鞏夢書和鄭前把煙叼在嘴裏,秘書馬上彎著腰給二人點著了火。


    “鄭市長,你別著急,張凡他肯定有辦法。當時我兒子脈管炎已經到了晚期,國內外的專家都說需要截肢,在萬般無奈之下,找到了張凡。張凡用了一副湯藥,給我兒子洗了洗,第二天就好了,真是神奇透頂!”


    “噢?那是很厲害的!”鄭副市長讚同地點點頭,但他的讚同,禮節性的成分多於實際的讚同。


    關於這類江湖醫生的“神跡”,李院長聽得多見得多了!可見,眼下的張凡又是一個超級騙子!李院長忍住內心的嘲笑,很認真地跟著點點頭,表情相當“興奮”,“驚歎”道:“脈管炎晚期,一副湯藥就能洗好?!真是醫學領域的奇跡!”


    李院長嘴裏讚歎著,心裏卻在狠狠罵道:吹牛逼也沒有這麽吹的,有一點醫療常識的人都不會相信這種鬼話,看樣子今天來的這夥人,是組團忽悠!好吧,你先忽悠著,一會兒看你怎麽收場?


    鄭副市長此時心裏七上八下,他非常期望鞏夢書舒的話是真實的,但是細細琢磨起來,感覺像是街頭賣大力丸的,那些中醫神棍不就是這樣子麽?他們手裏的靈丹妙藥沒有治不好的病。


    哼,看來鞏老將軍這位兒子,也並非完全可以信任的。


    不過,令鄭前有點困惑的是:今天鞏夢書和張凡已經把大話說出來了,如果掉鏈子的話,他們還會在我麵前說什麽呢?


    反正任憑風浪起,我自穩坐釣魚台,在張凡把病人治好之前,我是絕對不會跟市長說起那個項目的事!


    但是,萬一張凡真的把病人治好了,我肯定替他們把那些事情辦好,不為他們,也為我自己啊!


    在這方麵,他們是明白人,竟然主動要求我外甥加入他們的項目,而且還編造了一個那麽合情合理的理由,說是資金周轉不開……送禮的藝術,讓人理直氣壯地就把好處給收了!


    真是一個不錯的大禮:一幢半價的樓房,將來全價賣出去,至少也有1000萬的淨利潤!我何樂而不為呢。


    又聊了一會,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張凡突然推門而進。


    李院長和鄭副市長的臉上都顯出極為複雜的表情,周圍的官員和醫生也都繃緊神經,準備看一場尷尬的笑話。


    李院長心中沒有醫生和官員那麽高興,他是有點失落了,他希望的是張凡把病人給治死,而不是張凡知難而退,因此,他驚問:“怎麽,連張凡醫生都沒招了?”


    鄭前輕輕看了鞏夢書一眼,小聲道:“沒關係,治不了是正常的。”


    張凡麵無表情,走到茶幾前,坐在沙發裏,衝鞏夢書點了點頭。


    鞏夢書心中有數:搞定了。


    李院長問道:“張先生,你認為,兩個病人還能堅持幾個小時?”


    張凡把一支煙點著,深深吸了一口,吐出青青的煙霧,然後慢慢地道:“沒事了。”


    李院長沒有明白張凡“沒事了”是什麽意思,歎了口氣,相當沉重:“這樣……大家都沒事了。來——”


    李院長衝助手道:“趕緊通知醫人家屬,馬上準備送太平間。”


    張凡不理會李院長,扭頭對鄭副市長笑了笑:“我給他們下了幾針,叫護士灌了藥,已經脫離危險了。”


    “脫,脫離危險了?”鄭副市長以為自己耳朵長長蛆了。


    張凡肯定地點了點頭:“他們再休息半個時辰,應該就可以出院了。”


    “什麽?”休息室內好多人同時驚叫起來。


    “好了?真的好了?不可能吧?”


    “才半個小時,怎麽可能好呢?剛才還是處於深度昏迷狀態!”


    有人小聲道:


    “這人精神不好吧?”


    “應該是說夢話呢。”


    鄭前受到的震驚最大,盯著張凡看了半天,輕輕問:“張先生不是開玩笑吧?”


    正在這時,休息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了,門外走進來兩個穿患者服的中年人,二人一進來,就問道:“張凡醫生在哪?”


    李院長嚇得抽搐了一下,以為見了鬼,這兩位不是剛才瀕死的兩位患者嗎?怎麽竟然下地走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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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忙迎上去:“二位,二位……”


    然後衝護士吼道:“誰允許患者出來的,出了問題誰負責?”


    護士長紅著臉,低著頭:“院長,他們剛剛醒過來,問我是誰治好了他們。我說是張凡醫生,他們就要來見見,我勸阻了,他們不聽……”


    李院長愣住了!


    這兩人沒死!


    沒死,當然是最好的結局了。


    他忙扶住一位患者,指著張凡道:“就是這位小醫生,張凡醫生!”


    兩個患者一齊走過去,一人抓住張凡一隻手,用力地搖晃著:“謝謝您,謝謝您!我們兩人知道,這次疫情相當嚴重,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沒想到,您妙手回春。”


    張凡平淡地笑了笑,道:“抱歉!抱歉哪。剛開始的時候,我誤診了,以為你們二位體內的病毒是偏陽性病毒,所以給你們兩人下了一個‘滋陰祛毒七星針譜’,結果是沒效果,後來從脈象上判斷,是偏陰性病毒,改用了‘回陽發毒七星針譜’,這才見了效果。叫你們二位多挨了七針,見諒啊,務必見諒!”


    “多挨七針算什麽!能救我一命,就是多挨七刀,我也感激不盡!張醫生,不不,這樣叫太不禮貌了,應該叫張神醫,沒有您,我今天肯定掛了,我家上有老下有小……不說了,張神醫,我隻能說,您是我的再生父母!”一個患者道。


    張凡心裏笑罵:泥馬,四張的人了,管我叫爸,我可沒跟你媽同過床!


    另一個患者想了想,征詢地說:“張神醫,您的針灸加湯藥治療方案,真是神奇。看來,漁村的村民們有救了!張神醫,我們醫療隊在疫區現在是束手無策,請問,張神醫能不能伸出援手,去疫區?”


    張凡心裏又是笑罵:得隴望蜀!把你治好了,你還想讓我去給別人治?我看你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誰去疫區,是市領導、甚至是省領導定的事,你一個小醫生,高看自己了吧?要請我去疫區,你請得動?


    張凡搖了搖頭,很“為難”地道:“我是真想去疫區做點貢獻,可是,手頭接了幾個重症患者,也都是生命垂危的,不能放下他們不管啊。”


    患者看了看鄭副市長。


    好多人也都把臉轉向鄭副市長。


    鄭前是何等聰明的人物,不聰明也混不到現在這個位置上,他馬上明白了張凡的意思,張凡是要市長親自來請!


    我鄭前是副市長,我可不想越俎代庖,搶了一把手市長的“功”!


    如果我直接把張凡帶去疫區,好像張凡哭著喊著為了出名要去疫區似的,那多沒份量?


    這事,需要市長親自去請張凡,張凡可以借機跟市長講講條件,把小區旁邊那個項目給取消了!


    想到這,鄭前笑了笑,假裝誠懇、卻是“別有用心”地道:“小張,抗病救災,人人有責,你既有這麽高明的醫術,不應該忍心看著疫情發展,應該去疫區做些貢獻。”


    這話說的!好像張凡必須去不可,不去的話,那就是“忍心”看著老百姓一個個死去!


    別說張凡現在不想去,就是真想去,聽他這麽一說,也打消了去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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