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芸生知道事情正在變得越來越複雜,他忍不住有些懊惱自己為什麽如此大意。不過到了如今,想活命就不能氣餒。他閉目沉思,驅走自己心中的雜念,然後向關俊文問道:“老哥家裏有沒有什麽凶器,就是殺過人的東西?”


    “殺過人的東西?”關俊文被張芸生給問楞了,“你別看老哥是幹這一行的,可是老哥沒殺過人啊。現在犯人就沒幾個判死刑的,再說判死刑那也是有專門行刑的人,怎麽著也輪不到咱動手。我出勤那麽多次,最厲害的一回也隻是用槍把一個販毒分子的腿給打斷了而已。”


    張芸生歎息一聲:“可惜了。殺過人的凶器,上麵都有一股煞氣。雖然說比不上法器厲害,多少也算是一樣防身用的好東西。”


    “殺過人的東西,我沒有。不過能殺人的東西我倒是有一些,你看我腰裏別著的這把槍。多了不敢說,四五個人總還是能收拾得了的。”關俊文之前也聽張芸生說過槍是對付不了鬼魂的,因此說到這也就不再往下細說。在沉默了一會之後,他突然開口罵道,“******,都怪我家那個敗家老娘們。整天信那破教,家裏不擺香燭不供菩薩也就罷了。連個雞鴨之類的活物都不讓殺,要不然廚房裏的菜刀多多少少也能沾上一點煞氣啊。”


    關俊文說得確實是那麽一回事,不過這可不是張芸生這個外人好參與評說的。他隻好敷衍道:“信啥都是那麽回事,不過就是個愛好罷了。”


    “咱們總不能就這麽坐這等死吧。”關俊文不像張芸生這麽氣定神閑,他早就坐不住了。要不是張芸生在這穩坐釣魚台,而關俊文又不敢離他太遠的話,他早就躲得遠遠的了。畢竟他可是親眼看見吊死鬼倒吊在大吊扇上麵,哪還有心情坐在沙發上跟張芸生在這侃大山。


    張芸生也不想在這坐著,可是他又有什麽辦法呢?


    兩人就這麽幹坐著,連句話都懶得說。張芸生繼續閉目養神,等待著吊死鬼的下一次偷襲。至於那個讓人遍體生寒的女鬼,張芸生暫時不去考慮她。畢竟那鬼雖說跟在自己身後那麽久。可是她並沒有像吊死鬼這樣直接出手傷人,總體來說還算得上人畜無害。


    張芸生能沉得下心來,關俊文可不能。他站起身來,不斷地在茶幾前麵走來走去。忽然他想到了一件之前一直都忽略了的事情:“老弟。是不是隻要殺過人的東西就行?如果說不是近幾年的東西,是那些上一輩人使得老物件行不行?”


    “你這還有那好東西?”張芸生感到喜出望外,“這真是缺啥來啥。老物件好啊,越老越好。如果你手裏的東西,能像越王勾踐劍一樣。是幾千年前的東西。別說我拿著它,就是你用它隨便揮舞幾下。什麽樣的妖魔鬼怪都得退避三舍,像吊死鬼這種小角色,更是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張芸生設想的實在是太好了,好到沒等他繼續往下說,關俊文就已經打斷了他的話:“我就是個小局長,哪有那麽大的本事,能收藏那種無價之寶。我說得那東西,其實也沒多少年。就是抗戰時候從東洋鬼子手裏繳獲的指揮刀,這是你嫂子的爺爺傳下來的。我看著那東西製作的挺精致的。就讓她問她爸要來了。雖然是鬼子的東西,可是當年也殺過不少東洋鬼子,也算是一個咱們抗戰的見證。”


    “鬼子的東西,雖然差點,總比沒有強。”張芸生催促道,“在哪裏,快點拿出來。”


    關俊文聽到張芸生的催促,連忙把他領到了大臥室。在打開壁櫥的推拉門之後,映入眼簾的是掛了整整一櫥子的女士衣物。張芸生有些納悶,收藏的劍不掛牆上。反倒放到衣櫃裏,這是想用來嚇唬誰?


    不過當看到關俊文把那些衣服推開,然後揭掉糊在牆上的白紙,露出後麵的一個鎖眼的時候。張芸生才知道這關俊文還真是把這指揮刀當成古董收藏呢。


    張芸生為了避嫌,就走到臥室的陽台那裝作看外麵的風景。當關俊文招呼他過去的時候,他才轉過身子。隻見關俊文從壁櫥裏麵拿出一個細長的木盒,這盒子看起來古樸大方,倒像是個有些年頭的老物件。


    “不是說是從鬼子那繳獲的指揮刀嗎?我怎麽看這盒子的紋飾跟工藝像是個幾百年前的古董呢?”


    “老弟真會說笑,什麽古董不古董的。不就是個盛東西用的破盒子嘛。”關俊文沒有細說盒子的來曆,隻是把那個盒子往張芸生的麵前一推,“這盒子是啥時候的我是真不知道,不過這刀卻真得是東洋鬼子的玩意。”


    張芸生接過盒子,把蓋子打開,之後他就看到了關俊文說起的那把指揮刀。這把刀的刀身彎曲,刀柄比普通的中國刀劍要長出許多。張芸生拿起刀,把刀柄從灰褐色的刀鞘之中拔了出來。隻見刀刃泛著耀眼的白光,而且細看之下,刀上似乎還有一些暗紅色的斑點。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刀並不是你所說的鬼子的指揮刀。”張芸生對空虛劈了幾下,然後繼續解釋道,“鬼子軍官用的作為指揮刀用途的軍刀,一般都是仿製西洋刀的樣式。即使有一部分是複古的刀劍,它們的工藝水平也比真正的古代日本刀差上許多。你看這把劍的鋒利程度以及它的做工,根本就是粗製濫造的軍刀水準。我想這把刀出爐的年代,起碼得是日本的江戶時代,甚至有可能是出自戰國時代。”


    張芸生講得這些關俊文哪聽得懂,他現在可不管這刀是出自什麽時候,他想得隻是這刀能有多少斬妖除魔的作用。


    “這刀反正是從鬼子那繳來的,誰知道到底是什麽年代出來的。咱們留著它又不是為了賣,就是想讓子孫後代記得小鬼子當年幹過啥事而已。”關俊文看著張芸生在屋裏劈來劈去,忍不住問道,“老弟,這刀到底能不能用來殺鬼啊?”


    “這刀我看是把不詳之刃。你看這刀刃上的紅點,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人血吧。”


    關俊文點點頭:“我當年拿刀的時候,我老丈人也說這刀上有血跡。我拿回來以後,嫌那血跡礙眼。拿著上好的刀油擦了好幾回,可是這些點點就跟長在上麵似的。怎麽也擦不去。”


    張芸生笑道:“能擦得去才怪。從表麵看來,這刀上的是血跡。實際上它確實是跟受害者有關,不過它不是血跡,而是怨力。”


    “怨力?”


    看著關俊文那迷茫的樣子,張芸生解釋道:“所謂怨力,就是死者在死去的一刹那,將自己對凶手的怨恨全部匯聚到成一個極點。如果這個極點落到凶手身上,經過數次集聚以後,凶手就會遭到天譴,這就是咱們通常所說的遭報應了。”


    “當然通常殺人的凶手都是窮凶極惡之人,因此那個極點想落到他們身上會有些難度。通常這些極點隻有退而求其次,落到那把讓自己致死的凶器上,從而形成怨力。”張芸生指著刀上的紅點問關俊文,“你不會以為一點怨力就是一個紅點吧?你看這刀上有多少紅點,再想想每個紅點上有多少怨力。”


    關俊文被張芸生說得有些後怕:“這刀要是真得殺過那麽些人,那得有多少怨力。我把這刀收藏了好幾年,會不會跟著它一塊遭殃啊?”


    “這刀確實是不祥之物。不過你也不要拍,畢竟你是當差吃皇糧的人。雖說不可能完全鎮得住它,但是它也不會對你造成太大的危害。況且這刀殺了這麽多人,雖然怨力纏身,卻又滿是罡氣。對於咱們眼下的處境來說,這可是個大大的好處。”


    聽張芸生這麽一說,u看書.uukanu關俊文的心也寬了許多。他跟張芸生保證道:“我是個粗人,根本就沒那玩古玩的本事。老弟見多識廣,要是這回咱們兩個能撿回命來。我就把刀送給老弟你了,到時候你拿著這把刀降妖除魔,也算是告慰當年受害的國人。”


    張芸生謙讓道:“君子不奪人所愛,我哪能要老哥的東西。再說現在咱們是在危急時刻,我要是答應下來,那不成了明搶了嗎?”


    關俊文聽見張芸生推脫,知道他是在客套。而且張芸生的眼神還朝床上放著的木盒瞄了一眼,關俊文心領神會,立刻補充道:“寶劍贈英雄,老弟有通天的本事。你不用此刀,那可是暴殄天物啊。”


    關俊文邊說邊拿起床上的木盒,似乎要把它也塞到張芸生的懷裏。麵對如此盛情,一貫不懂客套之術的張芸生實在是沒辦法。隻好應承道:“好吧,既然關哥一片盛情,我也隻能卻之不恭了。不過這盒子不急,先放這吧。等咱們出去收拾了那個吊死鬼,回來再拿也不晚。”


    張芸生邊說邊領著這把打刀往外走,可是才一拉開房門,他就愣住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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