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世界楚憶軒的事情結束了,經濟巨頭被打落了牙齒也隻能往肚裏吞。可是對於士師而言,這個世界就是矯情!


    麻煩一個接一個,沒完沒了。


    淩晨五點的寒冷時分,楚憶軒從溫暖的被窩裏睜開眼睛。楚月還安安靜靜的伏在他臂彎,呼吸平穩。


    臥室裏的小夜燈被精神力拉亮,朦朧的柔和燈光映照在楚月安詳的臉蛋上顯得格外柔美嬌豔,像一隻溫馴的小貓咪,討人喜歡。


    “走吧,醒了就別裝睡。”楚憶軒眼睛閃爍了兩下,楚月沒有露出任何破綻,奈何哥哥的直覺堪稱作弊,一語洞破了妹妹裝睡。


    楚月立馬睜開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伸出纖細白嫩的藕臂環繞上哥哥的脖頸:“嘻嘻,果然瞞不過哥哥呢。”


    楚憶軒無奈地揉揉她披散的長發:“不叫你的話,你呆在家也不安心吧。還不如叫上你。”


    楚憶軒眉頭微蹙起來,他發現妹妹的身體太過柔軟,就像癱軟一般的不正常柔軟,很像是肌肉鬆弛的症狀。這可不妙!


    “你……”


    “哥哥要去哪裏呢?”楚月卻開口提前打斷了楚憶軒的問話,身體有輕微的顫抖,很輕微卻瞞不過貼身而依的楚憶軒。


    哥哥想要追問,隻是蹙眉間看到妹妹眼眸深處藏著的掙紮和絲絲哀求,不由得心軟了。


    有些紙是不能捅破的,就算它背後藏著天大的秘密。


    他有預感,追問下去很快就會有結果,隱藏著一個關乎他人生軌跡的可怕秘密,但代價很可能是從此失去妹妹。


    所謂命運,隻是看你怎麽選擇罷了。


    楚憶軒眼眸閃爍了兩下,深深地看了懷裏故作強笑的楚月一眼,才幽幽歎氣道:“去荒無人煙的地方,就像上次一樣……神靈。”


    從島國漂洋過海殺到黑龍江的月讀,現在被楚憶軒強行征召成式神,這隻能說是一種奇跡。降臨到塵世的神靈古往今來不知幾何,但能夠看透自己存在本質的神靈少之又少,而能夠遇到心懷憐憫的士師,無疑是月讀的幸運。


    這個世界被拉出神話而降臨的神靈天生就是悲劇,被愚蠢的世人塑造了身世,捏造了記憶,固定了一切,最後在注定的執迷不悟中被士師鐵血鎮殺。


    如果說這種錯誤要歸咎本源的話,那就隻有是凡人了。


    捏造假神,信仰崇拜。實際上都是對自己的信仰,求神拜佛,最終乞求什麽長壽健康,乞求什麽財源廣進,無一不是考慮著自己更好的生活。


    隻信仰自己,也隻愛自己。


    這就是原因,也是惡的本源,七宗罪裏的首罪,傲慢。


    這種事情,就算是身為士師的楚憶軒也無可奈何,就像他所說的。他並不強,恰恰相反,他很弱,弱得誰也無法拯救。


    他所能做的就算背對這個世界顛沛流離,在荒野與追啄自己的獵鷹周旋,在末路和撕咬自己的獵犬搏鬥。他能做到的,隻是拄著牧杖在荒無人煙的險惡之地默默行走。


    他,是沒有羊群的牧人。


    現在,又到了和獵犬搏鬥的時刻了。新的神靈降臨於世,並且是很強大的神靈。甚至隻是感應到對方的氣息,楚憶軒身體裏的另一個自己都開始沸騰起來。


    戰意和殺意。


    楚憶軒閉上眼睛,稍微緩和一下體內蠢蠢欲動的“罪”。


    “準備一下吧,如果要一起的話。”楚憶軒淡笑著招手,精神力把衣物拉過來。


    “一起!”楚月甜甜地笑起來,明亮的眼睛在柔和的夜光燈下反射著嬌豔的光芒,“愛妃,服侍朕更衣。”


    “人小鬼大。”屈指一彈在月兒的光潔額頭上,楚憶軒露出寵溺的笑容。


    換衣服?男女有別?


    楚月對哥哥的身體覬覦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也可謂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楚憶軒則是沒有什麽所謂,總是處於“無心”狀態的淡漠更是不可能對妹妹產生什麽“鬼兄”念頭。


    當楚月伸手把自己光滑纖細的大腿上的長筒襪邊緣撫平時,她的力氣又恢複了,至少不再是一副癱軟無力的樣子,就算沒有自己精神力輔助也能正常活動。


    “走吧。”楚月白嫩的小手輕輕扯了一下哥哥的黑色風衣衣袖,她笑起來,就像黑夜裏的精靈,披著這夜色,隨意魅惑著任意的生靈。不論是誰都不能拒絕她的邀請,拜倒於她的指尖。


    楚憶軒也收拾完畢,伸手攬過月兒在冬裙下顯得不堪盈握的腰肢,向前不疾不徐地一踏,麵前的景色瞬間模糊。


    這裏,已經是另一番景象。


    黃沙在冰冷幹燥的晚風中從沙地上翻卷而過,這裏比j市的淩晨要黑暗得多,也要寒冷得多。


    從腳下的沙地到天空稀薄的雲層,整片天地都被幹冷所占據。寒風在這裏呼嘯,還沒有下過雪的痕跡,隻是厚實的結霜證明這裏並不會比雪後暖和。


    這裏已經不在天朝境內了,而是比鄰印國的小國荒漠內。


    降臨的這個神靈,楚憶軒並不陌生,講道理也算是佛門神靈,而且天朝子民都不應該會覺得陌生才對。


    印國曾經被稱為天竺,也被稱為身毒。而佛教剛剛在天朝土地上盛興的時候,那個地方被稱為……西方極樂,靈山!


    曾有唐朝僧人奉命前往西天取經,以安定國家,禮教天下。而就有一部以此為基礎形成的架空名著問世而出——《西遊記》描述唐僧師徒四人一馬西行取經,曆盡九九八十一難,證得佛法。


    師徒四人連同白龍馬盡皆分壇立佛位。


    《西遊記》對故事的展開最開始也是始於師徒四人中的大徒弟。東勝神州海外有一國土,名曰傲來國,國中有山,曰花果。山山上有一仙石,受日月精華,遂有靈通之意,內育仙胎。這就是大徒弟孫悟空的來曆,天生地長的非凡之靈。


    孫悟空,自立為花果山美猴王,求仙問道,修煉有成,龍宮奪寶。得位列仙班,又反下天庭,自封齊天大聖。大鬧天宮,對賭如來,被鎮壓五百年,西行鬥盡妖鬼。最終立於靈山雷音寺,洗盡一身戾氣,封神鬥戰勝佛。


    西遊量劫,一路陰謀詭計,算計博弈。師徒四人說到底也不過是漫天神佛手中的棋子罷了。甚至到最後,金蟬子轉生的唐三藏被軟禁於佛門,青燈古佛伴餘生。武力最強的大徒弟孫悟空被欺騙受封鬥戰勝佛,失去自我,成為傀儡般的佛門護法。


    這是一種悲哀,被世人道德綁架於高天之上的悲哀。英雄淪落,一曲仗劍放歌卻最終以看似風光實則落魄的結局收場。


    量劫,不隻是漫天神佛在算計他們,更是凡人的愚昧在脅迫他們。


    現在,他更是被世人的愚蠢又重新拉出神話,降臨於現世。


    楚憶軒眯眼看著遠方激射而來的璀璨黃金色光點,拖著長長的彗星尾劃破夜空,從正西的方向極速飛來。那個光點也在極速放大。


    楚月也同樣眯起眼,站在寒風中毫不畏懼地看著那個光點。


    磅礴的滔天戰意從楚憶軒身上騰起,升騰如同火焰,甚至周圍的沙子都在不可捉摸的戰意影響下向四周吹來。那種戰意極速膨脹起來,很快就變成航天火箭推進器迸發的火焰一般聲勢浩大。


    從來,就沒有什麽鬥戰勝佛!


    周圍的空氣都被戰意扭曲起來,那黃金色的光點在飛行中滯了一下,隨即極速向楚憶軒墜下來。


    封神,抹殺自我。那才是對一個純粹戰士最大的侮''辱!


    所以,從來都沒有什麽鬥戰勝佛,立於這天地間的是敢於棍指諸天萬界的美猴王,齊天大聖孫悟空!


    “你是何許人也?為何攔著俺老孫的去路!”一金猴腳踏祥雲站在夜空中俯視著地麵上的楚氏兄妹。聲音中暗有梵音徐徐,宛如金鳴雷動。


    頭戴鳳翅紫金冠,身著鎖子黃金甲,腳踏藕絲步雲履,馭雲淩空,好是威風!一對火眼金睛仿佛能洞破夜幕,眉心一點赤紅丹珠隱隱流光。


    “你的去路?”楚憶軒仿佛不知道一般,抬頭看著那靈猴戰神,“你是誰?要往哪裏去?”


    “嗤!你倒是不知俺老孫的名,也敢攔路,忒不知好歹了。”孫悟空嗤笑一聲,一對赤金眼眸中仿佛暴出金光,火眼金睛終究看不出妖氣,“俺乃是鬥戰勝佛孫悟空,今取這大乘佛法三千卷,為是要普度這天下蒼生。”


    楚憶軒身上騰起殺意,滔天的戰意中夾著凜冽如刀的殺意。


    西遊量劫,諸天神佛愚弄孫悟空,鑄成傀儡般的鬥戰勝佛孫悟空。如今世人又把這悲劇英雄從神話裏拖出來,悲劇又要重演一遍。


    楚憶軒不僅為此感到悲哀,還有一種同病相憐的憤怒。是的,憤怒。或許所謂的士師也不過是上帝手裏的提線木偶,但他現在至少有權力去選擇終結孫悟空的悲劇。


    不僅是生活於“神”擺布下的同樣遭遇,更是同為戰士的共感——戰士的終結應當是堂堂正正戰死,而不是在詭計中苟延殘喘。


    “哼!好一個鬥戰勝佛!”楚憶軒傲然而立,語氣裏滿是不屑,他憤怒地注視著隱有金光下身的孫悟空。


    “你倒是何人?休要狂妄,老孫念你修行不易,速速離去,免得討俺一棍子打殺。”孫悟空同樣釋放出殺意,隻是金箍棒並沒有在手,顯然並沒有真正動殺念。


    隻是讓楚憶軒更加憤怒於孫悟空的命運。


    “士師楚憶軒,討教高招!”楚憶軒對虛空一握,月影權杖投影在手。修長漆黑的杖身銘刻著隱晦的神秘紋路,不及定海神針的至剛至烈,神秘多變的月影權杖終究不是戰棍。


    楚月乖乖退到一邊,別看她可能達到s級甚至以上的精神力異能好像很強大,真正麵對孫悟空這種戰鬥型的降世神靈,就算是戰鬥餘波也會讓她吃不消。還不如退在一邊,免得做哥哥的累贅。


    “要戰便戰!”宛如金鳴的剛陽怒吼,孫悟空依然握著金箍棒在手,祥雲落地。藕絲步雲履落在沙地震起沙塵,又被漫天氣勢給壓回地麵。


    棍指楚憶軒,孫悟空現在才隱有齊天大聖的些許影子,也隻是影子而已。滿身佛光隱現,神話中橫掃天庭的齊天大聖再難找尋。


    昔日英雄尚在,可憐戰魂無蹤。


    話不投機,且戰且言!


    楚憶軒挺杖而上,迎著當頭而來的金箍棒掃上去。傳說這如意金箍棒可大可小,變化無極,原是太上老君煉成,予大禹疏洪定海,故稱定海神針,重有一萬八千五百斤。齊天大聖大鬧天宮,手持這金箍棒,滿天神仙挨著即死,擦著即傷。


    楚憶軒能夠拿得出手的也就是月影權杖,憑借神器不可損壞的屬性才能與之交鋒。


    理論上是沒錯,可是……


    “碰!”“當!當!當!當!”……


    密集如同暴雨落地的金屬碰撞聲和空氣爆裂聲在這方天地回響,巨大的聲響讓人聽了都會覺得可怕。楚憶軒和孫悟空的身影根本無法用肉眼捕捉,隻有空氣劇烈的流動和驚天巨響證明了這場戰鬥的激烈。


    灰色的哀嚎結晶撩向孫悟空的臉,強烈的死亡氣息讓他下意識選擇退避,一個靈活的後翻躲開這一記撩擊。一躍退開近千米,一對火眼金睛直看著肅立在原地的楚憶軒。


    楚憶軒在顫抖,不僅是因為壓製身體裏蠢蠢欲動的另一個自己,更多的是肌肉的自然反應。


    就算憑借精妙到極致的技巧卸去大部分的力道,但孫悟空的力量加上一萬八千五百斤的金箍棒實在不是楚憶軒現在能夠硬抗的。區區血族伯爵級的身體素質在孫悟空的巨力下完全不夠看,若不是先知先覺的戰鬥本能,就剛剛那一陣交鋒足以讓他死上十次!


    “哥哥!”楚月如同幼獸一般悲鳴一聲,淒淒切切望來。


    “無礙。”哥哥故作堅強地搖搖頭。


    “倒也不是泛泛之輩,能與俺老孫走過三百回合,三界之中有你一席之地。念你修行不易,快快退去,俺老孫不再追究。如若不然,下一棍子必將你打殺了去!”


    楚憶軒卻並不領情,冷著臉道:“孫悟空,何來囉嗦碎語!”


    孫悟空確實不好對付,身為戰鬥係的神靈,一身先天怪力通天。銅皮鐵骨就算在被擒上天庭刀砍斧鑿,雷劈電擊也奈他無何。《西遊記》中被大力鬼王手持斬妖刀斬首也未曾傷得一根毫毛。太上老君煉丹爐中煉成火眼金睛,洞破三界虛妄。


    靈台方寸山斜月七星洞中習得九轉玄功和避三災之術七十二變,一手筋鬥雲跟鬥間十萬八千裏。西天靈山上鑄就不滅金身。


    如果不是孫悟空不擅長概念上的攻擊,他堪稱楚憶軒麵對過的最強降世神靈了。


    用顫抖的左手微微一握,月讀的清冷身影出現在楚憶軒身邊。


    在幻世裏身為亡靈頭子那麽久,自然不會忘記自己還有幫手。月讀戰鬥力斷然不及孫悟空,但由概念凝聚的神軀怎麽說都不是楚憶軒可以比擬的,應付孫悟空一二倒也無妨。


    “嘻嘻,”孫悟空扭頭甩動鳳翅紫金冠上兩支翎羽,猴臉上露出嬉笑,“你這人甚是有趣,教訓起俺老孫頭頭是道,結果鬥不過俺,隻會搬救兵。豈是不知道,這三界之中就屬俺老孫最不願吃虧!”


    言語間,孫悟空從腦後摸出一撮猴毛,輕輕一吹,飛揚起的猴毛瞬間變成了一個個孫悟空,看書 ww.uukahu.c抓耳撓腮,嬉笑而顧。


    身外化身!以假亂真!


    這正是七十二變中孫悟空最擅長的假形之術。


    這地煞七十二變若是無窮變化的法術也罷,若是通幽、驅神、擔山、禁水、借風、布霧、祈晴、禱雨、坐火、入水、掩日、禦風、煮石、吐焰、吞刀、壺天、神行、履水、杖解、分身、隱形、續頭、定身、斬妖、請仙、追魂、攝魄、招雲、取月、搬運、嫁夢、支離、寄杖、斷流、禳災、解厄、黃白、劍術、射覆、土行、星數、布陣、假形、噴化、指化、屍解、移景、招來、邇去、聚獸、調禽、氣禁、大力、透石、生光、障服、導引、服食、開壁、躍岩、萌頭、登抄、喝水、臥雪、暴日、弄丸、符水、醫藥、知時、識地、辟穀、魘禱這般法術則十分難纏。


    就單單說請仙這一變,一旦成功那楚憶軒麵對的就是數個降世神靈的圍攻!有比如說屍解這一變,就算楚憶軒戰而勝之,孫悟空也能起死回生。


    “月讀,”楚憶軒盡力平複著肌肉的顫抖,“為我戰個天翻地覆!”


    月讀一言不發,神色清冷,手持月光一般的太刀極速迎上漫天的金甲分身,毫無懼色。


    夜空中的月亮格外耀眼,彎月也硬生生變成了滿月投影於九勾玉中。


    “嘻嘻,你且勝是不得,何苦來哉?戰我求一棒殺?”漫天的孫悟空同時開口,言語間狠狠向月讀打去。


    楚憶軒神色暗含著憤怒,那是難以平息的義憤:“這天地間,從來沒有什麽鬥戰勝佛!古往今來,孫悟空隻能有一個,那就是齊天大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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