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你已經認清現實,並且開始適應它了,很好,這說明即使你眼睛瞎了,腦子還算清醒。^^^百度章節^^^”柳知返一邊大口喝著白粥一邊對蕭落說道。


    一大盤白粥兩碟鹹菜,加上一盤蔥花饅頭,粥是蕭落熬得,饅頭和鹹菜也是她弄來的,至於從哪裏弄來的,是偷得搶的還是和人睡覺換來的,柳知返不在意這些。


    蕭落坐的遠遠的靠著牆角跪坐,雙手捧著一個饅頭小口吃著,她雙眼一片灰白沒有任何神采,原本黑白分明的眸子裏麵盡是灰色,也不言語,隻是靜靜吃東西。


    柳知返悵然般歎了口氣,看著蕭落說道,“我們現在的樣子讓我想起了和苑娘一起在影城渡過的日子,隻是可惜-----你眼睛瞎了,難道嘴巴也啞了?”


    蕭落低聲道,“那個獨臂女人,是我和三少----司徒星見一起找到的,司徒星見說隻要她說出你殺了石靖和楊莽的事情,就讓極樂院放過她,一開始她還拒絕,但司徒星見承諾在滄帝城給她一個能夠活下去的身份之後,她猶豫了一下就答應了。”


    柳知返點點頭,“慫恿他人珍視之人背叛,的確讓人心中憤恨難忍,你們倒是懂得怎麽讓一個人痛苦,隻是對我卻沒什麽效果!”


    蕭落聲音低啞說道,“柳知返,到底有什麽事情是你珍視不能割舍的?”


    柳知返微微一笑搖搖頭,雖然明知道蕭落也不會看見分毫。“有什麽是不能割舍的-----月嬋---或者靈若也是一個----不知道月嬋現在怎麽樣了,司徒櫻蘭會不會責罰她,她會不會想起我----”


    正思緒萬千之時,門外忽然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小師弟,飯堂裏美酒佳肴有的是,你怎麽躲在這裏和女奴一起啃饅頭?”


    門外人影一閃,柳知返側頭望去,卻見門口沒人,再一轉頭見窗台上側坐這一個女人,身穿黑色羅裙,腰束紅錦,一條腿搭在窗口,露出一大截白皙筆直的****,另一隻腿則屈膝踩著窗台,黑裙一直褪到了腿根處,白嫩的大腿上係著一根紅帶,看著很是嫵媚動人。


    原來是六師姐溫翠仙,柳知返皺了皺眉,“為何不走門?坐在我的窗台上算怎麽回事兒?”


    “啊?”溫翠仙一愣,她不能理解柳知返腦子裏有時候會突然出現的古板念頭,笑道,“這麽坐著舒服自然就這麽坐著了,你怎麽和凡間那些腦子生鏽的道學書呆子一樣了。”


    她抿嘴微微一笑,手指輕撫著自己的白嫩大腿,嬌聲道,“我的腿好看嗎?”


    柳知返在她腿上看了一眼,她的腿的確很好看,比大多數女人的腿都好看,修長,筆直,白皙,細膩,幾個詞難以形容那股成**人獨有的風韻和年輕少女柔嫩相間的感覺,柳知返側過頭皺眉道,“我想你來這裏不是了讓我看你的腿,而且我對不是處子的女人也沒興趣!”他這話已經很惡毒了,大多數女人聽到這種話都會暴跳如雷,不過溫翠仙卻嘿嘿一陣嬌笑,“我是不是處子你怎麽知道,要不今晚你來找我,我親自告訴你!”


    柳知返眉頭挑起看著她,嘴角緊閉,目光瞪著有些呆滯,溫翠仙則笑眯眯望著他的目光,眼神中帶著些調笑的神采。


    過了半晌,柳知返說道,“將羅刹焚脈經給我,我自己看。”


    溫翠仙擺擺手,“那可不行,師父讓我先教你羅刹焚脈經前四重,我得盡到一個師姐的責任才是。”


    “那你還不收回你的腿然後從我的窗台上跳下來,你身上的味道已經被外麵的風吹滿了屋子。”


    “我有什麽味道?香味兒?”她嗅了嗅自己的胳膊,柳知返撇撇嘴,“將羅刹焚脈經給我,我自己看!”


    “好啦好啦,師姐和你開幾句玩笑,你這小子真沒趣。”


    她從窗上跳下,斜眼瞥了一眼蕭落,聲音變作冰冷,“我要教你主人羅刹峰的秘訣,你這個奴才這麽不知趣,還留在這裏幹什麽?滾出去。”


    蕭落挺直了身子同樣冰冷的語氣回到,“我主人沒讓我出去,我為什麽要聽你的話。”


    溫翠仙抿嘴微微一笑,突然出手一道黑火奔著蕭落胸口擊去,蕭落同時抬手兩手之間一團青光升起,青光好似一團清水,黑火融入其內便似墨滴入了水中散開消融,她竟然擋住了溫翠仙的一記狠手。


    “呦,還有點兒修為嗎!”她再次揚起手,眼中帶著殺機,黑色光華在手指上朦朧氤氳,這時旁邊一隻手伸過來攥住她的手腕,“不要浪費時間了!蕭落,你出去。”


    溫翠仙眉毛一挑,手上用上了八成力氣,卻沒有掙開柳知返的手,她低哼一聲再一次用上全部的力量,身體向後一扯,卻不想柳知返突然鬆手,溫翠仙身體一個趔趄險些摔倒。


    “你敢戲弄我!”


    “我又沒揉你胸脯也沒摸你大腿,何來戲弄之言!”柳知返低聲道,盤膝坐在了地上,溫翠仙胸脯起伏了兩下,哼了一聲麵對著他坐在他麵前,從懷中掏出一本帶著體溫的黑色本子,大約一指厚,沒有名字,重重往柳知返麵前一摔。


    “羅刹焚脈經一共九重,第一重‘洞火成邪’經中雲‘羅刹勁凜煞,初識者渺渺,引先天元氣至諸般經脈,竟八脈入靈海,行運大周天三百而初得煞勁,初微茫,便如洞中觀火-----’。”


    溫翠仙一邊說,柳知返則拿起羅刹焚脈經翻開了第一頁開始讀,羅刹焚脈經其實和緋雲訣極為相像,隻是緋雲訣裏多出了婕花館的玉緣經內容,柳知返有緋雲訣基礎加上經脈已經十分通闊,再學羅刹焚脈經便已經十分容易。


    深夜月升早,一輪明月從東山緩緩升起,最終飄到了羅刹峰頂的烏雲之上消失不見,林夕小築內燭火搖曳,不時傳出幾聲女人的輕笑。


    蕭落站在門口,一言不發,一動不動。


    滄帝城,玄羅宮。


    金色紗帳後麵,一個嬌嬈女人朦朧的倩影映在紗帳上,斜倚軟榻,雙腿微曲,身邊侍女和男寵垂首而立。


    司徒氏家主司徒櫻蘭正在刺繡,潔白的絲綢輕若無物,上麵一條金色威嚴的團龍已經秀好了一半,金沙紗帳外麵單膝跪著兩名黑甲修士。


    司徒櫻蘭白皙稚嫩不輸少女的手指輕輕捏著繡花針,在黑色長發間輕輕挑了挑,輕聲說道,“滄帝城不僅僅是修行界的泰鬥巨嶽,既然凡間有難,我們自然不能袖手旁觀。”


    “亡魂僵屍已經蔓延到何處了?”


    一長須黑甲修士恭聲道,“東到扶桑國,西到大宛國境內都有僵屍噬人的消息,有的村落甚至整個村的村民都被死氣侵蝕化為僵屍。”


    “大宛國----竟然蔓延地這麽快!”司徒櫻蘭放下手中的刺繡輕輕歎了口氣,擺擺手身邊的男寵端來茶盞,她輕輕抿了一口,“大宛國附近的修行門派有哪些?”


    另一黑甲修士道,“回家主大人,大宛國地少人稀,國內多信佛,有三處修行門派,白心觀,白沙寺,和無履寺。隻是此三門派並非大派,修行低弱,其中白心觀和白沙寺也無意下山幫助村民,隻有無履寺苦行僧人在各村落城鎮之中清除僵屍,然而杯水車薪!”


    司徒櫻蘭沉吟片刻說道,“此次災變,實為冥界死氣侵蝕人間所至,緊緊清剿誅滅僵屍怨靈隻能治標而不能治本,不封閉死水下的冥界之門,終究是徒勞無功-----你二人且先退下。”


    “是!”兩黑甲修士躬身退下。


    司徒櫻蘭搖了搖頭,揉著額角,“瑤幽?”


    “在!”身後一個影子般的女人應到。


    “去將星見叫來!”


    “是!”


    過了一會兒,走進來一容貌俊美神情帶著些許張狂陰鬱的少年,微笑著走入紗帳,“母親,叫兒子有什麽事嗎?”


    司徒櫻蘭看了一眼司徒星見,露出幾分笑意,自己的孩子自然長得不會差了,但他身上那股桀驁不遜的氣質,更是讓她喜歡的原因,而且從生死爐殘片歸來之時,就連司徒雨施和武軒清這樣的強者都受了傷,司徒月嬋更是傷勢不輕,但司徒星見自己的三兒子卻毫發無傷,這讓司徒櫻蘭很是欣慰,同時也對他刮目相看,司徒星見雖然沒有一個聲明顯赫的父親,但終究是更像自己一些。至於他的生身父親,司徒櫻蘭記得似乎依然是自己的男寵之一,至於是哪一個她確實記不清了。


    “過來!”她招招手。


    司徒星見走上前,被司徒櫻蘭輕輕按著肩膀在自己身邊坐下,“星見,我有件事要你帶人去辦!”


    月嬋院,司徒月嬋站在院門口,身後站著鶴白翎和鳴兒響兒兩名侍女。


    鶴白翎是被易統峰從生死爐廢墟中背出來的,若不是他恐怕她已經死在了那裏,她當時受了極重的傷,險些死掉,回到滄帝城後經辰元子親自救治,最後才免去一死,不過妖力卻已經盡數失去,而且總是咳嗦,辰元子說她體內遺毒未清,緋雲女星痕貂的毒素易於清除,可那些鬼氣屍毒卻已經侵入骨髓,如無奇遇恐怕鶴白翎一生都再無半點兒妖力,變成一隻‘廢妖’,更別提成為大妖。


    為此司徒月嬋軟硬兼施,又是威脅又是討好,辰元子依然隻是搖頭,聲稱自己已經盡力了。


    白翎是對司徒月嬋死忠之人,將自己視為二小姐的劍,可如今她妖力盡失,便好似折斷的寶劍般再無半點兒用處,為此白翎沉默了許久,她傷好了一些之後,卻因為失去妖力變成廢人被帶去了極樂院。


    那些執事知道她是二小姐手下的人,並不敢如何折磨她,隻是礙於司徒止水的命令和滄帝城的規矩才不得不將她帶走,白翎並未掙紮,她覺得自己已經不配在當司徒月嬋的靈寵。


    然而知道了這件事的司徒月嬋找到極樂院,將帶她走的那幾名執事全都挖去了雙眼,還和司徒止水大戰了一場,最終將他打傷,在滄帝城鬧出一場不小的風波。


    此時她站在月嬋院的門口,眼睛瞪著門口站著的兩個修士,一高一矮一胖一瘦。


    “周湍,今天你還要跟著我們嗎?”


    周湍無奈陪笑著說道,“家主大人的命令,我們兄弟兩個也無可奈何呀。”


    “哼!”司徒月嬋哼了一聲,跨步走出院子,身後周湍和趙無破立刻跟上。


    司徒月嬋自從回到滄帝城之後司徒櫻蘭就讓周湍和趙無破二人看著她,做母親的了解女兒性子,再加上司徒雨施的詮釋,司徒櫻蘭怕她偷跑出去找柳知返,為此司徒櫻蘭才讓周湍和趙無破二人跟著,一來看著她不讓她去找柳知返,二來也是怕她惹事


    如今滄帝城已經無人不知柳知返這個名字,兩個原因,一是據說那柳知返是冥界之門打開的元凶,二是據說二小姐和那柳知返不清不白。


    至於柳知返放跑了帝釋傘這件事,因為太過重大,滄帝城知道的人有限。


    司徒月嬋在滄帝城的街道上閑逛,身後跟著影子似的周湍趙無破二人,她非常不滿,嘴撅著滿臉惱火,走路都好像踩在二人臉上一樣,用力跺著腳。


    不知不覺間便來到了影城,她先到當初柳知返住著的那間屋子裏麵看了看,站在裏麵沉默了好久,然後便走到了灰刃坊。


    灰刃坊中沒什麽變化,uu看書.uuanshu 依然是一個幹癟叼著煙袋的老頭兒,一個胸壓著櫃台麵風騷的老板娘,幾個健壯寡言打鐵的徒弟。


    隻是今日有幾個修士在裏麵委托灰刃坊打造法寶,司徒月嬋側眼一看便厭惡地皺了皺眉,原來是司徒星見手下的人,一個紅發紅衣的年輕修士。


    司徒星見原來的手下都死在了生死爐殘片中,回到滄帝城後又招了一批手下。


    隻聽那年輕修士對灰刃坊說道,“我急著用這件法寶,你務必要趕在月末之前打好!我會多付酬勞!”


    灰刃坊叼著煙袋眯著眼睛哼了一聲,“你當打造法寶是你家炕說上就上呀,嫌我打得慢去找別人呀?”


    紅發修士說道,“不是我著急,隻是家主大人命三少爺帶我等去大宛國清剿行屍鬼怪,因此我急著用這柄‘渾天鉤’,還請前輩多多費心-----”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正在背著手看一杆長戟的司徒月嬋突然一挑眉,嘴角動了動。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緋影魔蹤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清啼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清啼並收藏緋影魔蹤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