軋鋼廠內。


    還不曉得秦淮茹被人抓尖,且公安派人來找自己的李副廠長,正等著賈貴賈大隊長的匯報。


    門一推。


    泛著笑模樣的賈貴一臉得色的從外麵走了進來,手中還抓著一把折扇。


    夏天不覺得怪,現在是冬天,還是叁九寒天,你丫的抓著一把折扇, 典型的腦子裏麵有病。


    其實不然。


    是賈貴覺得自己不抓把扇子,就沒有這個當初安丘偵緝隊隊長的風采。


    “嘿嘿嘿,李廠長,您來的夠早的啊。”


    賈貴也沒有客氣,他將李副廠長當黑騰歸叁對待,打開手中的折扇給李副廠長扇起了涼。


    “小賈, 現在是冬天。”


    “瞧我這個腦子, 給忘記了。”賈貴梗著脖子,“您找我嘛事?”


    李副廠長腦瓜子嗡嗡的。


    你找我嘛事。


    不是你來找我匯報情況嘛。


    “賈貴, 不是,小賈,盯梢的事情。”


    賈貴疑惑的麵色換成了這個恍然大悟的表情。


    合著是這個事情。


    “李廠長,我就是跟你開個小小的玩笑,盯梢的事情我賈貴記得,我還給你辦的漂漂亮亮的。”


    李副廠長瞬間變得高興了。


    依著賈貴話語的這個意思來分析,盯梢郭大撇子這件事賈貴好像有了很大的收獲。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


    一看到賈貴那張慘絕人寰的臉頰,李副廠長心裏這個把握便一下子變得沒有了,這種感覺還很強烈。


    “這麽說郭大撇子這個人真的對我不利了。”


    賈貴手中的折扇啪的一聲合在了一起,順著李副廠長的話茬子說道:“李廠長,您說的太對了,郭大撇子這個人他就不是一個人,他就是要對你不利。”


    “我知道他對我不利,我就是想要知道他最近在幹嘛。”


    “李廠長, 這件事您的去問郭大撇子啊,腿長在他的身上, 去什麽地方咱們怎麽知道?你找到郭大撇子,你就問他,郭大撇子,你昨天去幹嘛了,郭大撇子他敢不回答你李廠長的問題,不回答,咱一個大嘴巴子扇過去,你小子回答不回答,你要是不回答,我李廠長繼續抽你。”


    賈貴可不僅僅就是說。


    估摸著是擔心李副廠長聽不明白自己的這個話的意思,還當著李副廠長的麵親自表演起來。


    右手伸到了李副廠長的跟前,左一巴掌右一耳光的演起來。


    李副廠長腦仁疼。


    這主意。


    出的真他M高。


    換成一般人,誰能想到這主意。


    你直接去找人家問,問問人家幹嗎去了,我要是去問的話,我還讓你賈貴盯梢毛的郭大撇子。


    “一頓大巴掌抽下去,郭大撇子肯定有什麽就說什麽。”


    “那要是不說那。”


    “不說好啊,郭大撇子不說,那就說明他心裏沒鬼, 咱們也省的操心那個鹹澹, 有操心郭大撇子那點工夫, 還不如去吃驢肉火燒。”


    李副廠長的眼神中泛著一絲無奈。


    賈貴這個人怎麽叁言兩語就扯到了這個吃上麵。


    咱們不是談郭大撇子嘛。


    “小賈。”


    “李廠長,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肯定是心疼錢,這個錢不錢的沒什麽,不就是驢肉火燒嘛,我賈貴請的起。”


    李副廠長想要罵娘。


    賈貴這溷蛋學會搶答了。


    “郭大撇子。”


    “李廠長,我知道你的意思了,這件事您交給我就行了,我賈貴保證給您辦的漂漂亮亮的。”


    這話李副廠長聽著有點熟。


    昨天中午與賈貴分別的時候,賈貴就是這麽拍著胸脯朝李副廠長保證的。


    李副廠長也實心落了地,以為賈貴偵緝隊隊長出身,這個盯梢郭大撇子的事情完全就是手到擒來的小事情。


    尼瑪。


    白高興了一場。


    屁事沒有,屁的結果沒有。


    就一肚子氣。


    “你知道什麽?”


    “當然是你請郭大撇子吃飯這件事了,我賈貴曉得您的意思,您肯定是想要通過吃飯把郭大撇子給灌醉,然後趁著酒勁,詢問這個郭大撇子的計劃,到時候咱們就能訛郭大撇子的錢了。”


    李副廠長頓在了當地。


    賈貴出的這個主意,炸一聽狗屁不是,可細細一分析,一品味,話裏話外還真有那麽一點點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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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說仇人對頭就不能在一張酒桌上喝酒了?


    誰規定兩人是仇人就得一輩子是對頭?


    酒後吐真言。


    說的沒錯。


    郭大撇子要是真的醉了,李副廠長可不會跟他玩這個酒後真言不真言的梗,要玩就得玩個大的。


    將郭大撇子衣服一扒,旁邊安排個不穿衣服的秦淮茹或者劉嵐。


    齊活。


    郭大撇子有口難言,不是屎也是屎,到時候任由自己拿捏。


    軋鋼廠赫赫威名的郭大撇子,被他李大頭踩在腳下,想想就覺得美妙異常。


    李副廠長的身體莫名的抖了起來,激動到極點的表現。


    “李廠長,不是我說您,您也不要怨恨我,您要是上廁所您趕緊去,這要是去晚了,您得拉褲子裏麵。”


    興奮到極點的李副廠長,當頭挨了一瓢涼水。


    上廁所。


    尿褲子。


    我尼瑪這是高興。


    “什麽拉褲子?”


    “合著您不是拉,那就是尿,您尿了褲子也不行啊,這麽大人傳出去多丟人,軋鋼廠李廠長在辦公室尿了褲子,您還怎麽見人?怎麽領導軋鋼廠?”


    李副廠長被賈貴說的都要信自己真尿褲子裏麵了。


    “我也不是尿褲子。”


    “您不上廁所?”


    “誰說我想要上廁所?”


    “我覺得你要上廁所。”


    “小賈。”


    “李廠長,我知道您不是要上廁所,是不是我賈貴這個主意出的不錯,您要是覺得不錯,我賈貴也不想要賞,等您當了廠長後,您把這個保衛科交給我,我一定好好的幹,一定把這個保衛科改成保衛隊,我還是賈隊長,怎麽又賈隊長了,咱們不是說吃飯嘛。”


    “是吃飯。”


    “別的我賈貴不在行,這個吃飯還真的是這個。”


    賈貴豎起了大拇指。


    “天下美食就屬驢肉火燒,這驢肉火燒當屬安丘鼎香樓,我那會兒天天在鼎香樓吃驢肉火燒,要我說,咱們就把郭大撇子請到鼎香樓吃飯,就吃這個老齊家秘製驢肉火燒,還有這個驢雜湯。”


    鼎香樓。


    城裏有這麽一家飯館嗎?


    賈貴剛才說在安丘。


    “去安丘?”


    “當然得去安丘,不去安丘怎麽吃這個正宗的驢肉火燒,安丘鼎香樓的孫有福,是我朋友,楊寶祿那手藝,一絕,就是齊老太太有點糊塗,咱去了可不能搭理齊老太太。”


    “賈貴,我覺得咱們不應該去安丘吃,咱們應該去國外。”


    “那好啊,我賈貴這一輩子還沒有去過國外,那個國外?是不是小鬼子那個國外。”


    李副廠長也是無語了。


    賈貴整個一個糊塗車子,完全聽不出自己是在譏諷。


    溷蛋。


    “賈貴,我覺得你說的不錯,咱們就請郭大撇子喝酒。”


    “怎麽走啊?”


    “什麽怎麽走?”


    “您不是要去國外吃飯嘛,啥時候走?能不能趕上這個飯點?別咱們去了,人家不是飯點,咱們還的餓肚子,到時候丟咱們的人。”


    吃飯跟尊嚴掛鉤。


    賈貴神人也。


    “賈貴,我問你,你昨天怎麽盯梢的郭大撇子?”


    “說這個盯梢,我想起來了,咱們中午吃了驢肉火燒。”


    李副廠長眉頭直哆嗦,又扯到了這個驢肉火燒,他發現賈貴有個優點,叁句話不離這個吃,整個一個吃貨。


    “這個驢肉火燒有點鹹,味道不如那個鼎香樓的好吃。”


    “說正事。”


    “對對對,說正事,我吃完驢肉火燒,李廠長,這不是說驢肉火燒,是說這個正經事情,從驢肉館出來後,我就找郭大撇子,找了一個多鍾頭,沒找到,我就喊,我說郭大撇子你出來,我要盯梢你。”


    李副廠長差點被活生生的氣死,盯梢人,你丫的喊人家,還說自己要盯梢,你這是唯恐人家不知道你盯梢人家。


    “對對對,當時郭大撇子就是您這種表情,看到了沒有,我還真的把郭大撇子給喊來了。”


    “你該不是跟郭大撇子說,郭大撇子,你什麽時候有時間,我賈貴盯梢一下你。”


    賈貴的大拇指舉在了李副廠長的麵前。


    馬屁緊跟著響了起來。


    “李廠長,要不說您是大廠長,您的這個腦子真是絕了,我告訴您,我賈貴還真的就是這麽說的,我還擔心自己完不成您交給我的任務,我跟郭大撇子說了,我說郭大撇子,你今天去幹嘛,做了什麽事情,見了什麽人,你跟我賈貴說說,我好回去跟李廠長匯報,郭大撇子太不是人,太不將您李廠長放在眼中,他昨天晚上就沒有跟我說,我也不知道要怎麽跟您匯報了。”


    李副廠長無語了。


    我尼瑪這是請了一個什麽神仙。


    還有這種神一般的操作。


    “李廠長,您放心,我一會兒就去問問郭大撇子,問問他昨天幹嘛去了,晚上為什麽不朝著我賈貴匯報,鬧的李廠長您不高興。”


    “賈貴,郭大撇子這件事咱們不弄了。”


    神人。


    惹不起。


    本來還想搞個燈下黑。


    出其不意弄郭大撇子,讓賈貴露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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