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需要用你的血,去開一扇門。”那女人注視著蘇佑的眼睛,認真的說道。


    那一瞬間,蘇佑似乎覺得她的眼睛極具一種魔力,深邃地似乎要把人吸進去,讓人完全沒有反抗的能力一樣。蘇佑忽然想起小時候媽媽給他講的“拍花子”的故事,心中還在詫異,難不成這女人會旁門左道?讓人一瞬間失去意識?


    蘇左亦和易寒看到那女人和蘇佑對視的時候,蘇佑雙眼迷離,就像是中了什麽魔法被定格了一般,頓時心道不好,蘇左亦一把將蘇佑拉回,易寒則是站起身,擋在了女人和蘇佑的中間。


    蘇佑一個激靈,回過神來。


    女人無趣地笑笑,坐回了沙發上。


    “你感覺怎麽樣?”蘇左亦問。


    蘇佑搖搖頭表示無礙,他也不知道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看來這女人不簡單。


    “嘖嘖,不要這麽緊張,在你我的目的沒有達成之前,我們是不會亂來的。”女子笑著,“我看你現在的氣色也不怎麽樣,這樣吧,給你一段時間考慮,立冬那天,我們會再次拜訪,請在那時候給我們一個答案。”然後起身離去,莫揚跟在後麵,似乎很擔心蘇佑的身體,一直走出門口,還在不停的回頭看。


    “真沒想到,你竟然在關鍵的時刻醒了過來,你小叔已經做好了照顧一個植物人一輩子的準備了。”易寒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給蘇佑倒了杯茶。


    “因為這裏的藤椅實在是太不舒服了,明天我要換成席夢思,還有你們說話的聲音太大了,明天把牆換成隔音的!”蘇佑撇嘴說道,端起麵前的茶碗喝了一口。


    “怎麽樣,對於這件事你怎麽想的?”易寒見蘇佑的茶碗見了底兒,於是細心地給他重新添上一碗,然後問道。


    “這件事絕對不簡單,易寒,這附近應該有你的人吧,多派幾個機靈的盯著點,我覺得這個老女人不簡單。”


    易寒點頭,這事他早就安排下去了,這個人過來的消息也是他的手下通知的,對於這方麵,他是專業的。


    “那你這是打算答應她了?”易寒問。


    蘇佑看了他一眼,然後拿出手機翻了兩下,回答道:“忙什麽,她剛才不是說立冬的時候過來嗎?現在距離霜降還有好幾天呐,我看當前最重要的還是把身體給調理好。”


    其實也不是蘇佑現在變成一個享受主義的人,實在是因為如今的他的身體真的是太糟糕了,坐了沒一會兒就渾身酸痛,而且還困倦的很。


    剛想著和小叔他們說回去睡覺,肚子就不爭氣的咕咕叫了起來。


    易寒和蘇左亦都不自主地笑了起來,“好吧,你躺了這麽長時間,都沒吃什麽東西,走,今天本少爺請客,咱們搓一頓去。”易寒拍著胸脯大方地說著。


    正好也合了蘇佑的心,二話不說,立馬提議去他們經常去的那家老字號開開葷。


    這樣坐在飯桌前,看著滿桌子豐盛的菜肴,身邊坐的是自己的過命兄弟,蘇佑覺得,宛若隔世,倘若時間能定格,什麽身世之謎或許都不再重要了。


    可是偏偏,時間的巨輪不會因為誰而停止,永遠不會。


    席間,易寒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大致上和蘇佑說了一下,包括大龍被關禁閉,蘇姑姑選擇清修來撫平心上的傷等,蘇佑點頭,到頭來還是自己害了他們,如果不是因為自己,也許他們就不會卷入到整個事件當中來,也許今天的結局會很圓滿。


    “你以為這就結局了?”易寒酒足飯飽之後,往椅子上一癱,眼睛看著天花板說道。


    蘇佑正在往嘴裏填一棵小油菜,聞言頓了一下,斜眼問道:“還要怎麽樣?”


    “甘心?”易寒繼續問道,依照他對蘇佑的了解,事情絕對不會這麽簡單就結束的。


    蘇佑狼吞虎咽的吃下嘴裏的油菜,然後又夾了一塊肘子肉,邊吃便說道:“對於你們來說是結束了,這頓飯以後,你就回去吧,畢竟你還有你的家族要打理,還有你姐要照顧,咱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我不能因為自私,而害了你們。”


    易寒聽了,眼中沒有意料之中的驚訝,反而嬉笑道:“不是吧,我以前認識的那個蘇佑哪兒去了?怎麽睡了幾天,就突然變得這麽慫了?”


    “我沒開玩笑,剩下的是我自己的事情,與你們無關。”蘇佑終於吃完了盤子裏的最後一塊肉,摸著鼓鼓的肚皮,才露出滿意的笑容。


    易寒一副了然的模樣,點點頭,“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我也不好再說什麽了,不過等你完事之後我再離開,畢竟如果你一離開,這裏也需要人照顧。”


    “那你姐姐和家族生意呢?”


    “你太小看我老姐了,她老人家可是精著呢。家裏有她打點著,我也不用太操心。”易寒如實的說著。


    蘇佑心中還是很感動的,其實大家都明白,在蘇佑的心裏,早就做出了決定,甚至是在那個女人開口的一瞬間,蘇佑就已經做出了抉擇!此去吉凶未卜,蘇佑動容的看著兄弟,眼中一片酸澀。


    一頓飯吃的風卷殘雲,從飯店裏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北京時間九點五十了。


    幾人都沒有開車,而是在大街上晃蕩著,冬日的夜晚,街上幾乎看不見行人,他們就像是回到高中時代一樣,做著在成人眼裏盡是荒唐的事情,或放生高歌,或是低吟淺唱,偶爾被一兩個晚歸家的路人白癡一樣的看著,也不去理會,盡情地享受著暴風雨之前最後的寧靜。


    走了將近半個多小時,終於回到了典當行。


    “老板老板,你可算是回來了,我打你們電話都打不通!”看到蘇佑的身影,鬼子立馬從店裏竄出來,拉著蘇佑的胳膊開始搖,一臉便秘的表情。


    蘇佑剛吃飽飯,被他這麽一搖,有一種想吐的衝動。


    好不容易掙脫開來,好笑的問道:“怎麽?你小子是不是還沒有吃飯?老板我放你幾天假,你去好好休息休息,這段時間辛苦了。”


    “不不不,老板,不是這個!”鬼子急的臉都擰了。


    “怕我扣你工資?放心,今天老板我心情好,給你加錢!”


    “不不不,老板,也不是這個!”鬼子依舊很著急,但是總是被蘇佑打斷。


    還是蘇左亦發現有些不對勁,於是問道:“是不是那個老頭子出了什麽問題?”


    鬼子一聽,像是遇到了知音一樣,拚命地點頭。


    蘇佑收起了笑容,皺眉問道:“這是怎麽回事?你慢慢說。”


    鬼子把章開消失的前因後果一字不落的都跟蘇佑交代的清清楚楚。


    原來鬼子把他從店裏支出去之後,兩人就來到機場,約莫過了四十分鍾左右,章開就突然提出想要去廁所,當時鬼子也沒多想,按照他的回憶,當時章開的表情也沒有什麽異常,而他自己每說的一句話都萬分的小心,應該不會出現什麽問題,於是鬼子就稍微鬆懈了一下,沒有跟著一起去。


    十分鍾、二十分鍾過去了,還不見章開回來,這時候鬼子才意識到情況不妙,急忙去洗手間去找,可是哪裏還有那老頭子的影子!


    整個機場都找遍了,就是沒見到章開老頭子的影子,鬼子給蘇佑他們打電話,都是無法接通,又找了兩個多小時才灰頭土臉的回來。


    蘇佑大致上了解了章開的意圖,對於急的不成樣子的鬼子,蘇佑覺得好笑,對於隻是一個小夥計角色的鬼子,能做到這樣敬業已經很不容易了。看書uuan


    拍拍鬼子的肩膀,蘇佑笑著說道:“沒事,興許老爺子隻是出去散散心,說不定一會兒就回來了,今天太晚了,你先回去吧!”


    “老老板?真的沒事?我可以走了?”鬼子不可置信的問道。


    到底是個孩子,一旦犯了錯,就會局促不安,這是這個年紀特有的,大人們學不來的純真。


    蘇佑嚴肅的點頭,一副小老板奸商的模樣說道:“這也不是什麽大事,好好的大活人還能丟了不成!還是多操心操心咱們的店吧!”


    鬼子見蘇佑是真的沒有埋怨他的意思,連忙點頭稱是,然後回家了。


    “這人終於沉不住氣了。”易寒回到內堂,躺在藤椅上說道。


    “你把假江陵死的消息透露給他了?”蘇佑問道。


    “這麽重要的消息怎麽能瞞得過他這隻老狐狸呢!”易寒回答。


    蘇佑心中有了底,既然老狐狸已經出動了,那麽就說明,大魚已經有了動作!


    接下來的日子過的平淡極了,蘇佑每天兩點一線,在家和鋪子裏來回穿梭,蘇左亦多數時間是窩在家裏,而易寒則是到處遊玩,三人的生活又歸於正軌。


    待到蘇佑的身體恢複的差不多的時候,去般若寺看了一次蘇姑姑,沒有勇氣靠近,隻是遠遠的看著,隻見蘇姑姑臉上蒼老了許多,之前傲人的長發也已經剪短,一身僧袍穿的整齊,麵色平靜,讓人很難把眼前這個人和之前那個相繼失去丈夫和兒子的苦命女人聯係到一起。


    一切似乎真的是回歸到了平靜。


    本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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