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莊若雪長年養在深閨裏,雖說也女扮男裝的偷溜出去玩兒過,但是卻從沒遇過事兒,這一遇上事兒,立馬就手忙腳亂不知所措了,當然是秧霏說什麽就是什麽了,根本無暇顧及自己還在和秧霏鬧脾氣,不喜歡蘇清越這件事兒。


    莊若雪本就沒睡,衣服穿得整齊。待秧霏穿好衣服,莊若雪就拉著秧霏的衣袖,踩著水往房間外麵走。


    剛出了房間門,就看見蘇清越衣衫不整的衝出來,嘴裏喊著:“雪兒,秧霏小姐!畫舫漏水了,快點起來。”


    三個人兜頭碰上,蘇清越完全忘記了男女之別,拉著莊若雪就前前後後的仔細檢查,一邊碎碎念:“有沒有事兒,有沒有被水淹到?”


    莊若雪不耐煩的將蘇清越輕輕推了一下:“你幹嘛啊?男女授受不親你不懂啊?虧你還飽讀聖賢之書呢!”


    蘇清越煞是臉就紅了,一下子就鬆開了拉著莊若雪的手:“對……對不起,一時心急,忘記了,還請莊小姐見諒。”


    秧霏氣結,直接一人頭上給了一巴掌:“費什麽話?再說下去這船就沉了,雪兒你會鳧水?還是蘇大人你會鳧水?還不趕快找纖夫,看看要怎麽辦?盡在這兒聽你們吵架了!”


    莊若雪委屈的揉了揉被秧霏打的後腦勺,看著秧霏道:“我錯了。”轉頭,臉立馬變了色,凶神惡煞的看著蘇清越道:“還愣著幹什麽?還不趕快去找纖夫們商量,看看以前遇著這種情況都是怎麽處理的。”


    蘇清越一邊一疊聲的應著,一邊往船頭跑去,去找纖夫們出主意。沒過半盞茶的功夫,蘇清越就又跑回來了,臉色慘白的對著秧霏說道:“完蛋了,纖夫全都跑了,一個都不見了,我們現在怎麽辦?”


    秧霏聞言一愣,雖說自己有過在民間生存的經驗,但是遇上這種事情還是讓秧霏徹底慌了神兒。方才還能冷靜的沉著應對,那是秧霏心裏有依靠,知道畫舫出了事兒,隻要有拉船的纖夫在,纖夫們必然能拿出來一套解決方案。


    雖說他們不是經驗豐富的老纖夫,但是卻也有好幾年的經驗。畫舫觸礁這種事兒雖說不是年年有,但是不可能沒碰過,想個解決之法應該不是什麽難題。


    可是,現在心裏的後盾沒有了,饒是秧霏在沉著冷靜,此時此刻也慌了神兒。


    蘇清越果斷的搖搖頭:“出發之前,在下答應過王爺,會毫發無傷的將小姐帶回去。在下知道這對雪兒來說不公平,但請秧霏小姐相信在下,若是雪兒有任何意外,我蘇清越指天起誓,雪兒生,我生,雪兒亡,我誓死相隨。”


    莊若雪看了看這個一直都入不了自己眼的男人,以前覺得他瘦削,不是自己喜歡的類型,現在,她竟然覺得蘇清越的身影特別的挺拔偉岸:“霏兒,蘇公子說得對,你是彥哥哥心尖上的人,不管怎麽說,我們一定要安全的將你帶回去交給彥哥哥,你先走,我相信在畫舫沉沒之前,蘇公子會趕回來救我的。”


    秧霏看著二人堅定的神色,知道多說隻是無益,還會耽誤時間,隻能無奈的點點頭,率先舉步跳下了水。


    蘇清越看了一眼莊若雪,滿眼的深情:“雪兒,相信我!我一定趕得及回來救你的。”


    莊若雪難得的沒有給蘇清越臉色看,而是平靜的點點頭:“快去吧,我相信你。”


    蘇清越點點頭,跟著秧霏一起跳下了水,帶著秧霏拚了命的往岸邊遊,雖然心裏十分牽掛莊若雪,但是理智卻告訴蘇清越隻要拚了命的想往岸邊遊,將秧霏先送到安全的地方,他才有時間和精力回去救莊若雪。


    蘇清越帶著秧霏一路遊到岸邊,根本不敢轉頭去看依舊留在畫舫之上等著自己救援的莊若雪。


    蘇清越帶著秧霏遊到岸邊,轉過去卻隻看到已經沉了的畫舫,水流不是很湍急,所以畫舫還是完好無損的,當然是除了被礁石撞破的那一塊兒。


    那一瞬間,蘇清越覺得自己的心髒都要停止了,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蘇清越再次躍入了水中,一邊喊著莊若雪的名字,一邊往沉了的畫舫跟前遊去。


    可是,蘇清越的耳邊除了風聲,就是水聲,根本聽不見莊若雪的聲音,等到蘇清越好不容易遊到沉了的畫舫跟前的時候,他還是沒有看見半點莊若雪的影子,蘇清越眼淚不爭氣的留下來:“雪兒!莊若雪!你在哪兒?你不要嚇我好不好?”


    結果,回應他的隻有風聲,隻有水聲。蘇清越靜靜的漂浮在水麵上,腦子久久的轉不過來彎兒。就在蘇清越心如死灰的時候,蘇清越聽見了一聲聲若蚊蠅的呼喊:“蘇清越,你個王八蛋,你個烏鴉嘴!”


    雖然隻是斷斷續續的咒罵,但是卻讓蘇清越瞬間有了勁頭,有了精神,順著莊若雪斷斷續續的咒罵聲,蘇清越終於在畫舫的尾巴處不遠找到了莊若雪。


    莊若雪還不算太笨,雖然不會水,但是卻懂得在危急關頭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也就是那塊被莊若雪緊緊抱在懷裏的浮木。據蘇清越推斷,應該是船底破洞處的木頭,剛好被命大的莊若雪給撿到了,順帶著撿回一條小命。


    在看到莊若雪的那一瞬間,蘇清越覺得身上也不冷了,在水裏遊了那麽久也不覺得累了,咧嘴一笑,像個傻瓜一樣的帶著莊若雪往岸邊遊過去。


    等到遊到岸邊的時候,蘇清越才發現莊若雪因為在水裏泡了太久,早春天氣太冷,早已經凍得失去了知覺,而坐在岸邊的秧霏也是瑟瑟發抖。


    蘇清越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莊若雪比不得自己與秧霏都是習武之人,有內力護體,還稍微能耐寒一點兒,凍了這許久隻是昏過去真的已經是萬幸了。


    蘇清越和秧霏對望一眼,蘇清越聲音沙啞的問道:“我們現在該怎麽辦,東西全部都折在船上,連個禦寒的衣物都沒有,這裏又是荒郊野外,全身都濕透了,在這麽下去,我怕雪兒會堅持不下去。”


    秧霏略微低頭思考了一下道:“旁邊有個小樹林,我們先過去,拾些幹柴生火將濕衣服烤幹再做打算吧!我隨身帶了防水的火折子。”


    蘇清越一聽,立馬抱起昏迷的莊若雪率先往林子裏走去。兩個人接著清冷的月光,尋了一塊兒平坦些的地方,蘇清越將莊若雪放下來交給秧霏,然後自己轉身去收集柴火了。


    蘇清越剛走沒兩步,就被秧霏叫住,秧霏自腰間抽出一把軟劍扔給蘇清越:“留著防身吧,山林間野獸出沒,我怕你有命去,沒命回來。”


    蘇清越接住劍,又放回秧霏身邊:“你放心,雪兒還活著,我就必然不會死。這劍你留著,我會照顧好自己。”


    不一會兒,蘇清越就撿回了柴火,燒起了火堆。蘇清越脫了外袍,用長的樹枝打了個建議的衣服架,將長袍搭在架子上:“條件簡陋,就隻能用這件衣服將我們隔開,還望小姐不要介意。”


    秧霏搖搖頭:“我不是那種矯揉造作之人,趕快烘幹濕透的衣服才是首要任務。現在雪兒昏迷不醒,我們又在荒郊野外,我真是擔心的要死。”


    “當時衣物首飾什麽的,我隻放了一半兒在船上,剩下的一半兒由馬車帶去蜀攀,隻要到了蜀攀,一切都好辦了。”蘇清越正色道,“現在離天亮還有一個時辰,等到天稍微亮些,我就去深山看看有沒有可以治風寒的草藥,採了回來給雪兒治病。”


    秧霏點點頭,然後道:“為何我們畫舫出事兒的時候,纖夫一個都不在?這是怎麽回事?我看這些纖夫雖不是本地人倒也老實本分,為何會棄我們於不顧?”


    蘇清越皺眉凝神想了半晌:“秧霏小姐,我泅水回去看看,還有什麽可用之物,打撈回來,你趁在下去打撈東西的空檔,把裏衣也烘幹,不然也會感冒。還有雪兒的衣物,雪兒此時是最禁不起凍的。”


    秧霏一想,蘇清越說的在理,衣物什麽的都濕透了不要也就罷了,但是好歹得弄點兒碗盤什麽的回來給莊若雪煎藥,於是對著蘇清越點點頭道:“你說的在理,那就勞煩公子再跑一趟了。”


    蘇清越點點頭,轉身離開了。秧霏爺開始忙活著給自己和莊若雪烘幹衣物。蘇清越去了將近有一炷香的時間,才又渾身濕答答的回來,身上多了一個巨大的包袱。包袱打開,裏麵有幾件濕透的衣物,披風,還有些碗盤,最重要的是蘇清越竟然還帶回來一個煎藥的藥盅和一包銀針。


    蘇清越青白著嘴唇解釋道:“這個藥盅是我帶的,大夫出門在外銀針是必不可少的飯碗,至於這藥盅嘛,也是我運氣好,剛好在水麵上漂浮著,我就一起給帶了回來。這幾件衣物是我看著隨便拿的,烘幹了你們也好能有個換洗的,披風可以禦寒。”


    “清越,你還真是細心呢。”秧霏忍不住誇讚道。


    “船上值錢的首飾什麽的,全都不見了,我懷疑……”剩下的話,蘇清越沒有繼續說,而是看了一眼秧霏,然後止住了。


    “見財才會起歹心,這幾日是我們疏忽了,竟忘記了財不外露。”秧霏沉默了一下,然後才聲音頗為沉重的說道,“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


    “隻要走出這個樹林,找到個鎮子,我們就好辦了。”蘇清越笑笑,然後自腰間取出一枚玉佩道,“這是王爺的令牌,不論在哪兒,隻要拿了這枚令牌就能在錢莊兌出來銀子。王爺周全,害怕你們路上花銷太大,提前給了我這枚令牌,以備不時之需。”


    全,害怕你們路上花銷太大,提前給了我這枚令牌,以備不時之需。”


    “天快亮了,這邊有火堆你不用害怕,山裏的野獸都是怕火的,是絕對不敢近身的。我進去深山看看有什麽治風寒的草藥。”蘇清越繼續說道。


    秧霏點點頭:“我會照顧好雪兒的,你且放心去。”


    及到天光大亮的時候,蘇清越才滿身疲憊的趕回來,長袍挽起兜了不少草藥回來:“實在是找不到其他的了,不過還好找到了甘草,又能清熱,還能散表寒。煎水給雪兒服了,等到熱清了,她也就差不多能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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