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槍?!”“還有手槍呢!”“好漂亮的手槍呀!”其餘人見到那把手槍也是一陣驚訝。


    鐵大哥抬起頭看著那手槍,又看著劉大哥,又看看手槍,愣在了那。


    劉大哥拉過鐵大哥的手,一把將手槍塞到他手裏說:“你拿著這個,見到老虎就打,打完了,我這還有子彈。”


    那真是一把好精致的手槍,銀色的槍神,白色的槍把,鑲嵌著金色的花紋圖案。


    “這手槍叫柯爾特騎兵槍,意思就是西方人的騎士用的手槍,放在咱們中國就是俠士用槍。來我教你怎麽用?”劉大哥拉著鐵大哥走到一旁,將他拿槍的胳膊抬起,指著前方說:“那棵樹就是你的目標,你看槍管最前頭那個突起就是瞄準用,你的眼睛,突起和目標要在一條線上。開槍前,用大拇指或者另一隻手掰下這個部分,然後扣動扳機。”


    鐵大哥拿起槍,眼神裏閃爍著激動和緊張的神情,瞄準了一會,扣下扳機。砰的一聲,百步之外一棵樹杆中彈,木屑飛濺。


    “好槍法!不愧是咱們撚軍的虎將!”劉大哥豎起大拇指誇讚道。


    鐵大哥握著手槍,臉上激動不已,換了一個人似的。


    “這槍裏一共有六顆子彈,我教你怎麽換。”劉大哥將槍接過,打開中間的轉輪,從腰袋上拿出一顆子彈裝入,將轉輪推回,然後指著手槍每個部分詳細給鐵大哥講解一番。鐵大哥聽著頻頻點頭,遇到不明白地方,劉大哥又詳加解釋,這般又演練幾次,用了半個時辰才算結束。


    大家休息妥當,看著天色還有一個時辰就要天黑,立刻朝前趕路,爭取子夜前出了那白虎崗。


    白虎崗這片都是山區,大山不多小山不斷,山與山之間留著一道道坎,冬日裏積滿了雪,深淺不一,腳下都是碎石,十分不好走。


    說到崗上有白虎,記得那晚上聽楊老漢說那可能是一個傳說,也可能是真有。東北很多地方和傳說都和白色有關,可能是這裏經常白雪連天,因此大家對白色都有一種超乎尋常的感受。這片山裏野獸是不少,但冬日裏出來的隻怕不多。老虎卻不像黑熊要挖洞睡覺,喜歡晚上出來覓食。


    真老虎我都沒怎麽見過,白虎就更是別提了。白色的動物我見得多的是白貓,白兔,白狗,老虎長成白色確實稀罕的很。聽劉大哥說白虎是白毛黑鬃,跟紙上用墨畫出來似的。


    這般走了兩個時辰,月亮已經升到中天,雪地裏又是一片銀白。大家圍在一塊大石旁休息,山路磨腳,可惜天寒地凍不能脫了鞋好好揉揉。


    閻風站到高處極目遠望,回頭說:“這白虎崗到底還有多遠,山後邊還連著山,咱們隻怕已經走過了吧。”


    劉大哥搖搖頭說:“這片地方的地名都是老百姓口口相傳,並沒有刻字立碑,寫明了是哪裏。總之今晚大家不能在這山崗裏休息,趁著還有月光,咱們休息會繼續走,到了天明再尋地方睡一會。”


    陸常友聽了這話發起牢騷:“還走呀,哪裏還有力氣的。晚飯都沒吃,再走餓死在這了。”


    崔仁貴聽了不高興,說:“這荒山裏哪裏有地生火做飯,若是去林子裏砍柴遇到老虎可怎麽辦?這點路有啥難的,忍忍不就過去了。當兵還怕苦,出來幹啥的。”


    陸常友也不高興了說:“哎,我說,我牢騷幾句又沒衝你來,你擠兌我什麽。你怕老虎那我去砍柴可以吧。”說完站起身就要走。


    “那你去,讓他去。”崔仁貴火上澆油。


    “我還就去了,我看老虎怎麽吃了我。”陸常友兩眼一瞪,將行李扔地上,一跺腳就往邊上林子裏走,


    閻風站在高處喊道:“鬧什麽!軍法呢!”


    此話一出,陸常友立在原地,背對著大家,動也不動了。可頭偏向一邊,十分不服。


    劉大哥說:“大家餓了,心自然煩,咱們加把勁,再走出前邊那段山路就出去了。到時候咱們烤肉吃。”話一出,他肚子裏也咕咕咕發出叫聲。


    大家一愣,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劉大哥摸著自己肚子笑道:“我剛說幾句,這肚子先不爭氣的叫了。大家看在我麵上別鬧情緒了,一會我負責砍柴,大家負責烤如何?”


    幾句話化解了尷尬的氛圍,二寶過去拉回陸常友,給他背上行李。大家互相攙扶著又往前走。


    後半夜又起了北風,把人凍成一個冰疙瘩。我雙手抱在懷裏,彎腰低頭像僵屍一般麻木的往前邁腳,至於要走到哪裏真是不知道,就是告訴自己千萬別停下,隻管把腿抬起又放下。


    不知熬過了多少時辰,忽然前邊有人喊:“哎呀。”跟著撲通一聲。跟著大家騷動起來,往前聚集。我跑過去一看,見崔仁貴坐在地上,握著自己左腿腳脖子,臉上呲牙咧嘴。


    大家蹲在他身旁,閻風問:“怎麽了?腳壞了?!”


    崔仁貴說:“踩到石頭,沒站穩,一下崴著了。”


    閻風恨恨的說:“這個時候!能站嗎!”


    二寶和鐵大哥立刻上去一人扶著一邊,將崔仁貴扶起。他踉蹌著試了試,可腳一沾地,身子就發軟,試了幾次,搖搖頭說:“不行不行!腳疼得不行!不能沾地。”


    “真倒黴!那咋整!”閻風惱了,望著周圍幹著急。


    莫說他,連我也心急起來。這黑天瞎火,又是大雪夜,哪裏找地方去呢。而且就算兩人扶著他走,這樣前行的速度又要大打折扣,別說出來個老虎,弄不好一群人都要凍死在這雪地裏。


    大家正每個注意,劉大哥忽然說:“有辦法了!做擔架抬著走!”


    “什麽擔架,怎麽做!”閻風問。


    劉大哥說:“弄兩根一人多長的樹枝,當中一人寬,用柴火固定好,咱們不是有熊皮嗎,鋪在上頭,讓仁貴躺著,一前一後兩人抬著走。這樣行走也快。”


    閻風遲疑了一下,看他眼神閃爍,似乎在比較到底是拋棄仁貴還是做一個擔架。


    崔仁貴望著大家,可憐的說:“你們別丟下我不管,我,我的腳明天就好了,到時我能走的。”


    “到明天就******都凍死在這了。”閻風哼了一聲說:“那就快去找樹枝來做擔架,留兩個人在這裏守著就好。”


    於是劉大哥,閻風,鐵大哥,二寶去旁邊山崗上砍樹枝,我和陸常友留在原地收著崔仁貴。


    望著他們遠去的身影,我下意識抓了下自己腰間的匕首,之前路上不怕,是因為大家都在,還都帶著槍。現在就剩我們幾個,我手裏沒槍,一會要是出現危險,我可要怎麽保護自己的好。


    陸常友坐在地上,望著崔仁貴挖苦他說:“剛才是我要休息,現在是你賴著不走,你說說到底誰脾氣大。”


    崔仁貴自知拖了大家後腿,後麵還有要求到他的地方,嘴上軟了說:“是我腳崴了,我,我也不想。”


    “哎,七個人,都好好的,怎麽就你崴了呢?你說說你,怎麽連個路都不會走,也好意思跟出來。”這下輪到陸常友火上澆油。


    崔仁貴低頭不吱聲,知道多說無益。


    我站在一旁抱著身子,隻盼大家早點回來。這下不走了,身子一點點涼下來,止不住在原地跺腳取暖。


    過了一刻鍾,我忍不住說:“我想撒尿。”


    “撒尿?這大冷天的撒尿,不把你的蛋凍下來?”陸常友口不積德,拿我開涮。


    “我不行了,我忍不住了,我去那邊撒尿。”我說著往一塊大石邊跑去,想擋著點風,別真把我的子孫根給吹掉了。


    我尿完了,身子跟著一抖,係好褲帶,忽然覺得背後有些怪怪的。說不出來的感覺,就是有些不舒服,像是有一對眼睛盯著自己看。我回頭望去,山溝雪地中除了白雪就是山石,什麽活物都沒有。


    難道是我餓得眼花,uu看書.uukasu.co 腦子給風一吹開始混亂了。


    我提好衣褲往回走,走了十來步,怎麽覺得有東西在我身邊跟著一樣。我抬頭一看,天上一輪明月照著大地,除此也再無發亮的東西。那剛才為什麽感覺有東西在跟著我走呢?


    我歎口氣,繼續腳下一深一淺的往前走,心裏狐疑自己到底是怎麽了。走到離著休息地方還有二十來步的地方,一個雪球從我右手邊的山坡上滾下,落在我身前。我疑惑了一下,停下看著那雪球,然後轉頭往右手邊的山坡上望去。見上邊白雪皚皚,下邊露出黑色的山體。


    我不明白為什麽我總覺得身邊有什麽東西一直盯著我,還跟著我走呢?我眯著眼睛仔細盯著那山坡上沒一寸地方望過去。


    就在我視線落在一堆白雪上的時候,忽然那堆白雪多出一對眼睛,也盯著我看。


    我不敢相信看到的事情,那雪堆上怎麽可能生出眼睛來!跟著那對眼睛射出凶狠的目光,慢慢抬高,下邊多出一排尖牙。


    我的喉嚨裏像是卡住了魚刺,隻能發出呃呃呃的聲音,手指著那雪堆不住顫抖。


    我不可能那麽倒黴的,這種事情不可能總是讓我先遇到吧!


    “啊!有老虎!”遠處的崔仁貴竟然比我先一步喊出上邊那東西的名字。


    沒錯,山坡上正匍匐著一隻白虎,身子與白雪溶為一色,若是閉上眼睛根本無法分辨出它藏身在哪。


    “快過來呀,你這個傻瓜!還站在那幹嘛!”陸常友朝我喊著。


    我反應過來,拔腿就跑,而聽山坡上發出一聲鎮山的虎嘯,朝著我們撲了過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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