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陽著急,有人比他更加著急。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次桑雲頓。


    火箭如果從大鬥上麵燒還好,不但容易撲滅,還沒有容易向著其它地方擴散。


    但是這次火箭射中不是其它地方,而是大鬥屁股,這是火向上燒,擴散極快。


    次桑雲頓急忙對著什長說道:“你帶著手下,去找一個長的木棍下來,把火箭打下來。”


    “諾。”什長答應一聲,心裏想這麽長木棍哪裏去找,即使找到,這裏也燒得差不多了。


    不過現在也沒有更好的法子,他隻得答應一聲,急匆匆帶著手下去找一根長木棍。


    次桑雲頓看到什長帶人尋找長木棍,終於鬆了口氣。


    在他看來,現在是冬天,天上下雪,火燃燒還有一個過程,搶救還來得及。


    法子已經有了,但是眼前還有一個問題亟待解決,就是垛口的火箭。


    次桑雲頓對著百夫長普布巴桑大聲叫喊:“百夫長,漢人是從垛口射出火箭的,射死他們。”


    其實不用次桑雲頓說,普布巴桑已經發出發現趙陽從垛口射出火箭。


    雖然火箭已經從大鬥下麵開始燃燒,但是燃燒還有一個過程。


    如果是夏天,大鬥上麵的人肯定已經感到大鬥熊熊的熱量了,好在現在還是冬天,還沒有感受到多少熱量。


    普布巴桑氣憤到了極點,這些漢人太狡猾了,假裝從上空進攻,實際上從垛口射出。


    他大聲叫喊:“全部射擊垛口,不用火箭。”


    說完,他率先一箭,就向著垛口射去,要報仇雪恨。


    頓時,所有箭矢紛紛向著垛口射去。


    但是垛口不是那麽好射擊的,而且又是又上向下射擊。


    射箭什麽最準,乃是水平最準,其次是向上,最次是向下,它的角度是最難掌握。


    噗嗤,噗嗤,大部分箭矢都躲在垛口的城牆上麵。


    趙陽與趙重兩人躲過幾支叛軍的箭矢之後,手裏的手持床弩加上千裏眼,對著井闌上麵的叛軍。


    噗嗤,噗嗤,頓時有兩個叛軍大聲叫喊:“我中箭了,我中箭了,媽呀,他們為何射得這麽準呢?”


    次桑雲頓他們隻好從樓梯上來,揮舞長矛攔截趙陽與趙重的箭矢。


    井闌不寬,射箭就不能攔截,攔截就不能射箭。


    況且,現在的保安團火箭依然源源不斷空中掉下,讓次桑雲頓一陣手忙腳亂。


    看到次桑雲頓他們攔截空中的火箭,趙重與趙陽兩人冷冷一笑,躲過幾支叛軍的箭矢,火箭直接射在大鬥的邊緣。


    火箭在大鬥下麵,叛軍還沒有覺得,現在看到邊緣有火箭,頓時讓叛軍大呼小叫起來。


    看到兩支火箭在已經在大鬥邊緣燃燒,次桑雲頓頓時急了,也顧不得空中掉下的火箭,親自來到大鬥邊緣,想把兩支火箭打下。


    噗嗤,噗嗤,兩個手持床弩箭矢的聲音向著他傳過來。


    聽著這個聲音,次桑雲頓臉色蒼白。


    這個聲音說明這箭矢力度極大,遠勝他們的強弓。


    他隻好放下敲打火箭的想法,手裏的長矛下意識向著兩支弩箭掃去。


    咣啷一聲,他掃中一支弩箭,心裏不禁大喜。


    突然,他聽到噗嗤一聲,左胸鎖骨傳過來劇烈疼痛,知道自己已經中箭了。


    “我中箭了,下麵的火勢很大,撤退,撤退。”次桑雲頓一邊大喊,一邊轉身向著樓梯方向跑去。


    其實不用次桑雲頓大喊,其它之人已經感覺腳下開始傳過來發燙的感覺。


    他們剛才懷著報仇的心裏,想對著從垛口施放冷箭的人報仇,現在看來實現不了。


    聽到次桑雲頓的叫喊,普布巴桑縱然心有不甘,但是也無可奈何,隻得歎息一聲:“射完手裏箭矢,都撤退吧。”


    叛軍聽到撤退,早已巴不得,他們已經感到腳下滾燙。


    但是普布巴桑的要求,還是必須射完手裏箭矢。


    這個都是那個可惡的垛口射出來,他們把最後一箭向著垛口射去,想出一口氣。


    看到井闌的趙重還沒有鬆了口氣,呂公車的隆隆聲音已經靠近城牆。


    “德吉諾布,才讓桑吉,井闌已經燒著了,我們隻好撤退了,你們要小心垛口的冷箭。”普布巴桑臨走之時,還沒有忘記叮囑其它兩個百夫長。


    “哈哈,”西門城牆上空回蕩德吉諾布狂笑,“這些漢人不敢正大光明出來作戰,竟然施冷箭。老子手裏的呂公車就是專門克製垛口冷箭的。”


    普布巴桑沒有料到德吉諾布如此狂妄,急忙大聲喊道,希望能夠提醒對方:“小心他們手裏有微型床弩,還有火箭。”


    “老子手裏這個呂公車,是不怕火箭的。”德吉諾布狂笑一聲,“長矛,對著垛口刺去。”


    他雖然狂妄,但是經過普布巴桑提醒,還是小心為上,下令長矛向著垛口刺去。


    呂公車並沒有被牛皮包裹得沒有一絲縫隙,而是在牛皮與牛皮之間露出縫隙。


    而叛軍手裏的長矛,正好從這個縫隙出擊。


    頓時,十幾個長矛,紛紛向著城牆垛口刺去。


    看到叛軍的長矛已經通過向自己刺來,趙重隻好後退:“將軍,怎麽辦?”


    “後退幾步,從垛口裏麵射出。”趙陽一直打量龐大的呂公車,早已有了主意。


    趙重恍然大悟,他隻想到長矛向著他刺來,忘記了城牆對著他們的保護。


    長矛再厲害,碰到城牆及垛口就難以刺進。


    一個什長大怒,大聲叫喊:“把手臂伸出去。”


    說完,他率先把手臂從呂公車牛皮伸出。


    什長不但力氣大,眼光極毒,手裏的長矛徑直向著垛口刺去。


    他早已看到垛口後麵躲著的人,隻要要刺了進去,裏麵人不死也要重傷,至少要紮一個血洞出來。


    叛軍看到什長已經刺進垛口,不禁大喜,個個不甘示弱,手裏的長矛紛紛向著垛口刺去。


    看到長矛向著自己刺來,趙重不禁大吃一驚,這些叛軍反應太快了吧。


    他想退後,可是上麵乃是桌子陣。


    如果自己後退,必然要碰到八仙桌。


    這些桌子陣乃是人力堆積上去,如果他碰倒一張八仙桌,極有可能成片坍塌。


    況且,長矛刺得極快,他就是後退也來不及了。


    他隻好頭部低下,臉部緊緊挨著城牆地麵。


    他手腳並用,小心翼翼地慢慢後退。


    後退兩尺之後,趙重臉上露出微笑,長矛再也不能刺進了。


    雖然躲過長矛,但是新的問題出來了。


    垛口是十支左右的長矛,嚴重地阻擋他的視線。


    趙重想了想,找來一張條凳。


    他把手持床弩壓在條凳上麵,單腿跪在城牆上麵。


    他屏住呼吸,從長矛縫隙之中,透過千裏眼對著一個叛軍射去。


    “咣啷”一聲,呂公車下麵已經碰到城牆牆壁,終於停下了,叛軍手裏的長矛已經最大限度伸出垛口。


    “哎喲。”一個叛軍慘叫一聲,不由得退後兩步,撞在後麵那個人身上。


    他身子搖晃幾下之後,後麵的人急忙扶住他。


    “垛口不是封死了嗎?”他看了看胸口插著上麵的箭矢,一邊撫摸著箭矢,一邊不禁大怒,“哪個在放冷箭?”


    他話音落下不久,另外一個叛軍也慘叫一聲,後退兩步,也撞在後麵人的身上。


    如果不是後麵扶住他,他差點倒下。


    “有人在放冷箭。”他臉色蒼白,“閃開,閃開。”


    他想拔出來,卻發現中箭極深,箭矢已經進入肋骨了。


    幸運的是,冷箭還沒有傷到肺部,不然呼吸極為困難。


    雖然如此,他說話,也扯著胸口疼痛不已。


    裏麵大約是一個什長的人,看了他們兩眼。


    他眯著眼睛,向著垛口望去。


    不看還好,一看看到垛口裏麵一雙冷酷眼睛,還有一個微型床弩。


    他大驚失色,口裏急呼:“這兩支箭矢,顯然就是垛口射進來的,收回自己的長矛,閃開,閃開。”


    一個叛軍收回自己的長矛,突然聽到噗嗤聲音,緊接著他的手臂傳過來劇烈疼痛,手裏的長矛不由得從空中掉下,口裏發出一聲又一聲慘叫。


    這個叛軍從外麵收回自己手臂時,發現一支箭矢已經射穿他的下手臂,鮮血正不住從兩邊傷口流出。


    “扔下長矛,扔下長矛。”什長一看,身子不禁顫抖起來,帶著聲音也顫抖起來。


    這個箭矢不但凶猛,而且極準。


    人的手臂目標不像胸口那麽明顯,差不多呈現圓柱形狀。


    手臂很難被射中,就是因為它目標小,又是圓柱形狀,即使被瞄準,經常是被擦破皮而已。


    現在竟然被射中,還被射穿下臂,說明此人乃是射箭高手,手裏絕對是三石以上強弓。


    現在如此危險,拿著長矛不但沒有用處,而且不是負擔。


    聽到什長之話,所有叛軍哪裏還顧得已經露在呂公車外麵的長矛。


    他們紛紛扔掉手裏寶貴長矛,讓空中下了一陣長矛雨。


    城牆地麵幾十個受傷的叛軍正在掙紮,沒有料到空中突然掉下長矛,在此起彼伏的慘叫聲音之中,紛紛被長矛釘在地麵,死得不能再死了。


    看到叛軍紛紛躲在呂公車牛皮後麵,趙重發出冷笑。


    他剛才使用手持床弩,又有千裏眼,而叛軍手臂距離他不到一丈,如此短的距離都不能射中,幹脆拿一塊豆腐撞死算了。


    雖然解決了呂公車牛皮縫隙長矛問題,但是更大的問題來了。


    呂公車已經接近城牆,最上麵一層的叛軍已經開始進攻。


    他們打開閘門,放下兩塊木板,直接搭在城牆上麵。


    呂公車不但可以上百的人直接進攻,而且呂公車的還可以當作雲梯使用,將士源源不斷地呂公車登上城牆,這個就是它的厲害之處。


    趙重看見第一個叛軍衝出來拿著八仙桌,遮住他的身子,隻好放過他。


    八仙桌雖然防守厲害,但是它幾乎沒有進攻能力。


    放過它影響不大,趙重把目標放在下麵一個。


    第二個拿著一把大鐵錘,踏踏從木板衝了過去。


    大鐵錘乃是桌子陣的克星,不久之前,一個大鐵錘差點把桌子陣一張八仙桌敲爛。


    目標就是你了,趙重跪在城牆垛口後麵,手裏的手持床弩千裏眼瞄準那個叛軍。


    噗嗤一聲,那個拿著大鐵錘的叛軍突然被射中。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副百夫長仁增倫珠,跑在前麵的拿著八仙桌正是德吉諾布。


    他胸口中箭,身子搖晃幾下。


    還好,他身子極為粗壯,又是穿著鐵甲,受傷不太嚴重。


    手裏的大鐵錘差點把持不住,他強忍胸口傳過來劇烈疼痛,才勉強沒有讓大鐵錘從空中掉下。


    “哎喲,百夫長,我中箭了。”仁增倫珠向著德吉諾布叫喊。


    聽到這個聲音,德吉諾布立即轉頭。


    德吉諾布不禁向著木板下麵的垛口望去,發現一雙冷冷的眼睛。


    他感覺這一雙眼睛如毒蛇一樣,渾身極不舒服。


    他急忙把八仙桌掉轉方向,擋住垛口,對著仁增倫珠大聲喊道:“快過去。”


    此時,空中火箭不斷掉下,一支火箭落在八仙桌,已經開始燃燒起來。


    仁增倫珠來不及猶豫,立即從木板跑了過去。


    “八仙桌,八仙桌。”德吉諾布一邊還防止趙重的冷箭,一邊還要躲避空中的火箭,急忙向著呂公車的叛軍大聲叫喊。


    他剛才如果不是躲閃得快,已經可能被火箭射中。


    一個什長抗著八仙桌,一邊飛快過來,用八仙桌擋住空中的火箭。


    但是八仙桌不是不夠,木板上方火箭不斷落下,一支已經落在木板上麵,開始燃燒起來。


    德吉諾布一腳踢開火箭,急得大聲喊叫:“八仙桌,八仙桌,擋住火箭。”


    聽到此話,又是一個什長抗著八仙桌,擋住空中火箭。


    看到八仙桌已經擋住漢人的火箭,德吉諾布不禁大喜。


    “你來防止漢人冷箭,我來敲打漢人的桌子陣。”他把八仙桌遞給仁增倫珠,口裏說道。


    仁增倫珠比德吉諾布更加粗壯,更適合使用大鐵錘。


    但是他剛才胸口已經中箭受傷,揮舞大鐵錘不可避免受到影響。


    他恨恨瞪了一下垛口,隻好把手裏的大鐵錘交給了德吉諾布。


    德吉諾布大吼一聲,一腳踏上垛口,狠狠地揮舞手裏的大鐵錘,向著桌子陣敲去。


    砰砰,出乎意料之外的是,已經有了大鐵錘擊打在桌子陣上麵。


    德吉諾布也是一擊之後,不禁向著捶打之人看去。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從雲梯進攻百夫長才讓桑吉。


    “才讓桑吉,你來了。”德吉諾布不禁大喜。


    “剛剛到。”才讓桑吉也是大喜,“正好合適。”


    “漢人,你們今天桌子陣必破。”德吉諾布哈哈大笑,聲音在城門上空回蕩,語氣豪氣之極。


    砰砰,砰砰,兩個仿佛在打鐵。


    兩人手裏的大鐵錘,有二十斤重左右。


    即使是鐵,也要被他們打得變形,更何況,現在他們麵前乃是桌子陣。


    德吉諾布一邊敲打,一邊感覺非常奇怪:“這個八仙桌,怎麽現在還沒有爛?”


    “外麵有一層棉花,好像還是濕的。”才讓桑吉仔細看了一眼,恍然大悟。


    德吉諾布搖搖頭:“棉花不可能這麽結實,顯然八仙桌蒙上鐵皮。”


    “對,聽這個聲音,應該是鐵皮。”才讓桑吉想了想,“這個應該是熟鐵鐵皮,不然早已破碎了。”


    “熟鐵鐵皮又怎麽了,多敲打幾次必然也要斷開。”說完,他大吼一聲,用力向著八仙桌錘打。


    沒有多久,八仙桌就傳過來嘎嘎的聲音,顯然八仙桌就要破碎了。


    易水金與其它四人拚命支撐八仙桌,頑強抵擋叛軍的大鐵錘的進攻。


    他皺眉望著趙陽:“將軍,叛軍有兩個大鐵錘敲打八仙桌,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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