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之痕的線下聚會結束。告別前齊琳、燕子和韓逸提出的求收留被楚月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想什麽。”少你嘟嘟囔囔地撇撇嘴,換下自己的鞋子。


    “什麽?”哥哥回過頭,淡淡的淺笑在晨曦下是那麽和煦溫暖。


    少女笑著搖搖頭,敷衍過去。黑色的柔亮長發在空中擺動,濃密的睫毛撲扇著尷尬的笑意:“沒什麽。現在進幻世嗎?”


    “睡覺。”楚憶軒翻個白眼,“大半夜就起床,現在補眠。刷牙洗臉,或者洗個澡。那地方太幹燥了,車子開過去全是灰塵。”


    “洗澡。”楚月很快做出選擇,伸手扯住哥哥的風衣衣角,“愛妃,給朕寬衣。”


    “人小鬼大。”楚憶軒無奈地戳戳楚月光潔的額頭,而楚月卻笑嘻嘻地順勢依偎到他懷裏。


    這沒羞沒臊的生活呐。


    洗完澡,拉上床簾。楚家兄妹倆呼呼大睡,一直睡到下午才善罷甘休。


    接下來也沒有什麽事做。除了楚憶軒打電話不滿地抱怨自己公司裏的人都在吃幹飯,而得到劉叔一句“不是有人去解決嗎?”被噎地無言以對之外,楚憶軒確實沒什麽事情做。


    那就進幻世咯。


    楚家兄妹出現在家族駐地時,幹淨的木床上被子已經疊得整整齊齊,白色的床單整理得沒有一絲褶皺。看來已經有月之痕先來了。


    天問拍拍自己純紅毛絨法師袍上黯淡隱晦的符文和魔法陣,牽著傾語柔軟細膩的小手走出房間。


    “哎呦,你們都在啊。”天問抬頭就看見坐在大廳的三人。


    舒服的毛皮沙發上,緋如同一隻小貓一般蜷縮著身子,慵懶地霸占了整個沙發。眼睛半閉半睜,似乎昏昏欲睡,顯然是無聊透頂。壁爐旁邊,仙音和烏星坐在木板的毛絨地毯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甚至壁爐裏的紅**力結晶在釋放熱量時偶爾發出的劈啪聲都比他們的交談聲響亮。


    “啊~”緋臥在沙發上伸個懶腰,修長筆直的雙腿緊緊地糾纏在一起,纖細的蠻腰反向弓起,而飽滿的雙峰幾乎裂衣蹦出。隨後又在狐媚的眼底閃過絲絲嫵媚的笑意,“都在等你呢。少了軍團長,都不知道要做什麽了。來,這邊坐,沙發都給你暖好了。”


    “就沒有給我暖嗎?”傾語撅著小嘴看著哥哥坐在緋身邊,而那個妖嬈的美人毫不客氣地把自己的腦袋枕在哥哥腿上。啊啊啊!好氣人啊!


    “小丫頭,說話不許這麽針對。”緋嬉笑著看了傾語一眼,又舒服地沉迷在天問不可思議的魅力中。


    仙音把白嫩纖細的雙手攤在壁爐前擺弄,汲取一些暖意:“軍團長,我們現在去哪呢?還是就呆在這裏冬眠?”


    “無所謂,要不去摩絲莊園吧——至少有熱奶茶和蛋糕。”天問低頭用手指撫過緋額角散亂的秀發,不知道是不是指尖的冰涼刺激到這小妖精,她不由得渾身一僵,隨後更柔軟地伏在沙發上,一動不動,任由軍團長施為,宛如最聽話的小貓咪。


    烏星站起來,輕輕在木板上跺跺長時間沒有活動再加上寒冷侵襲而有些麻木的腳,他臉上洋溢著笑容:“也好,再不去的話,娜西阿姨也要鬧變扭了。”


    “人生已經如此艱難,有些事就不要拆穿。”仙音笑眯眯地也站起身,但卻不著痕跡地把危險目光落到緋身上。


    “不是吧,軍團長才剛坐下來就要轉移陣地?”緋不滿地嘟起紅豔的嘴唇,從天問的角度看下去更是覺得惹火無比,讓人忍不住想到熱吻。


    “起來吧,聽話。”軍團長依然淡笑著,不帶一絲煙火,溫柔地哄小貓咪起身。


    臨行前,天問把大量的月魔力灌注在據說是生命之樹的小樹苗上,指望著它能趕在冬季第一場暴雪到來前,給月之痕撐起一片天空。


    當月之痕從摩絲莊園地下室走出來時,入眼的是意料之中雍容華貴的娜西阿姨在發呆,還有侍立在一旁的伊莉莎小姐。


    至於意料之外的嘛……


    “為什麽這麽短的時間能發生這麽多事情!”天問吃驚地看著桌麵上有些淩亂的紙張,上麵起是伊莉莎姐清秀字跡寫著最新的情報。


    “來,天問,坐這裏。”娜西阿姨溫和地笑起來,招招手示意天問坐到她的椅子上。


    天問撓撓臉頰,順從地走過去,坐在柔軟椅麵邊沿,伸手想去拿桌上的紙頁,卻被娜西阿姨伸出柔嫩的手臂勾到她懷裏。


    “你先猜,再給你看。”娜西阿姨笑起來,一點也不在意天問的腦袋好巧不巧壓在自己高聳而柔軟的胸脯,由於天問坐得比較靠前,娜西比較靠後,這讓天問被勾在娜西懷裏時更像一個孩子,“猜對有獎哦。”


    天問有些忸怩地縮縮身子,似乎想避開尷尬,勾在他脖子上的手臂卻讓他不好忤逆,隻能無奈地撇撇嘴:“這讓我怎麽猜?現在這個時候,什麽事情都有可能發生的好吧。就算你跟我說,地獄和聯盟停火結盟我都信。”


    “哎呀。”娜西阿姨現在也才想到這個尷尬的形式,神靈隨時都可能降臨的時代,真的是什麽事都可能發生。“那好吧——嗯,伊莉莎,蛋糕烤好了嗎?”


    “就快了,夫人。”正在給月之痕添上紅茶的伊莉莎小姐露出溫婉的笑容。


    天問手指在空中虛點了一下,精神力牽引著桌上的情報飄到他手中,清秀的字跡也呈現到他眼中。


    “地精和侏儒加入聯盟?”天問不由得挑挑眉頭,也有些詫異。這兩個種族可是人口相當稀少的種族,能說動這兩種族加入聯盟,那遊說的使者口才是相當了得。連隱居在大裂穀裏的家夥都能挖出來,對聯盟無疑是巨大的鼓舞。


    時勢造英雄呢,這個信仰崩壞的時代依然不乏人才輩出的架勢。


    “地精和侏儒啊,科技力量還是很給力的,聯盟接下來的日子應該會好過一些吧。”仙音心不在焉地端著熱騰騰的紅茶吹氣。


    烏星點點頭,想了想又搖搖頭:“這可不好說。地精和侏儒已經避世那麽多年,科技這玩意兒恐怕是沒什麽發展,現在能拿出機械圖紙就不錯了,成品是沒指望了。”


    “嗯,”天問隻是不置可否地應了一聲,這對於聯盟是大事,對於月之痕而言最要緊的還是神明的神跡,不論是種族興起還是神靈降臨,都能直接影響到當前的局勢。“讓我看看下一個吧。唔,精靈的七要塞暫時擋住了惡魔的進攻嘛,這麽說起來,那個生命之樹還是挺給力的。”


    講到這裏,天問想起來自己還要去當個園丁呢,那些精靈可是苦苦哀求他要去澆水來著,真麻煩。那個煩人的月神!


    ‘所以啊,給你個機會,跟朕簽訂契約,那個女人就不敢來煩你了。’


    ‘你給我一邊涼快去。’


    冥神虛影死乞白賴,和月神沒什麽兩樣。我就沒見過你們這麽丟臉的神靈!


    “不過就算七座要塞暫時擋住惡魔,恐怕也撐不了多久。聯盟到現在還沒有一場擺得上台麵的勝利,這樣下去,敗亡是遲早的事情。”傾語呡了一口紅茶,“嘶~呼呼呼~燙!”


    “傻瓜,不會慢一點嗎?”天問翻個白眼。


    “天問,我聽說月神陛下可是把整個精靈族送到你碗裏了呢。”娜西阿姨輕笑著,纖細白皙的手指為天問疏離額前散亂的銀灰發絲,不詳的發色在眼前晃動,讓天問聯想起現世中被迫變成自己式神的月讀。同樣的發色,卻是一種高貴和神秘的感覺。


    “那又怎麽樣?多此一舉,盡會給我找麻煩!難道要我去給精靈族頂到前線去?”天問翻個白眼,對於月神的試好絲毫不領情。那個腦回路不正常的家夥!和神明扯上關係都是大麻煩!“那個月神絕對不是什麽正經神靈!”


    哪有正經神靈一言不合就掀裙子的?有嗎!有嗎!


    ‘天問,跟我簽……’‘你閉嘴!和月神一路貨色!’


    “嗯,好好好,都是月神不對。”娜西阿姨寵溺地笑著,有些無奈。敢這麽說先天神靈的,還真是活久見了。


    要是娜西阿姨知道,天問在精神世界裏指著冥神鼻子罵,冥神還不敢頂嘴,那會是怎樣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吧?


    “哎呦,分野平原被聯盟收複了?呦嗬,可以的,難得有一個勝利。”天問看著這封情報,隱隱感覺哪裏不對。


    沒有什麽空軍力量的聯盟想要在魔龍軍團的爪下奪回分野平原簡直是噩夢級難度好嗎?就算魔龍不參戰,巴卡爾手下其他那些惡魔呢?那些家夥也不是吃素的!沒有殲滅地獄的有生力量,奪回再多的失地也可能瞬間化為烏有。


    “死了多少惡魔?聯盟這邊的戰損比呢?”緋不由得皺皺眉頭。


    伊莉莎姐偏頭露出一個笑容:“五萬初級惡魔,一萬中級惡魔,以及以前高級惡魔。這是大概的數字。聯盟這邊戰損比達到約1比12。”


    七十八萬戰士犧牲,換一個不大不小的分野平原?這仗還怎麽打?1比12?看這個高等惡魔的數量就知道這裏麵絕對有問題!


    對於地獄來說,軍隊裏中等惡魔是中堅力量,高等惡魔是超級精銳,隻有低等惡魔……說是炮灰吧,戰鬥力又比聯盟這邊高了不止一個檔次,說是主要構成嘛,所有的中等惡魔揍翻所有低等惡魔也不是難事。偏偏低等惡魔在地獄裏要多少有多少。


    所以,隻要高等惡魔和中等惡魔損失不大,在三魔王眼裏就相當於沒損失。


    分野平原這一戰,地獄損失的大概隻是一塊可有可無的燒焦土地罷了——反正本來就不是惡魔的領土。


    你要是告訴我,這裏麵沒有隱藏什麽事,我可不信!


    但問題是天問自己也糾結到底要不要提醒一下聯盟這邊。講道理,他是惡魔,應該幫著地獄搞事情,一統幻世,然後做一個三大魔國公認的大公爵,跟著魔王吃香喝辣。深淵魔皇因為他而成就神位,殺戮魔皇和魔龍皇也和他關係不錯。另一方麵,他又是天災會議的亡靈法師,人族大王子是他的學生,妖族皇帝是向他效忠的守護騎士,精靈女王是他半個弟妹——或者毫不客氣地說,現在的精靈族他才是老大。


    這就很尷尬了,我感覺現在的選擇題有點刁鑽。


    “算了,看看下一個吧。就這小半天,發生的事情還真多。”天問嘟囔了一聲,翻到下一張情報,“聯盟選出戰爭統帥和副統帥?戰爭終於開始統一調度了嘛。動作有點慢了。”


    “統帥誰啊?”傾語雙手捧著白瓷茶杯,她的小手和那白瓷同樣細膩光澤。


    天問看了看手中的紙:“妖族的大將軍,奧蘭德。唔,沒什麽印象,大概沒見過吧。”


    “那個不重要啦。”仙音撩撩自己的耳際的長發,這個動作大概也是跟軍團長學的,模仿著帥氣瀟灑的影子。“什麽時候開始統一調兵?”


    “五天後的再一次會議,還有走個流程,諸王授權。”伊莉莎姐替天問回答了仙音。


    “那貌似沒什麽事情嘛。”烏星攤攤手,“至少沒有什麽需要我們立刻插手的,不是嗎?”


    烏星說的沒錯。這場戰爭並沒有看到神明刻意運作的影子,月之痕總是也保持著漫不經心的態度,養精蓄銳等待神明出牌。


    還有一件事,讓天問不得不留心。龍族,那個締造龍血騎士姬的火龍臨死前的遺言讓天問有些不安。他不覺得神明有必要特意啟示一個遠在海外的龍族隻為了敲打他這個天啟者。你見過高射炮打蚊子?


    如果說神明的智慧和情緒都無法揣摩,那天問無話可說,畢竟他也隻是凡人。隻是這事不得不防,之前被月之痕出手抹殺的龍族使者也從側麵為天問的猜測作證。


    龍族真要插足幻世局勢,那還真不是好時候。如果人族公主這條線斷掉,龍族少了跳板,還要強行介入的話,惡魔是不介意告訴那些飛天蜥蜴,在惡魔口下奪食是要付出生命代價的!


    天問拿起傳音石準備給米希爾傳音的時候發現沒辦法鎖定另一頭的傳音石時,確認米希爾的傳音石被損毀了。哎呀呀,上一次跟米希爾通話是什麽時候來著?


    有點小尷尬,天問還是請手下一位幽靈少女幫自己去傳話。他現在還不適合出現在聯盟的權力中心。uu看書ww.uuknshu


    也沒指望聯盟就這樣讓出剛剛到手的分野平原,至少要保存有生戰鬥力。得地失人,人地兩失。存人失地,人地兩得。


    隻是直覺中有什麽不妙的事情在悄悄蔓延,讓天問有些不安,坐立不安。這次的“直覺”和以前的感覺不一樣。


    以前的“直覺”大多是偏向於世界的默示,不論是楚憶軒還是天問都能解讀的、不可見的信號。很大一部分源於“心”在他身上殘留的痕跡和影子。


    這次不一樣,默示的信號依然存在,隻是摻雜了些許不同的東西。那是一種顫鳴,仿佛來自血脈,亦或者是靈魂。前所未有的顫鳴,若有若無卻讓人無法忽視。


    “怎麽了?你看起來有些焦慮。”娜西阿姨輕笑著用指尖勾勒天問柔和的麵容線條。真是……很漂亮呢,讓人控製不住自己,鬼迷心竅的時候做出什麽奇奇怪怪的事情也不能怪我吧?


    “唔~”耳朵感受到絲絲熱氣在靠近,天問不由得抖了一下,“沒事,沒什麽,大概是錯覺吧。”


    天問銀灰色的長發,每一根晶瑩柔順的發絲裏都流淌著隱晦的虛空魔力,一點不見消散。長發順著娜西阿姨華麗端莊的衣袍傾瀉而下,仿佛是皎白月光下的飛流而下的瀑布,隻是著瀑布流淌著不詳的意味。


    “錯覺?”


    “一個悲劇的幕布,要麽永遠塵封,要麽揭開。”天問低垂著眼簾,似乎把不詳的眼神染到了瞳孔一般,隱藏著,蟄伏著。隻是等待一個時機吞天噬地罷了,這個時機似乎並不遙遠。


    這個兆頭……就在不遠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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