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之前有機會出去的話,光頭肯定會覺得很慶幸。可是這會他不想出去,因為從屋外進門的的地方有一個很高的門檻。平時從外麵進來,想要跨過門檻都很費勁,要把腿抬得很高才行。現在光頭是在倒退著走路,就算他能夠小心翼翼的不摔倒。可是這段時間上的延遲,就已經足夠白容花衝到他麵前了。


    衝鋒槍的火力很猛,可是彈匣裏麵的子彈是有限的。光頭現在是拿著衝鋒槍當霰彈槍用,隔一會開一槍。他是用衝鋒槍子彈的衝擊力延緩白容花的步伐,根本就沒指望能夠徹底讓他停下腳步。現在的他跟白容花實際上形成了一種恐怖的平衡,他打他自己的槍,白容花走自己的路,誰也不耽擱誰。不過如果這個時候這種平衡被打***於弱勢的光頭可就危險了。光頭又不傻,自然知道其中的厲害。他知道其中的厲害,所以不斷地催促著:“老黃,你磨蹭什麽呢?別以為老子隻是說說,你要是再不拿出辦法,我可就真讓老二殺人了。”


    “別別比,我這就動手。”老黃一麵告著饒,一麵朝著白容花走過去。他離著白容花越來越近,走得也就越來越慢,“咱們幹什麽活,都得有個章法。你別看我走得慢,實際上走得每一步都是有數的。”


    老黃走得有沒有數,隻有他自己才清楚。在別人的眼裏,他走路真是慢得像蝸牛一樣。不過沒等光頭再次催促,他忽然加快了腳步。隻是他加速奔跑的方向並不是白容花站立的位置,而是譚老大藏身的那個廚房。


    光頭現在心裏就像日了狗一樣,他想讓老二開槍。可是老黃逃得實在是太快了,就是老二的槍法再好,也沒機會打中他了。麵對著此情此景,光頭心中的怒火徹底升騰起來了。


    “騙子,全都是騙子。你們想讓我死,你們都想讓我死。嘿嘿,老子出來混了這麽久,從來還沒經曆過這種陣仗呢。今天你們讓老子開了眼,老子也就讓你們見識一下什麽叫生氣。告訴你們老子生氣了,這會誰說話也不好使了。老子要弄死你們,要把你們全都弄死。你們有一個算一個,今天都得死。誰也別想跑,咱們今天一塊死。”


    知道自己逃生無望,光頭徹底瘋狂起來。他扣緊手裏的扳機不鬆手,把衝鋒槍裏麵剩下的子彈一溜煙的全都打了出去。然後掏出一個手雷放進口裏,他就等著白容花走過來,然後好跟他同歸於盡了。隻是讓他有些納悶的是,白容花竟然停住了腳步。


    奇怪,怎麽這小子不走了。他是被自己生氣的樣子給嚇住了,還是說真的死了呢?白容花感到很奇怪,可是再怎麽奇怪,他也沒傻到走過去看看的地步。剛才他是一時氣憤難耐,才有了用口咬住手雷拉環的勇氣。這會白容花停住了腳步,他也沒了同歸於盡的勇氣。他小心翼翼的把嘴裏的拉環取了下來,然後跟老二喊道:“老二,別傻站在那裏。快點過去,看看這小子是哪根筋不對。”


    在老二的心裏,這會腦子裏有根筋不對的人是光頭。因為現在任誰都能看出來白容花準是除了什麽問題,可是同樣的是,任誰也能想到這會走過去接近白容花的人,分明是要倒黴的。不過這會既然白容花出現了問題,看來在場的人多半能夠保住性命。老二又不傻,可不希望在這個時候得罪了光頭。畢竟以後他還是要跟著光頭混的,如果得罪了他,那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嘛。


    “老大,這種小事,犯不上咱們自己動手。”老二衝著趴在地上的張芸生喊道,“喂,你小子別他們的裝死。快點起來,過去看看那個小子死沒死?”


    “甭費勁了,那小子沒死,可是也動不了了。”老黃的聲音從廚房傳了出來,“我剛才不都說了嘛,我走得每一步心裏都有數,因為我心裏可早就算好了。”


    老黃一邊說著話,一邊往外邁著步。看他那氣定神閑的樣子,似乎剛才那個連滾帶爬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你還敢出來,老子斃了你。”


    聽到光頭的威脅,老黃哈哈笑道:“剛才你沒打死我,這會怎麽會動手呢?再說了你的槍裏的子彈自己打空了,光拿著個空槍能夠嚇唬的了誰?我知道你還有顆手雷能夠拿來唬人,不過剛才你是以為自己死定了,所以才有那個跟人同歸於盡的勇氣。這會既然知道自己死不了,怎麽可能拉下手雷的拉環呢?你也知道咱們兩夥人沒仇沒怨的,犯不著弄成一副兩敗俱傷的局麵。”


    “嘿嘿,你說的是這麽個理,咱們確實沒仇沒怨。不過剛才你們讓我一個人頂在前麵,也太拿我當冤大頭了。”


    “冤大頭也是大頭,這可不是誰都能當的。我這也是沒辦法,誰讓就你自己拿著把衝鋒槍的。這個姓白的小子,也是真牛。要不是衝鋒槍,別的東西未必能壓得住他。”


    說話的這會功夫,老黃已經走到了白容花的麵前。不過出於謹慎,他也沒敢直接碰到白容花的身子。他隻是試探著看了一眼白容花,然後才跟後麵的人喊道:“譚老大,出來吧,這小子撩了。”


    聽到老黃的話,眾人都鬆了一口氣。光頭更是來了精神,他衝過去抓起老黃的衣領,惡狠狠地問道:“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們剛才耍什麽鬼呢?你們早有這個本事,我的兄弟還能白死了?”


    “小光頭,放開老黃。”譚老大走出廚房訓斥道,“雖然你這會開山立派自己當大哥,可是江湖上的規矩還要不要了?我跟你大哥的大哥是兄弟,既然老黃跟著我,輩分上也就算是你的大哥。你敢跟大哥動手,難道真想壞了江湖的規矩?”


    “江湖上的規矩,我光頭想來記得一清二楚。我敬你是前輩,才百般忍讓。可是今天我死了兩個弟兄,這事譚老大怎麽也得給個說法吧?”


    譚老大冷笑一聲:“讓我給說法,你的膽子可真大。這話你要是二十年前說,肯定得搭上性命。就是十年前說,起碼也得剁上一條腿。不過我這會人老了,心也就善了。我已經不喜歡打打殺殺了,所以也就沒打算跟你計較。不過你要是覺得這就代表你能跟我叫板,那可就錯了。今天這事你確實擔了很重的膽子,可是我也算對的起你。要不是我出手,你以為你還有命活到現在?”


    “你出手?你一直躲在廚房裏麵,什麽時候出得手?”


    “我是躲在了廚房,可是不代表沒有出手。”譚老大指了一下廚房,然後才說道,“廚房可不是個一般的地方,那是誰也躲不開的寶地。碰上個好廚子,能夠讓你吃香的喝辣的。要是碰上個壞廚子,可就得讓人出點血了。你以為剛才我隻是在那躲著嗎?實際上我在等,等一個這小子趴下的時機。因為早在他進了這個廚房的時候,我已經有心要算計他了。他以為自己隻是喝湯,就不會中毒,真是小看了楊大廚的本事。實際上剛才無論他怎麽做,都會中毒。因為毒根本就沒有下在湯裏,那隻是個假象。”


    “假象?那你把毒下哪了?”


    聽到光頭的問話,uu看書 .uuksh 譚老大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他哈哈大笑起來:“小光頭,你不用怕,那毒再怎麽厲害也毒不到你。剛才我跟這小子扯閑篇的時候說了很多話,裏麵真真假假的事情特別多。不過有一點沒說錯,那就是這很貴,可不是隨便往人身上用的。你們幾個兄弟吃的飯菜裏麵其實沒有毒,有毒的隻是開始的時候這小子點的飯菜。實際上他想得也沒錯,這毒的確是混合起來才有效果。不過他想錯了的是,無論他喝了的羊雜湯和沒吃的餅,裏麵下的都是同一種毒是。真的用來混合的毒,其實早在他坐車的時候就已經下好了。所以隻要他進了這個飯店,隻要他吃飯,就躲不了毒發的命運。”


    譚老大的話是對著光頭說的,可是聽到這話的人可不止是光頭自己。張芸生這會還趴在地上,聽到了譚老大的話,一下子沒了爬起來的力氣。


    剛才張芸生之所以幹啃餅不喝湯,是因為他跟白容花抱著同樣的想法。他也覺察到這些飯菜有問題,也覺得隻要自己不同時吃兩樣東西就不會中毒。可是如果早在車上的時候,就已經中了第一種毒,那可就太冤枉了。


    張芸生回憶起在車上的每一個環節,覺得自己並沒有吃喝過東西。他仔細的想了又想,始終不得要領。這個時候他看到老黃點起了煙,突然知道自己忽略了什麽問題。


    在白容花帶著賀玉顏上車以後,老黃曾經點起了自製的卷煙抽個不停。當時盡管車上反對的人很多,可是老黃就是不肯拉開車窗。現在想想,或許當時他抽煙就是為了下毒。(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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