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立覺得不應該表現地操之過急,所以就幫著孫先楚的夫人和林應夫人去廚房幫忙去了,在廚房幫了一會忙才知道,兩位夫人是親姐妹,林夫人是孫夫人的姐姐,所以說,林應跟孫先楚之間,是連襟的關係。


    鍾立不是太會說話,幾乎把在鄧頌身上學會的所有調皮勁都用上了,逗得兩位阿姨是哈哈大笑,林應和孫先楚兩人坐在沙發上喝茶,聊了一會,孫先楚問道:“姐夫,那小夥子是誰啊?”


    林應還是板著臉,一副不是太愛說話的樣子,說道:“先楚,你先跟我說說,一個什麽才能都具備的市長,年輕,幹練,有魄力,不管是黨政工作還是經濟工作,哪怕你現在一直在強調的反腐工作,都做得井井有條,這樣的人,政府會不會重用?”


    孫先楚不明其意,說道:“當然,這樣的人是黨應該大力培養的人才,當然要重要了,你說的誰啊?問這個幹嘛,這都不用問嘛。”


    林應指了指廚房忙碌的鍾立,說道:“我說的就是他,前任的閩東省榕城市市長,他離任的時候,老百姓都自發歡送,政府工作人員都哭了,我想問一下,這樣的一個好小夥子,為什麽要調到江城市做政協主席,我們的組織部門,眼睛都瞎了嗎?”


    林應是真的生氣了,聲音提高了八度,搞得林夫人都把頭探出來看了一下,說道:“別管他們,我們繼續,鍾立啊,你結婚了沒……”


    孫先楚在外麵是一本正經的總理,但是在家裏,也隻是一個普通的家庭一份子,說道:“姐夫,這麽大氣幹嘛,我問你他叫什麽名字。”


    林應提高聲音喊道:“鍾立,你出來一下。”


    幸好林應喊他,不然他還真招架不住兩位阿姨的輪番攻擊,又是要介紹對象,又是要說這說那的,都有些受不了了。


    懷著忐忑的心情,鍾立走到了客廳,站在了兩人的麵前,鍾立很恭敬地喊了一聲:“領導好,當然,這聲是喊給孫先楚聽的。”


    在下級的麵前,孫先楚一般都是比較嚴肅的,所以鍾立一出來,孫先楚標誌性的苦瓜臉又出現了,隻是對著鍾立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也沒有抬頭看他,他不記得映像中有鍾立這個名字,所以在他看來,這樣接近上級的小同誌,多半都是來拍馬屁的,沒什麽好感。


    林應招呼鍾立坐在他的旁邊,甚至親自給鍾立倒了茶,孫先楚倒是有些看不懂了,趁機打量了一下鍾立,似乎想起了什麽,大約過了一分鍾的時間,孫先楚問道:“你是那個在榕城市辦掉江玉琪,辦掉謝清石兩位市委書記的年輕市長嗎?好像副省長也是你辦掉的,還做過駐外大使對不對?”


    看來鍾立還真做了一些事情,全國這麽多城市,總理不可能記得每一個市長,他還真記住了這麽一個市長,孫先楚上台之後,把政府內部的反腐工作放在了第一位,一上任,先做反腐再搞經濟,後來出了齊軍林的事情,畢竟是副省級幹部,所以才讓孫先楚的視線看到了這個市長,但是並沒有記住他的名字,孫先楚後來也調閱了他的檔案,看完之後,覺得很震驚,覺得這是一個值得培養的年輕人,可是事情太多了,一點一點就給忘了,哪裏能一直記掛著一個正廳級市長的事情?


    鍾立很忐忑地點點頭,他現在還不知道,被第二人惦記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這個時候,孫先楚站了起來,臉上很興奮,說道:“鍾立同誌,我們握個手吧,我代表政府,對你這樣的好市長,表示感謝。”


    鍾立心裏有些激動,跟上次見第一人一樣,相當的激動,站了起來,跟這個孫先楚握了握手,客套結束之後,孫先楚關切地問道:“剛剛姐夫….林書記說,你調到哪個地方做政協主席,這是怎麽回事?”


    鍾立不想表現地很委屈的樣子,你必須要有你是黨的一塊磚,哪裏需要哪裏搬的覺悟,說道:“在哪都一樣,我就是過年來看看老領導的,這個就不用說了吧。”


    林應板著個臉,說道:“要說,一定要說,為什麽不說,你不說,他還真以為他是一個好總理呢,讓他知道一下,他也有不足的地方。”


    這話說的孫先楚臉上有些尷尬,不過他還是鼓勵道:“你把事情說給我聽聽,一個大概就可以了。”


    無奈,鍾立講了在榕城市的一些事情,當講到古衛國的時候,孫先楚的臉色就變了,揮揮手,示意鍾立不用講了,他應該是能夠猜到什麽原因了,歎了一口氣,說道:“不是誰都能做到完全的公平,有些事情的產生,他有他的必然原因,我們做出的某些決定,一定是從大局上麵考慮的,在這個過程中,可能會有一些人受委屈,也會有一些人受到損失,可是這些不愉快的東西,其實都是為了大局考慮,你現在還年輕,很多東西你看不到,你在基層還要磨煉幾年,等眼界寬了,你自然會懂,也會理解今天我說的這些話的意思。”


    其實鍾立是能夠理解的,無論什麽事情,都不能做到完全公平,即便有一天,我們國家真的實現了夢想中的共產主義社會,想必也會有矛盾吧,夢想中的世界,隻有夢想中才會有的,一定是這樣的。


    鍾立點點頭,說道:“領導,我並沒有抱怨,所以我剛剛就說了,我是來看老領導的,並不是來跟老領導抱怨的。”


    孫先楚帶著笑,親自拿茶壺給鍾立的茶滿上,鍾立受寵若驚,剛要起身,被林應拉開了,顯然他就是要孫先楚倒這杯茶。


    從這一刻起,鍾立真正認識了麵前的第二人,謙遜,包容,他做的那些反腐的工作,確實真正的大快人心,難怪都說他是一名好領導,果然不假。


    眼看鍾立跟孫先楚要達成“和解”,林應反倒不高興了,說道:“你幫我把鍾立調到蘇省來,級別我也不要你升了,調回來,當個實權的幹部就行了,要不來京南市做個副的也行,我看現在的那個組織部長年紀也差不多了,你看鍾立正廳,京南市正好是副省級城市,當組織部長是正好。”


    孫先楚不說話了,從政協主席直接跨省調到省會城市,還是副省級城市當組織部長,顯然有些不可能,想了一下,說道:“還是有些難度,有政府向人大政協調人的先例,但是從這些崗位上再往回調,很少,幾乎沒見過,要經過兩省的組織部統一,中組部也要通過一下,同時政協也要通過,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到了這個時候,鍾立再不爭取,就是個傻子了,剛要說話,林應說道:“如果在江城市從政協主席轉到市長,再調回來,是不是容易些?”


    孫先楚說道:“對,這樣簡單多了,鍾立,你要是能從江城市當成市長,那你要去哪裏告訴我,我一定幫你辦到,這是我的承諾。”


    聽到這裏,鍾立很感激地看了一眼林應,這才發現林應跟個老小孩一樣,給鍾立眨了眨眼睛。


    聊了一會就開飯了,以往過年都是四個人吃飯,因為兒女都不在身邊的緣故,所以今天有了鍾立這個年輕人,就顯得特別熱鬧,說其樂融融也不過分,說賓主盡歡,也不過分。


    下午的時候,鍾立要離開了,道別了孫先楚,林應把鍾立送到了樓下,鍾立由衷地對林應說了聲謝謝,林應也讓鍾立下次來玩,離開了林應家,鍾立忽然就有了一個感覺,其實老領導什麽都知道,心裏跟明鏡似的,鍾立來的目的,想要的是什麽,估計早就猜到了,才會一直順著鍾立的思路講話,所謂的憤怒,脾氣,生氣,都是為了鍾立,想到這裏,頓時又感覺暖暖的,這樣的一位好領導,鍾立告訴自己,隻要有空,就應該多來看看。


    鍾立的原計劃是回常市,跟各位老朋友好好聚一聚,但是後來想想,時間不多,這兩天就要上班了,到時候蜀中省的常委會就要討論江城市市長的問題了,他必須要抓緊時間回去,才布置下麵的事情,所以他現在要做的是去京北市看望一下馬老,馬老有話跟他說。


    雖然現在通信已經很發達了,但是有些話,是不能通過電話來傳遞的,還是要當麵說,或許有些人會說電話也是安全的,其實不光光是這樣,有些話是要配合表情來說的,因為很多東西,是不能直接表達的。


    馬不停蹄定了晚上飛京北的機票,通知了馬其東,在機場坐了一會,有些累了,想起來走一下,猛地一站起來,突然就跟一個人撞上了,對方是個女的,身板小,這一撞,把人給撞疼了,蹲地上站不起來了。


    鍾立知道是自己的錯,馬上就去扶人家起來,嘴裏連連道歉,可是對方一聽到他的聲音,馬上抬起頭,又把鍾立的下巴撞了一下,這才看到,還真是“冤家路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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