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法角逐七天,比試場地遍及整個浮島,最終勝出的幾位最強者將在玄羅宮頂摘星台舉行最後一場比試。


    規則很簡單,擊敗對手就行,不論用什麽方法。


    參加者需先到‘司印院’獲取一張腰牌,上麵有編號,然後將腰牌交到負責排序的長老手裏,由其隨機分配對手。


    這種方式便很需要運氣了,有的修為平平,但連遇幾個比自己更‘平平’的修士也能順利晉級,有的一開始就遇到一些大派的掌門弟子,很可能直接被刷掉,而且鬥法有時間限製,時間到了如果沒分勝負,則由幾位滄帝城長老由其表現作出判決。


    鶴白翎給柳知返和司徒月嬋講完了參賽的規矩,司徒月嬋說道,“如此說來,柳知返要和司徒星見那條狼妖打一場,還要看運氣嘍,萬一它先被別人打敗或者殺了怎麽辦?”


    鶴白翎說道,“所以說鬥法比試是要看運氣的,除非小姐你能和負責分配的那位長老說一聲,讓他暗中做一些手腳,但---負責此事的長老一般都鐵麵無私,很難操作。”


    司徒月嬋看了看柳知返,發現他眼中有些黯然,“你怎麽想?”


    “就算它先被人打敗了,我也要殺了它。”


    “可司徒星見不會看著你這樣做的。”白翎說道,“我勸你還是不要做傻事,就算小姐很信任你,但你終究不是司徒氏的人,真要惹怒了他,沒人救得了你。”


    司徒月嬋哼了一聲,“司徒星見早就想要殺了他了,隻不過有我在誰敢動他,既然你一定要和那狼妖打一場,罷了,這次負責腰牌的長老是誰,我去和他說!”


    鶴白翎沉默了片刻,說道,“這一屆是看守‘藏經窟’的長老秦絕其負責此事,秦絕其長老為人死板冷漠,又是上代家主司徒師隰時代活下來的老人,就算是家主櫻蘭恐怕也未必能說動他,小姐---你真的要去找那老修士?”


    司徒月嬋往常經常往藏經窟跑,翻閱一些其他門派的修行方法,對那個穿著黑袍子一年都不換一次,背著古劍手攏在大袖子裏的刻板老修士有一定的了解。


    不過就算她天天往那裏跑,對這位白發老頭兒的了解也僅僅知道他叫‘秦絕其’,是司徒師隰當家主的時候就在藏經閣負責看守了。


    司徒月嬋也覺得有些困難,咬咬牙,“不去試試怎麽知道不行,我不信那老不死的連我司徒月嬋的麵子都不給。”


    司印院往來的修士不少,都是來此取牌子的,其中年輕麵孔居多。


    司徒月嬋帶著柳知返,鶴白翎二人大搖大擺來到司印院,就聽到前麵幾個修士議論紛紛,幾人穿著褐黃色短袍,紅色罩衫,腿上紮著綁腿,罩衫胸口處繡著一塊黑布,上麵一個大大的‘武’字,模樣倒像是凡間的武師。


    一個模樣嬌俏的女孩兒大概十四五歲的樣子,和司徒月嬋年紀相仿,生得一副可愛模樣,麵白膚潤,眼睛靈動澄澈,一張紅潤的小嘴兒,腮幫子總是鼓著,嘴裏不閑著吃著東西。


    她手裏拿著一根烤雞大腿,吃的嘴上油膩膩的泛著亮光,頭上的齊肩發甩來甩去,上麵紮著一個兔子臉骨雕也跟著起伏。


    她走的最歡,對滄帝城什麽都很敢興趣的樣子,身後跟著三個男子,一個樣貌中正,唇上留著兩撇胡須,最是穩重,另兩人一個年級輕輕,臉上帶著嬉笑,另一個則身材粗獷,臉皮黑紅,說話的聲音有些無賴,還帶著幾分沙啞。


    女孩兒回頭問道,“天凱師兄,你說今年以道會友誰會是最終勝者?”


    被她成為天凱的便是那穩重的留須男修士,他微微一笑,“能夠參加以道會友的,自然都不是泛泛之輩,三宮五宗的弟子實力最強,小門派就算有天資驚人的弟子,宗門缺少底蘊也終究泯然眾人,而在大宗派當中,靈修海派底蘊深厚,依我看,今年鬥法會這頭名,恐怕非靈修海派南宮羽莫屬了。”


    少女啃了口肉,側頭問道,“師兄何出此言,難道那南宮羽比司徒氏眾多子弟都要強?”


    男子微微一笑,“你不知道,十年前你還未入咱們門派,但那一次我卻是跟著師父來參加過上一次的大會,靈修海派那南宮羽修為深不可測,靈修海派又是上古傳承大派,玄妙法訣無數,他最終以一招之差敗給了司徒止水,獲得了第二名。”


    “一招之差?”女孩兒瞪大了圓圓的眼睛,雙手比劃著,“就這麽一招,然後就敗了?”


    “你可不要小看這‘一招之差’,修為到了他們那等層次,毫厘的差錯都可能身死道消,表麵上看似隻是一招差錯,然則這背後則影射出二人的天份,修為,宗門等等差別!”


    他歎了口氣,“如今十年過去,南宮羽修為必定有所精進,而這一次司徒止水又不參加,恐怕此次參加鬥法之人無人是他的對手了。”


    身後娃娃臉嬉笑少年眯眼睛嗬嗬一笑,語氣有些挪揄,“這靈修海派底蘊深不深厚暫且不說,我看南宮羽的臉皮倒是挺深厚,鬥法大會一般都是年輕一輩,而南宮羽---嚴格意義上來說他已經算不得年輕一代了。”


    粗獷黑臉的健壯男子哈哈一笑,“老曹,我覺得你說的也未必,正所謂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修行界天地廣闊,天縱奇才者不在少數,今年奪得鼇頭之人,未必是那南宮羽。”


    “伯祥覺得誰能取得頭名?”曹天凱笑問道。


    黑妝男子摸著下巴嘿嘿一笑,“要是老曹你也參加的話,我覺得你一定能拿第一,也讓那些看不起咱們的王八蛋好好瞧瞧咱們的底蘊!”


    曹天凱搖頭一笑,伸手摘去小師妹頭發上一根草葉說道,“師父讓我們來就是看看這些大派子弟有哪些獨到之處,我們不要惹事!”


    小師妹回頭道,“參加鬥法怎麽能算惹事了?要是我上的話,準將他們打個仰八叉!”


    四人笑了一陣,這時忽然前麵人群中迎麵走來幾人,擋在了這幾人麵前,冷眼看著他們,他們向左那些人就向左,他們向右那些人也往右。


    曹天凱上下看了幾眼,臉色有些難看,身後黑大漢韓伯祥嚷道,“靈修海派的,你們擋著我們幹什麽,想打架呀。”


    來人正是靈修海派的一眾弟子,為首的便是掌門大弟子南宮羽,身邊跟著二師妹辛淩翼,後麵還有其他幾名師弟師妹。


    他們也是來司印院取腰牌的,沒想到在路上就聽到了那幾人說出的狂言。


    靈修海派一向自傲,看不起其他門派修士,南宮羽這人更是如此,雖然他修為高,資質好,但為人卻一點兒都不像大派中人,反倒形同市井小人,睚眥必報,最是聽不得別人說自己一點兒不好。


    此時南宮羽已經是滿臉怒煞,表情陰冷,三角眼瞥著那幾人,目光在曹天凱身上停留的最久。


    辛淩翼一向唯師兄馬首是瞻,見這幾人議論自己師兄,打量他們幾眼,冷冷一笑,聲音嘲弄,“我還當剛剛哪個無名鼠輩敢狗膽議論我師兄!原來是你們---哼哼,武道派!”


    “我記得櫻蘭家主似乎並沒有邀請你們武道派呀,uu看書ww.uuknshu. 怎麽自己來了,還一聲不吭的?”


    南宮羽撇嘴不屑道,“武道派?我怎麽沒聽說夠,七大派中有這樣一個宗門嗎?難道我靈修海派竟然和這等門派同為七大派?”


    幾個師弟師妹都不屑冷笑。


    曹天凱神色一冷,眼神低沉,另外兩人韓伯祥和馮堯也都臉色難看。


    武道派的確為七大派之一,而且也是七大派中較為獨特的一脈,他們所修並非法訣玄功,而是練武,以武入道。


    武道派的祖師乃是一名凡人武師,一生練武最後悟出武中之道,成為一介大能,同時代的一些修士大能都不是其對手,開創了武道派傳下道統。


    不過武道一脈後人卻鮮有高度達到武道老祖水平的後人,大多數人都一生碌碌無為,空會一些祖師傳下來的招式武技,根本和修士大能移山填海之威相比,久而久之武道派便衰落下來,漸漸成為一介不入流的小門派,與凡間武師為伍。


    所幸數千年前武道派終於出了兩個驚才絕豔的人物,兩人為師兄弟,對武道有奇才,師兄名瀚海天,亦名瀚海玉天,師弟名淩雲士,亦名淩雲雅士,二人以武成聖,同輩人無人是其對手,就連當時的司徒氏家主都自認稍遜一籌。


    也正是在二聖之後武道派一躍成為七大派之一,不過韓海天和淩雲士死了之後,武道派再次後繼無人,漸漸淪落到今天,隻在七大派中掛一個名頭,其實實力早就和其他的大派難以相比。


    因此這事也是武道派弟子最難以啟齒的事情,辛淩翼的嘲諷可謂是刺中了曹天凱等人的軟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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