頭發捋順,“啊?我?沒事啊,我能有什麽事,你要是沒其他事的話,我就先走了,嗬嗬,再,再見。”


    她邊說著邊轉身往門外走,沈一臣眉頭一挑,直接將她提到沙發上坐好,視線從頭掃到尾,最後停在她的腳上。


    耿落局促的坐在沙發上,並攏著雙腿,兩個腳丫子合在一起無意識的動了動,圓潤光滑的指甲蓋上泛著一層淺淺的肉粉色。


    他掩唇,看著某個還在故作鎮定打量著天花板的女人,低低的笑出了聲:“再見?再見去哪?準備光著腳走?又一新時尚的誕生?”


    她低頭,看見自己光裸的腳踝,更加有些無措起來。


    “咳咳,這樣比較涼快。”


    現在輪到她咳嗽了,沈一臣當即抬頭,目視著她的雙眼,笑問:“學我?”


    耿落愣了一愣,才反應過來這人在嘲諷她,側身就準備拿過一旁的抱枕丟過去,誰知剛轉過身,腳下卻突然傳來一陣暖意。


    她驚恐的看去,一張寬大、厚實的手掌正捧著她的腳丫子,握著紙巾,既耐心又仔細的擦拭著上麵沾到的灰塵!


    看了一眼,耿落整個人就蒙了,這是在鬧哪一處?


    她動了動腳,想抽回去,卻被他的手扣住腳踝、不得動彈。


    “哎,其實不用這樣,我回去洗洗就好了。”


    沈一臣頭也不抬,換了一張紙巾又擦了擦,吊兒郎當的威脅著:“我就想幫你擦不行嗎?你要是不樂意想快點結束,就別亂動。”


    “……”


    聽到這語氣,她無語的翻了翻白眼,這人的臉皮簡直無敵了……腳上試著掙了掙,竟然也沒掙開。


    這大早上的,她並不想鬧出響聲,引來一大堆的人而被當作猴子一樣觀賞,(隻是她不知道的是,早在她剛剛就已經被當作猴觀賞過了)。更不想費盡口舌,去解釋為什麽他會捧著自己的腳。


    思來想去,索性便放棄了掙紮,隨著他去了。


    不就摸個腳嘛,她還不至於那麽小氣。


    隻是也不知他是不是故意的,用紙巾擦腳的時候,總是不經意的拿紙巾劃過她的腳心,輕輕的、麻麻的一下,她便很正常的有了反應,腳趾微微縮起,有些抗拒他的觸碰。


    而沈一臣就好像發現了新大陸一般,每一下都拿捏的特別好,紙巾末梢堪堪擦著腳心而過,對耿落縮著腳趾的動作,有種莫名的執著。


    耿落五指扣在沙發墊上,抿唇無聲的隱忍著,即使腳已經先一步出賣了她,她依舊繃著張臉,裝作雲淡風輕、仿若絲毫不被幹擾的樣子。


    其實她不知道,這樣想笑又忍著不笑的樣子,才是沈一臣的樂趣所在。


    漸漸的,沈一臣的動作變得明顯起來,甚至明目張膽到,直接丟了紙巾,用指尖輕掃她的腳心。


    耿落忍了再忍,實在忍無可忍,抬腳一腳踹在了他的臉上,咬牙切齒:“不要得寸進尺!”


    沈一臣沒有防備,直接被一腳踹坐到地上,那大理石冰涼的觸感,瞬間透過薄薄的棉質衣服傳來,他愣了愣,抬手抹了把臉,對於自己活了二十九年,生平第一次被女人踹臉而感到震驚。


    這邊他還坐在地上,耿落已經手腳麻利的套上了鞋子,撿起沙發上的手包轉身,“神經病……”


    聽到她小聲的咒罵,他忽然揚唇笑了笑,竟也不覺得生氣,可能這就是傳說中的“情人眼裏出西施”,哪怕是西施的臨門一腳,那也是香的。


    他起身,上前扣住她的手腕,“你要去哪?我送你,你一個人不安全。”


    “不需要。”


    耿落推開他的手,抬頭卻見劉嬸就站在一邊,當下甩掉他上前,“劉嬸,江臨璽回來了嗎?”


    劉嬸的目光在二人身上看了看,搖頭,“沒有,少爺昨晚並沒有回來。”


    一旁的沈一臣收拾好自己也走上前,抬頭掃了眼牆上的掛鍾,接著話說:“現在八點,他還沒回來?”


    “沒有,老爺也沒有少爺的消息,正派人找呢。”話落,劉嬸微垂下頭,臉上帶著抹不開的惆悵。這少夫人的事情還沒有解決,眼下少爺又不知去哪了,這個家可怎麽辦才好……還有小少爺……昨晚老爺抱著哄了整晚才睡著,老夫人又……


    唉……現在整個江宅人心惶惶的,傭人做事都沒有精神……該怎麽辦才好……


    看著劉嬸的失落,耿落和沈一臣感同身受,兩人暗暗低頭,眼裏都劃過一抹心疼與焦急。


    ……


    燈光如流水傾斜,音樂、紅酒,粉飾著寧靜的柔和的假象。


    江臨璽蜷縮在沙發上,長睫緊閉,原本工整的西裝外套被他東倒西歪的披在身上,留下道道褶皺。地上散落一地的空酒瓶和酒水,他身置其中,卻睡得一派安詳。


    這時,“叮”的一聲輕響,酒吧的工作人員推門而入,沙發上,看似熟睡的男人在一瞬間睜開了眼睛。


    “您好,請問……”看到眼前的場景,保潔人員說出的話瞬間頓住。


    江臨璽坐起身,烏黑的眸子盯著他看了兩眼,揭下身上的外套,慢條斯理的穿好,跨過酒瓶走到保潔人員麵前。


    保潔人員下意識的低頭,“那個,先生,您的時間到了,請問您現在退包廂嗎?”


    “嗯。”江臨璽沒有停頓,邊抬手壓下衣領,邊邁著步子走出了房間。


    出了房間,乘著電梯回到一樓大廳,熱鬧的吧台和人群湧動的舞池,一下子全收進眼底,他抬頭,緩緩掃了一眼,視線集中在台前的某一點。


    熟悉的深紅色舞台、和淡藍色的天花吊頂,正中間的那個位置。


    某個花癡女人曾不知死活的捧著手,站在他的身邊,明目張膽的對台上脫衣露肉的男人表示好感……


    不過除夕夜發生的事情,卻仿佛還在昨天……


    “帥哥,想喝點什——”濃重的香水味撲鼻,高跟鞋敲在地上發出清脆響聲,一脂粉滿麵的女子捧著酒杯,扭著腰風情萬種的走過來。


    “滾。”


    江臨璽收回視線,正眼都沒有看那個女人,轉了個身遠遠的繞過人群。留下花枝招展的女人,一臉震驚的站在原地。


    ———


    上午八點五十九分。


    江臨璽準時抵達民政大樓門口。


    時間尚早,門口三兩行人經過。他將車子平穩的停在台階前,噙眉,目光淡淡的往門口的方向掃了一眼,除了看到站立在門外的華紫鴛外,再無其他人。


    他的臉上瞬間劃過一抹深沉,迅速將車熄火,推門下車,臨時換的長款風衣在空中掀起一道弧度,整個動作行雲流水,不消片刻便吸引了門口的華紫鴛的注意。


    她揚著笑臉,一路小跑到江臨璽的麵前,“臨璽,你可真準時,時間剛剛好。”


    “人呢?”


    他撇頭,無視她臉上的笑臉,目光在她身後打量了兩眼,明知陸臻臻不在這,卻也不想多看華紫鴛一眼。


    華紫鴛臉上的笑容頓了頓,“哈?我們先領了證再說。”


    她說著,上前就想要挽住他的臂彎,他卻微側身,輕鬆躲避。


    他後退兩步,臉色平平,態度十分堅定。


    “先見她,再繼續後麵的事。”


    華紫鴛微怔,似有些為難,“但是,我怎麽知道你會不會報警,在周圍埋伏等著一舉將人救走?安全起見,先領證。”


    他態度堅決,她亦不傻。


    江臨璽抬眸,終是看了她一眼,薄唇輕啟,緩緩吐出幾個字:“不見人,不領證。”


    六個字,卻死死掐住她的命門。


    她不甘如此,上前一步,低呼:“你別忘了,誰才是被威脅的那一個?”


    “嗬,你可以拒絕,大不了……”他頓住,揚唇無聲的笑了笑,“她死了,我陪。”


    “你!真的要這樣?”她瞪大眼睛,眼裏滿是不可思議。


    江臨璽斂起臉上的笑容,再一次移開視線,回歸沉默。


    有了這層威脅,華紫鴛倒是有些不敢再出聲了,為了這一天的到來,她已經期盼了太久,甚至前一天晚上興奮到淩晨才入睡。


    而如今,卻被他簡單的一句話而打碎。


    好不甘心,她好不甘心……


    華紫鴛仰頭,目視著他刀削般深刻的輪廓默默不語,扣著包包的手也微微收緊,剛做的淺藍色指甲在皮質的包帶上留下道道指痕。


    周圍來來往往領證的小情侶不斷,華紫鴛本就長的不錯,江臨璽又長得冷雋英挺,兩人站在一起,頓時成了目光的焦點。


    俊男美女人人都想看,隻是這對……俊男好像有那麽一丟丟的不開心,額……是很不開心。


    而且兩人站在民政樓前,一動不動的,也不說話,也不離開,氣氛多少有些尷尬。


    路過的行人,都紛紛駐足議論,猜測是不是男的臨時反悔,不想負責;還是女的給男的戴了綠帽,最後男的知道了翻臉不認人。


    於是,在來往路人的注視下,兩人沉默了良久。


    最後,還是華紫鴛出聲打破了僵局:


    “如果你真要看她,好,可以,明天,明天上午,我將她帶來,同一個時間,同一個地點,你見完人就必須跟我領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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