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夢琳嫌棄地看了這管家一眼道:“保鏢不幫你是正常的,就算保鏢隊全部一起上,也不一定是他的對手,管家,你帶他進去吧。”


    兩個特種兵保安聽到沈夢的話,直吸了口涼氣,還好沒和這人硬碰硬,否則自己現在就在救護車上了。


    “一天不見,你……好像都變大了唉。”李拾一臉賤笑地向沈夢琳的某個部位看去。


    “流氓。”沈夢琳罵了一句轉身就走了。


    管家走到前麵,心想有這麽邪乎嗎,還整個保安隊一起上都都不是對手。不過這人既然有沈夢琳小姐撐腰,他也客氣了許多:“請這邊走吧。”


    跟在管家後麵,李拾驚歎聲就沒落下過,別墅內的豪華裝飾讓人目不暇接,他的表情也十分興奮。


    等李拾到了客廳坐下後,管家終於忍不住轉過頭來說道:“別到處看了,多喝幾杯茶吧,這溪湖禦前龍井茶,你們恐怕一輩子也難喝道一次,這次多喝幾杯,也夠你們到外麵吹牛了。”


    “說話客氣點。”李拾眼皮不抬說。


    “對什麽人我說什麽話。”管家冷哼一聲。


    “對什麽人說什麽話,這句話我同意,不過可否請管家先生拿出真正的溪湖禦前龍井來待客。”


    李拾輕呷了一口茶說道,聲音不大,卻足夠茶幾前的人聽得清清楚楚。


    管家輕蔑的說道:“這不是溪湖禦前龍井是什麽,小夥子,沒喝過什麽好茶就別亂嚼舌根子。”


    雖然管家立馬否定,不過如果仔細看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臉上的一絲絲驚慌。


    “我的確是沒喝過什麽好茶,可是有一點我是知道的,溪湖禦前龍井的第五道工序需要放佛寶無塵水,可是你這裏麵放的應該是雞蛋清吧?就這一點,這杯茶的價值已經低了一半了。”李拾嘴角向上,把其中的貓膩娓娓道來。


    也許打架和醫術他不是最厲害的,可是吃喝上,除了大師父已經沒人能比得上李拾了。


    大師父最大的愛好就是吃喝,基本上世界上所有的茶酒他都喝過,基本上所有不會吃死人的的東西大師父也吃過。


    當然,許多會吃死人的東西大師父也吃過。


    例如有一次大師父忽然心血來潮,想嚐嚐河豚不去毒吃起來是什麽滋味,直接抓來一隻河豚,扔進鍋煮熟就撒點孜然直接當雞腿啃。


    而李拾跟著大師父從小到大吃過不少東西,而溪湖禦前龍井大師父也很喜歡喝,大師父也經常用這個溪湖禦前龍井培養李拾對茶的品味。


    李拾一直以為溪湖禦前龍井隻是普通的茶而已,看見管家把這杯茶吹上天,忍不住把其中的貓膩戳破。


    忽然他冷不丁地又加了一句:“這偷梁換柱的錢,恐怕都落入你的腰包了吧?”


    “你胡說什麽!”管家大聲爭辯道:“你個鄉下小子也配在這指指點點,你再胡說就請你出去。”


    “慢著,這茶味道的確有點不對,是假茶。”一個鶴發雞皮的老人站了起來,認真說道。


    這老人是靜海市中醫學院的院長,平時最大的愛好就是喝茶。


    能嚐到這世間少有的溪湖禦前龍井他隻顧著興奮了,更何況這是在沈家,他絲毫沒有懷疑這茶會被出貓。


    直到聽到李拾的話,他才開始仔細品嚐,這才發現茶水味道的那一點點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改變。


    用佛寶無塵水保鮮其實隻是一種講究的做法而已,如果用雞蛋清代替其實也很難察覺出來。


    老人已經有四十年的品茶經驗了,但是卻沒有嚐出來,他實在不明白一個十幾歲的小夥子是怎麽品出來的。


    “魏老,你可別聽別瞎說啊!這一點點差別一般人也嚐不出來的,怎麽就算假茶了?”管家一聽這話,立馬爭辯起來了。


    “這一點點不同,就已經是兩種不同的茶了,如果連這點東西都不講究的話,那還叫喝茶嗎?”魏坤健院長也是個鑽牛角尖的主,平生對兩個東西最忍不了馬虎。第一是醫術,第二就是茶道,聽到管家對茶道這麽評價,立馬就翻臉了。


    管家老臉一紅,把無塵水換成雞蛋清本就是他的主意,主要是因為無塵水的價格現在已經飆得比黃金還要高了,而雞蛋清的味道和無塵水的味道其實並不大。


    當然,他這樣做可不是為了給主子省錢,差價全都進了他的錢包。


    “夠了,管家,把茶水全撤下,全部換成果汁。”


    沈夢琳的父親沈廉怒道,自己堂堂沈家,什麽時候接待客人的茶水偷工減料過,隻覺得臉上無光,臉色都有些發黑。


    很快仆人上來,把茶水全部撤下,換成了鮮榨的橙汁。眾人看李拾的眼神也不由地有些變化。


    魏坤健禮貌地向李拾點點頭道:“小兄弟,你是怎麽嚐出來的不對?”


    “你要是天天喝,你也能嚐的出來。”李拾喝了一大口果汁,砸吧砸吧嘴巴說道。


    “沒想到你還是個富家子弟。”魏坤健有些疑惑地看著李拾,可是憑李拾這打扮也不像啊!


    “喝杯茶而已,還要很有錢才行?”李拾有些不明白。


    “一包一百克裝的溪湖禦前龍井要上萬元,沒個沈家這樣的家底喝的起?”


    聽到這話,李拾一口橙汁險些噴出來,他記得大師父起碼還有櫃子的茶葉沒喝完,每天要衝上幾包,自己也每天喝一包。


    那自己豈不是每天都要消費上千?


    最關鍵的是,自己每個星期的零花錢隻有十五塊,周末到村口王寡婦家打打牙祭就沒了。


    而且大師父最喜歡的事就是向自己哭窮,經常提著個蛇皮袋到山下垃圾堆裏撿些城裏人拿來喂狗的鮑魚魚翅給自己吃。


    “原來大師父這麽有錢!”李拾忍不住捶桌子。


    許多道眼光一起看向他,心道這個年輕人怎麽一驚一乍的。


    “先生,還有什麽事嗎?”管家走了過去,臉色明顯和氣了許多,怕怕李拾又挑出什麽毛病來。


    看著這麽多雙眼睛盯著自己,李拾有些尷尬地說:“沒什麽,就是有點餓了。”


    一個架著眼鏡的男子咳嗽了一聲,在眾人的目光下站了去來說道:“人差不多都到了,先研究一下病情吧,等治完病後,我沈家自會為各位準備晚餐。”


    這人如今沈家的當家沈樓,是沈家老爺子的次子。


    自從沈家老爺子病倒後,這沈家的裏裏外外都由他一人主持。這次請來靜海市醫界翹楚們聚於此地,也是他的主意。


    在座的醫生們個在靜海市雖是赫赫有名的醫生,對他卻是十分尊敬。


    這位沈樓可不是什麽二世族富二代的貨色,他在商界也是揚名在外。


    據說在沈樓年輕時因為得罪家族長輩,曾經被沈老爺子一分錢都不給趕出家門。


    五年後,沈樓開著那個年代難得一見的敞篷寶馬風風火火的回了家。


    短短五年時間,沈樓便白手起家變成了身價上千萬的富翁,也成為那個年代靜海市人人稱道的神話。


    一個穿著唐裝的老頭子站了起來說道:“令尊之病應該是體寒攻腦,再加上最近幾天天氣轉熱,導致寒癱之疾。”


    這老頭子正是魏坤健,年事頗高,在眾人心中還是比較有威望的,所以站出來第一個發言。


    這一番診斷下來,在座幾個中醫也是連連點頭,這診斷結果和他們的結果正好一致。


    “哈哈哈。”


    隻聽得一陣刺耳的笑聲,一個衣帽雍雅的中年男子站了起來,拍起手來:“不錯,不錯。”


    魏坤健眉頭一簇,看向了那個中年男子冷冷道:“你什麽意思?”


    “中醫,果然都是一些騙子而已。”那中年男子嘴角向上道。


    中年男子名叫劉桂寧,素來以反中醫聞名,還曾經向靜海市所有的中醫院下過戰術。當然,沒有人敢應戰。


    聽見有人把自己叫做騙子,魏坤健也沒有表現出多少憤怒,反而是淡淡一笑:“你說中醫都是騙子,我隨你怎麽說,但是你如果不說出個所以然來,就是誹謗,那就和老夫法庭上見吧!”


    話說到這兒,魏坤健眉毛一厲,有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比起什麽傳統文化,我更相信科學,據我所知,上個月沈老接受過治療,結果這個月的病情反而加重了,其中還吃了許多中藥。”


    劉桂寧不急不緩地說,對在座的幾個中醫都掃視了一遍,眉宇之間有著一股不言而喻的挑釁。


    “這並不能說是中醫的錯。”有人插嘴道。


    劉桂寧仿佛早有預料般,攤攤手道:“你說的沒錯,不過這並不能代表中醫是錯的。”


    “我這有一份上個月沈老服藥的清單,這裏麵有一味叫做‘連鬆跟’的藥材。”


    “我把連鬆跟拿去化驗,發現連鬆跟裏麵有一種含氟化二氫二鈉的成分,這種成分已經在國際明令禁止在任何食品藥品中含有,可是卻被你們用來治病。”


    “你們這群招搖撞騙的中醫哪是在救人,明明就是在害人!”


    劉桂寧一番話說完,一石激起千層浪,整個客廳都吵鬧了起來。


    但是很顯然,沈家人看這些中醫的目光已經不那麽友好了。


    中醫在華夏國本就是一個非常尷尬的存在。其許多藥方缺乏科學依據,又沒有統一的標準,中醫害人的新聞也是層出不窮。這些普通人,當然更願意這些受西方現代文明熏陶的西醫,而不是古老的中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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