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徳大教堂被惡魔大人占領了,金屬的大門被亡靈們安裝上,又被天問毫不留情地長效刻印了十二條銘文,硬生生把空蕩的約徳大教堂封印了起來。


    “赤腳的人才能進來。”天問回頭看看焦黑破敗的約徳大教堂,“你們就知道這是惡魔的巢穴。”


    伊麗莎小姐蓮步輕移,一言不發地跟隨在少爺身後,走向迪芬斯的傳送陣。


    晚餐的時候,月之痕小隊一齊歸來,傾語一臉幸福地撲進哥哥懷裏,整個人掛在哥哥身上,就像一隻樹袋熊。


    娜西阿姨沒有回來,伊麗莎小姐解釋說娜西阿姨暫時抽不出身。


    一頓豐盛的晚餐吃到杯盤狼藉才罷休,小蘿莉果斷吃撐了。


    一天似乎就這樣過去,原本天問也是這樣認為的。可是睡前他接到了逆風的一條消息。


    “或許,明天以後,我不再是我了。”


    平淡中藏著如絲如縷絕望的話語,讓惡魔大人不由得一顫,盯著聊天版麵看了許久。直到秋夜的冷風灌進被窩,他才幽幽回神,微不可查地歎口氣,抱著已經熟睡的小蘿莉往仙音那邊蹭了蹭,才睡下去。


    一夜無話。


    第二天目送月之痕離開以後,天問選擇了下線。


    楚憶軒從j市郊區的別墅房間裏醒來,活動活動有些僵硬的筋骨,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


    上午九點二十一分。


    唉,真是個苦差事,j市差不多在天朝版圖最東方,逆風現在應該在xz省,天朝最西方。橫跨天朝好吧,想一想也是有點刺激。


    楚憶軒揉揉自己微長的頭發,俯身親吻妹妹可愛的臉頰。寵溺一笑,纖白的手指撫過月兒的劉海:“哥哥出去一趟,別擔心。”


    楚憶軒知道妹妹聽不到,但也知道妹妹聽得到。或許月兒說得沒錯,心有靈犀一點通可能是真的。


    拉開自己的衣櫃,換上一身運動服,隨手帶上自己改裝得已經很順手的17型手槍,想一想又搖搖頭把手槍放回暗格。


    世界如此美好,我卻如此暴躁,不好不好。


    在門口的鞋櫃邊換上一雙運動鞋,楚憶軒很熟練地一抖手投影出神秘鬥篷,回頭再看看二樓的樓梯,淡淡一笑推門離開。


    “早點回來。”小蘿莉的身影出現在二樓拐角,看著被關上的別墅大門,仿佛在呢喃自語。泫然欲泣的表情寫滿了不舍,但還是抹抹眼睛一路小跑回臥室,重新戴上遊戲頭盔。


    “真是……小丫頭。”楚憶軒淡笑著背靠在別墅的門板上,搖搖頭拉上兜帽,把陽光阻隔在外。


    j市在天朝的東南部,就算進入秋季也還有些剩下的盛夏感覺,陽光還有些炙熱,不過楚憶軒的身體強度好歹達到了血族伯爵的級別,更是把《日月星辰》的日辰力修煉出來,如果連這點熱都扛不住,那還是找塊豆腐一頭撞死算了。


    不過就算如此,想要在中午之前橫跨整個天朝版圖還是沒辦法依靠自己辦到的,別說坐飛機,就算坐火箭也趕不及。


    楚憶軒看看左右無人,壓壓兜帽:“嘻嘻,上帝耶和華,能給個方便不?”


    敢這樣跟上帝說話的,楚憶軒也算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這算不算恃寵而驕啊?


    眼前一花,楚憶軒已經出現在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上。


    仿佛觸手可及的天空,淨藍的高天,潔白的雲朵,還有散發淡淡暖意的太陽。稀薄卻純淨的空氣有些涼意,淺淺的草地也有些冰涼。


    至於傳說中的高原反應,對於身體素質強的存在,無視就好。


    “滿滿的……偶像味道。”楚憶軒微微皺眉,有些厭惡。藏傳佛教在這裏非常盛行,基本每一個人都是信徒。不過楚憶軒並不喜歡這個宗教,或者說楚憶軒不喜歡偶像。


    這是楚憶軒早在成為士師之前就認知到的事情——人造的偶像並不是神!那些金造的、銀造的、木刻的偶像其實是人自己造的,是人按照自己的形象想象出來的所謂神或者佛。


    人向這些人造的偶像祈禱、敬拜、獻祭、上香,其實是自取其辱。人對石頭祈求,石頭會回應嗎?既然這樣,那為什麽人們會誤以為把石頭雕成人形就能回應呢?


    這真的是非常可笑又可悲的事情。楚憶軒知道,這些人信仰的並不是神或者佛,他們隻信仰自己!


    “呼~”楚憶軒搖搖頭,難得來高原一趟,不要憂慮太多才好。這次來是要幫逆風一把。


    講道理,天問是不該答應逆風的請求,畢竟那是人家的私事,,而且還不是一個人的問題,但天問確實被逆風昨晚的那條消息打動了。一種無妄的絕望,這是牧羊人無法坐視不理的。


    “就當我犯賤唄。”天問攤攤手,隨便選了個方向就往前走,跟著感覺走。


    並不用擔心會迷路,咱有上帝罩著,隨便走都能走到目的地,時間也肯定趕得上,還不如趁機多多欣賞一下高原風光。


    極遠的地方還能看見朦朧的聳起的白線,那是山脈,大概是喜馬拉雅山脈的一段。按照這個方向直走,那邊一線在陽光下發亮的地方應該是湖。當然,藏族朋友更習慣叫做“xx錯”之類的吧。


    這片高原天問以前來過一次,如果沒記錯的話是為了追殺一個國際異能者通緝犯,那家夥也是喪心病狂,硬生生翻過喜馬拉雅山脈,用爆炸引發雪崩企圖逃避楚憶軒的追殺,大概是想著破後而立,在絕境中依靠外力反殺楚憶軒,然後逃出生天。但最終結果隻是證明大自然的力量是很可怕的,雪崩還帶著冰凍的岩石傾瀉而下的壯觀場景,楚憶軒也是印象深刻。


    那個家夥明顯是沒聽說過一個簡單的道路——不要試圖和士師拚運氣!


    有唯一真神撐腰的楚憶軒僅表示笑而不語。開玩笑,難道你真的以為一個十歲不到的孩子能把精神力修煉到什麽超凡入聖的地步嗎?還不是上麵有人罩著!


    湖很漂亮,波光粼粼倒映著純淨的藍色天空和閑散的白雲。長著茂盛毛發的犛牛角上裝飾著藏民的特色飾品,紅藍相間,引人注目。


    牧民的黑色帳篷卷著門簾,羊群像白色的花朵一樣散落在遠處的草原,牧民唱著古老的歌謠,聲音回蕩在這稀薄的空氣裏。


    雜色的馬群在湖的對岸,楚憶軒能看見對岸的馬群在悠閑地踢踏著薄薄的土壤。甚至還有一些遊客打扮的正舉著相機或手機在拍照留念。


    旅遊啊。楚憶軒淡笑起來。人本來就是這天地間的遊客,不是嗎?


    打開手機看看時間已經將近十一點了,講道理也差不多了吧?


    楚憶軒抬起頭,看了一眼通透純淨的藍天,下一秒突兀地消失在原地。


    ls市,這一天,布達拉宮拒絕接受遊客觀光,隨便找個借口糊弄過去。


    至於真正原因嘛,說出來你可能不信,隻是因為有人將在這裏舉行一場婚禮。


    楚憶軒在兜帽下看了一眼背後的警衛人員,悶聲走向依山而建的宏偉建築。白色的莊嚴牆壁,分明的階梯,整個布達拉宮依據著紅山仿佛一尊巨人坐在自己的沉默寶座上。


    宗教的氣息內斂,仿佛流淌在巨人的沒一條皺紋裏。它是世界上佛教最巔峰的建築,凝聚了無數佛教信徒的朝拜。


    “如果真的有佛,那還需要人給他們蓋什麽建築才能彰顯威榮嗎?”楚憶軒嘟囔著,一步一步走向沒有任何遊客和朝聖者的布達拉宮。


    在精神力的作用下,那些身穿西裝的警衛人員並沒有發現楚憶軒的身影,就算發現也會下意識忽略掉,認為他本來就應該在那裏。


    “鬆讚幹布和文成公主嗎?真是會選結婚場所呢。”楚憶軒走上了布達拉宮的階梯,神秘鬥篷把整個世界都隔離在外。


    逆風要結婚了,嗯,雖然他本人不想結婚。這也是逆風請天問幫忙的原因。


    結婚的對象是一個國際大財團董事長的女兒,還是個混血兒,按照逆風的變扭說法就是幹巴巴一句“還算過得去”。但如天問詢問不想結婚的原因,逆風可以吧啦吧啦說一大堆理由“公主病”“語言不通”“文化差異”“愛好不同”“沒有共同話題”“純粹家族聯姻”……總之就是兩人雖然說不上互相仇視,但也互相不對盤。用年輕人的說法就是“沒感覺”。


    差不多就是這意思。


    那天逆風是這樣說的“你知道我的遊戲名字為什麽叫逆風嗎?我就是希望自己記住反抗家族強加在我身上的枷鎖!我願意咬著牙逆風而行,我願意為了追求自由顛沛流離,我願意付出任何我可以付出的代價。我,要自由!”


    如果命運女神不願意對你張開雙腿,不是因為你不夠帥,而是你還不夠抖s!


    楚憶軒的嘴角勾出一個邪意的壞笑,狂野不羈。


    你沒力氣掰開她雙腿的時候就吼她……


    楚憶軒扭頭看到了布達拉宮背後的廣場了,那個不大不小的廣場上有很多人在忙碌著,鋪設紅地毯,擺放音箱,調試婚禮所用的設備。一輛輛名貴的跑車停在更遠一些的地方。


    因為或許有其他人聽到了願意伸手幫你一起欺負命運女神……


    楚憶軒繼續低頭拾階而上,和一位僧侶擦肩而過。精神力發動,催眠無視。


    畢竟命運女神是抖m呀!


    楚憶軒並不是上來布達拉宮找人的,他可不喜歡捉迷藏一類的遊戲,因為精神力讓他隨時都會忍不住變身人形雷達。還是趁著婚禮沒開始先到布達拉宮感受一下俯視整個ls市的美景。


    路過靈塔的時候天問往裏麵一瞧,隻能說藏族朋友真是錢多得沒地方花了。寧願拿寶石黃金來裝飾偶像,也不願意拿來提高一點生活質量。


    異能者的身體素質絕對沒話說,楚憶軒很快就登上了布達拉宮頂,翻身躍到布達拉宮邊上,俯視整個沐浴在陽光下的ls市,看著遠處的雄鷹翱翔而過。


    “可惡!可惡!可惡!”罵罵咧咧的尖銳女聲傳入楚憶軒耳朵裏。嗯哼?俄語呀。


    “乒!”一整清脆的器物碎裂聲。


    “我不會穿這種奇怪的衣服!更不會嫁給一個才見過兩次麵的人!告訴你們,不可能!”


    喂喂,年輕人悠著點,布達拉宮裏麵都是文物呀!你這樣暴躁是要去警察叔叔那裏做筆錄的。


    “滾!給我滾出去!你聽不懂嗎?滾出去!”


    聽著樓下窗戶傳出來的聲音,楚憶軒尷尬地摸摸鼻子。現在的年輕人好像脾氣有點暴躁。


    接著楚憶軒就感受到一陣精神力波動,聲音就停歇了接下來反而是細細的衣物摩擦聲。


    呦嗬,用精神力催眠女孩子換衣服,不錯不錯,精神力玩得挺溜的嘛。有想法,我看好你哦。


    至於那位剛剛使用精神力催眠的女秘書會不會被暴怒的大小姐亂刀砍死就不是楚憶軒關心的事情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楚憶軒幾乎在陽光下要迷迷糊糊睡過去的時候,婚禮終於開始了。


    楚憶軒眯眼看著兩隊人馬走下兩邊的階梯,廣場上也站滿了僧侶,音響也放出藏傳佛教特色的旋律。


    一邊樓梯上如同行屍走肉般的男子是逆風,披著藏族特色新郎禮袍的他比幻世中看起來要壯碩得多,感知他體內流動的能量,不難判斷出他是一位古武者。論戰鬥力的話大概相對於六級異能者這樣子。年紀輕輕能有這樣的成就,已經不是所謂天賦就能輕鬆達到的,一定離不開刻苦的修煉。這也證明,逆風是一個行動派,不隻是在語言上反抗宿命而已。


    另一邊的身穿藏族特色新娘禮袍的金發女子滿臉怒意,咬牙切齒地看著所有人,憤怒和悲哀都在眼底沸騰。讓楚憶軒意外的是,她同時還是一個六級左右的異能者,應該和金屬或者大地有關。看來也是個努力反抗宿命的娃。


    嘖嘖,現在的異能者咋這麽多?一言不合就覺醒異能。


    楚憶軒坐在布達拉宮頂俯視著兩隊人馬,沒心沒肺地吐槽。


    兩支人馬在兩道樓梯的最下層靠近交匯處同時停下腳步。


    逆風站在最前麵,在一個西裝男子的交代下抽出掛在腰間的一隻裝飾著明鏡和璁玉、珍珠、寶石等飾物的彩箭。一旁的僧侶牽出一匹貌似已經懷孕的牝馬,把韁繩交到逆風手上,行個佛禮退下了。


    逆風傻愣愣地握著韁繩和彩箭,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終究被宿命玩弄於鼓掌之間,自己的一切努力都白費了。他抬起頭,看看天空,似乎在留念最後的自由。他有看看那些人的笑臉,仿佛詛咒。絕望,絕望的情緒連翻騰的力氣都沒有了,他終究沒有看到那個亡靈法師來就他。


    他,被世界拋棄了。


    逆風看到了她的臉,同樣的絕望,但同時又敬佩於她還有憤怒的勇氣,至少還有把憤怒寫在臉上的勇氣。這樣一想,生出同病相憐感覺的時候,還有一些敬佩。


    他在她憤怒的目光中一步一步地走過去,握著彩箭和韁繩,一步一步走過去。他和她都清楚,隻要彩箭交接完成,他們就徹徹底底成為這場利益聯姻的犧牲品,沒有自由,沒有幸福。


    膽敢向自由和幸福伸手的人,都會被毫不留情打斷雙手,關在暗無天日的永遠囚禁的牢房!


    如果這真的是宿命……


    逆風低著頭看到自己的影子,uu看書 uukashu.c他有些後悔到現在還沒有告訴天問自己的真實姓名。他已經決意在結婚以後就不再聯係天問了。那個給他新生,讓他癡迷,卻又在這時候無動於衷的人。


    如果結局早已經寫定……


    逆風抬頭看看廣場那邊滿是假笑的臉,感覺非常的惡心,他知道背後的所謂“親人”也是同一個表情。


    如果反抗的過程被迫認輸……


    逆風又看到自己名義上未婚妻眼底的憤怒,他笑了,笑得狂野不羈,笑得那樣純徹幹淨。


    “那還有什麽意義!”


    震天的怒吼,逆風毫不遲疑地把彩箭刺穿了牝馬的喉嚨,一腳狂暴踹出,鮮血飆射而出卻沒有一點落在身上。


    楚憶軒笑了,笑得很欣慰。他看到逆風身上孕育出來的東西,那是天問費心用斯德哥爾摩綜合征也要培養出來的東西。那是覺醒,來自人內心深處的呐喊。


    你就知道,你想要自由,你是有信仰的。你會堅定地告訴他們:我和你們不一樣!


    驚變,全場愕然無聲,連那滿臉怒意的女孩也被驚住了。


    楚憶軒拍拍手,從布達拉宮的頂端站起身,身子向前一傾,順著地心引力直直追下去。


    哈哈哈哈,小羊羔,你的牧羊人來了。


    “les''s,go!”楚憶軒甚至還沒有落地,瞬間伸出雙臂提起一臉堅毅的逆風和滿臉錯愕的女孩。仿佛雄鷹翱翔一般帶著兩人貼地飛行。


    “擋下他們!”“抓住他們!”“站住!”“開火!”“你瘋了嗎!大小姐還在那裏!”“抓住他!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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