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月殘詩瞪大了眼睛,用雙手輕輕捂住自己的嘴巴。懶月夕斜著眼睛擺弄著手裏的筷子,無麵女眼睛裏的血絲似乎有多了一些。梅玲旅吃完了飯,依然用事不關己的態度盛了一碗湯慢慢的品著。


    耳底風保持著一貫的風度,看了看張坦飛:“剛才的事你都為自己進行了精彩的辯護,這次你有什麽要說的嗎?”


    張坦飛慢慢掃視了一遍眾人,雙手食指交叉放在身前。


    想繼續裝警察肯定是裝不下去了,自己對於警察的了解隻限於小說和影視劇,如果蒙蒙外人還行。而現在那個落葉騎士很明顯不是外人,他既然能流利的背出什麽警察守則之類的東西,那麽他要不就自己是警察,要不就是對警察有非常深入的認識,怪不得那個家夥從一開始就表現出不相信自己的樣子。


    現在該怎麽辦呢?臥底警察這個角色已經被徹底摧毀了,自己要不要坦白呢?


    他求助一般的偷偷看了梅玲旅一眼,然而梅玲旅似乎對現在他們之間的對話毫無興趣,隻顧自己喝著自己的湯。


    要坦白嗎?要說出自己其實不是警察,而是受了警察的委托幫忙查案的嗎?要把彩城連環自殺案告訴大家嗎?


    張坦飛左思右想,覺得說出真相,告訴大家自己是受警察和一個神秘風水師的委托,進入這裏來調查連環超自然案件的,似乎比之前說自己是警察更讓人覺得難以相信。說不定自己就算真的坦白了,他們也會認為自己是在胡說八道。


    於是張坦飛輕輕敲了敲桌子,坦然的說:“沒有,對此我沒有什麽可說的。”


    冰月殘詩問:“你承認你不是警察了?”


    “不是,我不是警察。”


    耳底風問:“那你為什麽要說自己是警察呢?總不會是想要耍酷吧?”


    張坦飛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不行嗎?我喜歡看警匪片,到了這裏發現大家誰都不知道別人的真實身份,所以我想過過警察癮不可以嗎?”


    “那不是一個好答案。”耳底風用像是診斷病人病情一樣的語氣說。


    “確實不是!”落葉騎士好像享受夠了坦飛被自己拆穿的快樂場麵,又開始說話了:“他說自己是警察,是為了掩飾自己真實的身份。”


    冰月殘詩問:“掩飾?掩飾什麽身份?”


    落葉騎士走到張坦飛身後,拍了怕他的肩膀:“大家還記得八神讓大家發表看法的時候說過的話吧?八神在點到坦飛名字的時候,說過他對坦飛抱有很高的期望,還說什麽坦飛比其他人有實踐經驗,又說恐怖小說裏也有很多是和犯罪活動有關的。那麽大家想一想,和犯罪活動有關的人會是什麽人呢?警察這個選項已經被我們揭穿排除掉了,那麽他會是律師嗎?”


    張坦飛笑了笑:“我可一條法律條文也背不出來。”


    落葉騎士滿意的點點頭:“不是律師,那麽他會是私人偵探嗎?”


    張坦飛繼續跟著落葉騎士的話頭說:“私人偵探不可能沒聽說過《無人生還》,我記得你說過那是推理小說界的超級名著,而我,卻不知道。”


    落葉騎士咂咂嘴:“很好,那麽和犯罪活動有關的,擁有實踐經驗的人,除了警察、律師、偵探之外,就隻剩下……”落葉騎士故意打住不說,讓張坦飛接下去。


    張坦飛也很識趣的接著說道:“沒錯,就隻剩下罪犯了。”


    冰月殘詩輕輕的叫出了聲:“罪……罪犯!”


    其他人,除了梅玲旅之外,也全都朝著張坦飛投來了警惕的目光。


    “啊哈哈哈哈!”八神突然大笑起來,一反常態親昵的搭住張坦飛的肩膀:“ok,這可不怪我吧?我還以為我會比你更早暴露呢,沒想到是你先被發現了!”


    懶月夕盯著八神問:“你什麽意思?”


    八神眨眨眼:“什麽什麽意思?我也是罪犯啊,和他一樣。”


    這次冰月殘詩徹底坐不住了,大叫了一聲從座位上彈了起來,無麵女也趕緊起來靠到了冰月殘詩的身邊。懶月夕隨後也站了起來,警覺的看著坐在一起的八神和張坦飛。


    耳底風雖然還坐著,但是語調卻第一次顯示出了略微的緊張:“你們沒有開玩笑嗎?”


    八神摟了摟張坦飛的肩膀:“當然沒有,我們就是在逃的罪犯。”


    懶月夕這次終於不再是那種不願意攙和事情的樣子了,認真的問:“你們都犯了什麽事?”


    八神笑道:“別緊張,我犯過什麽事呢,我並不想告訴你們。不過有一點我可以保證,我不是什麽變態殺人狂。我到這裏來的目的和你一樣,都是為了錢。大約一個月前左右,我收到了一條信息,上麵提到讓我當一個什麽訓練班的助教,收入非常的高。我當時正好缺錢,遇到這樣一個不用犯法也能搞到大錢的事情,當然就答應了。”


    懶月夕看到八神不想回答,便把矛頭轉向了張坦飛:“你呢?”


    張坦飛還沒說話,八神搶著說:“ok,這哥們可比我厲害多了,我在接他的時候可是看到他正在被一群警察圍剿呢,而且他還手上受了傷,滿身是血,也不知道是不是都是自己流的……”


    張坦飛抬起手,把搭在自己肩膀上的八神的胳膊強硬的撥開:“謝謝你詳盡的描述,八神。”八神抱著肩膀帶著笑意坐回到一旁。


    張坦飛這時已經完全放開了,看來那句話說的沒錯,人被逼到絕境的時候往往會爆發出一些特殊的潛能。本來依照張坦飛的心理狀況,麵對這種情況肯定是瀕臨崩潰才對,但此時張坦飛卻有了一種一切都豁出去的灑脫感。


    張坦飛也學著八神的模式說:“我記得我一開始就說過,我是做什麽的,你們最好別知道。不過現在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我也就沒什麽好藏著掖著的了。我具體犯過什麽案子,也不能告訴你們,但我可以保證的是,我也不是殺人犯。至少,我對要你們的命沒有任何興趣。”


    落葉騎士情緒激昂的大聲說道:“哼,行了,你就別演戲了!你就是鬼鼓婆婆,是你雇傭了八神,當然他可能完全不知情。你出錢策劃了這一係列的事件,目的就是把我們召集到這裏來一個一個的殺掉!”


    冰月殘詩、無麵女和懶月夕聽到這句話,又紛紛向後退了幾步。


    梅玲旅擦了擦嘴:“我吃完了,回屋休息了。”然後站起身,邁著悠閑的步子往樓上去了。


    落葉騎士對著她的背影用匪夷所思的語氣說:“那個女人智商有問題!”


    張坦飛突然變的粗魯起來,可能是他潛意識裏覺得,自己實在無法用自己本身的狀態來麵對這一切,必須要進入一個角色才行。既然警察的角色已經崩潰了,那麽就隻有進入罪犯的模式了。


    “我看智商有問題的是你。”張坦飛毫不客氣的對著落葉騎士說。


    “你說什麽?”


    張坦飛輕蔑的看看他:“不錯,我是冒充警察,我也是一個罪犯。但是這就能代表我是鬼鼓婆婆嗎?你現在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這一點,不是嗎?還什麽我出錢策劃這一切,我要是那些錢,才不會花在這種無聊的事情上。”


    落葉騎士冷笑道:“我會找到證據的。”


    張坦飛從凳子上站起來,惡狠狠的看著落葉騎士:“那我祝你好運,我也要回屋休息了。”


    張坦飛剛要轉身,落葉騎士大吼一聲:“等一下!事到如今你還想在這裏自由來去嗎?”


    張坦飛感到有什麽壞事要發生了:“你什麽意思?”


    落葉騎士轉向其他人:“我想在我們找到下山的路之前,讓坦飛和八神暫時失去一下人身自由,對我們大家的安全來說,應該算是一件好事吧?”


    張坦飛咬著後槽牙說:“你想囚禁我們?”


    落葉騎士說:“糾正一下,不是我想,是我們想。我們要把你們兩個人一直囚禁到把你們交給警察為止。你們都同意嗎?”落葉騎士對躲到一邊的幾個人露出詢問的表情。


    懶月夕首先說:“我看,落葉騎士的辦法可行。不過你們兩個別誤會,我可不想惹你們倆,我不想惹任何麻煩。我隻是說在我們從這裏出去之前你們倆最好能有點約束,至於交給警察什麽的,我完全不想報警。”


    冰月殘詩先是用膽怯的目光看了看張坦飛和八神,然後也跟著點點頭:“我也覺得……最好……最好你們能暫時委屈一下……而且……如果你們能主動自首的話……”


    懶月夕攔住她:“我要是你就不會說那些多餘的話,那些正義的角色,隻要在我的書裏當主角能替我換錢就夠了,我可不想成為那些人。因為那些人在現實裏,通常是沒有好下場的。”


    張坦飛把眼神轉向無麵女:“無麵女,你呢?你也希望我被囚禁嗎?”


    無麵女的眼神似乎掙紮了一下,然後還是輕輕的點點頭。


    耳底風這時也慢慢站起來說:“我也讚成大家的意見,先說好,我到現在為止並不確定你們兩個當中有人是鬼鼓婆婆,也不確定你們當中有人是殺害黑貓的凶手。但是有時候,雖然病還沒有確診,必要的隔離措施還是要做的,希望你們諒解。”


    張坦飛說:“不如這樣,我們可以從現在開始分成兩波,我和八神一起,反正這個樓有兩層……”


    落葉騎士帶著凶狠的表情說:“不行!囚禁,就是囚禁,你們要被關起來才行!”


    張坦飛心想絕對不能被關起來,那樣自己就等於徹底什麽都查不到了。他心想,如果八神和自己能站在一起,一同威脅一下對方的話,說不定還有轉機。


    對麵隻有落葉騎士是意誌堅定的,懶月夕不想惹麻煩所以應該不會太堅持,冰月殘詩根本就是個膽小的女孩,嚇唬一下就行了。而耳底風看來十分的理智,如果我們兩個人威脅說敢關我們的話,就可能產生衝突的時候,耳底風或許會在全麵考量利弊後做出讓步的。


    於是張坦飛轉頭看看八神:“八神,你有什麽話要說嗎?”


    不料想八神慢慢站起身,對著張坦飛一笑:“我認為他們是對的,我們兩個需要被關起來。”


    “什麽?”張坦飛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落葉騎士慢慢逼近:“好了,鬼鼓婆婆先生,這下連你的助教都同意了,你還想反對嗎?還是你現在就想魚死網破?”落葉騎士說著擺出了準備搏鬥的姿勢。


    張坦飛的左臂又開始疼痛起來,他隔著陸九賜的名片摸了摸傷口,又看了看虎視眈眈的落葉騎士,和旁邊一臉嚴肅的耳底風,最後隻好無奈的說:“好,那麽,你們打算把我們關到哪裏?”


    落葉騎士露出勝利的微笑:“看來你很明白現在的形勢,u看書.uuanshu.co 這很好。至於關到哪裏嘛……肯定是有鎖的房間了,教室裏不行,教室的窗戶沒有鎖,可以從裏麵打開,很容易就能跳到外邊去。這裏隻是二樓而已,跳下去不會怎麽樣的……”


    八神提議道:“我們的助教室可以,助教室的窗戶上有鐵欄杆,我們不可能跳窗逃走,隻要把鑰匙拿走從外邊鎖上,我們就無處可去了。”


    落葉騎士點點頭:“聽上去是個不錯的主意,不過還要一會兒我們親自查看過才能確定。現在,你們兩個把手舉起來,讓我和耳底風對你們進行一次徹底的搜身。你們的手機和鑰匙,全都暫時由我們來保管。”


    八神一點反抗的意思都沒有,乖乖舉起手:“隨便你們怎麽搜,不過我提醒你們,手機最好給我留下……”


    “不行!”落葉騎士吼道。


    “ok,不留就不留,不過鬼鼓婆婆要是發來什麽消息耽誤了,你們可別怪我。”


    落葉騎士走到八神麵前嘿嘿一笑:“鬼鼓婆婆有什麽消息的話,讓他直接麵對麵告訴你吧,用不著手機了。”說完他滿懷敵意的看著張坦飛。


    張坦飛看到耳底風朝著自己過來,也舉起了手等待搜身,不過他現在卻沒有在意落葉騎士的眼神,而是在內心不住的疑問著:


    八神這家夥到底想幹什麽?自己在身份被拆穿後,根本就沒有打算揭穿八神也是罪犯的事,可他卻主動承認了。後來又乖乖的同意被囚禁,他到底在打什麽主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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