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亦銘的宣講很成功,雖然會場裏有小插曲,但並沒有影響到他對這個項目的絕對領導權。會議結束之後,齊學東一直在最後麵等著我們走近,我發現,他和很多人都認識,甚至那些他不認識的人,也在散會的時候主動跟他交換名片。


    一個人,靠自己的氣場,就能夠贏得人心。


    在赫亦銘還沒有走過來時,我走近齊學東,非常誠懇的跟他說了一聲謝謝,他微微的笑了笑,“你不用跟我說謝謝,要謝謝你自己,是你不改初心,才贏得了應有的尊重。”


    我很感激,隻能是不停的點頭。他靠近我的耳旁,“那兩個傻子的事情,就不要告訴赫亦銘了。”


    我錯愕了一下,但隨即就懂了。


    他衝我會心的一笑,“放心吧,我已經搞定他們了。”


    我是後來才得知,齊學東利用一串鞭炮誘惑了兩個傻子,傻子本來就是沒心沒肺,齊學東給足了鞭炮,還答應他們會帶他們去看煙花,那兩個傻子就什麽都聽齊學東了。


    當然,這裏麵不乏曲秋平的功勞,他將兩個傻子從山坳裏帶過來之後,把他們當豬狗一樣對待,所以也才會有傻子臨陣倒戈的事情。


    哪裏有壓迫,哪裏就有反抗,何況隻是一對傻子呢?


    赫亦銘忙完了一切,我們幾個人在一起吃飯,他突然問起傻子的事情,我還沒有來得及解釋,齊學東就開了口。


    “那曲秋平也真是挖空心思,去戀戀的老家弄了兩個傻子來,想要汙蔑她,以為這樣就能夠拆散你們,他還真是有心啊!”


    鑒於曲秋平一貫的作風,關於這一點,赫亦銘信以為真。


    就如同齊學東說的那樣,無論多麽相愛的兩個人,都需要保留一點點自我的空間。赫亦銘多疑,有些容易引起誤會的事情,當然是不說比較好。


    好在這件事情算是這麽過去了,隻是很快,赫柄晟的電話就打了過來,會場內的事情呢,他雖然不知道,但是曲秋平第一時間打了電話告訴了白芮,自然就有人去吹枕邊風了。


    “我跟你們一起去吧。”


    臨出發的時候,齊學東主動請纓。他微笑著看向我們,“我也很久沒有見到赫總了,關於項目的事情,我剛好有事兒想跟他請教一番,這樣貿然前往,不會唐突吧?”


    齊學東替赫亦銘解了圍,赫亦銘嘴上雖然沒有說什麽,但是心裏還是感激,“沒事,赫家沒有那麽多規矩。”


    我們出現在赫家別墅的時候,管家早早就在門口候著了,見到我和齊學東一起跟了過來,他臉上寫滿了疑惑。


    “少爺,老爺說隻見你。”管家在赫亦銘的身後補了一句,那赫亦銘連頭都沒有回一下,“這是我的朋友,輪不到你來教訓我。”


    他的囂張霸氣,在赫家展現的一覽無餘。白芮聽到外麵的聲音,已經站在別墅的一樓大廳等候了,隻是見到齊學東,她很有幾分驚訝。


    “齊先生,您怎麽來呢?”她的眼睛直接就繞過了我和赫亦銘,直直的落在齊學東的身上。這算是齊學東第一次登門拜訪。


    齊學東也算是禮貌,“冒昧前來打擾,剛好有事兒想要谘詢赫總,就不請自來了。”齊學東的回答很淡,赫亦銘懶得跟白芮囉嗦,領著我們就朝裏走。


    白芮立刻就跟了過來,“亦銘,你爸爸正生氣呢,你還是晚一點再上去吧。”她衝赫亦銘說道,而後又轉頭看向我和齊學東,“既然齊先生來了,就先在客廳坐一會兒,我去跟柄晟說一聲。”


    她還沒有說完,赫亦銘立刻就嗬斥住了她,“不用了,我們自己上去就是。”赫亦銘不理睬白芮,那白芮想要獻殷勤卻找不到地方了。


    我本來略微還有點猶豫,齊學東示意我跟上赫亦銘的腳步,我們沿著扶手樓梯走上去,徑直就到了赫柄晟的房間裏。


    他靠在床頭,一直閉著眼睛,那張布滿滄桑的臉上,仍舊是滿滿的怒氣。他啊,還真是容易生氣。


    我和齊學東就站在門口,赫亦銘率先走了進去,傭人正在屋子裏打理著,見到赫亦銘進來,畢恭畢敬的叫了他一聲赫少。


    赫柄晟微微睜開眼睛,看到赫亦銘就在自己的眼前,他重重的歎了口氣,“今天的會議到底是怎麽回事?”


    赫亦銘聳了聳肩膀,斜著雙腿就在窗口的位置站定,他順手抓了赫柄晟床頭的一個蘋果大口大口的啃了起來。


    “很好啊。”


    他回答的漫不經心,也極其的簡短。赫柄晟見赫亦銘這幅吊兒郎當的樣子,眉頭就蹙的更深了,“你自己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哪裏還有一點赫家大少爺的風範?”


    這句斥責脫口而出,赫亦銘卻不以為然,他將那個啃了幾口的蘋果拿在手裏,“我就是頂了一個赫家的姓氏,徒有虛名罷了。”


    赫柄晟吹胡子瞪眼睛,“逆子,你就不能好好的說話?”


    赫柄晟生了氣,赫亦銘倒是平和了幾分,他看向靠在床頭的赫柄晟,“爸,我是您的兒子,您信任我嗎?”他很認真地問出口,就那麽一直定定的看向赫柄晟。


    我其實有點擔心,赫柄晟身體本來就不好,在這個時候跟他對抗,確實是不好的。見我神情緊張,齊學東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他示意我不要插嘴。


    赫柄晟被這句話噎住了,父親信任兒子,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畢竟還有血濃於水的說法嘛,可是如果父親真的信任兒子,怎麽能夠聽信別人的讒言呢?


    我在那一刻突然明白了赫亦銘問這句話的意思,赫柄晟沒有做聲,可能他心底也覺得有些理虧,如果是從前,我猜想他一定要狠狠地教訓赫亦銘一頓。


    但是今天,他沒有。


    他重重的歎了口氣,“到底是怎麽回事,你來跟我說。好端端的一個會,怎麽又鬧出幾個傻子,還打了人?”


    赫柄晟蹙著眉頭,似乎很是苦惱,赫亦銘卻隻是輕笑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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