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走了。赫太太,下次約會,記得穿上那件紅色的蕾絲內衣,真是性感!我現在想想,都覺得熱血沸騰。”


    他臨出門的時候,還不忘衝白芮說出這麽一句話,卻是對赫炳宸最赤裸裸的挑釁。但是,赫炳宸卻始終都是隱忍著一言不發。


    我和赫亦銘趕緊躲開,曲秋平大搖大擺的從房間裏出來,他避開攝像頭,很快就消失在過道裏。


    我們回到門口的時候,白芮坐在沙發上一直哭泣個不停,赫炳宸還是保持著之前的姿勢,始都不做聲。


    赫亦銘壓低了聲音,“這隻狐狸精終於露出尾巴了。”


    是的,我也很好奇,當赫炳宸知道了真相之後,他到底會怎樣對待白芮。原本是白芮和曲秋平例行的約會,可能也也就是商討一下接下來如何行動。但誰也不會想到,他竟然出怪招揭穿白芮。


    我一直都想不通,他揭穿白芮的目的是什麽?


    白芮的智商和情商都是極高的,在赫家也要很穩定的地位,要是曲秋平借助白芮奪得赫家的財產,那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可是,他為什麽要拆自己的台呢?難道說,他和白芮之間已經出現了什麽分歧嗎?


    我來不及多想,白芮打破了沉默,“炳宸,我……”她哽咽著說不出話來,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她說什麽其實都是多餘。


    我以為赫炳宸會問問她,這件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但是這個年老的男人隻是歎了口氣,“別哭了,哭花了妝就不好看了。”


    我可真是大跌眼鏡啊,有人這麽說的嗎?這分明就是戀愛中的人才會說的話。從赫炳宸那樣一個古板的男人口中說出來,讓人匪夷所思。


    曲秋平已經拆穿了白芮的麵紗,他哪怕是不相信,最起碼也會懷疑吧?可是,他為什麽就選擇了封閉自己的耳朵。


    “***,他腦袋是被驢踢了嗎?”


    赫亦銘當時就怒了,我本來是要攔住他的,但是他沒有忍住一把推開了房門。屋子裏的人都嚇了一跳,白芮看向門口,就見赫亦銘出現,還有他身後的我。


    赫炳宸隻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仍舊是一言不發。


    “爸,你難道沒有親眼看到嗎?是不是隻有看到他們滾在床上,你才肯相信?”赫亦銘的眉頭緊蹙著,他立在那裏,一直瞪著赫炳宸。


    在自己的父親麵前,說這些話本來是不應該的。我拉了拉赫亦銘的袖子。從一開始,我似乎就料定了赫炳宸的態度,所以他現在這個樣子,我倒是不足為奇。


    赫炳宸的臉再次陰沉了起來,“你來這裏做什麽?”他沒有提及白芮的事情,而是質問赫亦銘的目的。


    是的,他想要告訴赫亦銘,這是他自己的事情,輪不到其他人來教訓他。


    白芮隻是低頭哭泣著,聰明的人知道在這個時候選擇沉默,用柔弱來偽裝自己。赫亦銘攥著拳頭,真的是憤恨到了極致。


    “到底要怎樣做,你才肯相信,這個女人不是愛你,她隻是想要爭奪赫家的財產?”赫亦銘脫口而出。


    那是隱忍在他心底最痛的一處,他衝著自己的父親咆哮,卻隻是換來赫炳宸的一聲訓斥。


    “放肆,這裏輪得到你來說話嗎?你給我滾出去。”他伸手指向門口,比任何時候都要憤怒。我差一點忘了,他其實脾氣一向不好。


    赫亦銘眼底的痛苦,他視而不見,卻是不管發生什麽,都隻是站在白芮的身邊,“赫先生,事實就就在您的麵前,您如果選擇視而不見聽而不聞,那麽我們也不好說什麽。隻是,亦銘也是您的兒子。”


    我也不知道我為何在那種情況下會說出這樣的話,我說完之後拉著赫亦銘就走了。屋子裏再次沉默下來。


    “炳宸,謝謝你對我這麽信任。”白芮沒有上前擁抱赫炳宸,但是卻是對他說了一聲謝謝。赫亦銘插著腰站在外麵,一直都是怒氣朝天的樣子。


    “***,這個狐狸精到底給老東西灌了什麽迷湯?”他憤憤不平,可是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確實是讓人無法理解。


    赫炳宸推著輪椅過去,伸出一隻手,看著白芮說道,“走吧,回家去吧。”


    他的心胸,在這個女人麵前,就像是最寬廣的大海一樣,無論她做出什麽事情,都是那麽的包容。


    我沒法用言辭來理解這樣的情感,半路上的夫妻,卻能夠有如此深厚的信任,我是該敬佩赫炳宸呢,還是應該敬佩白芮?


    他們從房間裏出來,白芮推著輪椅,哭過的眼睛已經擦幹了眼淚,她麵上冷冷的,輪椅上的赫炳宸,也是一副冷冷的表情,但是這樣的冷聚焦在兩個人的身上,卻又有一種同步的和諧。


    我和赫亦銘就一直站在那裏,看著白芮和赫炳宸上了車,夜風習習,我們誰也不想說話。我說,“赫亦銘,你相信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不可理喻的愛情嗎?”


    那是我心底最大的疑惑,我解釋不清楚赫炳宸和白芮之間的感情,那麽我便隻能把這一切歸屬於偉大的愛情。因為,人們隻有在愛情麵前,才會做出一係列失去理智的事情。


    他嗤之以鼻,“愛情?他這把歲數了還相信愛情?他是腦袋進水了。”


    失去理性的赫亦銘,此時似乎隻能沉浸在憤怒的情緒之中,我便不再言語,腦海中依舊是赫炳宸的那句話,“別哭了,妝都花了。”


    那一句,抵過了無數的安慰還有甜言蜜語。我不知道這一句話對於白芮到底有多深厚的意義,我甚至不知道,她之後該是好人還是壞人。


    我和赫亦銘沒有跟著他們回到赫家別墅,所以我不知道接下來在那棟老宅裏又要發生些什麽。但是我相信,當曲秋平拆穿這一切的時候,就意味著這對銅牆鐵壁都不能打穿的夥伴,馬上要分道揚鑣了。


    這一晚發生的事情,我沒有告訴齊學東,我怕在他深沉的內心裏,有多了一絲漣漪。如果他知道,白芮和赫炳宸之間還存有另外一種無法解釋的關係,又會有怎樣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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