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無疑是無聊的,乏味的。曆經將近一個月的顛簸,一行人終於趕在了清明節當天趕回了上京。


    回到的上京的時候,氣候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出發的時候,蜀中還是四月飛雪,到了上京的時候,上京已經是新柳抽芽,一片綠意盎然了。


    這樣的天氣踏青,掃墓是最合適不過的,於是辰一彥和秧霏還不及回皇宮,就不辭旅途勞頓的趕去了秧霏爹娘的墳前掃墓。


    “阿爹,阿娘,女兒不孝,這麽多年才回來看你們。”秧霏一邊往祭台上擺食物,一邊緩緩道,“還好夜華哥哥心思細膩,為爹娘翻新的墓穴,還將爹娘合葬,做了我這個做女兒應盡的職責。”


    “阿爹,阿娘,時隔十年,你們終於可以在九泉之下安息了。夜華哥哥已經為你們報了仇,將前朝老皇帝的惡性公之於眾,他們的兒子也得到了應有的報應,被貶為庶人了。”


    “阿爹,阿娘,夜華哥哥深知女兒的脾性,留了墨梓軒一條性命,你們應該也是支持女兒的吧?俗話說,禍不及子女,女兒不想為了報仇變成一個嗜血殘忍的人。後來女兒想通了,冤冤相報何時了,所有的恩怨就在我們這一輩就了結了吧!別再禍延下一代了。”


    “對了,再給爹娘說一件喜事兒,阿爹阿娘,女兒終於如你們所願,與夜華哥哥成就一段姻緣了。雖然還沒有舉行封後大典,但是我們彼此已經心意相通了。夜華哥哥待我極好,你們不用為女兒以後的幸福擔心了。”


    辰一彥聞言,立刻在秧霏身邊跪下起誓道:“阿爹,阿娘,你們放心,我辰一彥再此以我死去的父親發誓,這輩子都會對霏兒好,不會讓霏兒難過傷心,寵愛她一輩子!”


    掃完墓之後,辰一彥和秧霏兩個人相攜著一起去踏青,享受著宮外的新鮮自由的空氣。郊外的天很藍,油菜花金燦燦的,新發的小草很綠,踩在腳底下很柔軟。


    兩個人穿梭在一大片油菜花田之中,玩的盡興之後,兩人在草地上席地而坐。秧霏索性直接仰麵,枕著辰一彥的腿躺了下來:“回宮之後,讓清越和灝君兩個人好好為你在把把脈,那些蜀中的庸醫我是真的信不過!”


    “這次能痊愈,全靠老天保佑。還有陳致遠的腿,灝君雖說擅長解毒,但是我記得他的金針之術也是不輸以金針杜若出名的杜若神醫,若是能得灝君的金針之術醫治,說不定陳致遠的腿還有機會。”


    “你說的對,那些大夫確實是醫術欠佳,由清越和灝君再來挽救,陳致遠的治愈之率還能高些,湘嵐以後的日子也就輕鬆些。”


    “你果然懂我!終於回了帝都,我始終有些近鄉情怯之情!雖說我是以皇後身份回宮,但是心裏多少還是有些忐忑,我不知道我能不能為你統禦後宮。”


    “你真是多慮了,後宮之中加上你滿共不過三位後妃,你隻要安心陪在我身邊就好,不用理會她們。”辰一彥笑道。


    “我記得你府中當時是有四個侍妾的,雪兒出嫁,還剩三個,怎麽入了宮變成了兩個人了?還有一個呢?”秧霏疑惑道。


    “侍妾中又一個叫蘇墨染的,是清越的妹妹,在我登基之前,清越求了恩典,我放她出府了,給了她新的身份,讓她去過新的生活!”


    “她曾為你的侍妾,已非清白之身,如何去過新的生活?”


    “我幾時告訴過你她已非清白之身了?府中侍妾除了魚彩依,我一個都沒碰過。”辰一彥正色道。


    “我聽雪兒說過,除了魚彩依是你自己帶回府的,其他侍妾都是當時的墨梓軒硬塞給你的?”秧霏冒著酸泡泡的問道,“我見過那個魚彩依,長得倒是嬌弱,就是心思不在正處!不知道你看上她哪一點了!”


    “吃醋了?”辰一彥心情好起來,“不過是當年我心灰意冷,無意間在郊外碰到一個眼睛與你很像的女子便帶回了府,算是一種心理寄托罷了!”


    “那你為何與她……”秧霏臉一紅不再說話,坐起身來背朝著辰一彥不再吭聲。


    辰一彥自背後抱著秧霏,下巴擱在秧霏的肩膀上:“當時是酒後亂性,誤把她當成是你啦而已。霏兒,你吃醋我真的好開心,你吃醋說明你在乎我!”


    好熟悉的感覺,秧霏有片刻的怔愣,這種感覺好熟悉,場景好熟悉,仿佛曾經也有一個人喜歡從背後抱她,仿佛“你吃醋說明你在乎我”這句話曾經有一個人也這麽和她說過。


    “霏兒,你想什麽呢?”辰一彥看著秧霏半晌沒有反應,忍不住問道。


    “沒。”秧霏回過神來,皺眉道,“隻是覺得這種感覺很熟悉,你剛才的那句話很熟悉!可是卻又想不起來在什麽時候發生過。”


    “霏兒,你記不記得你在蜀中的時候跟我說過什麽話?”辰一彥突然問道,與秧霏方才說的話完全沒有任何關係。


    秧霏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跟不上辰一彥的思維節奏,傻愣的說道:“我在蜀中給你說話那麽多話,我哪裏知道你問的是哪一句!”


    “你說,你以後會日日陪在我身邊,不管別人怎麽議論,你都會陪在我身邊,你說,愛就是陪伴,你記得嗎?”辰一彥抓住秧霏的手問道。


    “記得,夜華哥哥,你放心,我以後一定會陪在你身邊的,除了你,任何人都沒有辦法把我從你身邊趕走!”秧霏肯定的對著辰一彥說道。


    “隻要不是我開口讓你離開,你就絕對不會離開我。你對我發誓?!”辰一彥不死心的繼續道。


    秧霏疑惑我轉過身,與辰一彥麵對麵:“夜華哥哥,你今日是怎麽了?我說過不離開那便是不離開,我小女子一言,金玉不移!”


    辰一彥一把將秧霏攬進懷裏:“你要記住你今日對我所說的話,這輩子我們都生死相依,不離不棄!倘若來日我們之間有爭吵,有誤會,但是你記住,我始終都是愛你的!這輩子都隻愛你一人!”


    “離宮多日,我早已看的分明。她夾在我和墨梓軒中間也真的是難為她了!”秧霏歎口氣道,“當日我背著她詐死離宮也是情非得已,希望她也能想得明白。不管怎麽樣,我希望這次見麵可以將我們之間的心結打開。”


    芊語和墨梓軒住的地兒是淩王府的一個別怨,離上京的都城有點兒遠,在去郊外的途中。雖說地兒有點兒偏,但是卻是清清靜靜,環境雅致。


    兩人直接從回宮的路上改道兒去看芊語,到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四周都是靜悄悄的春日裏,到了晚上四處都是蛙鳴聲,在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清晰。


    院門緊閉,秧霏實在是不敢確定兩人睡覺了沒,就直接拉著辰一彥的手從院牆躍了進去,院子裏沒有伺候的下人,四周都是黑黢黢的,隻餘了後殿的一處房間裏還幽幽地亮著光。


    “那間屋子還亮著光,我們過去看看!”秧霏拉著辰一彥就往亮光的屋子走去。


    “這大晚上的,我過去不太妥當。要不,你自己過去,我在院子外麵等你!”辰一彥別扭道。這丫頭真是不長腦子,這大半夜的,若是芊語已經換過寢衣,那他看見了豈不是不妥?


    秧霏後知後覺的點點頭:“那你在院外等我吧!然後我們再一起回宮。”秧霏就想不明白了,明明是來訪友的,為什麽搞得像做賊?!秧霏算是明白了,這人哪,就是不能做一點兒虧心事兒,但凡是做了一點兒,心裏頭也是虛!


    這不,明明都走到人家家門口了,也隻有站在長窗下麵踟躕不前,偷聽的份兒!來的時候,確實是雄赳赳,氣昂昂的,誰知道這辰一彥一走,秧霏立馬就慫了!


    芊語不知道在屋裏做什麽,屋裏安靜的就像是沒有人,可是還亮著的燈光又在提醒著秧霏芊語是沒有休息的。


    秧霏歎口氣,轉身準備離開,還是沒辦法麵對,還是另找時間再來吧!


    “既然都來了,為什麽還要離開?”屋子裏麵傳出芊語幽幽的聲音。


    秧霏的腳步頓住,然後聳拉著腦袋推門進了屋:“你知道我回來了?”


    芊語轉身,看見秧霏嚇了一跳:“怎麽是你?你何時回來的?!”


    秧霏驚訝的抬頭:“方才你不是已經認出我來了嗎?莫非你方才不是跟我在說話?”


    芊語歎口氣,幽幽的說道:“方才我還以為是軒哥在外麵呢!我隻隱隱綽綽聽見一聲歎息,也分不清是男是女,就先入為主的以為是軒哥!”


    “你們……吵架了?”秧霏小心翼翼的問道。


    芊語愣了一下,好似半晌才反應過來麵前之人是秧霏,立馬對著秧霏行了一個大禮:“罪婦墨沈氏參見皇後娘娘,皇後娘娘萬福金安。”


    秧霏失望的看著芊語:“你這是在怪我,打我的臉?”


    “罪婦不敢。”芊語誠惶誠恐。


    “這裏沒有皇後,沒有前朝後妃!隻有葉秧霏和沈芊語!”秧霏一把將芊語從地上拖起來,“你我姐妹一場,你便是這樣待我嗎?”


    “姐妹?”芊語冷笑道,“罪婦身份卑微,不敢跟金貴的皇後娘娘拉關係,攀親戚。免得被皇上冠上攀附權貴的罪名!”


    “你心中解不開的結不過就是為何我要背著你詐死離宮而已,我是有原因的!那個時候,這樣做是對你,對我,最好的選擇!”秧霏直直的盯著芊語道。


    “我不怪你詐死離宮,我隻是想不通你為何連我也要瞞著!你知不知道,我以為你真的葬身火海!你知不知道,聽到你的死訊的時候,我有多難過多自責?”


    “我覺得是我害了你!當時查出來害你的是飛雪水榭的傅婉華,我跑去找她興師問罪,結果她大大方方的承認是她害你的!她說,她去害你是因為軒哥把我保護的太好了,她無從下手,這才轉了目標,拿你當了我的擋箭牌,替我一死!”


    “你知不知道聽到這些話的時候,我絕望了!我覺得我欠你的這輩子我都還不清!是我害死你的!你當年曆經千辛萬苦才從那場大火之中逃出來,結果最後還是逃不開被火燒死的命運!而讓你陷入這種命運的罪魁禍首卻是我!你最看重的好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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