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候,周小渝給那個記掛著的孔姨打過一個電話,交代最近暫時不能照顧她,讓她自己去找飯吃。


    孔漁的人看起來雖笨,卻很好說話,隻回答了一個“好”字,就掛了電話。


    嚴格來說在這座房子裏工作十分愜意,基本上整天無所事事,就分別早晚的時候接受杜夫人那超級美婦的幾個怪異甚至是曖 昧的眼神。


    對此,周小渝始終不是太敢搭理她,甚至不敢把這個情況和任何人說。


    他不太懂,但他覺得有些東西不能說。


    其餘的時間基本就是練拳,然後在社區裏散步,他還時而玩一下秋千,吃吃吳媽做的超級美味。


    杜夫人的生活是周小渝不能理解的,基本上每天早出晚歸,日程排得很滿,她周四約人打牌,周五約人打球,周六約人美容,這些基本都是固定的,反正總有她的事。


    往後的兩天周小渝想的越來越多,話卻越來越少,他雖然不是有意躲著杜夫人,但是基本上是不會主動說話的。


    當小菜鳥懂得一些東西,練拳進度越來越快,話越來越少的時候,他的整個人看著就有許多不同。


    周小渝不說話的時候,很難從他身上找出那種“山裏青澀少年”的感覺,他的眼神裏時常會有幾分孔漁那種清冷的韻味,配合他清秀的樣貌很有幾分驚豔感。時常會讓注視他的杜夫人有些發呆,進而失態,然後,大家一起尷尬。。。


    周小渝在健身房裏練拳,近來不知為什麽,隨著他的造型和性格內斂,拳也越發內斂,純外家的剛勁越來越難以找到蹤跡,他身形柔軟,卻不似內家拳的一味內斂,套路急緩有至,軌跡圓潤,每每該爆發的時候,會隨著他的意念,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轉圜,並不爆發。但是那種在感覺上引而不發的怪異,卻給人更強的力量感和後勁感,還有很強的期待感。。。


    星期天早晨的這會。穿著一身極具味道的長裙,杜夫人手抱在胸前,靠在健身房的門邊靜靜看著周小渝練拳。很入神。


    直到周小渝練完,開始注視著她了,她還是發呆。


    “杜夫人要我做什麽?”


    周小渝再不想說話也隻得試著問一聲,這家夥擋住了自己出去洗澡的路了。


    “是情姐。”


    杜夫人回神笑了笑:“你打拳很好看,也很認真,我老公年輕時也像你現在這樣的刻苦,隻是看他打拳會心驚肉跳,他叫聲大,還會自殘身體。”


    周小渝道:“體係不同,他是練硬功的。”


    王麗情仿佛個小白似的搖頭:“哦,說這個我就不太懂了啊。”


    周小渝道:“那麽現在你想說什麽呢?”


    王麗情愣了愣,有點尷尬的道:“嗯。。。今天是星期天,一般來說星期天我會去看電影,你有什麽想法嗎?”


    周小渝不大知道她什麽意思,搖頭道:“我沒有想法,你去看吧。”


    王麗情遲疑片刻轉身:“那我走了。”


    跨出之前她又回身:“對了阿渝,學校打過電話給我,說我新請的司機是個老粗,不懂禮貌還十分粗暴,具有攻擊性,不歡迎你進入學校,建議我為了孩子的安全,給予辭退。他們這麽告訴我的。”


    “?”周小渝弱弱的問:“那你怎麽說的呢?”


    “我對那人說‘法克魷,你算老幾’。”王麗情媚他一眼,帶上門走遠了。


    周老師這次覺得這個家夥說對了,因此不能糾正,他感到很別扭,他已經習慣了糾正身邊的所有人了。


    周小渝再次跑到窗邊,走遠的王麗情隱隱約約的又上了那輛藍色的車。昨天沒有,前天有,今天有。


    神出鬼沒的吳媽又不聲不響的來到後麵,周小渝聽到很鬱悶,吳媽老是這樣。


    轉過身來,周小渝接過吳媽遞來的據說是新“研究”出來的飲料,喝了一口,很美味。但也不知道是什麽東東。


    吳媽道:“杜夫人那樣說的時候,周先生沒答對,你應該陪她一起去看電影的。”


    周小渝反問:“那你怎麽不陪她去?”


    “我沒有她需要的東西。”吳媽很詭異的說著轉身走開。


    周小渝抓抓毛毛的小光頭,他覺得這裏輕鬆是輕鬆了,卻很傷腦筋。這還是排除了杜二這麽一個不穩定因素的情況下。


    杜月晶去野營的兩天,家裏不論誰都要輕鬆許多。王麗情和吳媽都如是說。


    下午的時候杜二回來了,背負著兩個比較沉重的大包裹,遠遠的走在外麵,透過落地窗看著外麵的周小渝看到了她。


    周小渝有些意外,原本以為,會是更晚一點的時候接到電話,然後去接她。沒想到杜二似乎不喜歡麻煩人,自己做校車進城,然後坐出租到了外麵。


    走近的時候周小渝傻眼,此時的杜二變成了個小豬頭,嘴巴腫起了,靠眼角的地方也有些紅紅的痕跡。


    “你怎麽了?”周小渝出去接過了她的包裹。


    “沒什麽,我很好。”杜月晶一副不想理人的樣子。


    周小渝不禁提高聲音:“好什麽好,都變成豬頭了?”


    杜月晶叫道:“你才是豬頭,你這個不懂禮貌沒素質的家夥,別說認識我。”


    進門,她“噔噔噔”的飛跑上樓,躲到房間裏不出來了,還把音樂開得老大,也不知道在裏麵搗鼓些什麽?


    周小渝在下麵想了想,始終不爽,因此還是上來,推開杜二的門,那家夥正在對著鏡子擦白花油。


    她一邊照著鏡子擦藥,一邊口齒不清的叫道:“非禮啊,非禮啊,有人闖進來了。”


    下麵,剛由廚房走出來的吳媽聽到呼救,原地掉頭,又回廚房去了。


    杜月晶呼救了下,沒什麽實際效果,她幹脆也省點力氣不叫了,任由周小渝站在旁邊看著。


    周小渝道:“在問你一遍,發生了什麽?”


    杜月晶有點口齒不清的睜著眼睛瞎說:“我運氣不好,野營的時候摔下山坡了。”


    周小渝過去捏著她的嘴巴看看,這下可好,牙齒也不見了一顆?


    呼呼——


    杜月晶很三八的樣子甩開他,閉著眼睛猛打幾拳,將周小渝打開了一些,然後她繼續擦藥。


    周小渝道:“你別欺負我小白,你這明顯不是摔的,是被打的。”


    他拿出手機按著:“你不想和我說,我把你媽找來,你自己和她解釋吧。”


    杜月晶這才泄氣的道:“你不是這麽三八的吧,有事沒事找我媽,你怎麽比學校的那些老師還娘們。”


    周小渝猶豫了片刻,別說,對這家夥此種性格,其實還是比較不討厭的,他重新收好電話道:“是那天那兩個女生打的?”


    杜月晶道:“除非你給我保密,我才承認。”


    她這話無疑是承認了,不過周小渝還是覺得很有趣的點頭:“我不想幹涉你的事,隻是我必須心裏有數,這是我的工作,我答應你姐的承諾。”


    杜月晶對他的造型就十分感冒了,她道:“嗯嗯,你有些時候看著倒是蠻有一代大俠風範的,本小姐我就告訴你,主要就是那兩個騷貨,還有些小蝦米,我才不怕她們呢,我遲早會要她們好看。”


    周小渝不禁笑了:“嘴都被打豬了,怎麽也不能說你是贏家,你輸了,還輸的很慘。”


    小豬頭就不回嘴了,十分鬱悶的坐著思考。


    時間還早,周小渝扯著杜二就往外走。


    杜月晶猶如個小瘋子似的又跳又踢,不過沒用,在吳媽的選擇性消失的情況下,她還是被周小渝抓到了車裏。


    開著奔馳去了一家在附近比較有名的診所,給杜二補補牙齒,重新弄了點比較好的藥。


    周小渝沒錢,不過杜月晶這家夥有張信用卡,很是好用。


    此後在外麵轉悠的期間,杜二說菜鳥也菜鳥,和周小渝聊的話題多了起來。


    通過這隻菜鳥的話語間,周小渝多了解到了一些東西,這家夥看著凶,其實是比較可憐的,她應該幾乎沒有朋友,特別是在學校裏。


    因為學校的特殊,那裏的人,要不是就躲著杜月晶,要不就是簡直連杜家都不放在眼睛裏的人,所以小豬頭在很多時候是很孤獨的。


    難得有個說得上話的人,杜月晶很有興致,老拽著周小渝四處亂串,不願意回去。


    一晃眼已經五點半了,金黃色的陽光開始斜。


    換了一個賣場繼續逛。


    杜月晶倒也不是個拿著金卡亂刷的家夥,她基本上也不缺什麽東西,逛來逛去的就是買了點古裏古怪的小東西,也不知道有什麽用。


    此外她一百多塊買了頂帽子,出了賣場,周小渝才知道,這家夥買帽子是送給自己的,算作替她隱瞞的報酬。


    周小渝也不是覺得不可以,唯一就是款式很古怪,很不像傳說中的帽子。因此不免嘀咕了幾句。


    杜月晶道:“你懂什麽,這叫時尚。”


    周小渝也就不和她囉嗦了,坐在車裏的時候將薄薄軟軟的帽子套在頭上,主要他不太習慣那個出自老板設計的毛光頭,所以戴著也就戴著了。


    他有個好處,不怎麽怕冷,當然也不怎麽怕熱。


    天色暗下的時候電話響了起來,是杜冰老板打來的:“周老師,這些天你都在幹什麽,是不是把我忘記了,一個電話也沒有。”


    周小渝道:“沒有啊,因為沒什麽事,所以沒打給你。”


    電話裏杜冰道:“全世界的電話中,講廢話的占了大多數,你不能學著點?”


    周小渝道:“好吧,以後我每天打個給你匯報。”


    電話那邊的杜冰也不知道該怎麽教育他,隻得切入正題:“今天沒什麽事吧?”


    周小渝道:“沒有,我基本上天天都沒事。”


    杜冰道:“那好,過來我這裏吃飯,龜苓膏想你了,今天我買了瓶好酒。”


    不等回應,電話就掛了,這根本就是個命令。


    周小渝下一個路口的時候轉了個方向,朝杜冰老板家去了。


    這邊距離杜月晶家有點遠,帶杜二去她姐姐家裏,周小渝覺得問題不大。


    至於杜月晶,那整個一混人,她隻是不想這麽早回去,至於周小渝要把她拉到哪去,她覺得區別不大。。。


    杜冰對於周小渝的信任是有點出格的,在第二次的時候就把家裏的鑰匙給了周小渝一套,所以周小渝也沒有按鈴,一路開門而進。


    開門進入的時候,客廳裏幾盞燈大開著,卻沒人。


    聽著,由樓上有些動靜隱隱傳來,似乎上麵關著門,音樂開的比較大。


    “老板,我來了。”


    周小渝如常的叫了一聲,沒有什麽反應。


    他想繼續提高聲音大叫的時候,杜月晶拉他一下,伸個手指在嘴前比劃:“噓。。。”


    然後她輕手輕腳的上樓,全然一個小偷的造型。


    周小渝好奇的跟著她後麵低聲問:“你幹什麽?”


    杜月晶嘿嘿道:“我喜歡聽八卦了,讓我看看老姐有什麽秘密。”


    周小渝腦袋昏昏的,卻也潛意識有點這種心態,隻是他不敢承認罷了。


    就這麽的,兩個家夥賊腳賊手的跑到了杜冰臥室門前,貼著耳偷聽。


    起初的音樂聲較大一點,後來腳步聲起,音樂聲就小了很多,似乎誰把聲音關了。


    這下就能聽到兩個女人的對話了。


    隻聽桂玲道:“老板你把門關著,把我困在這,神色還那麽曖 昧,你到底想幹什麽?”


    杜冰的聲音顯得支支吾吾的:“有點。。。有點那方麵的事情問你,看起來你像個老手?”


    桂玲道:“哪方麵?”


    杜冰道:“就是。。。那方麵。”


    桂玲嘿嘿笑起來:“你不是發 春了吧?”


    劈裏啪啦——


    聽著像是桂玲遭到了攻擊。


    杜冰的聲音大了起來:“我直說了吧,我是個新手。你經驗豐富,介紹一部比較初級一點的毛片,我設計個陷阱,找機會假裝不小心讓他放出來,然後我和他假裝一起看。”


    在外麵偷聽的周小渝和杜月晶,不禁麵麵相視了一番。


    周小渝不太懂,但是隱隱覺得不妙,這涉及的話題太隱私了一點,他想逃跑了。


    不過杜月晶正在興奮著,伸手來死死拽著,就是不讓走。


    隻聽裏麵桂玲大拍胸脯道:“我說什麽事,包在我身上,我手提裏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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