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這條江岸望去,有一條河流名叫丹水,一片山嶺橫亙在對岸的山塬後,叫羅環山,地如其名,整片山脈緩緩繞繞,其後便是廣袤上百裏的大山。


    這裏沿江,江對岸是一片又一片的曲形山脈,山脈在風水上稱為地龍,然而,此處地龍祖脈西過秦嶺,正是昆侖山係分支下來的,是極為純正的龍脈,龍遇水則興,這衝擊島是由上遊的泥沙遇到支流之時沉積下來的。


    我剛才心中一涼便是因為在青烏風水裏,這是一種名叫“龍子奪珠”的特殊地形,風水上極為罕見,很可能是墓葬。主要便是兩點,一是支流處有衝擊島甚少,必須是大江大河交匯處才能產生,其二便是昆侖山脈幾乎覆蓋了大半個中國,如同這種環形山脈的支脈也甚少,如此想來,兩者相合可能為墓葬,便也想得通了。


    第二天,我們沿著江岸,走到衝擊島處的地點,便見到這裏種滿了玉米,青紗帳將整個江灘覆蓋得嚴嚴實實。一眼望去,幾乎望不到邊,我心中隱隱有些不妙。


    一般倒鬥的人在倒鬥的時候都會做一些掩護,比如在山裏建個屋子,然後在屋裏打盜洞,條件不允許就種非常高大的農作物,比如玉米,甘蔗然後在農作物的青紗帳裏打盜洞。


    “葉慎,這個地方應該已經被人瞄上了。”勇哥皺著眉頭,捏著地下的土聞了聞,“是今年剛種的,裏麵應該有盜洞,我們要不要進去?”


    我思忖了一番道:“我們是料定在衝擊島上,可是為什麽他們居然在這裏下盜洞呢?難道是想打個豎井(豎盜洞)再打個坑道通進去?”


    “不可能,那樣不就成了過江隧道了。”勇哥捏了一下泥土道:“先不說江底的泥質由於水的重力變得十分堅硬,如果萬一出了倒灌,那可是有多少人死多少人。他們既然知道種青紗帳打掩護,就不會傻到這樣做。”


    我們回到鎮子上,休息起來,當晚,我們稍稍準備好,準備出發,卻見到外麵的街道上人頭攢動,有人大喊著:“快跑!龍王發怒啦!!!”


    整個鐵牛鎮上的人,紛紛湧到江岸,那些古董商尤為積極,我們忙跑過去,隻見整條江上水霧彌漫,正中心有一個巨大的旋渦,此刻正是傍晚,隱隱約約看得不是很清楚,卻隻見無數雞蛋大小,如同螢火蟲般的蟲子打著圈兒從旋渦中飛出來,尾部一閃一閃的。


    這些蟲子貼著江麵上急速飛行,整個江麵上閃動著無數的星星一般,長得有些像蜘蛛,不時鑽進江水裏,用兩隻前爪抓起魚,那些稍微小一點的魚,一下子頭就沒有了。


    我心中一涼,如此怪異的蟲子,簡直是聞所未聞,這些蟲子有七八隻飛向了人群,這時我才看清它的模樣,隻見它約莫雞蛋大小,尾部有一顆魚丸般的紅囊,頭部非常像蒼蠅,嘴巴就像一把鉗子一樣。


    “這應該是螢火蟲的變種,二哥,你……見過沒有?”葉言皺著眉頭問道。


    “我們趕快離開這裏,這應該是下麵的某些結構塌陷,導致水不斷湧入,這些蟲子趁機飛出來了。”勇哥看了看不遠處懸浮在天空中的蟲子,冷聲道。


    他話音剛落,我們就聽見不遠處一聲慘叫響起,我嚇了一跳,轉頭看去,隻見人群都已經散開了,大概離我十米的地方,一個紅t恤的中年男子,胸口有一個大洞,血流如同止不住的閥門一樣,裏麵的肉發出和那個蟲子一模一樣的紅光。他的身邊有一個網,應該是準備要去捕捉這種蟲子。


    周圍的人驚叫著一下子散開了,頓時整個包圍圈裏隻剩下了他一個人,我剛想衝過去救他,突然被勇哥一把拉住,隻見他的身上的皮膚開始凸起一個大包,仿佛裏麵有什麽東西在遊動一般,那個男人已經嚇瘋了,臉都變形了,十分詭異。隻見他雙膝跪地,手抓著腦袋,喉嚨裏發出一種非常奇怪尖銳的聲音,“啊,啊,啊……”


    接著,那個包便遊動到了臉上,他整個人看起來非常怪異。突然,一陣骨骼爆裂的響聲,那個人的頭蓋骨突然以一種很詭異的形狀猛的爆裂開了,血和腦漿四處噴濺,周圍的人都是小鎮上的樸實人民,哪裏見過這種場麵,頓時嚇得魂不附體,整個場麵非常混亂。


    我們看的呆了,剛準備走,隻見這個人全身突然猛地一震,兩個眼珠子鼓脹得如同乒乓球般大,非常惡心,直直地往人群中撲過去。


    我心中暗道不好,這人怕是受到了剛才那隻蟲子的影響,成了一個蠱人,現在已經完全失去意識了,見人就抓,勇哥一把把我和葉言推開,又推開一些人,把一個商戶的帳篷一下子扯斷,雙手猛地用力,把帳篷的兩隻鐵做的腳給硬生生地掰斷,衝向那個男人的方向。


    勇哥拿著兩個接近兩米的鐵棒,這東西是空心的,勇哥把它們並作一把長棍,對著那蠱人就是一陣敲打,uu看書 .uukanhu 哪知道這蠱人全身仿佛感覺不到痛楚,居然兩隻手一合,把那兩根空心鐵棍給掰彎了。


    我心道不妙,衝上去雙腿猛地發力,對著這蠱人的頭部猛地一腳,把它踢退了幾步,隻見一片紅色飛舞,我胃裏的東西一陣翻湧,不過這已經給勇哥爭取到了時間,隻見勇哥猛地發力,那蠱人雙腳傳來“哢擦”一聲斷裂的聲響,直直地跪在地麵了。


    突然,地上落下來幾塊骨頭碎片,一隻蟲子從這蠱人的後腦殼鑽了出來,扇動了幾下翅膀,飛上了天空。隻見那蠱人一下子軟倒在地,整個頭部嘩啦啦流出來許多非常粘稠的血漿,周圍的人幾乎嚇瘋了,這裏一瞬間便空了。


    不過幾分鍾,這些尾巴發著紅光的蟲子顯然浮躁了不少,到處亂飛,還有一些紛紛落入水中,再也沒有飛上來。


    忽然,整個江麵像是沸騰了一般,無數的魚類從水中跳起。“鱤魚,是鱤魚!好多的鱤魚!”剛才逃走的人隻是人群中的一小部分人,還有很多人剛才根本沒有見到這場麵,還在大喊。


    “龍王爺顯靈咯!等哈子要發大水!”一個老頭現在江堤上大喊,他見眾人沒有反應,又用極為沙啞的聲音喊道:“我以前是修黃河旳河工,不會騙你們的,快——走啊!”


    隻見周圍的人根本沒有理他,葉言盯著那些蟲子,發現它們飛得越來越低,已經有不少快要被騰空而起的大鱤魚吃了。我心中頓時想通了,這兩個物種應該是天敵,凡是相遇到必有一方要死,可是我也未曾料到竟如此壯觀,宛如水中有無數條蛟龍掙紮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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