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魏金水從小屋裏出來,吩咐道:“留兩個人,將這名老者的屍首抬回都尉府,那具畫了圖案的屍首不要碰。餘下的人,隨我速去東城呂府!”


    季山泉暗道不好,連忙趕回呂府,對呂老爺說道:“那隻鬼帶了官兵來抓我們,你不要怕,他問什麽你就說什麽,實話實說。”


    “那那……”呂老爺結巴著說不出話來。


    季山泉也沒空兒跟他解釋,說道:“我們得離開,否則你就犯了窩藏罪,告辭。”


    說完叫著忘塵子,三人躥房越脊地遠去了。


    呂老爺揚著頭望著三人遠去的方向,突然頓足哭道:“這可怎麽辦啊!”


    “老爺!老爺不好了!”不多時,門房慌慌張張地跑進來,隨後魏金水帶著官兵進來。


    魏金水盯著呂老爺,陰冷地問道:“季山泉呢?”


    呂老爺哆嗦著答道:“跑……跑了。”


    “跑了?”魏金水冷哼一聲,喝道:“搜!把活人都給我攆到這裏來!”


    官兵們應了一聲,四散開來。


    魏金水叫住一名官兵,說道:“立刻去傳令,四門城禁。”


    官兵驚道:“二公子,城禁要都尉令牌才行。”


    魏金水說道:“你去都尉府,告訴我爹,就說是我說的,四門城禁,捉拿妖道!”


    “是。”官兵一抱拳,向外跑去。


    呂老爺指著魏金水問道:“你……你就是都尉家的二公子?”


    魏金水掃了他一眼,冷淡地答道:“不錯,就是我讓我爹向你家提親。”


    呂老爺怒道:“你這隻惡鬼!我絕不會讓我女兒嫁給你!”


    “你說什麽?”魏金水一步邁到呂老爺身前,伸手掐住了呂老爺的脖子。


    “放開我爹!”呂煙翠被官兵推搡著來到中院兒,一眼看見魏金水掐著呂老爺,當時就要撲上來,卻被官兵攔住。


    魏金水轉頭看著呂煙翠,靜默了片刻,將呂老爺推開,冷冷地哼了一聲。


    呂煙翠連推帶打地撞開官兵,跑過來扶住呂老爺,哭道:“爹!爹你沒事吧……”


    呂老爺咳了一陣,指著魏金水說道:“你……你放過我女兒!”


    呂煙翠哭著勸道:“爹,別說了……”


    魏金水掃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很快,呂府上下都被帶到了中院兒。官兵報道:“二公子,沒人了。”


    魏金水看著呂老爺說道:“既然季山泉已經逃了,我可以退婚,畢竟我還欠呂小姐一個人情。但有一樣,你們給我記好了!我跟季山泉不死不休!如果你們再敢與季山泉搭扯,我讓你們一府上下,雞犬不留!”


    他這話說得不明不白,官兵們都是一頭霧水,但呂老爺和呂煙翠卻心如明鏡。呂老爺答道:“隻要你放過我女兒,呂某人絕不幹涉你的事,更不會資助什麽人。”


    “識相就好。”魏金水冷哼一聲,拂袖轉身道:“走!”


    季山泉帶著拓跋紹雪和忘塵子,又回到了南城小屋。季山泉相信自己的判斷,隻要他們離開呂府,那隻鬼就不會為難呂家,畢竟那隻鬼能脫身出來,還是因為呂小姐的那把傘,而後又借了呂小姐的身。


    當務之急是找到二公子的命魂,否則這件事到最後,就隻能硬拚!


    硬拚,季山泉倒是不怕,不過硬拚會產生什麽樣的後果,就不好估計了。常言道民不與官鬥,季山泉可以隨時隨地處置那隻借身的鬼,可二公子的肉身也就完了。官兵倒是抓不到季山泉,可是否會因此給當地百姓帶來劫難,那就不好說了。所以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能硬拚的。


    指著屍體上的符咒,季山泉問忘塵子:“你見過這種東西嗎?”


    忘塵子仔細地看了看,然後用手捏著眉心,閉著眼睛想了半天,說道:“我想起來了,我曾經在一本古書上看到過,這種符咒源自上古,好像叫什麽……對了,封魂印。”


    “那你會解嗎?”拓跋紹雪滿眼期待地看著忘塵子。


    忘塵子幹咳了一聲,答道:“不會。”


    見拓跋紹雪嘟嘴,忘塵子爭辯道:“我就是看到過,那本書上別說解法,就是畫法也沒寫呀。這種東西,十有八九是禁術,要不是我喜歡涉獵古籍,根本就不會知道。你們知道嗎?你們要是知道,幹麽還問我呀?好歹我還知道這是封魂印呢。”


    拓跋紹雪小聲‘嗤’了一聲,嘟囔道:“誰知道是不是你信口胡編的。”


    忘塵子瞪眼道:“你這丫頭,我是出家人,豈能信口胡說?”


    季山泉盯著屍體歎了口氣,那隻鬼隻是讓官兵抬走了老者的屍體,卻不讓官兵碰這具屍體,足以說明這具屍體不能碰,隻要碰花了這些符咒,那二公子的命魂一定會灰飛煙滅!


    怎麽辦?封魂印解不開,二公子的命魂就引不出來,而且少則三天,多則五日,這具屍體一定會開始腐爛,一旦腐爛,封魂印就會被破壞,二公子的命魂一樣是救不回來。


    耳中又聽到嘈雜的腳步聲,季山泉說道:“官兵又回來了,趕緊離開。”


    “那這個怎麽辦?”拓跋紹雪看了一眼屍體。


    季山泉答道:“先避開再說。”


    三人出了小屋,躲到遠處的房頂上。


    不一會兒,來了一隊官兵,但這一次坐在馬上的不是魏金水,而是魏棟。


    魏棟在軍營聽說父親要給魏金水娶親,一早便趕了回來,結果就被魏金水從馬上扯了下來。這還不算,沒多久,又有巡街的官兵抬回來一具屍體,還說是二公子吩咐的。魏棟還沒弄明白屍體的事兒,又來了官兵,說二公子要四門城禁,抓什麽妖道。


    魏棟就納了悶兒了,上一次回家的時候,老二還慫得跟個小雞子一樣,這才短短的三個月,老二怎麽就成了精了?先不說能接住揮動的馬鞭,就說能用一隻手把他這種身板兒的人從馬上扯下去,這簡直就是中邪了嘛!


    見是魏棟,季山泉對兩人說道:“那人是都尉府大公子,你們不要露麵,我得出去見他。”


    “為什麽呀?”拓跋紹雪扯住他的袖子,一臉的擔憂。


    季山泉說道:“我若不去阻止他,他肯定會動那具屍體。隻要碰花了符咒,二公子的命魂就灰飛煙滅了。”


    拓跋紹雪強辯道:“那也不一定啊,沒準兒還就出來了呢。”


    季山泉抿著嘴看著她,拓跋紹雪嘟了下嘴,放開了手。


    忘塵子說道:“紹雪雖然有些強詞奪理,但我也覺得攔不攔他都沒什麽兩樣了。反正咱們也破不了封魂印,你去告訴他,隻能是自找麻煩。”


    季山泉歎了口氣,這話也對。去告訴魏大公子,說他二弟的命魂被封在屍體裏,人家要是不信,會說他季山泉是瘋子。人家要是信了,還不得拿刀逼著你把人家二弟的魂救出來嗎?


    見季山泉歎氣,忘塵子語重心長地對拓跋紹雪說道:“看到了吧,世間的事,往往就是這般無奈,咱們修道之人,濟世難,醒世更難呐!”


    “哦。”拓跋紹雪應了一聲,眨了下眼睛,問道:“那道長你打算如何處置那隻借身的鬼?”


    忘塵子答道:“聽山泉的。”


    拓跋紹雪翻了下眼睛,嘟著嘴動了動嘴唇,連季山泉都沒聽到她在嘀咕什麽。


    魏棟跳下馬來,進了小院,有官兵搶在前麵推開了房門。魏棟走進屋裏,一眼看到炕上的屍體,問道:“這就是那具老二不讓動的屍首?”


    官兵應道:“回將軍的話,就是這具。u看書 .ukashu.c ”


    魏棟走到炕邊,看了看,說道:“把臉上這些鬼畫符擦掉。”


    官兵低聲說道:“將軍,二公子不讓碰。”


    “放你娘的屁!”魏棟抬手就是一鞭子,斥道:“不把臉擦幹淨,知道他是誰呀?老子的話還沒有那個慫蛋好使嗎?”


    官兵挨了一鞭子,也不敢再吱聲,抓起旁邊的衣物,朝上麵吐了口吐沫,就往屍體的臉上擦去。


    “啊!”剛擦了一下,憑空響起一聲淒厲的慘叫,嚇得官兵一屁股坐在地上,指著屍首說道:“詐……詐……詐屍了!”


    “放你娘的屁!”魏棟抬腿就是一腳,踹得官兵一頭磕在炕沿上。


    魏棟雖然也被剛才那一聲慘叫嚇得心頭直跳,但畢竟行武多年,麵上還是穩得住的,用馬鞭指著屍首說道:“來人,把這玩意兒給我拖到外麵太陽地裏去,我看它能鬧什麽妖兒!”


    官兵們雖然害怕,但將軍發了話,又不敢不聽,隻能走上前來,將屍首抬著出了屋,丟在院子裏,然後躲得遠遠的。


    魏棟跟了出來,拿腳踹了屍首幾下,見沒什麽動靜,便吩咐道:“把他的臉擦幹淨。快點兒!”


    站在遠處房頂的三人,都聽到了那一聲慘叫。


    季山泉無奈地歎了口氣,二公子的魂散了,現在隻剩下兩條路了。一是硬拚,二是跟這位秉性生猛,無知而無畏的大公子聊聊。


    季山泉看向忘塵子,說道:“我和紹雪都在那隻鬼麵前露了相,你去跟大公子聊聊吧?”


    “好。”忘塵子點頭答應,問道:“聊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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