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傷口很痛?”發現蘇佑停下來,蘇左亦關切地問道。


    “不疼,隻是這條胳膊整個的都沒知覺了。”蘇佑無辜的回答。


    蘇左亦聞言,用手電照向蘇佑的傷口,的確,整條胳膊都變成了紫黑色,不過萬幸的是,這紫黑的顏色值蔓延到肩膀下方就戛然而止,也沒有繼續擴散的跡象。


    “被不知名的毒物咬了一口,你還能站在這裏簡直就是奇跡,”蘇左亦的字裏行間都透露著“你怎麽這麽不小心”的意思,說的蘇佑臉一陣紅一陣白的。


    正當蘇佑想要反駁小叔的時候,口袋中的電話響了。


    在這空曠安靜的地方,突如其來的鈴聲著實驚嚇到了蘇佑,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易寒。


    蘇佑看了小叔一眼,接起電話:“怎麽了?”


    “蘇佑,你那邊完事沒?完事了就過來接我,我遇到麻煩了,就在泰和商務酒店。”易寒說完,就急匆匆地掛斷了電話。


    蘇佑聽著手機嘟嘟嘟的響聲,對小叔說道:“易寒那邊好像有麻煩了,讓我們一完事就去找他。”


    蘇左亦恩了一聲,也不知聽見了什麽聲音,對蘇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拉著他躲到了草叢的後麵,關上了手電。


    第一次感覺到了小叔的緊張,蘇佑意識到了當前境況的危險係數之高,也屏住呼吸,努力的平複因為恐懼而狂跳的心。


    “起霧了。”小叔小聲的說道。


    “我們要一直等在這裏嗎?”蘇佑看著四起的濃重霧氣,輕聲問道。


    蘇左亦沒有回答,隻是擋在蘇佑的身前。周圍的霧越來越濃,最後濃到身後的蘇佑看前麵的小叔都有些模糊。


    就這樣靜默了好久。


    “它來了。”蘇左亦鎮定的說道,起身,走出草叢。


    霧很濃,小叔剛起身,在蘇佑的眼裏就隻剩下一個輪廓,蘇佑有些頭暈,他想叫小叔等一下,嗓子裏像是有什麽東西堵住了一樣,發不出任何聲音,伸出那隻沒有受傷的手想要抓住小叔,卻也撲了個空,耳邊響起冷兵器相撞的聲音,然後蘇佑便沒有了意識。


    蘇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他夢到自己在一片汪洋大海中,抱在一塊木板上,隨著波浪漂浮。


    “蘇佑,別睡了,我們要去幫易寒了。”


    聽到小叔的話,蘇佑很不情願的睜開眼睛,原來自己在小叔的背上,已經離開了那個小島。


    “我們怎麽出來了?蠱呢?”蘇佑忙問道。


    “之前咬你的那條蛇就是蠱,那些霧氣也是那蛇弄起的,我沒想到,那蛇果真是真足蛇。”


    “那你把它怎麽樣了?”蘇佑本就對蛇類有著恐懼的情緒,更何況還被那玩意兒咬了一口。


    “殺了。”蘇左亦半天才回答。


    “殺了?”蘇佑發現自己的聲音過大,連忙捂住嘴,低聲說道:“依照你的解釋,真足蛇可是已經絕種的動物,你把它殺了,說出去可是犯法的!”


    “從今以後你應該不會受到噩夢的幹擾了。”


    蘇佑哦了一聲,心裏湧出一股暖流,自從父母走後,再也沒有感受過這般溫暖了,雖然老天給他出了很多的難題,不過終究還是待他不薄,能夠與小叔相聚,就是最好的解釋。


    “我們現在要去哪裏?”蘇佑問。


    “泰和商務酒店”。


    “易寒!你沒事吧?”


    看見靠在泰和商務酒店門外街道上的路燈杆旁的易寒,西裝的上衣不知被丟在了哪裏,潔白的襯衫被鮮血染紅,手持著棒球棒,上麵仍帶著斑駁血跡。


    看到跑過來的蘇佑,易寒也迎上去。


    “放心,這些血都不是我的。”易寒扶在蘇佑的身上,說的有氣無力的,沒有明顯的外傷,應該是有點虛脫了。


    “這麽大的人了,怎麽還像個小孩子似的打架,你就不怕警察叔叔來找你?”蘇佑心中也是納悶的很,易寒並不是一個莽撞的人,反而是城府很深,這樣一個滑頭的人怎麽會知法犯法呢?


    “沒辦法,老頭子收下的愣頭王反水了,今天我就是與他談判的,沒想到談崩了。”易寒說的不帶一絲情感,更看不出悲喜。


    這下蘇佑更納悶了,究竟是什麽樣的企業會用上“反水”這個詞,而且還這般目無王法?


    蘇佑還想繼續問下去,就聽到一直沒有說話的小叔說道:“來人了。”


    蘇佑聞聲看去,果然,十幾輛沒有車牌子的奔馳把三人包圍,從車上下來足有四五十號人,手裏都拿著一米來長的砍刀,這樣的場景,蘇佑隻在電影中看過。


    為首的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子,身材魁梧健碩,看樣子就不是什麽好人。


    “王叔,我叫您一聲叔,請問您這是什麽意思?”易寒把蘇佑和蘇左亦擋在身後,對著那個為首的男子說道。


    “大少爺,您應該懂的,何必問我。”被稱作愣頭王的男人點起了一根雪茄,狡黠的說道。


    “您是我們家老頭子的老夥計了,何必自斷後路呢,倘若您現在收手,我可以對於你剛才派人殺我的事情以及你似扣貨物進行買賣的事情,全部都既往不咎。”易寒麵不改色的說道,明明身處劣勢,依然能夠泰然自若的和對方談判,這樣的易寒蘇佑從未見過。


    “哼,你們易家就是一頭吃人不吐骨頭的猛獸,收下的夥計們早就看不慣你們了,你放心,大少爺,今天的事情是不會有人知道的,因為死人是不可能開口說話的,”愣頭王一頓,退到了那群夥計的身後,繼續說道:“過了今晚,我們還是你爸爸的好夥計,沒了你這個知情人,我們安全很多啊,哈哈哈。”


    蘇佑在一旁看不下去,準備和易寒並肩作戰,被易寒擋住,“你就不怕髒了你的手?”


    被易寒這樣一問,蘇佑沒有說話,隻是笑著搖搖頭,可能經過此事之後,自己就徹底擺脫良民這個稱號了,可是朋友有難,豈有不幫之禮?


    “廢什麽話,弟兄們,能取了易寒那個小崽子狗命的,獎金100萬。”


    boss都這樣說了,那四五十個人提起砍刀瘋了似的向易寒跑來。


    “今晚還真他媽刺激,不過沒想到我的命這麽值錢。”說著,易寒也拎著棒球棒上前迎戰。


    不用多說,蘇佑和蘇左亦對視了一眼,雙雙加入了戰鬥。


    縱然蘇佑三人都不是吃素的,怎奈對方人員太多,再加上易寒剛經曆過一場打鬥,還沒緩過勁來,而蘇佑身上帶著傷,蘇左亦拚死了想要護住兩人,卻也心有餘力不足,最後導致兩人都掛了彩。


    這場廝殺持續了很久,當蘇左亦把最後一個人也打到在地的時候,蘇佑和易寒早就因為體力不支而躺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


    蘇左亦走到兩人麵前,檢查了兩人的傷口,“還好,都是些擦傷,沒有生命危險。”


    “不好意思,把你們都牽扯進來了,不過你們也看見了,如果沒有你們,我真的會死在這裏。”易寒又恢複了往日痞痞地欠揍模樣,這樣嚴重的後果就如同一個笑話一樣從他的嘴裏說出。


    “別他媽瞎說,那件事情沒弄明白之前,你的命還是好好的留著,萬一我有用呢?”蘇佑說道。


    易寒打了個電話,然後對蘇佑二人說道,我們走吧,接下來我的人會處理。


    “你真像個黑社會的老大。”蘇佑捂著一處較為嚴重的傷口,打趣道。


    “每個人都是劊子手,我不殺他,他也會為了生存來殺我,大家都是為了活命,要怪就怪這個世界吧,是它把我這個良民變成殺人犯的。”


    三人一瘸一拐的回到學校,因為怕別人問起,就沒有去醫務室,蘇左亦會包紮,回到別墅後,第一時間給兩人清理傷口。


    “易寒,我一直都很好奇,你們家事做什麽生意的?”蘇佑問出了困惑自己許久的問題。


    “我沒和你說過嗎?我們家是做鋼鐵生意的,順帶嘛,”易寒故意放慢語速,吊著蘇佑的胃口,“順帶買賣一下軍火咯。”


    “什麽?”蘇佑吃驚的眼睛都快瞪出來了,“原來你們家族犯法啊!天呐,我怎麽會和你這樣的人做朋友?”蘇佑悔恨不已,幹嘛要認識這種人,幹嘛要趟這趟渾水。


    “可惜啊,uu看書uuknshu 你現在也成為我‘這種人’了,哈哈哈。”


    “對了,你們那邊怎麽樣了?蠱找到了嗎?”易寒想起蘇佑來找自己的時候好像已經受了傷,忙問道。


    “已經找到了,是一條真足蛇,小叔說那蛇是生活在白堊紀晚期的一種古蛇,不過已經被小叔殺死了。”蘇佑說著看向小叔,後者點頭。


    “蠱不是蟲子嗎?怎麽會是一條蛇?還是一條本應該死了上萬年的蛇?”易寒好奇的問道。


    易寒所問正是蘇佑心中的疑惑,這時候小叔回答道:“蠱並不是一種蟲子,養蠱人會收集上百種帶有劇毒的蟲子,把它們放在一個盒子內,讓它們互相撕咬吞食,最後活著的那個,就是蠱。”


    “那也就是說,還有幕後黑手咯?”易寒說道。


    “有可能,不過既然那個神秘人能夠捕捉到真足蛇這種逆天的生物,並且製成蠱謀害我們,一來可以說明我們的對手是一個人,而不是科學以外的東西,至於那人為什麽要害我們,還得我們自己找尋答案;二來,我們要更加小心了,因為我們在明處,對方在暗處,我們永遠不知道對方會給我們下什麽圈套。”蘇佑說道。


    易寒點點頭表示讚同。


    “對了,你老姐不會有危險吧?”想起今晚的血戰,蘇佑後怕,真刀真槍的打架,有生以來的第一回。


    “沒事,他們不知道老姐的存在。”


    “恩?”蘇佑不明白易寒這句話的意思。


    易寒也沒打算解釋,今天的他參加了兩場戰鬥,身心俱疲,躺在床上不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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