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小妹並不是她的名字,她本叫陳思瑾,一個很好聽的名字,隻不過在武道派她年紀最小,最得師父師兄們寵愛,而且個性活潑可愛,所以武道派相熟的一些門派都稱她為‘武道小妹’。


    武道小妹最愛做的事情不是吃美食,也不是跟著師兄們四處逛,而是發脾氣。


    吃的不好要發脾氣,走出被石頭絆到要發脾氣,穿衣服掛到了頭發要發脾氣,隻有一種情況她是很安靜的,那就是做了什麽師兄們禁止的事情,或者有什麽事瞞著他們。


    今天的武道小妹一直很安靜,站在一座清澈的湖水邊低頭看著手裏的銅牌,嘴裏嘀咕著,“我的對手是震丙,不知道是個什麽人,最好是個不入流的散修,不然萬一敗了豈不讓師兄們看笑話----陳思瑾呀陳思瑾,加油!”


    身邊一個黑壯的莽漢蒲扇似的大手裏也攥著一塊銅牌,他表情有些猶疑和擔憂,一張黑臉露出憨相,低眉順眼地訕訕道,“思瑾妹妹----你說咱們倆偷偷參加了鬥法會,要是被師姐知道了會不會揍我呀!”


    武道小妹白了他一眼,“你就害怕你師姐,她又不是你媽!”


    莽漢摸著鋥亮的腦袋嗬嗬一笑,囁嚅道,“師姐比我娘還厲害----”


    “放心啦,有我在呢,鍾離姐姐要是揍你我攔著!”


    銅頭金剛吧嗒吧嗒嘴兒,綠豆眼兒瞄了她一眼,“曹天凱他們說不定怎麽罰你呢----你還攔著----”


    兩人各自想著可能被師兄和師姐懲罰的恐懼之時,三個人從遠處走來,徑直朝他們走了過來。


    莽漢立刻做出警惕防禦的姿勢,“什麽人!要做什麽?”


    司徒月嬋一皺眉,牽著她白嫩玉手的鶴白翎也停下了,“聽這聲音不像女人,似乎是一個白癡莽漢,武道派的陳思瑾在哪裏。”


    “小姐,她就在這裏。”


    司徒月嬋抿嘴一笑,“我知道,老遠就聞到一股女人的奶香味兒,不知道是生來的體香,還是-----哼哼!”


    陳思瑾臉一紅,大聲道,“我,我喜歡喝奶不行嗎?你是誰呀!”


    她圓溜溜的眼睛仔細看了看司徒月嬋的衣著,尤其在她臉上蒙著的紅布多看了幾眼。她眼睛一亮,小嘴兒撅了起來,拉著長聲道,“哦----我知道了,你是司徒二小姐,我聽說司徒家的二姑娘是一個瞎子,看來就是你了-----”


    鶴白翎怒喝道,“不得無禮。”


    司徒月嬋冷哼一聲,“小門小派,一點兒教養都沒有,本小姐懶得和你這等村姑一般見識,將銅牌交出來吧,如果不想死的話!”


    銅頭金剛怒吼一聲,一個大步子邁上前,攔在司徒月嬋和陳思瑾中間,“別以為你是司徒氏的小姐就能欺負思瑾妹妹,我銅頭金剛第一個不答應!”


    司徒月嬋哼笑一聲,“我沒問你意見!”


    陳思瑾眼睛轉了轉,然後好像明白了什麽一樣瞪眼道,“唔!我知道了,難道你是師兄他們請來的!”她藏寶貝一樣將手裏的銅牌塞進懷裏,貼在鼓囊囊的胸脯上,轉身便跑。


    “人家已經決定要參加鬥法和那些修行者打架,師兄找誰來我都不會放棄的,我就要參加,我就要參加----”


    司徒月嬋表情一愣,鶴白翎和柳知返相視一眼,覺得有些莫名其妙,銅頭金剛啊的大叫一聲,“難道師姐也找了你們?”


    他將銅牌往地上一扔,“我不參加了就是,都是思瑾妹妹逼我的!”


    “小姐----這兩人腦子有問題!”白翎隔著麵紗低聲道。


    柳知返卻一笑,“我覺得她們挺有趣的。”


    “你看上那女的了?”司徒月嬋嘲弄道。


    柳知返立刻閉嘴,在司徒月嬋麵前誇另一個女人是絕對不可以的。


    “白翎,去將那女人抓回來。”


    鶴白翎點點頭,裙擺飄揚中,她縱身而起,白衣芊芊,隻聽一聲鶴唳,她淩空飄向奔跑的陳思瑾,速度快的仿似一陣清風。


    柳知返看著她背影,“白翎的速度比我快多了----”


    “白翎是鶴族,當然比你這兩腿兒蛤蟆快!”


    鶴白翎追上陳思瑾,祭出虯龍剪,光芒閃爍的剪刀化作一黑一白兩條蛟龍,攔在武道小妹麵前。


    “小姐讓你回去!”


    武道小妹衝她吐了吐舌頭,回身縱起一腳踢去。


    鶴白翎眼神一沉,一隻手幻化為鶴爪,鱗片密布,指爪鋒利,一把鉗住她的腳踝,就勢向上一提,武道派練的是武道,不會像修士一樣禦寶飛行,武道小妹跳的挺高,可在空中哪裏是鶴妖族白翎的對手。


    她嬌俏的身體被白翎抓著腳踝倒提在空中,好像拎著一隻掙紮的小雞。


    “妖怪,你抓得我好疼,我踢死你,踢死你!”


    白翎冷冷說道,“再聒噪就將你扔下去。”


    陳思瑾往下一看,白翎帶著她飛到上百丈空中,這要是掉下去自己又不會飛。


    她眼睛轉了轉,聲音轉作哀求的語氣,“這位好姐姐,我怕高,你放我下去吧,大不了我聽師兄的話,乖乖跟著他看熱鬧就是了。”


    “說起來,我怎麽不知道師兄他們還認識司徒氏的人,按理說他們整天躲在山穀裏,沒機會接觸外麵的女孩子呀-----”


    白翎見她喋喋不休,鬆開手讓她墜落下去。


    “啊-----”陳思瑾大頭朝下栽下空中,下麵銅頭金剛健壯大叫一聲,瘋了一樣一頭蠻牛般衝了過去,張開雙手想要在下麵接住她,不斷移動著位置。


    鶴白翎微微一笑,飛到她身下又抓住了她的腳踝,重新飛起。


    “呼----得救了。”


    回到司徒月嬋身邊,白翎將大頭朝下憋的臉通紅的武道小妹拎在半空,隻聽一陣腳步聲,銅頭金剛又跑了回來。


    “你們這些混蛋,我劈了你們!”


    司徒月嬋冷哼一聲,“白翎!”


    白翎點點頭,手上下一陣晃動,從武道小妹衣服裏麵掉出一塊銅牌,正好被司徒月嬋接在手裏,鶴白翎揚手一甩,就將陳思瑾扔飛了出去。


    銅頭金剛剛剛好將她接在懷裏,還沒抱穩,互聽一聲呼嘯之音,一塊重物疾馳而來,當的一聲砸在他腦門兒上,銅頭金剛的銅頭也被砸出一個紅包。


    “思瑾妹妹,你沒事吧?”


    陳思瑾頭暈目眩,臉紅撲撲的像喝了一壇陳年的老酒,嘴角微張,一絲亮晶晶的口水從嘴角流出。


    “唔----好暈---”


    銅頭金剛暴躁道,“這些家夥,我一定不會放過他們的!”他撿起地上的銅牌,奇怪道,“這群混蛋怎麽又把牌子扔回來了。”他仔細一看,“思瑾妹妹,這不是你那塊吧!”


    “唔?”陳思瑾眼神還在茫然中,“我不知道,我好暈,我要吐---嘔----”


    她一口吐在了銅頭金剛的身上。


    柳知返手裏攥著銅牌,身後背著魁羅九的劍匣,低著頭跟在司徒月嬋身後,沉默不語似乎有心事。


    三人向月嬋院走去,看書 ww.uuknsu.cm明日將正式公布所有對戰的修士以及場地,今晚是他們休息的最後一晚。


    路走了一半,司徒月嬋很有些焦躁,突然站住了身體,柳知返並沒有撞到她身上,跟著她立刻站住。


    “怎麽了,小姐。”


    她轉過身,低頭望著柳知返,臉上有些猶豫,鶴白翎也不知她是為何,司徒月嬋哼了一聲,“你在擔心那個武道派的小丫頭。”


    柳知返沒有否認,“那天我們都看到了武道派和靈修海派的衝突,那女人和南宮羽鬥法,一定會死。”


    “那你想怎麽樣,反正牌子已經換回來了,難道你還要去告誡她明天小心點兒?”


    柳知返搖搖頭,不再說話。


    司徒月嬋不知為何心頭一股怒火湧了上來。


    抬手一巴掌扇在了柳知返臉上。


    清脆的聲音回蕩在月嬋院寂靜的小路中,柳知返額前的發絲被打散,司徒月嬋似乎不解恨,又推了他一把,然後轉身快步走開。


    然而她似乎忘了自己看不見的事實,所以一頭撞在了一顆樹上。司徒月嬋臉上一抹殺氣閃過,伸手一掌,卡啦一聲,那棵樹被她一掌推倒,一人抱不住的千年古樹就被她從根推倒。


    白翎意味深長地看了看柳知返,趨步上前握住司徒月嬋的手領著她往月嬋院走去。


    柳知返並不覺得臉如何疼痛,隻是心裏有一絲淡淡的刺痛,在他漸漸成長的心靈中紮根,好似一株稚嫩的幼苗。


    他看著手中的銅牌,心裏默默想到,“那個武道派的女人,死不死與我何幹?這下惹惱了二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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