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醒來,日頭已經西斜,一整天都沒有吃什麽東西的蘇佑和大龍,找來了易寒和祁山,點了些外賣,幾人簡單的在店裏吃了一口。


    酒足飯飽之後,祁山斜靠在沙發上,淩亂著頭發問道:“聽說你們昨晚上出去了?出去風流咋不帶上我?”說罷,祁山還不懷好意的笑笑。


    “呸!風流個屁!”大龍回想著昨晚上陰森的氣氛和古怪的老頭,渾身就不舒服。


    “明天大家陪我出去辦件事情,事情了了,我請哥幾個搓一頓。”蘇佑一本正經開口說道。


    “哎呦,能幫您老人家的忙可是我們的福氣,咱們幹啥去?”祁山嘴裏叼著根牙簽,完全看不出高貴的富二代的樣子。


    易寒也轉頭看向蘇佑,眼中滿是詫異。


    蘇佑平靜地拿起茶幾上的水杯,說道:“認爹。”


    祁山的牙簽掉了,“你說啥?認識你這麽長時間了,你別逗我!”


    易寒也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不過隨後就知道應該是自有乾坤,於是問道:“昨晚你們到底是去幹什麽了?”


    蘇佑把昨晚發生的事情一字不落的和他們說了。


    易寒和祁山的表情皆是凝重,聽說過有人騙吃騙喝的,就是沒聽過有人騙人家當爹的。


    “這人背後一定有故事,我去派人盯著點。”易寒說著,拿起電話就要撥打,被蘇佑給攔下了。


    “他既然千方百計的想要來到我的身邊,自然也會知道我們會派人跟蹤他,一定早就做好了完全的準備,所以我們反其道而行之會更好一些。”蘇佑邪魅的笑道。


    “你的意思是我們就這樣置之不理,不聞不問?”祁山恍然大悟道。


    蘇佑滿意地點頭,經過這麽長時間的相處,眼前的這幾個人也都熟悉了自己的想法,交流起來也不那麽費事。


    易寒聽了蘇佑的話之後,難看的麵色稍有緩解,點頭說道:“這樣也好,他既然料到我們會派人監視他,那麽我們就不做任何動作,讓他摸不清我們的套路,破綻定會漏出來。”


    “那你剛剛說的認爹是怎麽回事?難不成還真的認他做爹啊?蘇佑,你缺爹嗎?”自從祁山在蘇佑這裏住下之後,說的話和大龍越來越像,嘴越來越損。


    蘇佑也沒有放在心上,神秘地一笑:“不僅要認,而且還要大張旗鼓的把人接回來,老爺子歲數也大了,是到了頤養天年的時候了!”


    第二天一大清早,蘇佑幾人穿戴整齊,驅車前往北城郊外。路上的時候,蘇佑給蘇姑姑打了電話,說是請大家聚一聚,並沒有說明原因,這樣的好戲,怎麽能少了江陵呢?


    車很快就到了目的地,章開顯然沒有想到蘇佑會大張旗鼓的來接他,更沒有想到他會帶來這麽多的人。看到易寒他們的時候,明顯一愣,半天才緩過神來。


    “爸,這麽多年您受苦了,兒子長大了,來接您回家過好日子了!”蘇佑說的深情,外人很難看得出真假。


    可是這裏沒有外人,大龍三人都知道是怎麽回事,強忍住笑意,佩服蘇佑的演技之真切,一邊還幫扶著蘇佑說盡了好話。


    眾人你一言他一語的,給章開弄蒙了,他摸不清蘇佑打的是什麽牌,詫異了好久,最後終於忐忑地問道:“你真的認我了?”


    蘇佑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紅著眼睛說道:“這是當然!你我父子二十幾年沒有團聚,如今兒子有這個條件,當然要奉養您!這可是天經地義的事情,難道,您不想和我這個兒子住在一起?”說這話的時候,蘇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章開。


    章開渾身一怔,隨即立馬故作感動地說道:“這是我做夢都不敢想的事,如今土埋了大半截兒,終於夢想成真了!”


    對於老人的深情款款,蘇佑四人並不往心裏去,不過表麵上還是要把功夫做足的。


    蘇佑親自扶著老人上了車,幾人在午飯之前,趕回了店裏。


    這時候,江陵和蘇姑姑已經在店內等候了。


    “哥,你們可回來了,我和老媽等了老長時間了!”看到門口停的車,江陵就從店裏麵迎了出來,看見從車裏下來的章開,表情有些凝固,隻是一瞬。“哥,這老大爺是誰啊?”


    蘇佑笑意不明地看了一眼章開,轉頭看向江陵說道:“說來話長,進去再說吧。”


    易寒在一家星級飯店要了不少的菜,快到十二點的時候,餐送到了。


    眾人圍坐在桌前,蘇佑把章開的存在和自己的身份如實的和蘇姑姑說了一遍,聽的蘇姑姑一臉的難以置信。蘇佑的身份她自然是不知的,她甚至從來都沒有想過,從小長在自己身邊的蘇佑不是蘇家親生,而眼前坐著的這個白發蒼蒼的老者才是蘇佑的親生父親!任誰也承受不了這麽大的打擊。


    “姑姑放心,我既是長在蘇家,就是蘇家的子孫,蘇家的一切都將由我來傳承,今天我把我親爹接過來,隻是心疼他經曆了這麽多年的風雨滄桑,想給他一個安身之處罷了。”蘇佑說的鏗鏘有力,蘇姑姑看著如此懂事的蘇佑,淚水決堤,就算蘇佑不是蘇佑的後代又能怎樣,他在蘇家的這麽些年裏,享了幾年的福?又遭了多少年的罪!到底是個苦命的孩子!


    想到這裏,蘇姑姑看章開的眼神也緩和了許多,或許,一切,真的隻能怪命!


    蘇佑見姑姑眉頭稍展,就知道這一關已經過了,給易寒一個眼神,易寒會意地把蘇姑姑帶出去散心,在迷惑長輩這方麵,易寒絕對稱得上是權威。


    兩人出去後,飯桌上就隻剩下蘇佑、大龍、祁山、江陵和章開。


    蘇佑隔在兩人中間,餘光掃著兩人的表情,有趣的很。


    “對了爸,這個是江陵,姑姑的兒子,從小就和我關係好的很,無話不說。”蘇佑故意把後四個字加重了音,觀察著兩人的反應。


    江陵果然不簡單,任憑蘇佑怎麽詐,他都能很好的掩飾過去,倒是章開,已經是錯漏百出,流汗不止。


    一頓飯下來,各懷心思。


    飯後,蘇佑伸了一個懶腰,對祁山和大龍說道:“昨個李老板送來一批物件,你倆跟我去看看,這批東西倒手賣的好了,那可是能賺一大筆!”說著給兩人一個眼神。


    “哥,我也去長長見識。”江陵自告奮勇。


    “我爸剛來這裏,啥都不熟悉,你帶他四處看看,”蘇佑想了想,然後又補充道:“可別給我怠慢了!這可是我親爹!”說完,蘇佑幾人風風火火的離開,整個內堂就剩下江陵和章開兩人。


    “阿佑,就這麽把兩個狐狸放在一起,你就不怕他們把咱店給點咯!”出去之後大龍小聲的說道。


    祁山摸著自己咕咕的肚子,剛才那頓飯他吃的最多。“你懂什麽,蘇佑早就在店裏準備了滅火器,就怕他們他們不點火呢!”


    蘇佑笑笑,“沒錯。”


    蘇佑三人再次回到店內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後,易寒和蘇姑姑早就等在了店裏。


    “蘇佑,小寒都和我說了,我也能理解你的難處,不過我也希望你記住,不管你身體裏是否留著我蘇家的血,你都是我蘇家的人!你爸爸也不容易,好好對他吧!”蘇姑姑還是良善之人,到最後還是妥協了。


    蘇佑久久地看著蘇姑姑,他從來沒有覺得對不起過任何人,但是眼前的這個女人,怕是第一個讓他心存愧疚的人了。


    不知道是不是蘇佑的錯覺,他從覺得江陵在離開的時候,眼神裏盡是得意之色。


    送走了蘇姑姑母子,接下來就是安排章開。典當行的前廳是用來做生意的,後堂是用來白日裏休息的,在最後方,也就是後院,有一棟獨立的二層小樓,雖然舊了一些,但要比章開之前所住的地方要好上一萬倍,蘇佑就把他安置在那裏。


    其實讓他住在那裏的原因還有一個,那就是在那建築的每個角落,都被細心的易寒安裝“小針孔”,uu看書wwuukas 所以“安全”的很。


    折騰了一天之後,蘇佑四人回到易寒的別墅。


    “快拿來聽聽,看看他們究竟是何方神聖!”大龍坐在沙發上迫不及待的催著易寒。


    易寒無奈,從口袋中拿出一枚紐扣大小的東西,隻見他打開了這玩意兒的開關,裏麵立刻就有嘶嘶的聲音傳出來,是微型竊聽器。


    幾個人齊刷刷地圍在茶幾周圍,支愣著耳朵聽著這裏麵的聲音,整整一個小時,除了嘶嘶的聲音,再無其他,一直到易寒和蘇姑姑進門。


    “這是怎麽回事?這麽長時間,他們兩個一句話都沒說?”大龍詫異道。


    “按照江陵的性格,知道他是我的父親,處於禮貌,也應該寒暄幾句,一句話沒有,太詭異了,甚至有一種欲蓋彌彰的意思。”蘇佑冷哼。


    “如果他們不是用語言交流的呢?”祁山突然開口說道。


    蘇佑心中一驚,隨即就覺得祁山說的很有道理。


    江陵和章開都知道自己對他們的態度是懷疑的,這種情況下還把他們單獨留在一起,傻子都能想得出這裏麵有詐,所以他們索性就不說話,而是改為用其他的方式交流?比如說,在之上寫?


    “可惡,早知道就按一個攝像頭好了!這樣他們幹什麽都能看的一清二楚!現在倒好,我們啥也不知道!”大龍不甘心地說道。


    “誰說我們啥也不知道的?”蘇佑挑眉說道。


    “是啊,我們已經知道了江陵和章開是同穿一條褲子的盟友!”易寒露出了一個燦爛兒狡猾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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