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說會道的小子。”路易導師的語氣不乏讚賞,即使用詞比較刻薄。習慣了不是嗎?向來淡漠的路易能給出這樣的評價也足以天問受寵若驚了。


    事實上天問也確實有點驚訝,看來安德烈這個弟弟在路易導師心裏還是有一定份量的,至少不像表麵上看起來那樣無關痛癢。


    呀呀,路易導師也是個外冷內熱的人呀。


    “接下來呢?又準備去哪裏?”路易導師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攤開古籍漫不經心地開口問道。


    “天塹要塞。”天問幹脆利落地給出答案,那個地方即將成為幻世大陸混亂的中心,容不得半點馬虎。如果月之痕還想和“神”周旋,天塹要塞非去不可。“時間不多了。”


    “隨便你。”路易導師似乎早就料到天問的回答,一點意外的情緒都沒有——雖然路易向來很少顯露明顯的情緒波動。“我好像很久沒給你授課了吧。”


    “呦,導師這樣講,是準備傳授一點什麽嗎?”天問從蜷縮的姿勢坐直身子,黑色的法師袍被繃直起來,他身子微微前傾表現出足夠的好奇和興趣。


    “看來,我是有點失職呢。”路易合起古籍,輕輕放到一邊的圓桌上,招手用精神力牽引出書架上的一本薄皮封麵的書籍。


    不是一點!


    天問當然不敢把這樣作死的話講出來。


    “你知道,有很多傳承體係在文明演替的過程中被斷送,許多寶貴的智慧結晶被埋葬。”路易撫去書籍封麵上並不存在的灰塵,語氣似乎有些感慨。感慨,唔,或許隻是聽者的錯覺吧。“亡靈法師一係矗立於曆史長河不知多少歲月,至少我也不清楚亡靈法師傳承的創始人是誰。”


    天問眨巴眨巴眼睛,似乎才發現總是無所不知的路易導師也有不知道的事情。‘這也是世界的偉大之處,永遠保持足夠的神秘。’


    “不少傳承體係在斷送前夕托付亡靈法師載以傳承,以求自己的傳承能夠以另一種形式延續下去。”路易緩緩攤開書籍的第一頁,紙質有些發黃,看得出它的年紀絕不算年輕。“這是其中之一。”


    路易把書籍遞給沙發上的天問。


    “它是誰?”天問接過書籍,它攤開的第一頁上印著一個燙金的複雜標記。天問並不認識,但用手指細細撫摸不難感受到其中蘊含著的、和亡靈法師魔力類似的氣息。


    “哈紮瑪特。暗影的詛咒術士。”


    “哇哦,它不隻是個傳說。”天問瞪大眼睛看著自己指縫間的圖標,有些驚異。他在娜西阿姨的藏書裏看到過這個職業傳承,末代的傳承者像一個英雄一樣為半個大陸的生命而戰死,斷送了傳承,因為太過戲劇性,一度被史學家認為隻是一個傳說。


    “我曾和他並肩作戰過,他是個值得尊敬的人。”路易雙手交叉在自己寬大的鬥篷衣袖裏,語調一如既往的平淡,聽不出喜悲。


    “你為此感到難過?”天問跪坐著看向自己的導師,沒想到自己的導師也有多愁善感的一麵。今天大家都怎麽了?想在今天放開坦誠相待嗎?


    “……”路易沒說話,隻是沉默著。連天問都感知不到路易的視線。


    “好吧,我很抱歉。”天問縮縮脖子,轉身雙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一步一步挪到路易導師身邊。天問依著路易蹲下,“生氣了嗎?”


    “古靈精怪的小子。”路易導師伸手拍拍就在手邊的腦袋,帶著一點淡淡的藥水氣味拂過天問的頭發。


    “嘻。”天問不以為意地笑了笑,順勢坐在地毯上,攤開懷裏的書本。“我不覺得這裏麵的東西我都能學會。”


    “畢竟你是亡靈法師……初學者。”路易導師既不肯定也不否定,寬大的鬥篷衣袖在入窗的晨風中飄蕩,時不時拂過天問的耳際。


    “好吧,你覺得哪些是我能掌握的?”天問仰起臉。咿呀,好氣呀,這個角度也看不見導師的臉呀!


    “精神崩潰、折磨幻覺、定身、五感剝奪、致殘、衰老……”路易導師念出一大串極為強悍的技能名,如願以償在天問臉上看到驚訝的表情,故意頓了一下,“這些你目前都學不了。”


    “導師,你變壞了!”


    “我可不覺得。”


    怎麽說,第一次見路易導師開一個正常的玩笑吧。


    “傷害加深、衰弱還有遲緩。這三個你可以試試看。”路易導師最終還是給出不錯的意見。尤其是這個傷害加深,當年末代的詛咒術士一手出神入化的傷害加深搭配一個暗影永傷硬生生磨死一大群氣勢洶洶的異世界入侵怪獸,那可是一大群足以媲美巨龍的異獸,硬是被他一個人堵在時空裂縫足足一個月!


    “這可真不賴。”天問聳聳肩笑道,伸直蜷縮著的瑩白雙腿,就準備坐在透窗的陽光下學習這三個技能。說實話,現在並不學習新技能的好時候,之前從娜西阿姨那裏學來的技能還不是很熟練——因為天問向來不依賴係統附帶的技能學習能力,一步一個腳印的自主學習也算是讓他吃盡了苦頭,但惡魔大人始終是惡魔大人,並不是小小困難就能屈服的。天問的學習能力已經不隻局限於書本,就算亡靈掌握的技能,隻要客觀條件滿足,天問就能學習——比如說爆炎術。


    傷害加深,顧名思義就是使受術者在被詛咒期間受到的傷害增加。這個技能算是暗影詛咒術士的基礎,但威力絕對不容小覷,尤其是在對戰大型敵人的時候更是能夠屢建奇功。


    衰弱,這算是衰老詛咒的簡化版本了,可以使受術者在一定時間內大部分屬性下降。攻擊力、攻擊速度、防禦力、移動速度、hp上限、mp上限……涵蓋了絕大部分的屬性。當然,這個降幅並不是很大,主要取決與施術者和受術者之間的實力差距,和技能的熟練程度。


    遲緩,這個就簡單多了,降低受術者的移動速度、攻擊速度,這個技能針對性就有點強了,弓箭手和刺客碰到這個技能基本都要掉層皮。


    天問喜歡讀書,他是那種真正能從學習過程中汲取樂趣的人。不論是現世還是幻世,他都保持這個習慣——閱讀、學習。即使現在學習這些技能對他實力增長的作用不大,惡魔大人向來不為力量發愁,即使他明白自己這點力量在“神”麵前隻是個笑話。


    並不是天問的實力增長達到飽和,恰恰相反,天問在當前等級的條件下還有極大的進步空間。他的亡靈軍團其實總容納量已經達到了八千左右,隻是局限於mp上限,亡靈軍團一直沒能完全召喚出來。他身上的裝備大多還停留在玩家三四十級的水平,如果惡魔大人發狠要提升實力的話,絕對能有質的飛躍!


    但天問畢竟是天問,一如既往地對力量不上心,甚至總擺出無所謂的消極態度,偏偏就是這個人穩坐在幻世玩家的戰鬥力首座上——誰讓他是獨一無二的惡魔大人呢。


    溫和的陽光下,天問伸直了雙腿,依著路易導師椅子的一側,安安靜靜地翻閱新到手的書籍。


    天問是不介意讀完這些技能學習的細節,但這個世界向來不給他好臉色看。天問還沒來得及翻頁就被家族頻道的消息給挖了起來。


    “家族頻道—月之痕·聖皇:駐地集合,家族會議。”


    天問不由得眉心一跳,月之痕的族長是很少召開家族聚會的,或者說這個懶散的家族壓根就沒有聚會的意識——反正平時大多溺在一起,聚會什麽的,有差嗎?


    不好的預感呐。


    天問撇撇嘴,但還是站起身來。“啊啦,很不巧,又要出去一趟了。家族難得聚會呢。”


    “書留下,怕你弄丟了,這可是原稿。”路易導師頭也不抬地出聲,似乎一點兒也不在意天問的離開。


    “知道啦知道啦。”天問尷尬地揉揉頭發,把剛到手還沒來得及捂熱的古籍放到桌麵上。小說嘀咕道:“就算書不在這裏,我也會經常回來看望你的啦。”


    “你說什麽?”路易似乎沒聽清天問的嘟囔,側過頭問了一句。


    “不,沒什麽。”天問當然不會把這麽肉麻的話擺開來說,擺擺手就要轉身離開。“我走咯。”


    “嘁,這小子……”


    ……


    月之痕家族駐地。


    天問傳送過來,入眼的還是那片絕壁上的平台,三麵刀削斧鑿而成的垂直絕壁,一邊麵向蒼翠無邊的樹海,這樣的平台根本不像自然形成的嘛!


    古樸的木屋還是一塵不染,木屋後的小水潭比上次來的時候更加冰涼,透著秋季的寒意。不同的是,這次天問發現木屋後麵貼著絕壁的裂縫裏長出了一顆小樹苗。


    嗬,秋天才開始發芽,真是替它擔心呢,接下來的冬季不知道要怎麽熬過去呀。


    小樹苗細嫩的樹幹在秋風裏婆娑搖擺,顯得尤其無助孤獨。隻是它翠綠柔嫩的葉子展現出非同尋常的生命力,倔強地彰顯著驕傲。


    ‘我的運氣可比你好多了呀。’天問撫弄著小樹苗尖頭為數不多的翠綠幼葉,心思飄飛到月之痕的一眾熊孩子身上。露出多愁善感的淡笑,‘生不逢時的小家夥。’


    天問放開手,轉身坐到懸崖邊上,雙腳懸空,仿佛踩著秋風,俯視腳下的一片林海由蒼翠而轉向一些枯黃的顏色。整片林海卻顯得無助可憐,比那破土於秋季的小樹苗更可憐、更焦慮。對生命何去何從的彷徨和感歎。


    天問揉揉被秋風吹得酸澀的眼睛,轉身看看背後的小樹苗,覺得它尤其感人,感人的生命力。讓人不由得為它的生命而感動,在這蕭索的季節,難得的充沛生命力顯得尤其可貴。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天問隻覺得一陣磅礴的生命氣息撲麵而來,包裹著他。


    天問漸漸開始發呆起來。秋風裏的背影看起來有些單薄。


    果然,這次約徳大教堂事件勾起的心理影響不是那麽容易消除的,那個安德烈教皇也著實不讓人放心……


    “怎麽這麽早就來這裏發呆?”聲音從木屋方向響起,天問不得不換個方向轉身才能看見仙音的臉。


    “你怎麽跑到屋裏去了?”天問沒有回答,反而招呼仙音從木屋出來。“出來這裏坐。”


    仙音笑了笑,英姿颯爽的笑容在晨曦裏熠熠生輝,美得有些虛幻。仙音一隻手搭在窗棱上,利落地從窗戶裏翻身出來,三兩步跳到天問身邊:“你看起來有點失落。”


    “嗯,心情不太好。”天問對小夥伴向來坦誠,直白的表達讓交流輕鬆到最簡單而純淨的地步。


    仙音貼著軍團長坐下,笑嘻嘻地把一個香吻印在天問臉頰,一手熟練地從背後環著天問的腰:“這樣好點沒?”


    天問哭笑不得地看著自家調皮的大長老:“哈,好多了。”


    仙音得寸進尺把美麗動人的絕世容顏貼近,吐氣如蘭:“那要不要再來一個?”


    “你夠了!”


    “不許欺負哥哥!”傾語獨有的蘿莉音適時出現,保護哥哥沒有被這個女liu氓占便宜……雖然已經占過了。


    小蘿莉鼓著包子臉,小腿一蹬一蹬地跑過來,三兩下熟練地鑽進哥哥懷裏,一臉戒備地看著把腦袋順勢靠在哥哥肩膀上的仙音:“哥哥是我的!”


    “啊啊,知道啦,小丫頭。”仙音掃興地把垂了垂眼皮,若無其事地伸手捏捏傾語滑嫩的臉頰,完全沒有被捉jian在床的覺悟。


    “也不許欺負我!”傾語撅著嘴,氣勢洶洶地瞪著自家越來越沒端莊形象的大長老。雖然這個“氣勢洶洶”在別人眼裏賣萌成分居多。


    “喂喂,別亂晃,這裏是懸崖。”天問不得不出聲提醒一句。


    “知道啦,吉~祥~物。”仙音擺足了調‖戲的姿態,一字一頓又笑眯眯的模樣,本色出演最佳女liu氓。


    習慣就好。天問也不是第一次見識到仙音這副德行了,隻是默默抱緊懷裏的傾語,免得小蘿莉滑下去。


    “你……嗚,哥哥,仙音姐姐欺負我。”小蘿莉鬥不過仙音,一臉委屈地往哥哥懷裏鑽,柔軟的頭發摩擦著哥哥的法師袍,幾乎要磨出火花來。


    “安啦安啦。”天問雙手兜著妹妹,想伸手拍拍她的小腦袋又擔心她滑下去,於是很習慣地拍拍小蘿莉的屁屁。“別再亂晃啦。”


    “唔~哥……哥哥,人家是女孩子啦。不許隨便動手動腳的。”小蘿莉瞬間滿臉通紅,軟軟地倚在哥哥懷裏,倒是老實下來沒有再晃。


    我就嗬嗬了,你也知道男女有別啊,你拉著我洗澡的時候咋不說男女有別?纏著我一起睡的時候咋不說男女有別?我們要不要好好聊聊人生啊!


    天問這邊被小蘿莉弄得無言以對,正巧緋和烏星這兩個始終一起行動的姐弟二人組也到了。


    “呦,看來我們最慢呐。”緋嬉皮笑臉地單手叉腰,站在那裏展現出極為誘人的曲線。修長筆直的雙腿,嬌俏的臀部,纖細的腰肢和傲人的雙峰都因這個姿勢而顯得異常引人注目。


    “啊啦,大家早上好。”烏星一如既往的呆萌笑容很是憨厚,笑眯眯的樣子在陽光下顯得很有親和力……說白了都是顏值高,你讓中年怪蜀黍這樣笑個試試,保不準當街就被幺幺零給扣起來。


    “呐,人都到齊咯。”天問轉身看看姐弟倆,笑了笑算是打招呼了。抬臂把傾語抱起來,示意她在平台上站穩,自己稱手站起來。“那就進屋吧。”


    “嘁,連見麵的熱情擁抱都沒有嗎?”緋嘟嘟囔囔地癟癟嘴,不甘心地走向木屋。


    “擁抱?來啊。”仙音比天問反應更快,嬉皮笑臉地迎上去。緋雖然一臉嫌棄的表情卻沒有躲開,反而停下步子半推半就地撲進仙音的懷抱。


    雙手在其他人看不見的地方對仙音使壞:“小丫頭片子,這麽早來勾搭軍團長?”


    “你不也是,一進來就跟發chun的母貓一樣。”兩人小聲的對方耳邊嘀咕著,姿勢ai昧極了。


    “你懂什麽!”緋用眼睛確定其他人都看不見自己的動作伸手在仙音胸前的凸起輕輕一捏。“這叫……唔……賣弄風sao!你懂個屁呀!”


    天問走在最後麵,看著家族裏麵兩個大美女還在那邊親親我我,不由得一陣惡寒,該不會是這兩個……真可怕!


    天問明智地保持沉默,進到木屋找位置坐下。


    木屋內部也有一些變化,木椅換成了沙發,原本有些嚴肅的會議圓桌也換成了溫馨的小茶幾。牆壁上的小掛飾看起來也更有家的感覺,壁爐裏的火晶石還在冒著些許熱氣,驅散秋季的點點寒意。


    門外兩個不清不楚的少女麵色通紅地走進來,看到天問好奇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眼神,兩人羞惱地互相瞪了一眼,隨即又默契地笑嘻嘻找位置坐下。


    傾語一如既往地霸占哥哥懷裏的專屬座位,愜意地眯起眼睛。


    “好啦,好了,人都到齊了呢。”聖皇的聲音還是那樣突兀地出現在木屋的大廳裏,古靈精怪,不可捉摸。


    “約徳大教堂的事情我大概了解一些,軍團長,你做得不錯。”聖皇一開頭就點到約徳大教堂的事情,點到天問,也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幾人都有些擔心地看向自家軍團長大人,說實話,相對於聖皇那個藏頭藏尾的家夥,他們在座的五個人才是正真一夥的。


    好在天問麵色如常,淡定的坐在那裏,讓大家安心不少。


    “軍團長,你可是命定的人,要背負世界的人呐……”


    “我不相信命運。”天問出聲打斷了聖皇的話,重點卻不是糾結於約徳大教堂而是無關緊要的命運。


    “當然,我說的隻是你的選擇。你明白的。”聖皇不乏耐心,至少在麵對家族成員的時候態度還是比較放縱的。


    天問沒有接話,表情平淡如水。


    “嘻嘻,振作起來,我們還指望著你呢。”聖皇語氣有些調皮,感覺就像小孩子。“咳咳,好啦好啦,嚴肅點,嚴肅點!”


    剛剛不嚴肅的人就是你好吧?


    事實證明,和逗比較真你就輸了。


    “給你們每人計一萬點家族貢獻值,軍團長加五千,沒意見吧?”頓了一下,聖皇的聲音繼續響起,“既然沒意見,我們就進入下一個議程。”


    唉咦?原來剛剛就是第一個議程啊。


    “看你們的樣子是準備去天塹要塞的吧?”


    “沒錯。”天問看看小夥伴們都眼巴巴地看向自己,隻好由自己回答。


    “果然如此,聰明如我早就料到這件事啦,我真是太厲害啦!哈哈哈哈……”


    “大長老,禁言一小時。”天問森然道。


    “好。”大長老會心一笑,早就想這樣幹啦!


    “別別別啊,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聖皇的聲音瞬間就要帶哭腔了,甩下節操就立馬認慫。


    為什麽我們族長這麽孬?


    月之痕一眾成員感覺前途一片灰暗。


    “咳咳,恢複一下威嚴,咳咳。”


    這家夥就是孫猴子請來的逗比吧!絕對沒錯吧!


    “那啥……講到哪了?哦哦,對了,天塹要塞是吧。”聖皇絲毫沒有感受到成員對其滿滿的鄙視情緒,依然自我感覺良好。“我整了一點資料出來,你們看看啊——獸人族先行開撥的部隊集結精銳三十萬,普通士兵一百萬。這是總的,來看下詳細的哦。步兵六十萬,遠程弓箭手加上投矛手之類的有十五萬,騎兵二十萬,還有五萬全都是祭司薩滿一類的。這些數據到目前為止還在不斷增加,後續部隊也會繼續派往前線。至於沿路的運輸民兵,你們自己看著辦,因為體格的原因不要把這些民兵忽略不計,他們可以爆發出與人族或妖族普通士兵相當的戰鬥力。”


    這可不算是好消息,月之痕家族一時陷入沉默。百萬級的戰爭,這可不是開玩笑的,甚至接下來還有後續士兵投入,數字將會達到一個誇張的程度。


    “另外,根據我的一些調查,獸人帝國除了食物突然飽足以外,似乎還沒有其它堪稱神跡的變化。你們應該知道這可能意味著什麽吧?”


    聖皇的話讓在座的成員都不由得心底一空——不穩定因素!


    三個神跡隻使用了一個,這豈不是意味著接下來獸人隨時都可能啟用接下來的兩個神跡?那獸人豈不是可以隨機應變?這根本就已經立於不敗之地了嘛!


    “有意思。”在沉默過後反而是惡魔大人嘴角上翹吐出這樣的話來打破沉默。“這樣才有意思嘛!”


    天問笑了,邪意凜然。深邃的眸子愈加深邃,宛若璀璨星空,無盡宇宙。他的眼睛裏跳動著火光,如同吹響向幻世神明挑戰的號角。


    連帶著一眾月之痕成員的眼睛裏也騰起同樣的火光,這才是我們的軍團長,帶領我們走向戰無不勝的軍團長!


    因為謙卑,所以驕傲。因為信仰,故而為所欲為。


    百無禁忌!


    “我會,向必敗之局奏響勝利凱歌。”天問如是說道。


    明明是,必敗之局——誰都清楚。但,那又如何?


    信仰絕不允許他們低頭。


    “呃,那個……我不得不打斷你們的熱情。”聖皇囁嚅出聲,“我覺得大家有必要聽一下下一個情報。”


    “你說。”天問感覺不妙的東西要來了,或許這個才是家族聚會的真正議程。


    “約徳大教堂事件後,人族大王子米希爾正式掌權,宣布暫時與妖族停戰。到目前為止,人族損失慘重,死亡士兵共計約八十萬人,損失土地約七十萬摩根立,約合六十萬平方千米。妖族死亡士兵約四十萬。雙方平民死亡共計一百九十萬——講到這裏順便誇你們一下,如果不是你們阻止屠城暴行,恐怕這個數值要破三百萬,回頭再給你們計一些獎勵。雙方經濟損失……算了,說這個沒啥意義。”聖皇頓了一下,“最後就是雙方實際國力空虛,拚到最後都傷得不輕。”


    “按照當前情況,人族和獸人交戰恐怕相當吃力。尤其是王國區這邊,可調動的戰鬥力實在不多……”


    “你想說什麽?”天問不認為這就能讓他們放棄前往天塹要塞的打算。uu看書 .uukansucm


    “呃……你們有沒有想過死了這麽多人是怎麽處理的?”


    “應該是……等等,你是說瘟疫?!”天問深深皺起眉頭。


    “很遺憾,你猜對了。”


    “我寧願猜錯!”天問泄氣地撇撇嘴,這個消息糟透了。


    月之痕家族一眾成員也沉默不語,這種事情既然知道了,便不能坐視不理。這是他們所信仰的一部分,他們共同的信仰,算是不成文的教條吧。


    “好吧,夥計們,我想我們有事情要做了。”天問無奈地看看周圍的夥伴們。看到一雙雙堅定而又信任的目光。


    “說說具體情況吧,族長。”


    “如你所願。”聖皇似乎很滿意軍團長能開口承認他的族長之位,“瘟疫爆發在妖族新域的北疆,大致在落根城一帶,目前還沒擴散,但如果有攜帶者離開的話……這次的瘟疫主要以體液傳播和空氣傳播為主,確認不會由水傳播。主要表現為發燒、頭暈、腹瀉、嘔吐、四肢乏力等……”


    “能治嗎?”天問很不甘心地問出這句話,他不喜歡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如果不能治……


    “或許能,我這邊的藥品至少要五天,運氣不好可能要半個多月。”


    “成功率?”


    “七成!”


    “不幸中的萬幸。”


    “叮,月之痕·聖皇發布家族任務……叮,玩家領取家族任務!”


    計劃,總是被打亂……有什麽辦法呢?誰讓我是惡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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