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天後退幾步,在沙發上坐下,端起桌上的酒杯酌飲一口,輕描淡寫的出口:“或者說……我們現在就可以開始。”


    陸臻臻一愣,開始?開始什麽?


    未知的恐懼慢慢席卷她的感官,她不知道現在的韓天會對她幹出什麽事情來,畢竟,他對她恨之入骨,越是說話語氣溫柔、她越是惶恐不安……


    他緩緩放下杯子,拿起一旁的紙巾,輕抹過嘴角的酒漬,“你確定好了?”


    陸臻臻立即起身,目光堅定的望著他:“不,我改主意了……”


    韓天倏的露出笑容,盯著她的雙眼,也顯得越發幽沉愉悅。


    “就知道……”他緩緩的說。“你是個明理智的女人。”


    ……


    燈光柔和熾熱,旁邊矮幾上的音響,正播放著肖邦舒緩輕慢的小夜曲。整個倉庫沒有一扇窗,看不到外頭的光線和天色,也聽不到一點別的聲音,完完全全屬於一個封閉的、單獨的空間。


    陸臻臻坐在沙發上,手腳戴著鐐銬,沉重的鎖鏈隨著她的動作不時的發出輕響。


    令她詫異的是,那鐵鏈竟能長到,從牢籠拉到餐桌,不僅不局限她的動作,甚至還顯得綽綽有餘的樣子。


    除此之外,她的脖子上還多加了一條細細的鎖鏈,冰冷的鏈條貼著她的脖頸,經過她的手腕落到地上,讓她沒有任何尊嚴的、宛如動物般的對待。


    而鏈子的另一頭,被韓天隨手掛在身後的椅子角上。就像是帶著寵物出門進餐,可以和他同桌,但是頸鏈必須放在自己觸手可及的地方。


    相比於陸臻臻的緊繃,他顯得特別的安和自然。正挽起襯衣袖子,將一個擺滿食物的小推車,移到餐桌旁。


    紅酒、牛排、沙拉、冰欺淩甜點……一一被擺上桌。


    陸臻臻有些僵硬的坐在椅子上,望著他專注悠閑的側臉,靜默不語。


    他手上的動作頓了頓,俯身替陸臻臻鋪好餐巾、擺好刀具。接著又轉身從身後的櫃子裏找出兩個燭台放在餐桌上。


    “突然想起從我們戀愛到結婚,好像都沒有吃過燭光晚餐,今天就補一下遺憾好了。”他邊說著,邊將蠟燭點燃。


    陸臻臻微微勾起嘴角,嘲諷的笑了笑。


    見過有人吃燭光晚餐,還帶著鐵鏈的嗎?而且不止手和腳兩個哦,她他媽的一次性就帶了五個!


    是不是覺得很驚訝?是不是覺得很unbelievable?


    告訴你,在變態的眼裏,這些都不算什麽!!


    因為他還有更變態的!!!


    良久之後,她靜靜的坐在桌前望著韓天。即使心裏一萬頭草泥馬飛過,隻要想到接下麵對的事情,她也克製住自己,盡量表現的很淡定,順著他的毛捋,不讓他有片刻暴躁的機會。


    而韓天已經準備好食物,將最後一個花捧擺好之後,拉開椅子,在她的對麵坐下,動作優雅的舉起了酒杯。


    陸臻臻靜了一瞬,才伸手端起酒杯,與他輕輕一碰,送到嘴邊,淡淡的輕抿一口。透過剔透的酒杯,她看到對麵的韓天的臉上,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


    她喝酒的動作瞬間一滯,趁他仰喝酒的時候,將嘴裏小半口的紅酒吐回杯中。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多慮了,當看到韓天將紅酒如牛飲般一應而盡時,她真的有些迷茫了,搞不清楚他哪個動作是真、哪個動作是假,更看不清他臉上的微笑,表達的是什麽意思。


    ……


    一頓飯吃的陸臻臻完全食之嚼蠟,韓天坐在她的麵前,除了偶爾的微笑和介紹菜色之外,並沒有其他的言語。而陸臻臻每次也隻是微微點頭,簡短回應。


    韓天途中好幾次直愣愣的盯著她看,眼眸裏的目光深沉又不懷好意,甚至直接放下刀叉,麵無表情的盯著她幾分鍾都不說話。


    陸臻臻被他的眼神注視的心驚不已,卻也沒有出聲,隻是低頭繼續嚼蠟。


    這個時候,他越反常,就意味著後麵等待著她的,就是越殘酷的虐待折磨,她不可以驚擾他,要當他不存在。


    因為,她現在在他的麵前,就如同螻蟻……


    終於,這頓難熬的大餐,在陸臻臻小心翼翼的嚼蠟中結束。


    韓天站起身,繞過餐桌,走到她的麵前。頎長的身形、輕盈的步伐,卻令陸臻臻一下子緊張起來。她微微挺直脊梁,目不斜視的靜坐不動。


    他卻走到她的跟前,蹲了下來,兩道清亮的目光停在她的臉上。


    陸臻臻避不過了,索性側轉頭,與他對視,無聲的詢問他想幹什麽。


    隔近了看,他的臉在燈光下顯得越發清秀白皙。


    兩人僅僅對視了一會兒,陸臻臻的心卻已經開始不穩。


    他忽的笑出了聲,伸手拉開餐桌下方的抽屜,拿出一條細長的鞭子,再沉下臉轉頭看著她。陸臻臻心倏的揪緊,目光緊盯著他的眼睛,盡量讓自己表現的心平氣和:“你想幹什麽。”


    他不言,抽出鞭子,指尖輕輕在鞭子尾上撫摸,低頭望著她:“現在,輪到你為我服務了。”


    陸臻臻瞳孔放大,身子微微後仰,嘴上堅定的念:“不。”


    他輕笑著搖頭,“我不是在征求你的同意,而是在通知你。”他抬手捏住她的下巴,眸光收緊:“你沒得拒絕。”


    陸臻臻微怔,起身朝遠處跑去,隻是她還是慢了一步,剛跑到沙發邊,後背便迎來刺裂的疼痛。


    “ok,你拒絕也可以。”他的聲音在身後緩緩響起,帶著一絲輕蔑:“隻是要小心我手裏的鞭子,因為……真的很疼。”


    不等陸臻臻反應,“劈啪——”一聲響落在她的後背上。


    陸臻臻輕輕一顫,不再遲疑,拔腿朝前方的空地跑去。


    ……


    雲城帝豪小區。


    江宅,三樓書房。


    餘一盞暖燈的昏暗房間,江臨璽站在窗前,身後是還沒熄滅的電腦屏幕,外加一個在沙發上睡的正香將毛毯滾成一團的小家夥。


    前一分鍾,他收到一份來自嚴閔的保密郵件。郵件內容很簡潔,主要說了搜查的幾個場所。包括雲城周邊廢棄的工廠,和荒廢的廠房,同一結果都是沒人、沒有活動的跡象。


    接著他又從地圖上,點了幾個華紫鴛經常出現的地方,讓他們先去蹲點,先盯著華紫鴛的一舉一動,從她的身上找線索。


    深夜。


    窗外一片漆黑。


    除了幾盞指明的夜燈外,再無光亮。所有人都已入睡,但他卻心煩的無法入眠。


    站著窗前佇立良久,他終究抓起桌上的車鑰匙,披上外套走出房門。


    ——


    深夜的街頭,零零散散的幾盞路燈,江臨璽坐在車裏,目光低沉的望著窗外。


    城市霓虹、流浪行人,如同浮光掠影般從窗前掠過。


    江臨璽的臉,一直沒有半點表情。烏黑修長的眉,像是染上這濃重夜色的痕跡,刻在他白皙俊逸的臉頰上,隻留下冷硬堅挺的線條。


    他單手扶額,繞著雲城的江邊行駛一周之後,原路返回。


    再次抵達江宅之時,天色已經大亮,江臨璽冷著臉,帶著一身冷氣走進臥室。房間裏沒有開燈,漆黑一片,隻有窗外的天色投影進來。


    他打開牆上的壁燈,將車鑰匙扔在床上,看著屋內的一切,站著沒動。


    今早起來的時候,陸臻臻還蜷縮在這張床上,不過半日的時光……


    衣帽間,她的衣櫃門還半開著,露出他眼熟的一些衣物的顏色。地上擺著兩雙拖鞋,一大一小……沙發靠背上,還搭著一件她的風衣,米白幹淨的顏色,仿佛還染著她身上的清香和溫度。


    江臨璽原地站了一會兒,脫掉外套、扯下領帶,直接就丟在地上,無視地上擺著的拖鞋,赤足走進了浴室。


    有的時候,熱水能溫暖人的表麵體溫,卻不能溫暖人皮膚下的血管的溫度。


    江臨璽靜靜的站在花灑下,衝了一會兒,終於還是閉上了眼睛。


    淩晨的窗外依舊是幽深而安靜的,整個城市還未從光影交錯的夢中蘇醒。江臨璽站了一會兒,抬手擰關了水,轉身走到床邊,掀開被子躺下。


    即使沒有困意,他也要強迫自己入睡。


    但是隻要一想到,陸臻臻現在在華紫鴛的手裏,他便立即睜開了雙眼。華紫鴛答應過不傷害她,但她的話,他並不相信。


    最毒婦人心,華紫鴛連林冉、曹聰都下的去手,對她來說,隻要沒了利用價值,便可以毫不手軟的舍棄,沒有道德倫理之分,這種人說到話,怎麽可能相信?


    他凝神看著天花板,腦中自動勾勒出陸臻臻受困的樣子。


    不同於在警局的那次,以華紫鴛的嫉妒和怒氣,她不會想太多,簡單粗暴的動手,可能更為嚴重,不會是精神上的折磨,更多的是肉體。


    陸臻臻這麽怕疼的一個女人,如何受的了?會不會撕扯著嗓子呼喚他的名字?會不會白著臉倔強的咬著下唇?會不會抱頭狼狽的在房間裏逃竄?會不會在有機會逃跑的時候,跑到一半被抓回去收一頓毒打?


    江臨璽緩緩閉上眼,伸手按住了自己的雙眼。


    他又一次讓她陷入危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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