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大體的情況,向金鈴說明了一下。


    金鈴呆呆地望著我,隨即一笑:“很驚險,也很離奇。但我相信,是真的。”


    我點了點頭:“是的,你應該能察覺到不少苗頭。我還想求你一件事,現在天龍保安公司覆滅了,幾乎所有的天龍骨幹被我們控製。但是我的望京大隊,有相當一部分人絕對可靠,比如說李群濤金彪他們。我希望你能留他們繼續為金氏集團服務。他們現在完全有能力,將金氏集團的安全工作做到萬無一失。”


    金鈴笑道:“我也沒說過要,要解聘他們呀?”


    我道:“可是,可是天龍公司已經滅亡。他們需要的,是一個名分!是另外一個東家!”


    金鈴恍然大悟地道:“原來是這樣。這絕對沒問題。包在我金鈴身上!但是,你現在的身份,讓我有點兒,有點兒暫時不太容易接受,還不適應。”


    我道:“你會適應的!


    金鈴微微地低頭思量片刻,突然間拉住我的胳膊,麵帶羞澀地道:“要不,要不今天去我家,讓我進一步熟悉一下你現在的身份?”


    我頓時一怔,很明顯,金鈴是在向我發出某種暗示。


    我心裏禁不住苦笑良久,我在想,我是不是應該將另外一些真相,告訴她?


    猶豫了再三,我還是決定暫時緩一緩。至少,現在時機尚不成熟。金鈴對我的感情,不是心血來潮,如果我貿然讓她知道,我之所以同意她做我的女朋友,是另有隱情。那她也許從此將會對愛情,徹底地失去信心,甚至怨恨我一輩子。


    理所當然地,雖然金鈴苦苦挽留,我仍然沒有做過多停留。我覺得,還有很多事情,等待我去處理。


    揮別金鈴,我徑直去了301醫院。


    讓我欣慰的是,齊夢燕已經從重症監護室,轉移到了一間高檔病房。這說明,她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


    不過她還沒醒,她很坦然地閉著眼睛,臉上沒有一絲痛苦的表情,相反,竟然帶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我在她身邊坐下,審視著這個曾與我有過諸多瓜葛的漂亮女孩兒,禁不住感慨萬千。


    尤其是,當她選擇這樣一種解脫的方式時,眾多情景在腦海中再現。我不得不承認,她是一個偉大的女人!相當偉大!


    然後我轉身去找了醫生,從醫生口中得知了齊夢燕目前的情況。正如我猜測的那樣,她已經基本上脫離了生命危險,假以時日,她應該能恢複如初。


    我心裏終於多了幾分欣慰,從醫院離開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將自己的身份,分別告訴了付氏姐妹和金鈴,又了解了齊夢燕的傷勢,我終於像是了卻了心事似的,專心去做其他的事情。


    雖然覺得這樣做有些畫蛇添足,但我覺得,以這樣一種方式表明身份,是一種誠摯和尊重。


    回到我們的房子,由夢正往牆壁上貼什麽東西。走近一看,才知道是貼我們的照片。心靈手巧的由夢,將我們之前的照片,在牆上貼出一個很漂亮的圖形框,既起到了一定的裝飾作用,也讓我們一目了然地回顧起往昔的時光。


    我讚美了由夢幾句,由夢用一個深情的擁抱,感激著我的讚美。


    隨後,我給李樹田和喬靈打去了電話,準備叫上他們,與孫玉敏和眉姐匯合,晚上一起坐坐,算是慶功會之前的預熱。


    但沒想到的是,公安部對李樹田和喬靈,都有安排。他們沒時間脫身。


    無奈之下,今晚,隻有我們幾人,外加程心潔和丹丹,以及由夢,訂好了特衛局旁邊的一個酒店。


    長久的壓抑之後,我相信這是第一次可以不用去考慮任何威脅地去吃飯喝酒聊天。在天龍公司的日子裏,不管幹什麽,哪怕是睡覺,都要提起十分警惕。每次的酒場我更是難以放鬆,因為我隻要犯了一絲疏忽,便有可能導致我全盤皆輸。


    因此,我準備痛痛快快地喝一場,即使一醉方休,又何妨?


    晚上的聚會,顯得格外彌足珍貴。


    六個人,六種心聲,在酒杯的互碰之中,傾訴出來。


    氛圍相當不錯,幾位女將酒量了得,而且都是喝的白酒。眉姐更是豪氣萬丈,酒量驚人。


    彼此閑聊倍至,不亦樂乎。


    但是酒場進行到尾聲,眉姐的情緒逐漸激動了起來,甚至還扭頭擦拭了一下眼角處的濕潤。


    她的心情,我和孫玉敏最能體會。因此我們不失時機地上前敬酒勸說,以幫其走出陰影。


    我衝眉姐追問道:“眉姐,由局長說是想讓您加入特衛局,不知您考慮的怎麽樣了?”


    眉姐苦笑道:“我都這把年紀了,哪還有這股子熱情啊!罷了罷了,我準備帶遠澤離開中國,去美國,或者去新加坡。”


    我和孫玉敏相視了一下,孫玉敏急促地道:“眉姐,這個您可要考慮清楚呢。在哪裏都不如在自己的國土上,方便,親切。”


    眉姐輕歎了一口氣:“我能不知道?但是我已經沒有勇氣再----好了好了,不說這些了,咱們,喝酒,喝酒-----”


    舉杯飲盡酒中酒,萬縷憂思,千般惆悵。


    酒場進行完畢,我送眉姐去了她的住處。


    由局長給她安排的地方還算不錯,雖然比不上她曾經的豪宅,卻也溫馨舒適。


    跟眉姐簡單地聊了幾句後,我給她沏了一壺茶水,然後離開。


    招待所門口,孫玉敏正和由夢閑聊。程心潔則和丹丹拉著手,互相傾訴著女孩兒心事。


    見我出來,由夢快走兩步湊上前來,追問道:“怎麽樣了,眉姐她?”


    我道:“沒事兒。眉姐就是有點兒,有點兒適應不過來。要知道,這次行動的勝利,是眉姐拿家庭的代價換來的!”


    孫玉敏不失時機地叼起一支煙,說道:“好了,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吧。我喝酒犯困,先回去休息休息。”


    程心潔斜著腦袋瞧了瞧我和由夢,嘻嘻地道:“行了別害臊了,你們可以回你們的愛巢了!夢夢姐都提前把婚房裝修好了呢。好羨慕。不像我和丹丹姐,無家可歸嘍。”


    不知為什麽,聽程心潔這樣一說,我心裏竟然多了幾分酸楚。是啊,在天龍集團潛伏的時候,雖然身在虎穴,但是卻擁有著優厚的物質生活條件。幾套大房子,辦公大樓和辦公室那是相當寬敞明亮。我們幾個人住在一起根本不覺得擁擠。但是回到特衛局,將意味著我們不再享受如此奢華的生活條件,一切都得從簡了。


    由夢跑過去衝程心潔興師問罪,逗起嘴來。我則走到丹丹身邊,有些話,不知道怎樣提及。


    丹丹似是看出了我的心思,輕笑道:“趙大哥,我就先跟心潔住一塊就行。你什麽時候累了就找我,我幫你解乏。不過恐怕為你服務的機會也少了,很多事情,由夢都能做哩。”


    她雖然是麵帶笑意,但我卻看出了她神色中的酸楚。我不由得歎了一口氣,心想或許自己和丹丹之間的緣分即將告一段落,她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樣隨時隨地地為我按摩為我洗衣做飯了。因為我和由夢即將走向婚姻殿堂,丹丹不可能跟我們住在一起。


    想一想丹丹的好,心裏酸酸的。有一種不可名狀的失落感,挺清晰地占據在心頭。


    我輕拍了一下丹丹的肩膀,卻不知說什麽好。


    丹丹一笑:“行了趙大哥,你和由姐姐回家吧,路上注意安全喲!”


    那邊,由夢正向程心潔興師問罪,程心潔據理力爭,一時間,氣氛顯得相當詭異。


    最後由夢走到我麵前,略有些尷尬地道:“今晚,今晚在這兒住吧。我想,我想陪陪心潔她們。”


    我點了點頭:“好啊好啊。我也正想跟孫隊長聊聊。”


    程心潔起哄喊道:“我們不讓你陪,孫隊長我們代陪了!你們倆呀,好好陪陪對方就行!是不是啊丹丹姐?”


    丹丹回之一笑,望著我們。


    我和由夢尷尬在原地,由夢臉漲的通紅。


    但最終,她還是沒選擇跟我回家。盡管,我們那個家,已經裝飾的相當溫馨。


    或許,由夢是在堅守自己的某些底線。這一點,我很欣慰。


    接下來的時間,我當然是抽出時間來多陪陪由夢。她尚未接受回首長處的命令,因此空餘時間也相當充裕。


    我們當然也談到了婚姻方麵的問題,實際上,我們已經都邁入了大齡青年的行列。對此,由夢委婉地表態:等慶功大會開完,我們就具體商議結婚事宜。


    我們許久的期盼,似是終於有了眉目。


    慶功大會前一天,眉姐突然找到我,讓我陪他去特衛局的臨時特別看守所,見見陳富生。


    我理想她的心情,因此也不好拒絕。


    眉姐是個通情達理的人,因此,在去之前,她特意跟由局長打了招呼。


    特別看守所。這裏戒備森嚴,有公安部和特衛局專派的警衛人員看守。統籌負責看守處工作的,便是由局長的王牌秘書,方秘書。


    來到方秘書的辦公室,方秘書熱情地招待了我們。在此之前,由局長已經將基本情況告訴了方秘書,因此,方秘書對我們的突然造訪,並不覺得突兀。


    閑聊了幾句,方秘書對眉姐這種舍小家顧大家的精神,讚歎不已。眉姐謙讓了幾句,頻言慚愧。


    方秘書轉而又衝我發表感慨道:“真是想不到啊,誰都想不到。趙秘書這一去,可是在特衛局也掀起了不小的風波啊!事情總算是真相大白了,你這個中南海第一警衛,總算是沒讓大家失望。你是不知道,你這一退役,讓所有的幹部戰士們都覺得惋惜。尤其是你加入了天龍公司,那更是風聲雷動。所有的幹部,所有的戰友,基本上都覺得自己心目中的豐碑倒塌,整個特衛局,曾一度陷入一股熱議當中。從當初的特衛局豐碑,到一陣陣罵聲。你可是把我也給弄糊塗了。不瞞你說,你加入了反動組織,就連我都偷偷地罵過你好幾回。好在現在一切真相大白了,你的豐碑形象將會在特衛局重新樹立!我們的英雄,仍然屹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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