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後,以道會友大會正式開壇,屆時諸多門派高人齊聚滄帝城,修行界前輩雲集於此,就連一些閉關的司徒氏也都出關參會。


    先七天講經論道,辯述天地道法和參悟心得,第二個七天鬥法比試,第三個七天鬥寶品物,最後七天則宴請賓朋。


    二十八天當中各大門派,各界散修,海外修士絡繹不絕,熱鬧非凡,以道會友大會已有數千年曆史,從最初的單純討論天地之道,到現在的集鬥法,鬥寶,交流於一身,儼然已成修行界第一大盛會。


    隻見往來皆是神仙客,舉止俱為不老人,


    腳踏虹光風為馬,彩雲翩躚頂上臨。


    七天之中各門派弟子見識了諸位大能高談闊論,皆有所得,論道會舉行地點在一條湖泊之上,中心是幾座懸空蓮台,諸位大能端坐其上。


    司徒櫻蘭在最中心,另外還有眾位大能前輩,分別是三宮玄玉宮宮主素女,月嵐宮宮主祈月童子,五宗萬劍宗掌門蕭白水,梵音宗聖女霞,丹闕宗宗主丹陽子,符道宗宗主吳道子,七派道衍派掌門無量老祖,骸山派門主力王,靈修海派大乘師玄元子,青雲劍派大長老趙拓,水派大賢水月大師,另外還有十二峰中道孤峰,龍回峰,玉老峰,女兒峰,落霞峰飛虹峰中各派掌門。除了邪道門派之外,正道或者中立門派大多到齊了。


    三層高台上坐滿各門派弟子,司徒氏子弟坐在論道會頂上一層,身後則是其他門派的人。


    司徒月嬋身為家主櫻蘭二女兒,自然是坐在最內一圈兒,隻是看她樣子左顧右盼,似乎頗為不耐煩,而且柳知返和白翎都不在身邊,她雙目失明之後第一次獨自一人坐在眾人之中,心中有些不安不適。


    以至於那些前輩高人所講述的修行秘要一句她也沒聽進去,不知有意還是無意,青雲劍派的古霜凜就坐在她身後,眼睛一刻都不曾從她身上離開過。


    “月嬋小姐!真巧呀!”他在後麵低聲道。


    “在下古霜凜,前些日子與小姐有些誤會,希望你不要見怪!”


    司徒月嬋沒有回頭,嗯了一聲,“我知道了,你可以退下了!”


    “這----”古霜凜臉色有些難看,她這不是拒人千裏,而是赤裸裸的蔑視,就連她娘司徒櫻蘭至少也要對自己笑著說話。


    “月嬋小姐還在怨在下嗎?如果這樣的話,請小姐責罰便是!”


    司徒月嬋不耐煩地皺了皺眉,“你這人怎麽跟狗皮膏藥一樣,貼上就揭不下來了,你到底要說什麽?”


    古霜凜嗬嗬笑著搖著折扇,“青雲劍派與滄帝城一向互有往來,隻不過長輩們都為俗事所擾,很難離開各自山門,正因此我們這些做晚輩的正當多多來往才是。”


    他收起扇子神色一正說道,“說實話,霜凜是很仰慕月嬋小姐的,滄帝城風光卓絕,今晚明月當空,不知小姐有無興趣帶著在下遊覽一下浮島。”


    司徒月嬋一愣,然後抿著嘴角哼哼笑了兩聲,“你這人說話不經腦子。”


    她指著自己眼前的紅布,“你覺得我能看見明月當空?你是不是故意揭我的短?”


    古霜凜臉色一急,萬萬沒想到一句話不留神說錯了惹惱了美人,趕忙道歉,但司徒月嬋卻再不搭理他了。


    他還要說話,這時身邊一個白衣男子不滿道,“古霜凜,你們青雲劍派的人都這麽沒臉沒皮嗎?你自己不聽前輩講道,可別影響了別人,不然傳將出去,古蒼天怕是臉上難看。”


    古霜凜對別人可沒對司徒月嬋那麽耐心,聽到這話眉毛一挑,臉上怒容頓現,看向說話之人,眯著眼睛上下打量一下那男子。


    此人身材高挑,膚色蠟黃,一雙三角眼,淡眉毛,總露出濃濃不屑,鼻子很大,薄嘴唇,唇上兩撇齜胡甚是惹眼,這人出言不遜,長相卻是平平,比起他這樣的大派弟子之豐神如玉不可相比。


    古霜凜嘴角含笑,眼中卻已經是冷意森然,“你是何人?說得如此狂言。”


    男子不屑哼了一聲,他身邊坐著的一個冷傲女修士挑眉道,“說得如此狂言又怎了,我靈修海派建立山門之時,你們這些五宗七派的祖師還在尋師拜藝呢。”


    靈修海派作為七大派之一,開山立宗遠早於其他宗門,甚至和司徒氏的滄帝城是同一時期的宗門,曾經參加過守禦嗣者之間的征戰。


    這等古老大派流傳下來的術法大多傳承自上古,法術玄奇廣博,修行界很多門派的立派法訣都是源自靈修海派的上古術法加以改造,故此靈修海派一直自視為天下宗門之師。


    而當代掌門玄元子修為深不可測,他門下幾個弟子也都是年輕一輩佼佼者,其中大弟子南宮羽,二弟子辛淩翼性格最是自負。


    古霜凜神色惱怒,周圍的一些年輕修士們也都聽到了她的狂言,紛紛怒目而視,一直沉默不語的道衍派千夜冷笑一聲,“我當是誰口氣這麽狂,早就聽說靈修海派的人最是狂傲,自己宗門立派早了點便視天下修士為後輩。”


    “嗬嗬,隻不過口氣雖大,就不知實力如何了。”


    南宮羽頷首冷聲道,“實力如何,等過幾天鬥法****就知道了,聽說道衍派六壬院出了個年輕的天才,被諸位師長視為天才,殺過的修士過千人,被稱為千殺千夜,就不知殺的都是什麽無名鼠輩,我倒要領教一番!”


    千夜桃花眼中冷光泛泛,南宮羽三角眼裏也是殺意漣漣,兩人目光交匯在一處,周圍眾人隻覺得一股壓力無形中湧動。


    因為司徒月嬋這些大派弟子之間充滿火花,暗流湧動,而司徒月嬋卻大感無聊,隻想快些結束枯燥的講經論道,然後在鬥法大會上技壓群雄,技驚四座之後一個華麗的轉身,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柳知返和白翎兩人因為並非司徒氏子弟,所以沒資格坐在上麵聽講,隻是遠遠地站在外圍,白翎聽得很認真,前輩大能對於天地自然感悟非凡,一言一語都是字字珠璣,上古年間傳說妖族大聖在青丘山講道,機緣聽道的野獸全部感悟天道,化身成人,成為後世妖族之祖,這些人類大能所講的東西雖然不至於那麽神奇,但對於修煉也是有莫大好處的。


    白翎聽得認真,眼角餘光卻瞥到柳知返左右張望,神情冷峻而慌亂,好像再找什麽東西。


    “柳知返,你不好好聽講,看什麽呢?”


    正找的出神的柳知返被她一打擾,突然回頭,雙目一道冷光照在白翎身上,讓她不由一顫,柳知返眼睛微微發紫,半邊臉上有一道黑色的細痕隱隱約約浮現在皮膚下麵。uu看書 ww.nsh


    鶴白翎大吃一驚,急聲道,“柳知返,你怎麽了?臉上哪來的妖紋?”


    “什麽妖紋?”柳知返眼中鋒芒斂去,表情恢複了平常的樣子,白翎狐疑看了看他的臉,蒼白無血色,左臉上還有一道疤,從眼瞼下一隻到腮邊。


    臉上的疤是一件很有趣的東西,有的人臉上一道疤便將整張臉毀了,原本英俊的麵容也變得猙獰,比如司徒武威,但有的人臉上多一道疤痕,卻增添的許多的味道。


    柳知返這條疤痕讓他看上去就多了幾分男子氣概。


    疤痕雖然明顯,卻不是妖紋,白翎暗道自己看錯了?一想也是,他一個人類哪兒來的妖紋。


    妖紋乃是妖族妖氣過剩,浮現在臉上身上的紋路,有黑有紫,也有一些其他顏色,視妖族種類而定,形狀也不一樣,白翎自己鶴族的妖紋在手腕和腳踝上,平日裏妖氣內斂,都隱藏在血液中看不到。


    “你找什麽呢?”


    “我在找月嬋小姐,我怕她一個人不適應!”柳知返理所當然地說道。


    “哼,說謊話連眼睛都不眨,你那樣子好像在找仇人,小姐是你的仇人?”


    柳知返低下頭,“我哪有仇人----說起來,琅琊峰的人不在這裏嗎?”


    “琅琊峰是邪道,怎麽可能參加以道會友!”她眼中帶著一抹戲謔,“來在這裏的人,至少表麵上都說自己是正道門派,除惡懲奸的。”


    她低頭看了看柳知返,知道他一定和琅琊峰有什麽瓜葛,不過她卻沒追問,隻當沒這回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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