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娘‘啊’的一聲,就手放下年飛鷹,已是不顧一切,撲向呂天德,眼看已是身首分離,血肉模糊,梅娘頓時悲不可遏,仰頭望著老婦,淒聲道:“你是何人,為何這般狠毒”,說到這裏,眼裏閃過一絲怨毒之色。老婦人一聲冷笑,道:“人都稱我呂母,你隻死一丈夫,已是如此悲傷,試問我兒子被你丈夫冤枉至死,那又如何?”呂母此時神情激動,威獰畢現。


    她眼見呂天德越跑越快,竟是一瞬間消失了蹤影,心中已覺報仇無望,然而想到唯一愛子,又自往前行了一截,豈料蒼天有眼,遠遠看見一匹馬站在一邊,心中一喜,已自奔將前來,隻見呂天德已倒在地上,這一刻心中已無他想,奔進呂天德,手起一杖,已擊下了呂天德的腦袋。玉女禪杖尖端猶如快刀之利,割下腦袋自是舉手之勞。此時愛子大仇已報,往日鬱悶一掃而空,心中隻覺舒暢之極,隻聽到一個嬌嫩的聲音道:“奶奶,你終於報仇了”,當下轉過身來,身後已是黑壓壓的一群人,當頭一人,正是她收養的孫女阿雲。


    她深怕呂母橫遭不測,故此帶了這夥漢子隨後趕來,眼見呂母大仇已報,一眾好漢都是極為欣喜。中間閃出兩條漢子,一個著黑,一個穿白,粗聲道:“恭喜主母,這下可以去祭奠蒙義士了”,呂母點了點頭,心中已是靜了下來,看著眼前這一黑一白的兩個大漢,道:“獨孤黑,你把人頭給我提著”,說著用力一拋,獨孤黑已接在手裏,呂母轉頭看著邊上‘萬裏無疆’,道:“獨孤白,你將這匹神駒牽了帶走”,那名叫獨孤白的漢子答應一聲,上前牽住了呂天德的坐騎。年飛鷹聽到二人的名字,不覺心中一凜,脫口道:“漠北雙雕”。


    兩人聞聲轉首,一起粗著嗓子道:“年捕頭,真是好記性”。年飛鷹還未說話,獨孤白大聲道:“你是不是還要抓我們?現在我可不怕了,反正已經做下了這殺官造反大事,如要動手,大爺奉陪就是”。這兩人本是漠北巨賊,犯案累累,年飛鷹曾幾次追捕,每次都給二人走脫,想不到今日在此遇到。年飛鷹神色慘然,說道:“二位休要激動,如今年某愛妻慘死在呂賊之手,再也無心這捕快生涯了,就此別過”。話一說完,早已飛身縱起,他心中已想到了愛子小虎,從此退出官場,就此過那天倫之樂,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呂母見孤獨白已是牽過‘萬裏無疆’,甚是滿意,當下看著麵前黑壓壓的人群,說道:“日下我們已犯下了大罪,唯有到海島上去生存,現在就沿著崮河繞道行走,不要驚動官府”。說完,大夥已是轉過身子,呂母與阿雲剛一隨後轉身,隻聽到一聲淒厲的聲音:“官人,梅娘誓必與你報仇”,呂母停在耳裏,心中微覺一驚,想到這等柔弱女子,也有這般豪氣,但心下並沒有在意,如今自己大仇已報,目下自要把這幫人安頓好才是。這這一大幫人甚為顯眼,都是繞小道直走。如此走了一會兒,前麵忽然一陣吵鬧。呂母正要讓阿雲去看看是怎麽回事,隻見一個漢子跑了過來,一眼正見著呂母、小雲,忙道:“主母,不好了,前麵來了一男一女,一開口就要找您”。漠北雙驕二人與他們一言不合,就打起來了。


    呂母心想,此時務要小心才是,這兩兄弟脾氣還是不改,又和人家動手,當下也不多說,急步趕了上去,隻見四人,正自打得熱火朝天,互不相讓。獨孤兩兄弟還是那般火爆,正自一邊打,一邊罵,獨孤黑道:“老子正餓得緊,正好把你們煮來吃了”,獨孤白道:“你兩個雖不怎麽胖,但也可以將就”。這兩兄弟每次和人打架,都是這樣虛聲恫嚇。與他打鬥之人聽了,免不了心頭著慌,當既大敗。那一男一女,神態舉止都是極為清雅,聞聽卻並不害怕,陡然間兩人一換手腳,獨孤黑與獨孤白已是手忙腳亂。那男子一縱身子,已如一道清風,手掌已是按到獨孤黑腦門。忽然間,麵前人影一閃,一道無形勁氣直逼過來,男子慌忙縮手,身子一拔,叫了一聲,“豐妹,點子好緊,快退”。那女子一聽聲音,雙腳用力,兩人已齊齊退出四五丈遠,男子看著適才出手的老婦,神色間滿是驚愕之色,這老婦適才一出手之下,自己撲向獨孤黑的一掌竟是全不著力,反震了回來,男子微一思索,已是脫口而出,“你是呂母”。


    呂母見這男子知道自己,也自驚訝,疑道:“你們是...”,那男子一抱拳道:“在下秦豐,她是拙荊遲昭平”,呂母還未說話,獨孤黑已道:“你們就是黑蜂雙盜?那毒蜂...”神色間已是大驚,心想,誰不知道黑蜂雙盜呼喚毒蜂,極是邪門。獨孤白大笑道:“為何不早說你們的名號,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你們是盜,我們也是的盜”。秦豐、遲昭平微微一笑,遲昭平道:“我們剛一問呂母,你們就上來打了起來,這叫我們如何說”。獨孤白訥訥說不出話,獨孤黑道:“不是,我們認為你們是官府派來的”。


    秦豐也不理會,向著呂母道:“老人家大名,我們夫婦早已聽聞,請恕秦豐冒昧,您是不是曾收留過一個肩上有蜜蜂刺青的女孩?”呂母微微一驚道:“你們怎知道”,心想,這阿蜜肩上蜜蜂隻自己才知道。遲昭平此時站了出來,道:“實話告訴老人家,前些日子我們也見著了蜜兒,他就是我們出生不久就失蹤了的女兒”。呂母明白過來,這兩人就是阿蜜的生身父母。


    自從阿蜜去護送黃吉,至今未歸,剛才碰上黃吉又沒有時間問,而現在自己又不能離開這群漢子,當下道:“不錯,她就是我昔年撿到的女孩,隻是不知何故,她出去後還沒回來”。秦豐道:“我們也是後來才打聽到,蜜兒是在您府上,所以才冒昧找來,以致誤會,既然如此,告辭”。說到這裏,兩人一縱身子,已照前頭去了,呂母本想再說什麽,眼見二人說走就走,片刻已是不見。一想到阿蜜,心中已自有些忐忑不寧,此時招呼眾好漢,複又望海上前行。


    黑蜂雙盜自見到阿蜜之後,日思夜想,多方打聽,輾轉到了琅琊,方才在當地人的口中得知,呂母有一個丫頭,名叫阿蜜,二人心中都是認定,這阿蜜必定是自己在路上遇見的女孩,二人探知呂母在崮河點將台之上,盡去家財,號令願意依附她的眾豪傑,這些人曾受呂母的慷慨施贈,已是直往番禹而去,看來她早有計劃。二人得到這一消息,於是不惜爬山涉水,不想在這裏碰上,哪知阿蜜並不在這裏,兩人心中都是一片空白,此時一邊攜手前行,兩人都是沒了主意,遲昭平心中愁苦,道:“豐哥,這小女兒怎地如此命薄,怎地一點也見不著她”。


    秦豐也是一般著急,可他畢竟是男子心性,自要堅強得奪,當下強鎮心中不安,沉聲說道:“但願吉人天相,無論如何,終究也會找到的。”兩人邊走班說,行的很快,看著已是將要黑了下來。兩人已是不覺來到了一個土崗之上。忽然間前麵想起一陣微風,這兩人都是飛賊中的好手,這一瞬間已見著一個身影,行色匆匆,一看就是不安好心,自然熟知其中道理。夫妻二人相互一望,當下使出昔日做賊的手段,尾隨在其身後,這人輕功極高,看他身法,就知必是久經賊中之道,熟練得很,要不是兩人也是此中大行家,多半就給他走脫了。


    前麵人影一點也不停留,也萬沒料到後麵也是來了一個同道老手,黑夜中七轉八轉,眼看已到了一處帳篷之處,隻聽得人聲鼎沸,兩人放慢了腳步。前麵那人身形一閃,已是突然不見,黑蜂雙盜一不見了人影,想到這人大概是偷盜東西,正要轉身,忽聽得一陣嘰裏咕嚕之聲,二人常年在外行走,熟悉各方語言,聽得這是西域言語,一個聲音道:“王爺正是好豔福,得著了那麽一個漂亮女孩”。另一人似乎吞了一下口水,道:“我們這些做手下的,看著再好,也隻有幹瞪眼的份”。兩人正已要往回走,一聽到這兩人的對話,忽地心中一動,都是齊齊住腳。兩人眼光視處,均是意領神會,身子一動,已是到了說話兩人的身後,那兩人一覺風聲,要待回頭,隻覺頸上一軟,已給二人分指點中了肩頸穴,遲昭平提起一人,到得暗處,伸指將他穴道一解,輕聲喝道:“你們剛才說什麽女孩?”那人一睜眼,見是一男一女,正要驚呼,秦豐已一手捂住他的嘴巴,就地拾起一塊手頭,手中一捏,已是成了碎末,輕喝了一聲,“快說,不然就如此石”,那人怎見過這般手段,驚恐的點了點頭,秦豐這才鬆開了手,那人定了定神,道:“王爺本是來去取番禹,不料被南越舊人得逞,因此一無所獲,正自要轉回鉤町,卻見著一個女孩”,說道這裏,遲昭平已是耐不住性子,道:“那女孩是什麽樣子?”那人已見著秦豐單手碎石,不敢撒謊,說道:“長得纖小細致,非常可愛”,說到這裏,隻覺眼前一黑,已給遲照平點了昏睡穴,撲地倒在地上。


    此時望著秦豐道:“豐哥,uu看書 .uanshu.co多半是”,說到這兒,心下激動,語音已是有些發顫。秦豐更不遲疑,道:“走,去看一看”。二人望著中間一座營帳靠近,這道理誰都明白,貴為王爺之尊,營帳自比平常人要大得許多,所處位置必是居中,方好調得人馬,兩人剛好靠近營帳,就已聽見一陣喧嘩的打鬥聲。遲昭平此時已知女兒下落,心中驚喜,當下身子一縱,已望帳口處一躍飛進,這一進得帳中,忽的一聲,迎麵一把彎刀直砍過來,隻聽得一個聲音道:“又來了一個女賊”。說話之人隻有一條臂膀,此時忽道:“程兄弟,當心”,忽的一聲,秦豐已隨著妻子身後躍了進來,眼見一把彎刀砍向遲昭平,手臂一伸一曲,早把彎刀彈得飛出帳外。這人一驚,道:“我程首之這次來中原,怎地這麽倒黴,都是節外生枝”。秦豐一擊得手,眼視帳中,隻見一個花紅衣衫男子,拳來腳去,此刻正與兩個胡人纏鬥在一起,這兩人正是烏龍與駱圖。隻聽遲昭平叫了一聲“蜜兒”,聲音又驚又喜,此時身子一動,已徑往中間一個女孩奔去,那女孩雙手反綁,此時看得清楚,望著遲昭平,認出正是與魔獸門主人相鬥,救自己的一男一女,此時作聲不得,原來已給點了穴道,遲昭平心中大喜,一縱身子,程首之看得清楚,大聲叫道:“文皓,快攔住那個女賊”,斷臂之人正是文皓,此刻早已包好傷口,他們二人從梅閣出來,已到了與任貴約定之地,卻是不見一人,一經打聽,才知早已兵敗回轉,兩人急趕之下,終於在這兒見著了任貴,此時已是誰也沒有埋怨。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龍狼錄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書香鳥飛絕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書香鳥飛絕並收藏龍狼錄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