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憶軒雙臂環抱胸前,倚著破敗的佛壇,似笑非笑地看向門口的人影。陽光透過天花板上的窟窿灑在楚憶軒半邊身子上,白色的運動服在陽光下有些晃眼


    張曉焱看著破廟裏的楚憶軒,一言不發地走進來,剛剛全力奔跑時流淌在筋脈裏的氣也沒有收斂下去,依然在周身翻騰。


    “代價,”張曉焱目光銳利地看向楚憶軒,盯著他黑白分明的雙眼,第一次看見幻想過無數次的臉,果然是俊美到了極點,但張曉焱更關心的是當前的問題,聲音有些嘶啞,“代價是什麽?”


    “你不需要知道。”楚憶軒淡笑著偏偏腦袋。


    這樣的態度似乎激怒了張曉焱,他化作幻影,瞬間張開鐵鉗般的右手扣住楚憶軒環抱在胸前的雙臂,提過頭頂,順勢摁在剝落的壁畫上。


    張曉焱惡狠狠地盯著楚憶軒:“是不是你用了什麽禁術?超支代價換取力量去婚禮現場把我們救出來,所以才沒有和他們正麵戰鬥!該死的,我早該想到!你總是這樣,裝作這也不關心,那也不在乎。說是心血來潮,還是跑過來幫別人。你就沒有想過自己嗎?!”


    你的腦補能力有點強。


    楚憶軒偏開腦袋:“你想太多了。”


    “笑話!難道你不知道我在想什麽嗎?”張曉焱大聲說道,“看著我的眼睛。”


    “那是你的錯覺——斯德哥爾摩……”


    “斯德哥爾摩綜合征!我怎麽可能沒聽說過!”張曉焱的回答出乎楚憶軒的意料。


    如果說逆風聽過斯德哥爾摩綜合征,那麽憑借心理排斥很容易就能在初期就脫離天問的掌控。但在幻世裏,逆風確確實實都被天問掌控著細微的心理。那麽隻有兩種可能。要麽是逆風城府極深,圖謀不軌,要麽就是……


    楚憶軒轉回臉,平靜地直視張曉焱近在咫尺的的雙眼:“你瘋了。”


    “是啊,我瘋了,我當然知道我瘋了。”


    楚憶軒聽到著平靜的語調,心裏反而沉下去。如果張曉焱大聲咆哮,那還好辦,但這樣眼簾低垂下去的憂傷模樣才是最棘手的情況。


    “你抓疼我了。”


    張曉焱放開卡住楚憶軒雙臂的手,低著頭,看起來低落又悔恨:“對不起。”


    楚憶軒看了張曉焱一眼,從牆壁上離開,精神力一震,灰塵盡數離開了衣服:“白淺是個好女孩,或許你可以試著和她交往。”


    “你就這樣絕情嗎?願意被那些……黑色的東西包裹,跑來布達拉宮幫我,卻不願意正眼看我?我就這樣不堪入目,讓你覺得惡心嗎?”張曉焱抬起頭,看著楚憶軒走向破廟門口的背影,痛徹心扉地呼喊起來。“回答我,月之痕·天問!”


    楚憶軒停下腳步,重新轉身看向那個渾身溢散著絕望和狼狽氣息的張曉焱:“如果是我的心血來潮讓你感到痛苦,我隻能說很抱歉。你向我要什麽補償,我會盡量給你。但我恐怕沒辦法為這件事負責。”


    “我要你……”


    “這麽說就沒得談了。”楚憶軒拒絕得幹脆利落。


    上帝耶和華,我覺得我有必要認罪懺悔。這麽一個大好青年莫名其妙就被掰彎了。我的錯,這個黑鍋我背。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會這樣說。你永遠是這樣,高不可攀……”張曉焱滿目淒涼的神色,麵如死灰,他倒退著,腳步雜亂地倒退著,被地上的不平整的磚石絆倒,毫無武者風範地跌坐在佛像破碎後的飛灰裏。新郎服飾上的裝飾品叮當作響。


    楚憶軒麵無表情俯視著那個仿佛被拋棄的孩子,他的眼角已經濕潤,曾經和整個家族頑抗的勇氣和魄力似乎在這時變得不堪一擊。


    “我再怎麽努力,你也不會正眼看我,不過是你的心血來潮和我的一廂情願。逆風舍生忘死去冒險,也沒辦法做天問的對手,你也永遠吝嗇一個表情。我每次接到消息就覺得興奮,就期待你發來一條消息聊聊天也好……沒有,從來沒有。你隻有在有必要的時候說‘來交易吧’。然後逆風就像哈巴狗一樣搖頭擺尾,假裝很高興就好了。這樣,就好了。”淚水終於是流淌下來,那個和家族抗爭了十多年都咬牙頂著的倔強男孩聲音哽咽。


    張曉焱低著頭,不讓楚憶軒看見自己狼狽的表情:“我不甘心,我真的很不甘心。天問總是把逆風當玩具,高興的時候就擺弄一下,不高興的時候就忘記掉。太久了,天問忘記逆風太久了。久到逆風發現自己已經被迷得神魂顛倒。”


    “逆風的祈願再卑微、再虔誠,天問也無動於衷。我等不下去了,再等下去就要被遺忘了,連當玩具的資格都會被剝奪。我就說,你要失去我了。我很高興,你來了,我賭對了。”


    “可是我賭輸了,敗得一塌糊塗。天問永遠高高在上,逆風不能染指,連仰望的資格都沒有了。”


    “逆風怎麽可能癡心妄想占有天問。隻不過想要天問給逆風留個位置,哪怕隻是偶爾想起來也好。我錯了,我越界了,玩具隻要乖乖當玩具就好了。”


    “……你走吧,我說完了。你走吧,我再也不會拿這種話惡心你了。”張曉焱低著頭,地上的灰塵綻出小小的花朵,那是淚水。


    他挪蹭著身子,靠到牆邊,蜷縮著雙腿,雙臂抱著膝蓋,把臉埋起來。仿佛被拋棄的流浪貓,渾身散發著絕望的氣息。


    看著這似曾相識的姿勢,楚憶軒依然麵無表情,轉過身就走出殘破不堪的廟宇,直視著天空。


    一道璀璨的金色虹光猛然從遙遠的地方直直飛過來,速度極快!


    楚憶軒淡然不動,精神力卻透體而出,磅礴的精神力甚至扭曲了時空,硬生生把金色流光定在半空中。


    刺眼的金光漸漸消退,露出人形。那是穿著華麗嚴正袈裟的僧侶,渾身散發著淡淡的佛理金光,手持一支金剛杵,麵容有些蒼老的威嚴。


    “****,多傑嚴伽。”楚憶軒不鹹不淡地念出這個名號。ls市常任城市管理員。


    蜷縮在角落的張曉焱也感受到了什麽,翻身一躍站了起來,警惕地盯著半空中的人影。


    那個虛立於半空中散發著佛光的人,就是裏世界大名鼎鼎的****嚴伽,多傑嚴伽。關於他的情報可以追溯到一百七十多年前,也不知道多傑嚴伽是一個傳承的稱號還是這個****已經活了近兩百年。但是有一點是毫無疑問的,這個神秘的密宗僧侶是當之無愧的史上最強********!沒有之一!


    二十年前力拒多國異能者的奪寶行為,以九級異能者的姿態橫少全場,無一合之敵。出手隻傷人,不殺人,硬生生把上百名異能者逐出高原。


    嘖,來者不善。


    多傑嚴伽在金光中緩緩落到地麵,深深看了楚憶軒一眼,那對深邃而滄桑的眸子裏似乎蘊含無窮的智慧。他沒有說話,指向破廟裏的張曉焱,又指向破廟旁的一塊空地。對楚憶軒施一個佛禮。


    楚憶軒麵無表情地搖搖頭:“或許我太久沒動靜,你們已經忘記我是誰了。”


    多傑嚴伽隻是微皺眉頭,反手握著金剛杵,眼裏閃過璀璨佛光,腦後出現一圈圈肉眼可見的光環,眉心亮起白點。一個模糊的巨大虛影佛像在嚴伽背後浮現。


    “你想跟我打架?”楚憶軒咧嘴笑起來,伸手摩擦下巴。現在的裏世界真是把當年的士師忘得一幹二淨了,該說這些異能者好了傷疤忘了疼還是該說健忘呢?僅僅八年時間就忘記了一度遮蔽他們頭頂的陰影了。


    尤其是這些宗教修煉者,當年可是被士師窮追猛打不敢冒頭的呀。現在隻過了八年就敢在他麵前拿出威嚴寶相了?嘖嘖,大兄弟,你確定你現在很清醒?


    “哆!”多傑嚴伽突然開口吐出一個音節,聲如哄鍾,隱約間仿佛古刹的老鍾伴著梵唱之音。


    如果不是楚憶軒早就用精神力將附近一大片無人區隔離起來,恐怕明天就可以看見地方報紙的頭條了。


    多傑嚴伽舉起金剛杵,金剛杵猛然亮起磅礴亮光,讓人眼睛生疼無法視物。磅礴的佛像虛影凝實起來,仿佛真的有一個金剛在他身後怒視楚憶軒。


    佛,是存在的。修煉有成的僧侶就是佛,以一種介於概念和客觀物質的存在形勢得以保留。但雕像確實是死物,是人按照自己形象捏造出來自我崇拜的罪源。佛,並不是永活的神。唯有上帝耶和華才是永活的神。這樣你就知道……


    楚憶軒看著撲麵襲來的佛像虛影巨掌,笑而不語。


    這樣你就知道,上帝耶和華為什麽還被歌頌為萬神之神!


    “哢~”巨大的佛像虛影拍在楚憶軒身上卻發出詭異的聲響。楚憶軒甚至能看清巨掌上虛幻的掌紋,透過指尖的縫隙還能看到多傑嚴伽手上的金剛杵放出更加刺眼的金光。


    楚憶軒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似乎是用精神力擋下了佛像的拍擊。


    楚憶軒笑嘻嘻地從巨掌的遮擋下挪出身形:“哎呀呀,如果被打中,恐怕我也會骨折吧。”


    “噗~”仿佛什麽漏氣的聲音。


    多傑嚴伽背後的佛像虛影突然瞬間崩塌,散落成細碎金光。


    多傑嚴伽皺眉看著一地的金光,多年的參禪修養讓他沒有霍然變色,隻是盯著那個年輕人,好半晌才開口,用幹澀的嗓音念著有些不順口的普通話:“你是誰?”


    “你得罪不起的人。”楚憶軒笑著攤攤手,說出一個實情。


    聽起來狂妄,但這就是事實。背後有唯一神明撐腰的楚憶軒,在這個世界上還真的找不出有資格得罪他的人!


    多傑嚴伽沒有做怒,隻是沉默地舉起金剛杵,金光瞬間爆發又瞬間內斂。一個新的佛像虛影出現在多傑嚴伽身後。肋生千臂,臂有千手,手有千眼,眼含千忿。


    哎呦,一言不合就把憤怒畏怖化身丟出來了,這大招開得很果斷,可以可以,就衝這賣相我給九十分。


    楚憶軒凜然不懼,鋪天蓋地襲來的格式法器虛影狂暴無比,但在楚憶軒眼裏仿佛春風拂麵。連眼睛都不眨。


    剩下的十分……你自己來體會一下。


    “哢~”這個詭異的聲音再次響起,憤怒化身的千手金剛虛影保持著攻擊的姿勢停頓在半空中。


    哪怕你跑過來跟我貼身肉搏也比宗教偶像投影要更有效果懂不?在士師麵前玩偶像崇拜投影?你活膩歪了吧?


    “噗~”又是那種漏氣一般的聲音,又是滿地金光碎屑。


    多傑嚴伽這時就真的有點懵逼了。之前的喜樂金剛虛影被破掉還能解釋說對手很強,自己輕敵,現在開大招甩上去還是風輕雲淡?我特麽還在做夢吧!


    “還想試試?”楚憶軒拍拍自己在攻擊威勢帶起的風中有些褶皺的運動服,仿佛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嘿,大兄弟,還想試試?行啊,來來來,一塊錢一個幣,趕快啊,三十秒還能續命接著玩啊!


    九級異能者的手段向來不會單一,眼見佛像虛影無所建樹,多傑嚴伽也有自己的打算——自己是為了另外兩個逃婚的小娃來的,犯不著跟一個來路不明的強者死磕,抓人就跑,相信那個人也攔不住。趁早回去參禪,不再於世俗攪和。


    打定主意,多傑嚴伽立起金剛杵,身形一晃,突然一分為二。化作兩道流光極速飆射向破廟內被攻擊氣勢壓地直不起身的張曉焱和藏在地下的白淺。


    “我說,你懂不懂規矩呀。”楚憶軒不滿的聲音懶洋洋地響起來,兩道流光硬生生被鋪天蓋地的精神力困住,被迫重新變成多傑嚴伽的模樣,滿臉防備,緊盯著楚憶軒。


    智慧本尊和憤怒本尊嘛,不錯不錯,有兩把刷子,不愧是史上最強****。


    “唵~嘛~呢~叭~咪~吽!”兩個化身毫不猶豫火力全開,念唱出完整的密宗六字真言。璀璨的佛光從兩個化身上爆發,甚至映亮半邊天空,大地被撕裂開,露出淺草皮下的凍土。


    多傑嚴伽再次化作流光,卻不退反進,朝楚憶軒襲來。


    “喝啊!”楚憶軒一掃之前懶洋洋的姿態,猛然暴喝一聲,雙手騰起劇烈燃燒的日辰力,以玄妙的角度拍向化成流光的多傑嚴伽。


    “鏗!”仿佛兩艘巨輪碰撞,楚憶軒雙拳前爆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空氣瞬間扭曲,被排空。破敗的廢棄廟宇毫無懸念化為飛灰。


    如果不是楚憶軒有意控製,恐怕背後的張曉焱和藏在地底的白淺都要受重傷,甚至一個不好可能就交待在這裏了。


    楚憶軒一步都不後退,如果不是有上帝時刻庇佑,剛剛那一下他也會受不輕的傷。他笑眯眯地看著眼前抵著自己拳頭的兩個多傑嚴伽化身:“殺氣?你想要殺我?”


    楚憶軒對殺氣極為敏感,甚至能輕易感知到別人情緒中一閃而逝的殺意。


    這會讓他潛藏在血脈裏的東西暴走,那種藏在骨髓裏的、八年前被封印在自己身體裏的……非物質……會暴走的!


    那種東西一旦暴走……不好意思,那個後果真的不堪設想,沒有誇大,真的不堪設想。


    要不然楚憶軒和多傑嚴伽同為九級異能者巔峰,他還身具《日月星辰》加護為什麽還要依靠上帝耶和華去克製多傑嚴伽的法相虛影。就是因為他還要壓製體內蠢蠢欲動的東西。


    極為可怕的殺意在楚憶軒笑眯眯的眼底一閃而逝,抹殺一切的殺氣堪堪透體就被楚憶軒控製收回。


    但多傑嚴伽站這麽近還是瞬間感受到那致命的氣息,仿佛來自食物鏈更高級存在的狩獵眼神。一定……會死的!


    多傑嚴伽瞬間跳開,兩個化身又重新變成一個本尊,極為警惕地看著楚憶軒。


    “明智之舉。”楚憶軒笑眯眯地扭一扭手腕,剛剛那一瞬間,他回想起十年前在荒山練劍的感覺。


    嗬,握劍的楚憶軒和沒握劍的楚憶軒可以說是兩個概念。他在劍道上的造詣有多恐怖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這麽說吧,握著劍的楚憶軒敢挑戰上帝以外的任何神袛,就是那些自稱為神的家夥。否則天問也沒辦輕鬆地教導阿爾兄妹。


    八年前的那場變故,楚憶軒也把自己的劍親手折斷。


    “你還是離開比較好。”楚憶軒和善地笑起來,攤攤手。


    多傑嚴伽沒有回應,隻是警惕地看著楚憶軒。氣勢鼓蕩,硬生生把土地都下壓一截。


    越是修煉到更高境界,他就越能感覺到所謂的佛隻不過是強大一點的存在,甚至對於他來說已經是觸手可及的存在。所以越是修煉高深,對佛的敬畏就越少。不僅佛教如此,道教、基督教的修士也是一樣,他們信奉的並不是神,而是自己。唯有虔誠於信仰,超脫於己身的人才能知曉。


    真神是唯一的,並且是永在、全能、不可完全認知的——上帝耶和華。


    所以才是萬神之神啊。


    而楚憶軒所謂的異教徒並不是指基督教以外的信徒,而是所有非純淨信仰的人。


    多傑嚴伽動了,他已經不能確定對方的深淺,但他還是想把張曉焱和白淺帶走。故計重施,化作兩道金光直指廢墟中的張曉焱和藏在地下的白淺。uu看書ww.ukanshu


    金光中的多傑嚴伽伸出一手擒向氣勢壓迫下難以動彈的張曉焱,同時金剛杵狠狠刺向張曉焱正準備移動的右腿。


    “啪!”“轟!”


    在張曉焱錯愕的眼神中,金光從眼前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楚憶軒那有些苗條纖細的背影,金剛杵被他單手狠狠折斷。


    “楚憶軒。”楚憶軒偏偏頭,飆射向白淺藏身土地的金光隻是障眼法。


    “什麽?”張曉焱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愣愣地抬頭問了一句。


    “我的名字,楚憶軒。你會記住這個名字,並且在禁忌中找到這個名字。”楚憶軒把斷成兩截的金剛杵擲在地上,回頭露出一個冷冽的笑容,“如果那時候你還沒放棄來找我……算了,我不習慣承諾。張曉焱,去尋找吧。”


    “就當是我……”楚憶軒轉回頭,看著多傑嚴伽向遠方遁去的背影,目光有些深遠,眼簾低垂下來,“心血來潮。”


    楚憶軒又看看欣喜若狂的張曉焱和狼狽跳出土地的白淺,沒說什麽,瞬間消失在原地。


    “嘿,曉焱。”白淺拍拍張曉焱的肩膀。


    “什麽事?”張曉焱看著楚憶軒消失的地方,悵然若失。


    “說不定我們真的可以試著交往看看。”白淺笑眯眯地看著張曉焱。


    張曉焱愣了一下,不由得苦笑起來:“你都看到了吧,我都快要懷疑自己的性取向了。”


    “他就是月之痕·天問。”白淺笑嘻嘻地用白嫩的拳頭輕敲在張曉焱的結實胸膛,“說不定我們有共同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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