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分開,姬永也不知自己為何會如此失控,在他的生命中這份超脫理智的失控簡直是無法想象的事,但再荒謬的情節卻因為薛雪的存在變得合理起來,姬永也不知剛才那勾人的呻吟是從自己還是薛雪口中逸出,四目相對,女孩看起來無辜極了。


    “禽獸。”


    姬永挑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明明是女孩先動的手和嘴。


    “我還未成年。”薛雪偏了偏腦袋,眼中的促狹越發濃烈,偏偏鼓著嘴的模樣讓人忍不住相信她所有的語言,姬永也不知道說什麽,一時之間竟然無言以對。


    “要怎麽賠償?”


    一句接著一句,姬永無奈,隻好俯身給薛雪細心係好安全帶,輕輕在額頭落下一吻。


    “怎麽賠償都行,我把心給你。”


    讓人心肝亂顫的情話信手拈來,如果有旁觀者在,斷然無法想象眼前這個滿臉溫柔的人,竟然是姬家傳言冷冰冰的小少爺。


    隻能說問世間一物降一物,在薛雪麵前的姬永,也不再是往常的他。


    “讓我再親一口。”似是上了癮,薛雪眯起眼,她上一世怎麽就沒發現,接吻竟然是這麽有趣的事,以前淩晨作為她的未婚夫,兩人卻如同最熟悉的陌生人,就連訂婚宴上的吻也是嘴唇輕碰,更像某種禮貌性質的儀式。


    那時候薛雪以為淩晨是正人君子,還想著恐怕等二人成婚,一切才會發展的順理成章,現在才明白,恐怕是因為淩晨與薛柔勾搭成奸,薛柔對淩晨的掌控欲罷了。


    若是一個男人真的愛上一個女人,在成為情侶後怎麽可能當個規規矩矩的正人君子,對方身上的味道就像是最美妙的鴉片,時刻引誘你去犯罪。


    薛雪此刻正是如此,這一世的她不知道什麽是情愛,心髒中那一部分的感情似乎也隨著匕首捅入心髒的那一刻,一起被帶走。


    但卻衍生出一種名為占有的感情,姬永是她的,她就要完完全全,將對方身上的每一寸都占為己有,烙下屬於自己的痕跡,尤其姬永的滋味如此美妙,更是讓薛雪得寸進尺,解開安全帶,似是藤蔓般攀上男人的肩膀,粉色舌尖輕輕舔舐男人的嘴唇,溫聲呢喃。


    “再親一口。”


    男人喉結吞咽,眼前這人是純潔與嫵媚的混合,似是將天使和魔鬼硬生生揉在一起,所散發出的魅力恐怕沒有任何一個男人能抵擋,姬永忍不住狠狠抱住薛雪,狂風暴雨般壓住那雙唇。


    似是懲罰,似是臣服,似是不可名狀的感情,從溫柔到狂野,從啃噬到輕舔慢吻,姬永覺得自己幾乎要被身前的女孩弄得人格分裂。


    一麵無辜地斥責他欺負未成年,另一方麵卻又主動勾引。


    兩人再次緩緩分開,薛雪也不知為何會如此上癮,這種感覺是她兩世初嚐,美妙的無法遏製,讓她忍不住想要更多。


    “阿永。”薛雪柔聲說著,她無法想象若是有朝一日,這手,這唇,這狹長的鳳眼若是屬於旁人,自己會滋生怎樣惡毒的報複心思,恐怕會恨不得將男人生生毀了,她靠在姬永肩頭,勾起略顯紅腫的唇角。


    “是你自投羅網。”


    是你,一開始是你先招惹我的,是你讓我感覺到被全心全意愛著的感覺,是你從那場宴會後就變得陰魂不散,總是無條件出現幫助我,讓我欠你太多,是你幾次三番救我於危難,為了我連性命都不要。


    “阿永,你招惹了我,這輩子都不能離開。”女孩微微眯著眼,握住男人的指尖,潔白的貝齒似是要將男人指尖咬下,這樣大的力道,姬永卻沒有皺眉,伸出另一隻手輕輕撫摸著薛雪的發尾,光滑又綿柔,仿若華麗的墨色綢緞,一順而下。


    “從我開始招惹你,就從未想過離開。”他不知薛雪究竟遇到過什麽事,是因為自小有那樣一對混蛋父母還是別的什麽,他總是能在女孩身上看到強烈的不安全感,這一瞬間薛雪褪去了在旁人麵前溫柔博愛似是天使的外衣,展露出強大的領地意識。


    仿佛在宣告,所以被她看上的,這輩子都隻能屬於他。


    譬如自己,當然,也隻能是自己,他喜歡這種感覺,也渴望有朝一日能撫平這種不知從何而來的不安全感。


    聽了男人的話語薛雪漸漸鬆了口,姬永的手指被咬出深深的印子,甚至能看到血絲。


    女孩巧笑嫣然,仿佛剛才那瞬間的強占的感覺不曾出現,舌尖輕輕舔著男人受傷的手指,柔和道,“抱歉,是不是弄疼了你。”


    狹長的鳳眼倒映出薛雪貓兒似輕輕舔著指尖的模樣,不時抬頭歪著腦袋溫柔地看著自己,姬永強大的自製力幾乎在這一瞬間就要崩潰,剛才的狠咬沒有讓他皺眉,此刻卻忍不住偏了頭。


    姬永咬了咬牙,輕輕收回手。


    “餓了吧,帶你去吃飯。”


    薛雪眨了眨眼,用無比曖昧的聲音說著,“餓,想吃你怎麽辦。”


    小腹驟然緊繃,姬永反複提醒著幾乎要崩潰的理智,現在薛雪年齡太小,一切都要等成年再說。


    “阿永,你的耳尖好紅啊,臉頰也好紅,額頭也好紅,發燒了嗎?”女孩伸手摸摸姬永的耳尖,手指又移動到臉頰,額頭。


    明明手掌的溫度低於麵龐,但所過之處卻帶起更加難以忍受的滾燙。


    姬永深深吸一口氣,低頭再次給薛雪係好安全帶,似是要管住女孩不停亂動的身子。


    “好了,去吃飯!”


    發動車子,將車窗稍稍打開,清涼的風從窗口灌入,卻沒有分毫減緩心口熱度。


    原本想帶薛雪去私人會所用餐,但女孩卻興致忽來,隨手指著不遠處一家餐廳。


    “去那邊?”


    “嗯,門口的燈籠挺好看。”


    女孩信口答著,麵上帶著有些幼稚的天真笑容,卻讓姬永心中一動,握住方向盤的手掌緊了緊,“好。”


    他的雪兒恐怕根本不知道,在卸下防備後那種無意識流露出的天真和稚態最引人犯罪,一方麵想要將她當成小女兒般保護,另一方麵卻又忍不住在腦海中幻想將她壓倒的畫麵。


    傍晚用餐的人很多,姬永轉了兩圈才找到停車位,期間薛雪一直饒有興致地觀察著周圍景觀,忽然間看到不遠處剛剛停下的車上走下來一對男女,看起來像是戀人又不像,彼此之間稍顯疏離,似是友情以上愛情未滿的模樣,臉上都帶著拘謹的笑容。


    這對男女年齡並不小,已至中年,男人戴著金絲框眼鏡,看起來彬彬有禮,像個醫生或者大學教授的樣子,真正吸引薛雪的是那個女人。


    雖然已到中年,但薛雪不知為何,卻從女人的臉上看到一種蓬勃和新生,似是藏不住骨子裏的雀躍,從原本包括的繭子中破出,輕輕扇動翅膀,等待著能讓自己飛翔的微風。


    人和人之間的氣場十分奇妙,薛雪隻是偶然選了個餐廳,也不過是偶然看了那個女人一眼,卻能感受到藏在女人骨子中的自強與知性,雖然她已不再年輕,眼角也有細密的紋路,卻依舊不影響她的美麗,而且這種美麗帶著破繭重生的決然,瞬間抓住了薛雪的目光。


    不過隻是偶然一眼,又怎麽能評判他人的人生,薛雪笑了笑,剛準備收回目光,就看到那邊的女人不經意間抬頭,兩人恰好對視。


    薛雪的容貌和氣質瞬間印入女人眼簾,後者視力不算好,看得模模糊糊,但就算如此也在這一瞬間感受到格外美好的存在,不禁朝這邊微微笑了笑,兩人相互點頭,帶著陌生人間的善意。


    “秀蘭,看到朋友了?”金絲眼鏡溫聲詢問,女人搖了搖頭。


    “隻是看到一個陌生人,那邊的女孩真的很漂亮。”


    男人朝那邊看起,眼中浮現驚豔,但也隻是一瞬間,很快又恢複如常地笑了笑,“是啊,年輕真好,不過我更喜歡經曆過時間醞釀後的成熟。”


    聽著對方話中有話的誇獎,聶秀蘭麵色一紅,低聲道:“走吧,到了訂好的時間。”


    “好。”


    男人大跨步的領路,聶秀蘭跟在他身邊,不再朝後看。


    薛雪與姬永也從車中走下,準備去剛才看到的餐廳。


    餐廳裝潢的很是雅致,大廳中用屏風相隔,隱隱約約中隻能看到綽約的人影,仿佛保留了私人空間,讓人覺得很是舒服。


    “請問有位置嗎?”


    前台看著這對氣質出眾的情侶,麵色微紅,張口結舌甚至說不出話。


    傍晚用餐的人很多,這間餐廳價格雖然偏高,但卻很出名,通常都要提前預約才能找到位置,此刻當然爆滿,但前台小姐卻總覺得拒絕眼前這兩人是一種罪過。


    “很抱歉……”她剛起了個頭,忽然櫃台的電話響起,那端的人說了句什麽,前台眼前一亮,掛斷電話後笑著道:“剛好有客人取消了預約,兩位坐在大廳可以嗎?”


    “好。”薛雪點了點頭,笑容讓前台小姐麵色通紅,急忙讓服務生領路。


    雖然大廳中用餐的客人很多,但因為有屏風的阻擋,不會讓人覺得難受,姬永將菜單遞給薛雪,女孩隨意點了兩個菜,笑眯眯地看向姬永。


    “阿永,想吃什麽?”


    姬永不假思索地回道:“吃你想吃的。”


    旁邊的服務生頓時有種被喂了滿滿一碗狗糧的感覺,嚶嚶嚶,這兩人間的互動實在有點太美好了吧,不但長得好看,說話都這麽溫柔,腫麽辦,她也好想找個男朋友啊,隻可惜肯定找不到長得這麽好看的了,這兩人是明星嗎?周圍不會有攝像機吧。


    女孩胡思亂想著,薛雪已經將勾好的菜單遞了回去,柔聲道:“謝謝。”


    “呃呃,好。”女孩這才反應過來,準備將點菜單交回後廚,順帶著一定要給朋友炫耀今天究竟遇到了多麽極品的美女與帥哥。


    服務生順著屏風隔開的出口離開,薛雪笑眯眯看著女孩的背影,卻不知道自己和聶秀蘭隻有一道屏風之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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