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奎秀又忙得一天難得見一眼,陳振宇去了國子監,也不回家,茵茵一個人閑的發慌,經常出門找覃碧蓮、史嫣雲她們聊天。程家大老爺前段時間也病了一場,程夫人心裏不安,在京城住不下去,去了南邊陪丈夫。


    古大人因為母親過世,在家丁憂,茵茵不好去,古夫人也不出來,原來的在一起打交道的人就散了。


    覃碧蓮父母過世,她沒能回去,紅荷思念姐姐心切,又想讓孩子在京城讀書,一家人帶著大群仆役,浩浩蕩蕩從那邊過來。


    張海青已然是個沉穩的中年人了,那邊太陽厲害,他變黑了不少,人倒是顯得挺精神的。在碧蓮那裏,見到茵茵,很恭敬地叫著“嫂子”行禮,別人都當他客氣,隻有她倆明白那是什麽意思。


    因為紅荷,碧蓮連著幾天邀請了茵茵過去,三個人還叫上家仆,到外麵看西山紅葉,玩賞北海的秋色連波,去凝碧寺吃素齋,到玉清溝買梨回來拌上蜜蒸著吃,據說這個可以潤肺,紅荷怕不習慣北方天氣,要多吃了這個,防止冬天咳嗽。


    愉快的日在,總是太匆匆,不知不覺間,秋天過去了大半。


    陳奎秀忙了兩個月,這才有了一個沐休日,茵茵派人從國子監接回振宇,到廖家接了妞兒母子,一家人樂嗬嗬地在家過了一天。


    “爹爹怎麽瘦了這麽多?”妞兒看到父親,心疼得很。


    “爹爹最近忙。”陳奎秀解釋。


    “是蜀中的事兒嗎?”妞兒聽到什麽了。


    “哦,那隻是一部分,現在沒有問題了。”


    “那裏出了什麽事兒?是洪熙皇子嗎?”


    “也算是吧。”


    大秦國整頓軍隊,抓起來的貪官越來越多,那些不幹淨的將領坐不住了,打騾子馬也驚啊,這在軍中,多少引起了一些混亂。


    洪熙到了蜀中,並不老實,悄悄招兵買馬,那裏山路崎嶇,民風強悍,如果立起杆頭,還真不好消滅。小皇上也不是吃素的,讓他去那裏,就是早就盤算好的。蜀中的都督,是非常忠誠的田昆侖,洪熙還沒弄出多少人呢,就讓田昆侖找了理由,借走了,洪熙敢怒不敢言,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


    天昆山治下也算嚴厲,但他事務太多,大多的事情,還是要依賴手下人去做,有個去過西疆戰場的將軍張創生,劃撥在他帳下。張見田大人欣賞自己,對他信任有加,膽子漸漸大起來。這人比較陰險,表麵一套背後一套,貪汙了不少軍資,竟然沒人看出來,當然,下麵的軍官清楚,上麵的人不知道而已。


    沒人能把自己的敵人消滅殆盡,張創生做的這一切,還是有人不滿,把他告發了。洪熙的人,不知怎麽,截獲了信件,過來威脅他,張創生無可選擇,成了洪熙死黨。


    但告發張創生的人,肯定還會給上麵去信的,他們為了保險,在這人晚上吃酒返回的路上,用弓箭射殺他。誰知道他隻是受了重傷,讓人救回到軍營才死,張創生的事情完全暴露,他狗急跳牆,帶著自己的部下,逃往洪熙的地盤。


    田昆侖一麵向皇上告罪,一麵派人包圍了洪熙的駐地。洪熙的人,表麵裝著是被威脅的,實際卻處處為張創生打掩護,一個根本不算是戰爭的戰爭,竟然打了一個月,最後,皇上下旨攻城,才算徹底解決問題。張創生剛開始是假裝挾持洪熙皇子,到了最後,變成了真挾持,把洪熙氣得要死。他被田昆侖的人救了下來。皇上以他的安全為由,讓田昆侖把他送到京城守了皇陵。


    茵茵覺得,洪熙這輩子也就這樣了,在皇上的眼皮下麵,什麽招兒都沒有,沒人沒勢力,老娘還讓皇後軟禁著,見一麵都不可能,每天麵對一群太監,在寂寞冰冷的皇陵,他總有天大本事,也是枉然。


    據說洪熙被送回來時非常蔫,但沒多久,他就出逃了,這家夥心還真硬,完全不顧母親和妹妹的死活。皇上派人找了他很久,都一無所獲,等知道他的消息時,他已經成功跑到北邊韃子那裏去了。


    現在的韃子,四分五裂,對陰險毒辣足智多謀的洪熙,視若珍寶,皇上的離間計和暗殺,都沒有成功,他很快幫那個韃子頭兒站穩腳跟,打下一片地盤,自己也穩坐比肩王的位置。洪熙不知是為了自己,還是韃子那邊的情勢需要,他們那個部落在戰爭中漸漸北遷,和大秦國隔開,這邊有點夠不著他了。


    邊境有威脅,皇上對守衛那裏的武將就重視,物資供應充足,國內的將士,也定期輪換過去,對保持軍隊戰鬥力很有好處,就是苦了京城的這些重臣,不停地幫皇上想辦法籌錢籌糧還得把眼放亮替他選擇精兵良將。


    日子在忙碌裏一天天過去,人過了四十歲,那一天似乎就不是十二個時辰,而是八個時辰或者更少,時間刷刷刷就過去了。陳奎秀比茵茵大,眼看著往五十那邊越來越近,他想要歸隱的心思也越來越大。


    陳冬生在海東,一腳進去就沒出來,魯媽過世了,他才給皇帝上了要求丁憂的折子。皇上本來沒批準,這叫奪情。他竟然給皇上寫了一篇懷念繼母的文章,深情回憶當年他病怏怏幾乎活不下去,魯媽是怎樣的照顧他,後來嫁給他父親,對他們一家人關愛有加。他說,是魯媽帶給了他和父親的好運,從那時開始,他家就一帆風順,人丁興旺。陳冬生有六個孩子,四男兩女。


    皇上還是沒有準予他丁憂,卻派廖家二公子去接替陳冬生,讓他回京,任戶部尚書。京中官員對皇上的決定很驚訝,陳冬生從來沒做過這些的,但沒有大臣有反對意見,因為,陳冬生在海東做得太好了,沒人敢懷疑他的能力,再就是,他已經是負一品了,升到一品,也是眾望所歸。廖二公子一直在吏部,也算是能臣,但他還剛升的副二品,這又要升遷,羨慕一眾官員,大家背後隻能感慨,親戚就是不一樣,誰要人是皇上的表哥呢?


    廖七公子從開始就在軍中,剛開始就是輔助蘇君青的小官兒,慢慢升遷,現在也是四品了,妞兒有了一個兒子,四年後才有了一個閨女,和馨公主的兒子同年,兩人還有結娃娃親的意思,茵茵堅決反對,這才作罷。


    “母親,姐姐的小閨女,和姐姐好像的。長大肯定很漂亮。”馨公主在茵茵跟前撒嬌。


    “那也不能嫁給你兒子。”茵茵不能說那些遺傳學的大道理,但她可以從另一個方麵說服媳婦:“孩子太小,不是金童玉女在一起,就一定會幸福,你知道他長大什麽性子?如果兩人合不來,那豈不害了孩子?再說,咱們家又不是為人處事不行,別家的好閨女好兒子不肯和咱們家人結親。”


    馨兒雖然覺得牽強,但婆婆都這麽說了,她的心思也就放下了。


    和冬生那麽大的,還有比他還小點的官員,陸續被皇上提拔上來,陳奎秀便要求去翰林院修史,皇上讓他幫忙做好一件事,便準許,陳奎秀接受了皇上的安排,和親家廖三老爺共謀,幫著緊靠大秦國地界的那個韃子部落,把洪熙所在部落滅了。但最後因為沒找到洪熙的屍體,皇上有些不滿意,便把廖七公子調到北疆。


    廖七的能力挺強的,在北疆屢屢立功,升遷很快,三十出頭,便是副二品的副帥了。陳奎秀這才讓皇上放了手,年過五旬,翰林院也不用去,直接致休。


    “趁著還能走動,咱們回一趟渡口鎮吧?”他又沒有在那裏生活過幾天,什麽讓他對這個念念不忘?茵茵問了幾次,他都不說,茵茵最後隻好放棄。


    坐上馬車,帶了幾個家人,他們就出發了。


    說實話,茵茵覺得,這時的風景,雖然很自然,但她看著,還是有點荒涼,就算人口密集的地方,村和村之間的距離也有點遠,馬車經常吱吱扭扭走半天,才看到一個村莊。地裏的莊稼,在她看來,簡直慘不忍睹,麥子穗兒,不及後世的四分之一大,麥杆兒細細的,就像營養不良的孩子,頂著個皮包骨頭的大腦袋,一副支不起的樣子。


    陳奎秀卻非常興奮,一路上不停給茵茵講解當地的風俗人情,有什麽特產,哪裏有什麽景致。當然,他提到的地方,一定是去遊覽的。看到人們建起來巍峨莊嚴的廟宇,或清秀或險峻的山峰,吃著當地人引以為豪的特產小吃,喜歡或許罵一聲徒有虛名,都是讓人非常愉快的。


    用了半年時間,才到了渡口鎮,茵茵看到風采依舊的陳家老宅,先是激動,記憶力那些讓她又酸又甜的東西,從心裏咕嘟咕嘟冒出來,蒙在眼前,她不停地用帕子擦眼。


    渡口鎮比以前大了,陳家老宅周圍,已經蓋起了很多人家,當年北河水泛濫,成了鹽堿地,現在也讓人開墾,辛苦耕種,重新變成良田。


    茵茵當年蓋起來的旅店,竟然還開著,抹得雪白的牆壁,都變得黃呼呼的,能看出還粉刷過,但那顏色,總是經不住時間的蹉跎。她走後,這店讓人占了,陳奎秀殺了那惡霸,房子卻沒管。名義上歸了趙燕玲,但茵茵看到,客棧,竟然叫陳記客棧。(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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