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山泉猛然醒悟,劉素琴是想喝他的血!


    季山泉鬆開勝邪,掐住她的脖子,隨即使足了力氣,用前額撞向她的腦袋。


    “嘭!”


    季山泉眼前金星乍現,額頭上火燎燎的疼。


    劉素琴也被撞得脖子‘哢吧’一聲,但隨即抽回右手,將沾血的手指塞進嘴裏,猛然咬斷,吞了下去。


    季山泉眼中劃過一絲驚愕,抬腿一腳將她踢飛了出去。


    劉素琴翻滾著摔出一丈多遠,爬起來再次向季山泉衝來。


    季山泉早已掏出聚陰符扣在掌心,待她衝近,一掌拍在她額頭上。


    “啊……”劉素琴淒厲的慘叫,卻死死地抱住了季山泉。


    季山泉雙手掐著她的脖子,將他壓倒在地上。


    劉素琴甩著雙臂,奮力地抽打著季山泉的兩脅。


    季山泉騰出右手,握住勝邪拔了出來,然後插向她眉間。


    ‘當’的一聲,勝邪劍被頭骨阻住,季山泉這才反應過來,劍上的至陰血已經被燒幹了。


    劉素琴突然抱住季山泉的胳膊,雙腿夾住季山泉的左腿,瘋狂地左右搖晃,嘴一張一合,隨時要咬住一切能咬住的東西。


    季山泉又往她身上刺了幾下,發現隻能刺進肉裏,卻斬不斷骨頭了。而雲鳳又沒有來,季山泉隻能死命地按著她,與她僵持著,指望著聚陰符聚集陰氣,破掉她身上的煞力。


    “季山泉……季山泉……”


    雲鳳的呼喊聲傳來,季山泉精神一振,縱聲喊道:“在這兒呐!快過來!”


    季山泉走後,雲鳳心裏就一直不踏實,太陽下山之後,心裏就更加的不踏實,忍不住問雲凰:“他的符夠用嗎?萬一不夠用怎麽辦?”


    雲凰咬著嘴唇蹙著眉,想了想說道:“應該夠用吧?”


    又過了小半個時辰,雲鳳心慌得厲害,說道:“不行,我要去找他。姐姐,你留在家裏。”


    雲凰連忙拉住她,說道:“你別去!我去。”


    “你去有什麽用!”雲鳳斥了一句,隨即語調緩和下來,說道:“姐姐,劉素琴是陽煞,她不敢碰我,可季山泉要是沒有我的血,他怎麽對付劉素琴?”


    雲凰抿著嘴想了一下,說道:“那你答應我,絕不能再用舌尖血去噴她。”


    “好。”雲鳳一臉焦急地推掉她的手,開門出來,又回身說道:“姐姐,你可千萬別出來,更不要跟來。”


    “嗯。”雲凰猶豫著點了點頭。


    雲鳳叫上忘塵子,兩人騎著馬在城裏找,逢人便打聽,後來聽一個人說,看到一個年輕道士往南邊兒去了。


    雲鳳便趕緊奔南城門,可城門已經關了,雲鳳給了守城的官兵一錠銀子,再加上忘塵子一通嚇唬,才得以出城,一路向山中找來。


    雲鳳遠遠地看到季山泉壓在劉素琴身上,一邊跑一邊拆掉手上的綁帶,用指甲劃開傷口,將血抹滿雙手。


    近前後雙掌齊下,拍在劉素琴的兩側太陽穴上。


    “啊……”劉素琴縱聲狂叫,身上猛然射出紅光,將季山泉與雲鳳一同崩開。


    隨即劉素琴爬起來,向雲鳳衝了過去。


    季山泉縱身趕上,飛撲上去抓住劉素琴的腳踝,將劉素琴拉倒,大聲叫道:“先毀了她的眼睛!”


    忘塵子一腳踩在劉素琴背上,雙手薅住劉素琴的頭發,將劉素琴的頭扯起來。


    雲鳳咬破舌尖,一口血噴在右手上,隨即岔著兩根手指插進了劉素琴的眼睛。


    “啊……”劉素琴雙臂亂揮,眼中冒起黑煙。


    雲鳳手腳並用地向後退去,季山泉跑過去撿起勝邪劍,又跑到雲鳳身邊,將劍舉到她麵前,雲鳳再次咬了下舌尖,一口血噴到劍上。


    季山泉回身一劍刺進了劉素琴額頭。


    劉素琴的叫聲啞然而止,但雙臂還在揮舞著。


    季山泉雙手掐訣,念動法咒,想把劉素琴的魂魄拘出來。


    可是,劉素琴突然用斷掌握住了勝邪,向上一推,使劍尖正對腦戶,隨後猛然刺了進去。


    三人都呆住了,好半天雲鳳才問道:“她……她這是?”


    季山泉輕歎了一聲,上去拔出勝邪劍,幽幽說道:“她不想去地府受罰,用勝邪刺破了魂舍,灰飛煙滅了。”


    忘塵子慢慢地將劉素琴的頭放回地上,抬起腳,蹲下身用袖子將她後背上的泥土掃掉,歎了口氣。


    季山泉把劉素琴扛到到山腳下,與忘塵子各自折了一根粗大的樹枝,兩人一起挖了個坑,將劉素琴的屍首掩埋了。


    而後生起了火,三人圍坐在火堆邊,雲鳳靠在樹上,微微鼓著嘴,給咬破的舌頭容出足夠大的空間。


    季山泉看著她微笑道:“疼吧?以後習慣了就好了。”


    雲鳳斜著眼睛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張了張嘴,想了想又把嘴閉上,沒有說話。


    季山泉把勝邪遞給她,說道:“我知道你想說我烏鴉嘴,我以後說話注意。”


    雲鳳又白了他一眼,接過勝邪劍,插進腰帶裏,然後指了指自己的上腹部。


    季山泉說道:“明白,餓了,師兄給你找吃的去。”


    季山泉走了,忘塵子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紙包,低聲說道:“那個……雲鳳,我這兒有藥……你也知道,我沒有山泉那樣的本事,碰上事兒也總咬舌尖,所以就隨身帶著藥,你要不要用一點兒?”


    雲鳳眨了眨眼睛,向他伸出手。


    忘塵子將紙包遞給她,雲鳳接過來,打開,見是白色的粉末。


    忘塵子說道:“舔一下就不那麽疼了,再疼的時候再舔一下。”


    雲鳳伸出舌尖,剛要舔,突然又把舌頭縮回去,扭頭瞪著忘塵子。


    忘塵子一愣,隨即醒悟,說道:“我沒舔過,這包是新的,上回水袋的事……我記得。”


    雲鳳這才又伸出舌頭舔了一下,然後將藥粉包好,掖進了腰帶裏。


    天亮後三人回到城裏,一見到雲鳳,雲凰撲上來抓住她說道:“可急死我了!”


    雲鳳嘴型怪異地答道:“沒事兒。”


    雲凰沉著臉問道:“又用舌尖血了?”


    雲鳳指了下腰間的勝邪劍。


    雲凰鬆了口氣,嗔道:“舊傷未愈,又添新傷,我看你怎麽喝水吃飯!”


    雲鳳嘟了下嘴,掏出忘塵子給的藥又舔了一下,說道:“沒事,有藥。”


    季山泉剛回到房裏,曲郎中便來了,站在門外喚道:“季道長,方便賞見一麵嗎?”


    季山泉歎了口氣,說道:“進來吧。”


    曲郎中推門走了進來,回手關上了門。


    季山泉不等他走到桌邊,便說道:“劉素琴灰飛煙滅了。”


    曲郎中腳步一頓,眼中劃過一抹哀傷,但一閃即滅,走到桌邊坐下,低聲說道:“總舵主來信了。”


    季山泉微一皺眉,曲郎中接著說道:“總舵主信中說,八雄回到了青州,說二小姐來了益州,便派人快馬送來了書信。”


    季山泉不解道:“那你應該去見二小姐才是啊。”


    曲郎中從懷裏掏出信,放在桌麵上推到季山泉麵前,說道:“是給你的信。”


    “給我的?”季山泉皺著眉頭拆開信,取出來看了一遍,隨後又將信折了起來。


    曲郎中說道:“很快朝中就要生出大變,我不知道總舵主是怎麽對你說的,我接到的信,是讓益州分航暫停一切活動,等待指示。”


    季山泉點了點頭,說道:“給我的信裏也說了,朝廷不日即有大變。我明天就帶雲鳳離開。”


    曲郎中站了起來,走到門口時頓住腳,問道:“如果變成那樣的人不是素琴,uu看書 .uukanshuo而是雲鳳,你還會讓她灰飛煙滅嗎?”


    季山泉冷冷地答道:“我不會讓雲鳳變成那個樣子。”


    曲郎中拉開門,走出去,回身關上門,季山泉聽到腳步聲遠去。


    季山泉有點兒惱火!


    因為季山泉聽得出來,曲郎中的言外之意,是說他季山泉將來,恐怕會做千機門的上門兒女婿。又因為季山泉將劉素琴打得灰飛煙滅,所以曲郎中暗示季山泉是個貪財心狠的人。懷疑他也會像陳淑仁那樣,做出喪盡天良的事來!


    不過季山泉不屑於向曲郎中解釋什麽,更不會告訴曲郎中,劉素琴到最後是自裁的。因為季山泉從一開始就討厭曲郎中,現在更加討厭!


    季山泉來到雲鳳房間,說道:“收拾一下,明早動身去江州。”


    雲鳳看著他眨了眨眼睛,雲凰問道:“不是去梁州嗎?”


    季山泉掏出黑門主的信,遞給雲鳳,說道:“朝中有變,皇帝即將禪位,門主讓我帶你們倆去江州暫避風頭,如無必要,不要聯絡江州分舵。”


    雲鳳接過信,看了一遍,說道:“我要回青州。”


    季山泉說道:“你回去不但幫不上忙,隻會更添亂。你爹在信裏也說了,姓龍的回過味兒來了,已經問起過你多次了,你回去是打算給姓龍的做小妾嗎?”


    雲鳳眼色一惱,雲凰連忙說道:“知道了師兄,你去知會忘塵子吧,我們這就收拾。”


    “好。”季山泉返身出門。


    雲鳳瞪著關上的房門恨恨地哼了一聲,雲凰抿嘴笑道:“他有口無心的,快收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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