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沒有你說話的份兒!”鶴白翎緊緊扣在她肩膀上,鶴族手力奇大,白翎變幻成鶴爪的手深深陷入緋雲女白皙豐腴的肩膀裏,痛得她低呼一聲,眼中滿是憤怒仇恨瞪著鶴白翎,“你最好不要落在我手裏,否則---呃----要斷了!”


    白翎忽然臉色一白,深紫色的嘴唇中溢出幾絲黑血,緋雲女快意嗬嗬一笑,“你中的貂毒正在加深,我勸你還是不要動用真元,否則毒性提前發作死了的話,你主人又要拿我開刀,哼。”


    她瞥了柳知返一眼,“我看那小子已經被那丫頭迷住了,她要殺我恐怕他擋不住!”


    白翎恨恨瞪她一眼,卻又真的不敢再次使用妖元。


    司徒月嬋說道,“就算我們將東西交出去他也不會放過我們,且不說我們和他之前的恩怨,他那麽在意古銅盒子,說明那東西一定來頭非同小可,如此重要之物,他定會殺人滅口!”


    “你說的不錯,沒想到你還挺了解本尊的!不管你們交不交出盒子,我都會殺了你們。”


    柳知返拿出古銅盒子將饕餮刀橫在上麵,“大不了我毀了這東西。”


    “哼哼,臭小子不自量力,那盒子乃是上古神銅鑄就,能夠擋下守禦聖器全力一擊,你那點兒小小修為也想毀去此物?乖乖交出東西,我讓你們死的舒服一點。”


    “有本事來搶就是了,廢話那麽多一定是不敢和我們動手!”司徒月嬋不屑道。


    歐陽狠冷哼一聲,“你和那卑賤女人一樣伶牙俐齒,讓人生厭!”他操控著死氣,在那些黑石石柱上一一流過,起先陣法還能阻擋死氣入侵,但不知歐陽狠用了什麽手段,那些黑氣竟然尋找到陣法的死角所在,好似一枚楔子嚴絲合縫地別進陣法,那些黑石上鎖住的生氣紛紛崩潰,休生傷杜景死驚開八門上的禁製一一被破。


    緋雲女驚懼地看著歐陽狠,難以置信說道,“他竟然在破陣,他怎麽如此了解這個陣法?”


    看歐陽狠遊刃有餘的樣子,仿佛這道轉死奪生暗八卦陣就是他擺出的。


    司徒月嬋說道,“阻止他,別讓他破壞陣法!”


    柳知返點點頭,兩人同時祭出法寶去斬那些死氣,這一次司徒月嬋並未使用棲霞九重勁的元力,直接用出至尊訣,至尊訣對這生死爐死氣有相克的作用,魁羅九在至尊訣催動下下斬向歐陽狠的死氣。


    柳知返猶豫了一下,眼中漸漸堅定,他閉上雙眼,感受著靈海宮中那股奇異的力量,內視靈海宮,一片濛濛中,三朵金蓮綻,金光映天紅。


    “紫堯,我不知道你的記憶為什麽依然還在,但我相信當初在幻滅洞窟你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這是我第一次主動召喚你的力量,助我擊退歐陽狠的死氣!”


    他驟然睜眼,一隻眼睛已經變成了紫色,半邊臉上妖紋開始蔓延,屬於紫堯的記憶又在他腦海中沉浮,那些逝去萬年的往事,那些沉重久遠的記憶不斷衝擊著柳知返的意識,讓他仿佛身負沉重的枷鎖,心緒立刻陰沉下來。


    柳知返一直拒絕紫堯的記憶並非僅僅懼怕紫堯借著他的身體複活,紫堯作為生死爐之靈,上古妖獸之王,他存在的無數萬年中龐雜而浩瀚的記憶對於柳知返這樣的人類少年而言是極大的負擔,而且紫堯記憶中最深刻的便是和天舞在一起以及最後被其所背叛的負麵記憶,這些負麵的情緒會影響柳知返的意識,甚至當他看到司徒月嬋那張和司徒天舞一模一樣的臉時,心中都會莫名產生奇怪的情緒。


    柳知返甩甩頭將心中的雜念祛除,大吼一聲一刀劈下,一道璀璨而猛烈的金光從刀鋒上劈出,刀光與歐陽狠的死氣對撞在一起,瞬間將他的死氣斬斷。


    歐陽狠大吃一驚,雙目瞬間布滿血絲,瞪著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柳知返,怔怔後退幾步悚然大叫一聲,“彪皇訣!你---你是什麽人?你和金鬣至尊彪皇是什麽關係?”


    “你的臉是怎麽回事兒?”歐陽狠手指顫抖著指著柳知返,不知道此時心中想到的是什麽,種種表情在他臉上閃過,時而痛恨時而驚訝,時而隱隱畏懼。


    “你竟然知道彪皇訣?”柳知返也很是驚訝,忽然發覺歐陽狠那眼神那語氣似乎有種似曾相識般的感覺,隻是那種感覺一閃而過,讓他心中無從尋找。


    “柳知返,彪皇訣是什麽?和至尊訣有什麽關係?”司徒月嬋皺眉問道,這是她第二次從歐陽狠嘴裏聽到這個名字。


    柳知返搖搖頭,“現在沒時間解釋給你聽,我也有很多地方不明白!”


    司徒月嬋對他敷衍般的回答很不滿意,如果不是眼前強敵在前,恐怕柳知返臉上又要挨一巴掌。


    柳知返雙手握刀再次一刀劈出,歐陽狠雙手擋在胸前,突然向頭頂舉起,雙手攪動嘴裏默念著什麽碎叨的咒訣,之間頭頂昏暗的天空中兩團死氣被他抓了下來,死氣連接著生死爐的死氣,可謂源源不絕。


    兩股死氣化作兩條黑龍擋在歐陽狠麵前。


    柳知返金色刀光瞬間劈下,站在兩條死氣黑龍上麵,黑氣與金芒抵抗了片刻,眼見著金光隱約帶著雷霆之勢,死氣縱然與生死爐相連用之不竭但卻難當彪皇訣的強大威力,當年紫堯就是用彪皇訣操控生死爐,生死爐中的死氣對彪皇訣天生相畏,柳知返咬著牙身體前傾,靈海宮中三朵金蓮一震,彪皇訣好似雨後雲霞般鋪天蓋地,金光最終刺透了黑氣,一刀重重劈在歐陽狠的胸口上。


    歐陽狠的胸口發出一聲敗革般的聲音,他踉蹌著後退數步才重新站穩,驚懼地看著柳知返,喃喃道,“果然是彪皇訣,哈哈哈,果然是彪皇訣!”


    他胸口一道血痕,卻被黑氣所擋,眨眼間傷口就重新愈合了,柳知返滿頭大汗,皺眉看著歐陽狠,自己使用了紫堯彪皇訣的力量全力一擊,歐陽狠竟然僅僅退後幾步,他怎麽可能短時間內變得這麽強,上一次柳知返可是一刀將他和林蛟一起斬成了齏粉。


    歐陽狠臉上帶著邪異的微笑,看看柳知返又看看司徒月嬋,突然仰頭大笑了一聲,“你們兩個---哈哈,真乃天意,想不到呀,那隻孽畜萬年後竟然還能用這種方式守護那個卑賤的女人----”


    “不過你們兩個無知小兒若是以為這樣就能擊敗本尊,那可大錯特錯了。”歐陽狠重新站穩,正要重新召喚死氣,突然臉上湧起一陣異樣的潮紅,然後他猛然噴出一口黑血,臉上毛孔中滲出無數血滴,看上去猙獰恐怖。


    他臉色微變,伸手指了指柳知返,然後開始嘔吐黑血,一口口往出吐黑色的血塊兒,血塊兒散發出惡心的腥臭。


    “可惡----這具身體太弱了--連本尊十分之一的手段都用不出來!”


    歐陽狠雖然看上去負傷頗重,柳知返和司徒月嬋這邊卻也不好受,兩人之前都被歐陽狠的死氣震傷,柳知返更是在死水之上時就被司徒星見等人暗算重傷,好在他當初吃了辰元子不少丹藥,辰元子又在他身上用了枳花溫養十幾年的三才和合丹,培養出柳知返恢複力極強的身體,才一直挺到現在。


    此時新傷舊傷一起發作,他隻覺得玄府宮中一團冷氣讓他忍不住發抖,身上真元驟然衰減,全身的經脈穴道都仿佛寒冰般凍結起來,一陣陣無力感漸漸襲來,就算使出彪皇訣也無濟於事。


    他悚然一驚,不知是因為受傷的緣故還是歐陽狠之前那些死氣有什麽惡毒的功力。


    “柳知返,你怎麽了?”司徒月嬋看到柳知返體內的真元一團亂麻般錯亂,氣息越來越混亂,隱約間似乎三宮與百脈都有崩潰的危險。


    她趕緊上前握住了柳知返的手,怨毒恨道,“一定是在死水外麵司徒星見他們將你傷成這樣的,等我出去定要將他們開膛破肚!”


    歐陽狠吐了很多黑血之後,聲音嘶啞一笑,“你們沒機會出去了,新仇舊恨,本尊和你們一塊兒算!”


    突然間他眼睛散發出一陣陣詭異的光芒,嘴裏發出似呢喃般的咒語聲,人聽了頭腦都感覺漲大欲要爆開般。


    柳知返低著頭,頭發散開遮住了那隻紫色的眼睛,聽到這個聲音更加讓他心中煩躁痛楚,身上那股無力感越發濃重。


    忽然間他眼神一變,眼角餘光瞥到身後一個白色影子奔著司徒月嬋射來,隻聽鶴白翎和緋雲女同時驚呼一聲。


    “小心!”


    柳知返一把將司徒月嬋推開,隻覺得胸口處驟然劇痛,低頭一看一截白生生的骨頭從右胸處鑽了出來,他猛地轉身一掌,這一掌凝聚他身上所有的力氣,一道金色掌印轟出將身後那根黑色石柱打成碎片。


    但卻並沒有什麽人在他身後,他隻覺得身後很重,似乎有什麽東西趴在他的背上。


    “柳知返,它在你背後!”鶴白翎驚道,緋雲女也瞪大了眼睛,滿臉恐怖地指著他,柳知返低吼一聲一掌從肩頭上拍下。


    啪的一聲似乎拍在一個堅硬而光滑的東西上麵,隱約覺得身後有東西被拍飛了,胸口的指骨被猛然抽離,疼得柳知返倒地了口冷氣,頹然坐在地上。


    “柳知返,柳知返!”司徒月嬋雙手在身前摸著,臉色驚惶焦急,她眼中看不到柳知返的任何真元,要麽柳知返此時並沒有使用元力,要麽他已經死了。


    司徒月嬋驚怕她得到的是後一個答案,好在柳知返變了動靜的語調應了一聲,“我在這兒!”


    他皺眉看著被自己拍飛出去的那個東西。


    那是一隻白森森的骨架,uu看書ww.uukanshu一隻手臂通紅染滿了柳知返的血。刺穿他胸膛的竟然是轉死奪生陣法中的那個骷髏骨架。


    “難道骨架被死氣操縱----唔----”柳知返捂著胸口緊咬牙關,司徒月嬋和鶴白翎趕到他身邊,拿出丹藥和外敷的藥膏幫他治傷。


    “你怎麽樣?”司徒月嬋關切地問。


    柳知返搖搖頭,“我感到真元盡失,經脈僵直,我,我怕是不行了----”


    “不許胡說!”司徒月嬋揚起手就要打他嘴巴,她咬著嘴唇手微微顫抖,轉頭怒喊道,“你對他做了什麽?”


    歐陽狠嘶啞地低笑兩聲,“我能做什麽,是他使用彪皇訣不當,被反噬了吧,哈哈哈,那隻孽畜的力量豈是那麽好用的!”


    他站直身體口出發出一聲怪異的咒訣,地上那隻骨架竟然自己站了起來,向著歐陽狠緩緩走去,歐陽狠張開雙臂,骨架也張開雙臂,然後貼著他的身體居然融進了歐陽狠的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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