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禧看著他的反應,微微一笑,在宮殿裏找出了玉璽,在龍床上的人,眼睜睜的注視之下,在聖旨之上,蓋下了玉璽。


    “父皇!明日,我就會宣布,你傳位於我,而我即將要登上皇位的事實!”


    辰禧一想到此,雙眼中,就跳躍出了一種若有若無的興奮。


    他為了皇位,已經蟄伏了這麽多年,而過不了多久,他就會登上,那個一直讓他心心念念的皇位,他又怎麽能夠不激動呢?


    “父皇!兒臣就不打擾了,您好好休息!哈哈哈!”


    辰禧說完這些話,就大笑著離開了,同時,還不忘帶走了玉璽。


    龍床上的人,恨恨的閉上了雙眼,整個人似乎是一下子用盡了所有的力氣一般。


    然而,在他閉上了眼的同時,床邊也緩緩的落下了一個黑色的身影,目光帶著一種憐憫的注視著他。


    床上的人,以為那人還是辰禧,自然是懶得睜開眼睛了,然而,那人卻一直站在床邊,不說話,也不離開。


    他才睜開了雙眼,昏沉的光線裏,他依稀可以看見,那是一個穿著黑衣的男子,麵容上蒙著麵,而那雙眼睛,怎麽看都讓他覺得有些異常的熟悉,一時半會卻又想不起來。


    然而,他卻能夠感覺到,他似乎並沒有惡意。


    “唔……”


    他想開口說什麽,卻終究什麽也說不出來。


    那立在床邊的人,朝前走了一步,開口道:“你是在向我求救嗎?”


    他一聽,忙不迭的點頭。


    “嗬……”


    隻見,那人的聲音中,帶上了一抹的嘲諷,眼中也有著若有若無的不屑。


    下一刻,隻見他伸出了修長的手指,拿下了蒙麵,當看到了黑色麵巾下的麵孔時,床上的人,也怔怔的愣在了當場,眼中帶著些的不可置信。


    隨後,隻見他的手中,出現了一個黑色的藥丸,床上的人,連忙搖頭。


    辰一彥見此,嗤笑一聲,道:“父皇!這可是解藥!如若兒臣真的想對你不利的話,用的著現在嗎?母後臨終前,可是囑咐過我,不要傷害你!那個傻女人,就是臨終前,都在為你著想!”


    辰一彥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涼涼的,涼的讓人有些心疼。


    手中的解藥,是他早就有的,在辰禧向神醫索要毒藥的時候,他就已經長了個心眼,而現在的所有,也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若是,辰禧知道,他的所作所為,辰一彥都一清二楚的話,不知道會不會氣死!


    床上的人,怔怔的睜開眼睛,楞楞的看著辰一彥,記憶之中,那個溫婉的女人,那美麗的不食煙火的模樣,也越來越清晰。


    在他正在發愣的時候,辰一彥便將手中的藥丸,塞入了他的口中。


    隨即,拿出了手帕,神色有些嫌棄的擦了擦手指。


    “咳咳咳……”


    藥丸入口即化,連個渣渣都尋找不到,與此同時,服下了藥丸的人,頓時覺得渾身的力氣都回來了。


    辰一彥轉身就要離開,皇上連忙叫住了他,當話語說出口的時候,才猛然的察覺,自己竟可以說話了。


    “你等一下……”


    辰一彥腳下的步子,頓了頓,卻沒有回頭。


    皇位,似乎他不再像曾經那般熱衷了,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已經不記得了……


    “是我對不起你她……”


    這個時候,皇上連自己的自稱“朕”字,都不用了,經過了這一遭,他也看清楚了許多事。


    “人都死了,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


    說罷,就又要抬起腳下的步子。


    “等等……”


    皇上連忙叫道,或許,因為太急,竟然從龍床上,滾落了下來,想必,他是有史以來,第一個從龍床上滾下來的皇上了吧?


    第二天,文武百官,在朝堂之上聚首。


    “六皇子到……”


    “參見六皇子!”


    “各位大人,都起來吧!”


    “謝六皇子!”


    “由於父皇病重,國不可一日無君,這裏有一道父皇親擬的聖旨,王公公,讀給各位大人聽!”


    “是!六皇子!”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龍體欠佳,六皇子辰禧德才兼備,堪當大任,朕決定傳位於他,各位愛卿,用心輔佐,欽此!”


    “臣等遵旨!”


    大臣的表現不一,有遵旨的,有個別站立不動的,有麵色猶豫的。


    然而,下一刻,一道聲音響起,打破了當前的局麵。


    “逆子!”


    當聽到了那道底氣十足的聲音時所有人都是一驚,有的險些站不穩,載到在了地上。


    皇上不是病入膏肓了嗎?聽這聲音,哪裏有丁點的病?


    甚至就連前一刻,還沾沾自喜的六皇子辰禧,身形都止不住的一晃,連整個麵色,都變的有些異常。


    一身皇袍的人出現在了所有人的視線之中,同時,聲音跟隨著的,還有許久不見的四皇子辰一彥。


    “參見皇上!參見四皇子!”


    所有的文武百官,連忙下跪參拜。


    “你們起來,他已經不是皇上了!”


    六皇子辰禧回過神來,頓時竭嘶底裏的吼叫,然而,卻是沒有一個人敢有著絲毫的動作。


    “辰禧!你別再執迷不悟,束手就擒,朕還能留你全屍!”


    對辰禧所做的叛逆之事,皇上恨不得現在就能夠將他臨遲處死。


    “我執迷不悟?陳錦魁!給我將她們抓起來!”


    然而,辰禧的聲音,落下之後,卻沒有見到陳錦魁的影子,他頓時間有些慌了神。


    “辰禧!別再做垂死掙紮,你所以為的勢力,都已經被控製起來了!”


    皇上的聲音,一落下,辰禧便不自覺的癱坐在了地上,完了,他的夢結束了嗎?他不甘心!


    文武百官一聽了皇上的話,心中也是一片的嘩然,又伴隨著慶幸。


    “皇上,皇上!不要殺禧兒……”


    賈貴妃不知道從哪裏得到了消息,一路跑了過來,發絲都有些的淩亂,氣喘籲籲的在皇上的麵前跪了下來。


    “皇上!一切都是臣妾所為!是臣妾下的毒,是臣妾教唆禧兒……”


    賈貴妃無疑是將所有的罪責,都覽在了自己的身上,皇上隻是眯著眼看著她,雙眸深沉。


    辰一彥站在原地,麵容上清清淡淡,沒有絲毫的動容,如是在看著一出鬧劇一般。


    秧霏的身影,也出現在了大殿外,卻並沒有走進來的意思,兩人對視,有些話便在不言之中。


    一聽到賈貴妃的聲音,辰禧頓時回過了神來。有些狼狽的爬到了賈貴妃的身旁。


    “母後!你在說什麽,明明是我……”


    “啪……”


    賈貴妃狠狠地甩了辰禧一個巴掌,製止了他接下來沒有說出口的話。


    “住口!皇上!一切都是臣妾所為,與辰禧無關!”


    賈貴妃的麵容決絕,是鐵了心,要將所有的罪名都抗下來。


    辰禧猛然的站起身,知道已經沒有了回轉的餘地,不管不顧的道:“是我想做皇上,一切都衝我來!與我母妃無關!”


    皇上看著眼前的鬧劇,神色有些莫測,突然看向了身後的辰一彥,道:“淵兒!你以為如何?”


    淵兒?


    頓時,辰一彥的嘴臉一抽,卻並沒有顯露出來,目光落在了賈貴妃母子身上。


    嗬!這對母子,還真是情深呢?


    “關入天牢,聽候發落!”


    短短的八個字,就宣判了他們的去處。


    “帶下去!”


    皇上卻什麽都沒有說,倒是真的聽了辰一彥的話,這讓現場的人,都一副狐疑的模樣,也有人猜到,四皇子的輝煌,即將要到來了。


    賈貴妃母子,被人帶了下去,這場史上,不見一滴血,就已經畫上了句點的宮變,想必也是唯一的一次了。


    這場宮變,終究是時機不成熟,辰禧又太過的急切,所有的事情,都沒有準備完全,失敗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這一幕幕的,如是唱戲一般,本已經讓大殿上的文武百官,夠驚詫的了,而皇上下一刻,又丟下了一個重磅炸彈,險些就要將他們給擊暈了。


    “朕決定,將皇位傳位給四皇子,三日後登基,同時,迎娶秧將軍之女,秧霏為皇後……”


    時間匆匆,眨眼而過,儼然就已經到了新皇登基的一天,大赦天下,舉國歡慶,一時間,還未正式登基的新皇,就已然包攬了一眾民心。


    辰一彥登基的那一天,賈貴妃母子,被送往了遙遠的邊城,而辰禧被封了一個閑散王爺,終生不得入皇城。


    其他叛亂的一幹人等,也都被罷免了官職,貶為了平民,終身不得入朝為官。


    這一天,新皇登基,迎娶皇後,可謂是雙喜臨門了。


    當藍霖看著兩人身著龍袍,鳳袍站立在一起的時候,看到了秧霏那美麗的麵容上,所露出的幸福的笑容的時候,他終於聽到了自己放下的聲音。


    紅燭帳暖,整個房間,都沉浸在了一片的紅海之中。


    秧霏坐在柔軟的床榻上,手指不自覺的緊握,望著眼前的一切,直到現在,她都有著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終於外麵有著一陣腳步聲傳來,須臾,同樣身著一身紅色龍袍的辰一彥,出現在了她的麵前,正深情的望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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