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韓天摘了護具,麵無表情的坐在沙發上。剛剛接到的一通電話,令他的還算好的心情徹底蕩到穀底。


    他低頭,拿過茶幾上的打火機,點亮夾在修長指縫中的香煙。吸一口之後,緩緩吐出一縷煙圈。偏頭,視線落在桌麵上,白皙俊逸的臉上,掛起一抹意味不明的淺笑。


    “叩叩叩——”


    敲門聲突兀的響起,瞬間打斷了他的思緒。


    “進來。”韓天暗滅煙頭,抬眸望去。來人恭敬嚴謹,梳著一個老氣的大背頭發型,將頭上所有淩亂的短發,都服帖的梳到了腦後。


    彎著身子鞠躬成九十度的模樣,正是此莊園的管家沒錯,那個平時安分守己替他管理莊嚴,老實又機靈的讓韓天十分滿意的一個中年男人。


    “什麽事?”韓天看著他問。


    管家鞠完躬,上前一步,將手中的座機遞到韓天的麵前,才緩緩出聲:“打擾了先生,有您的電話。”


    “電話?誰的?”韓天抬手,疑惑的接過電話放置於耳邊,並淡然的道:“我是韓天,請問你是?”


    這個時候,這個座機電話,應該不可能是合作上的對象。韓天說話的語氣自然而然的傲慢很多。


    對麵的人似乎是愣了一下,沒想到能真的打通這個電話。半欣喜半詫異的開口:“哎呀韓天啊!我知道你,你以前不是還不叫這麽個名嘛,叫什麽蘇子州來著。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黃總呐,就是黃氏集團的那個黃總,之前我們還有過一場“露水姻緣”的,不知道韓總有沒有忘?反正我是忘不了韓總那晚的曼妙滋味,真的是讓人——”


    “有話直說。”聽著有些熟悉的聲音與令人發惡的語調,韓天冷冷的凝起了眉頭,打斷他的回想。


    那段原本被他嗤之以鼻、恨不能永不再想起的肮髒記憶突然被喚醒。那日的一幕幕,淒厲的咒罵、中年男人猥瑣的嘴臉,在腦海裏清晰的一晃而過,仿若那日的情形又再一次在眼前上演了一遍。


    不過幾秒鍾的時間,韓天的臉瞬間陰沉的嚇人。捏著電話的骨節用力到漸漸發白,他揮了揮手,讓管家先退下。


    電話對麵那個自稱是黃總的男人,還在孜孜不絕的說著什麽,殊不知此刻韓天的臉色已經陰沉到了極限。如果他就站在眼前的話,保不準韓天會直接掐死他。


    書房門被輕輕闔上,管家已經退出了房間。韓天起身,走到窗邊,冷冷的睨了一眼打落在玻璃窗上的雨珠,雜亂無章的,看上去沒有片刻的寧靜。


    “韓總?韓總?您還在聽嗎?”


    他靜靜的聽了半晌,直到對麵的人試探的喚著他的名字,才低沉著嗓音出聲,隻是說出的話,卻不是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兀自道:“出來,我們麵談。”


    電話另一頭的黃總,麵上頓時一喜,搓著手肘興奮的回:“好!我們約個時間,麵談!麵談更清楚!隻是約什麽時候好呢?”


    “就現在吧,有空嗎?”


    黃總:“有的!有的!我自然是有時間的,您訂就好!”


    “嗯,先掛了,我把地址發你手機上。”韓天退出通話界麵,長指在屏幕上飛快的劃了幾下,很快便發好了短信。


    沒過片刻,手機叮的一聲響,對麵的黃總已經回了一個“好”字。


    韓天淡淡的注視著屏幕上的“好”字,眼眸微微眯起,一抹陰狠從中一閃而過。他收了手機,仰身靠在椅背上,嘴角掛上似有若無的淺笑。


    ——


    和黃芪約定的時間是半個小時後,地點定在暗色酒吧的vip包間裏。暗色酒吧,一個人流量大、適合高端人群消費的奢華酒吧。


    這個地方,黃芪是知道的,並十分的熟悉。在他的公司還在正常運轉的時候,他也經常來這個地方找樂子。屬於這個酒吧的老顧客,每次來的時候,無需多說,酒吧的經理就已經將他把包間開好。


    隻是現在,他的公司麵臨破產危機。口袋裏的閑錢不多,暗色酒吧倒是有好長一段時間沒來了。這次他提著公文包進門的時候,以往熱情相待的經理也隻是冷冷的撇了他一眼,隨即假模假樣的上前,站在台階上居高臨下的打量他兩眼。


    客套的開口:“哎?黃總?您怎麽來啦?有一段時間沒見了吧?最近公司的事情還好嗎?”


    現在黃芪公司的事情,圈裏哪個人不知道,都說黃氏集團要完蛋。而這個時候,作為精明的、有眼力見的酒吧經理,話語裏的意思自然不是真的在問他公司的事情處理的如何。


    而是潛台詞在說:公司都快倒閉了,還有錢來這裏消費?有錢就拿錢,沒錢就趕緊滾!別到時候拿不出錢搞的大家都難看!


    隻是也不知道黃芪有沒有聽明白這句話的潛台詞,竟好心情的笑了笑,拎著公文包接著往裏走,“我約了人來這辦事的,如果談的順利的話,公司的是應該能解決。”


    “哈?真的?!”經理微怔,商場的事確實變得比較快,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停頓了片刻之後,立即換上了追捧的笑顏,“那真要提前恭喜您了,到時候公司穩定之後,可別忘了來暗色酒吧開慶功宴啊?”


    “哈哈,到時候再看吧。”


    黃芪也不是真傻的,前後區別這麽大的反差不是看不出來,隨意的擺了擺手,打發掉經理。便拐進了轉角,朝著訂好的包間走去。


    經理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眉頭忽然皺起。站在原地一個勁的轉圈,臉上愁眉苦戰的。完了!要是黃氏集團真的成功解決問題的話,暫且失去黃芪這一闊達豪邁的客源不說,指不定還要受到黃芪的打壓,到時候可真的是出大麻煩了。


    隻是這件事情,還來不及經理等到那天的到來,便別終止在了這天下午。


    ……


    那聲嘹亮的槍聲響起的時候,黃芪正好推開門走進包間,來不及詫異是從哪裏傳來的聲響,他甚至連頭都沒來得及抬起,便被一枚子彈,快速的穿過眉骨。


    他肥壯的身軀轟然倒下,臨死前,還大瞪著眼睛,不甘的望著前方。而那個方向,高高的露天樓頂,一個戴著鴨舌帽的男人,正緩緩收起手中的狙擊槍,注視著這個窗口,陰沉的笑著。


    到最後,黃芪的公司還是沒能挽回。帶來的公文包掉落在腳邊,鮮血源源不斷的從額間冒出,蜿蜒著從頰上滑落。在高級的羊毛毯上,匯成一小攤血水,幾乎是瞬間就染紅了整個毛毯,


    半個小時之後,被前來推銷酒的酒保發現。頓時尖叫、嘶喊聲四起,警察很快趕到現場,圍觀群眾散去,而那個酒吧經理,作為最後一個與死者交談的目擊證人被警察扣留了下來。


    經理呆呆的望著地上那片血水,半晌說不出話來……


    ——


    本以為會下大的雨,淅淅瀝瀝的下了一整夜,等到快天亮的時候,終於滴滴答答的停了下來。


    天色漸漸大亮,雨過天晴之後的空氣更加的清新。太陽也從烏雲後走出,暖暖的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一處寂靜的病房內。


    狹窄的單人床上,陸臻臻正枕著江臨璽的胳膊,趴在他的胸膛上與他四目對視著。


    而江臨璽麵帶薄笑,一隻手撐在下巴上,一隻手把玩著她的黑發,看上去悠閑得不得了。得到了紓解的男人,果然看上去都要比平時精神很多。


    “騙子……”她突然半嬌嗔的出聲。


    他五指微微收攏,捏住她的長發在她的頰上打轉。她惱怒的瞪他一眼,才鬆開手,在她的唇上一啄,微笑挑眉:“那再還你一次?”


    陸臻臻慌忙搖頭,雙手緊緊的抵住他的胸口,抗議:“不要!每次都是你說了算,你個騙子!”


    沒錯。她口上說的騙子,就是眼前這個俊逸桀驁、笑得一臉無害的男人。床上床下表現出來的完全是兩個人。


    聞言,他不惱,反倒溫柔的俯身在她的臉上輕輕呼了口氣,故意曲解她的意思,祥裝安撫的開口:


    “乖,你身體才剛好,這地方也不幹淨,我們回家再繼續。”


    陸臻臻:“………”


    納尼!那請問你剛剛是在幹什麽?現在才來顧及她的身體?而且,她根本沒有想要回家繼續的意思好嗎!請不要惡意曲解!


    仿佛看出她心中所想,他不緊不慢的抬頭,低垂著眉眼望她:“現在,我們先起床,估計馬上就會來人了。”


    “哦。”她嘴巴嘟起,不滿的點頭。


    她還擔心會有人中途進來,原來這男人早就算計好了!可惡!也不跟她說一聲,搞的她一直都膽戰心驚的!!!這會兒知道讓她收拾了?


    看著她動作緩慢,眼神中帶著絲絲的埋怨。他當然看出了她的心思,驟然輕笑一聲,揚手在她的臀上輕輕一拍,接著壓下沉重的身軀:“怎麽,不想起?那我……”


    他的話還沒說完,果然下一秒,陸臻臻立馬一顫,雙手推著他的肩膀就要起身,嘴上卻依舊不肯服軟:“你壓著我,我怎麽起來?”


    嗯……這句話說的暫且有些道理。


    他挑眉,雙眸注視著她的眼臉,緩緩抽身下床。陸臻臻在他動作的一瞬間,也翻身而起,隻不過在撐著床板起身的時候,指尖卻意外的觸到一個順滑的布料。


    “這什麽?”她抬手就準備抽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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