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在求如山腳下小鎮陳家集,司徒月嬋一行人與冥山派五名鬼使一場鏖戰,司徒月嬋以一敵三未曾落敗,直到白翎性命危在旦夕之時,司徒月嬋一劍擋開葛駝子白骨鉤救下鶴白翎,才被歐陽狠趁機以冥山鬼爪所困。


    但如果單拿出司徒月嬋和歐陽狠來比,他絕非司徒氏這位天才二小姐的對手,司徒月嬋心裏也對那個被自己打敗的手下敗將幾乎沒什麽印象,隻記得那人笑容很賤,表麵上樂嗬嗬的,實則心裏歹毒無比。


    然而今日發生在生死爐碎片的情形似乎卻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以至於那個手下敗將的那張輕佻而陰柔的臉瞬間便浮現在她麵前。


    她無法理解,為什麽死掉的人竟然能夠堂而皇之地出現在這裏,還帶著一身濃重滾滾如雷霆般的死氣,還有他背後那張巨大的鬼臉所為何物難道歐陽狠真的是從冥界複生而來的?


    裹在死氣當中的歐陽狠不但很強,而且強的詭異,他不但無懼那些僵屍屍鬼,反倒將其當成食物一般的存在,而真正讓司徒月嬋心驚警惕的,卻是他之前召喚出來的那張巨大的鬼臉。


    “歐陽狠,原來是你這廢物色鬼,你不是被柳知返一刀斬了嗎?”司徒月嬋驚道,人死豈能複生,當日四個人三雙眼睛親眼看到歐陽狠和林蛟一起被妖化的柳知返一刀斬成齏粉,司徒月嬋也看到他全身經脈盡數崩毀,真元隕滅。


    已經死了的人怎麽可能又出現在這生死爐之中。


    或者說眼前的一幕是幻像?是生死爐碎片所營造出的虛假景象?別人可能這麽認為,司徒月嬋卻不會這樣看,她的眼睛雖然看不見東西,但卻能夠看到真元的流動,任何幻術在她眼前都是一道道有跡可循的線。


    歐陽狠陰狠地低笑幾聲,目光戲謔複雜地看著司徒月嬋,“是呀,我被那小子一刀劈了,不過我又活了!此中奧妙,乃是我冥山派法訣奧義,豈能告訴你們外人!”


    “有些人死了便死了,有些人卻能死而轉世,而那些含著滔天怨怒與不甘之魂靈,更是能借著冥冥之中的定數,重新返回陽間向世人討回仇恨!”


    司徒月嬋不屑道,“就算又活了又能怎麽樣,上次我們能殺了你,這次難道就不行?”


    歐陽狠微微一笑,身體半懸空,籠罩著一層霧氣滾滾的黑氣,聲音嘶啞,“這次你們還真不行!”


    “讓你們看看老夫的通天手段。”他雙手一張,生死爐中那些飄散的死氣竟然被他所吸引,向著他雙手之間凝聚而去。


    他啞然低喝一聲,手中死氣仿佛虯龍,翻滾攜帶雷霆之威向著四人卷去,但死氣卻在那些排列詭異的黑石陣法前化於無形,黑氣消散如同雪遇陽春。


    歐陽狠頗為詫異地‘咦’了一聲,語氣怪怪,既像歎惋又像回憶,“想不到這麽多年過去了,這個陣法竟然還有效力!”


    聽他語氣,似乎多年前他曾經來過這裏。


    柳知返下意識擋在司徒月嬋麵前,低聲道,“他和上一次不一樣,這些死氣竟然能夠為他所用。”


    司徒月嬋點點頭,“這不是歐陽狠,或者說不僅僅是歐陽狠,那個喜歡暗算別人的廢物色鬼沒這種實力。”


    “冥山派法訣詭異難測,說不定上一次他隱藏了實力。”鶴白翎說道。


    司徒月嬋搖搖頭說道,“上次他要是隱藏了實力,就不會被我們殺了。”


    緋雲女說道,”別管他有什麽秘密,隻要我們躲在這個黑石陣法當中,他就算能夠操控整個生死爐碎片的死去也徒勞無功。”


    歐陽狠將所有死氣凝聚為一顆巴掌大的黑色光球,懸浮在手心,看著緋雲女不屑哼了一聲,“無知小輩,真以為躲在那個‘轉死奪生暗八卦陣法’之中本尊就奈何不得你們?”


    “原來這個陣法叫這麽個名字----”


    “你連這陣法的名字都不知道,還言之鑿鑿,可笑可笑。”歐陽狠邪笑道。


    他眼睛在那具骸骨骷髏上麵瞄了瞄,忽然臉色一變,厲聲道,“你們是不是在這裏撿到了什麽東西?”


    他原本那雙總是帶著輕佻笑容的小眼睛此時散發著幽綠的利芒,猶如實質般的目光在柳知返四人身上一遍遍掃視,眾人隻感到仿佛被一隻伺機而動的毒蛇盯住了一般。


    柳知返神色一動,下意識摸了摸懷中那隻古銅盒子,司徒月嬋抿嘴笑道,“東西撿到不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麽?”


    歐陽狠瞪著眼睛,死死盯著司徒月嬋一字一句說道,“一個古銅盒子,想必被你們撿去了吧。”


    司徒月嬋臉上帶著不屑的表情,看不出心中所想,柳知返更是一張臉仿如人偶麵具,想從他的表情看出心事那是難上加難,倒是鶴白翎,不由一愣,略帶驚訝。


    歐陽狠立刻心中了然,哼哼冷笑,“果然那東西被你們拿走了!”


    他雙手抱在懷中,“交出那東西,本尊便饒過爾等小輩!”


    “小姐,我看他是虛張聲勢,不然以冥山派弟子的行事風格,早就殺進來了。”鶴白翎說道。


    緋雲女立刻反對說道,“他之前連那麽多僵屍都一起吃了,這個轉死奪生暗八卦陣法擋不住那鬼物,你們真要是拿了他的什麽東西,就趕快還給他就是。”


    鶴白翎鄙夷地說道,“我們怎麽會拿他的東西,那個盒子是無主之物-----”說到這兒她趕忙捂住嘴。


    “小妖說漏嘴了。既然你們不肯將東西交出來,本尊隻好動手去搶了!”歐陽狠雙手一揮,數道死氣湍流衝天而起,如同幾條巨蟒纏住了黑石陣法。


    司徒月嬋再不遲疑,祭出魁羅九迎著死氣去破歐陽狠的圍困,魁羅九劍劍氣與歐陽狠散發出的死氣撞在一處,魁羅九劍氣無比犀利霸道,但擊入那股黑色的死氣漩渦,卻仿佛泥牛入海,根本興不起一絲風浪。


    她再次轉身一掌祭出至尊令,至尊訣金光燦燦,奔著歐陽狠麵門拍去,歐陽狠不屑一笑,“當年那隻妖獸的力量被你那卑鄙的先祖偷竊,成了你們司徒氏的傳世法訣,當今世人都畏懼你司徒氏至尊訣,但在本尊眼裏,至尊訣不過是拙劣地模仿彪皇訣罷了!”


    他猛地大喝一聲,突然間死氣之中分出一百一黑兩道勁氣,兩股勁氣顏色性質截然相反,卻又纏繞交融在一起,盤旋著擰成了一股麻繩般,至尊令被那兩股勁氣擊中瞬間金光盡散,在空中搖了兩搖掉落在地。


    兩道真氣再次一轉,繞著魁羅九一圈兒突然收緊,魁羅九顫鳴一聲似在痛叫,劍靈魁羅八哇哇痛叫,“好怪的東西,本大爺這一次要吃癟啦!饕餮小子,快快救本大爺----”


    柳知返手中的饕餮刀似乎感到了魁羅八的呼叫,在他手上不安地躁動起來,柳知返祭刀而起,刀光一閃饕餮砍在魁羅九劍刃上,將它從那股詭異的黑白雙氣中急了出去。


    司徒月嬋猛然間臉色一陣潮紅,嘴角溢出一絲血來,身子一軟險些摔倒。


    “好奇怪的力量,這不是法訣真元----”


    歐陽狠大笑一聲,“此乃上古煉氣士所修之法,專門破你至尊訣!”


    柳知返見司徒月嬋被歐陽狠打傷,神色陰暗,拎起饕餮刀便衝出了轉死奪生暗八卦針,緋雲訣瞬間運轉至最強,黑氣紫氣同時從他雙手如龍般湧出。


    中間一道刀光轟然劈下。


    歐陽狠嘿嘿一笑,“你這小童身上有些秘密,本尊早就對你有些興趣了,我倒要看看你擊敗林蛟和歐陽狠所用的那股金色妖力到底是什麽?”


    他突然張開嘴,從口中噴出黑氣陣陣,黑氣升到空中化為一團陰雲,隻聽轟隆一聲悶雷,一隻巨大的白骨利爪從雲中探了出來奔著柳知返抓去。


    柳知返身體一躍躲過一抓,那隻白骨利爪直接轉了一個方向再次向他抓去,柳知返回身猛然一刀砍在白骨利爪的森白骨頭上。


    嘣----的一聲悶響,饕餮刀砍進數丈粗的骨頭當中陷入其內,柳知返差點兒被一下震死,隻覺得胸口一陣悶痛,虎口崩裂。


    這白骨爪堅硬無比,柳知返全力一刀靠著饕餮刀之鋒利竟然也不能斬斷,此時歐陽狠吐出的陰雲中打了幾個悶雷,又一隻白骨巨爪伸了出來,柳知返刀嵌進骨爪中一時難以抽出,眼看著另一隻白骨巨爪向他抓來,歐陽狠發出陰森而猖獗的大笑。


    這時身後陣法中的司徒月嬋緩過來一口氣,法訣指引著魁羅九閃電般在骨爪之上一掃而過,準確地斬在柳知返饕餮刀砍出的縫隙上。


    單論鋒利少有法寶能比得過魁羅九,這柄妖劍當年被三劍天祭煉大半生,他所走的便是犀利凶厲之道,所以使用的法寶魁羅九也鋒利無比。


    隻聽嘶啦一聲好似斬斷鋼鐵,那隻巨大的骨爪從手腕處應聲而斷,與此同時鶴白翎祭出虯龍剪化作兩條巨蟒,纏住柳知返的腰將他拖回了轉死奪生暗八卦陣法之中。


    白骨巨爪落在地上,轟隆一聲將黑石山砸出道道裂痕。


    經過這短短幾個呼吸間柳知返和司徒月嬋分別和歐陽狠交手,被他輕描淡寫施展出的幾招手段就擊傷司徒月嬋,險些生擒柳知返,此時兩人心中都驚懼莫名,眼前的歐陽狠絕非當日在陳家集中的那個歐陽狠。


    “你到底是誰?”司徒月嬋臉色難看問道。


    “哈哈哈,uu看書 ww.uuksh.cm 本尊是誰?哼,你這小女娃空有那女人的臉,卻早已將前世種種忘卻,本尊是一不應存在於世之人!就算說出我的名號,你也不會知曉,你權且當我是歐陽狠便是。”


    “你說什麽鬼話?”


    “鬼話,的確是鬼話!”歐陽狠搖頭道。


    鶴白翎見司徒月嬋和柳知返聯手都不是歐陽狠的對手,就算加一個自己恐怕也不會有什麽改變,她側頭看了看司徒月嬋,見一向自信無束的二小姐神色驚惶,便說道,“小姐,我們先躲在這裏,他的死氣進入不了這個陣法當中,那一日我們親眼所見歐陽狠被柳知返殺了,眼前這人一定有我們不知道的東西,在他攻破陣法的時間裏,我們一定能找到對付他的法子----”


    這時一旁的緋雲女撇撇嘴,“怎麽對付?兩個人聯手都被他輕描淡寫地擊退了,依我看你們還是將他要的那個東西交出去,或許他還能放過咱們一馬!”


    司徒月嬋轉頭望向緋雲女,雖然她的眼睛看不到,但那無形的目光還是讓緋雲女感到全身一冷,她怒道,“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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