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研究組時,川上濟常因自己不夠變態而感覺到跟那一幫腦子秀逗的瘋批同事格格不入。


    現在,他又有了那種格格不入的感覺。


    他就那天心情好,日行一善而已,怎麽就被某個腦子有坑的連環殺手認定為下手對象了?


    “這怎麽就涉及到給予希望和拋棄了?”川上濟感到不可思議,“那隻貓又不是我養的,菊池小姐。”


    首先,川上濟對那隻貓沒有任何義務;其次,那是一隻成年的,體能處於巔峰的貓,而且也傷的不重,比川上濟本人還懂得如何照顧自己。


    再其次,混他這一行的,連自己的性命都沒保證,更別提保證其他生物的性命了。


    所以,川上濟把那隻貓丟在原地有任何問題嗎?


    人家還不一定願意跟他走呢,又怎麽殘忍了?


    “廉價的善意傷害比惡意更大。”菊池回答。


    “或許你弄錯了一點。”川上濟搖搖頭,“我那麽做的動機與善意無關。對我而言,救助那隻貓和殺害那隻貓沒有任何區別,都隻是無聊時的消遣而已。因此我並不在意會對它帶來幫助還是傷害。”


    “你沒有認清一點:血緣關係也隻不過是這個社會強行加施給個體的道德枷鎖。在這世界上,沒有誰需要為誰負責。包括你母親對你。”


    這場談話沒必要繼續進行了,川上濟已經失去了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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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往凶案現場趕的工藤新一收到川上濟的來電。


    “喂,是工藤嗎?——啊,禮貌性地問上一句,我當然知道你是——凶手是菊池水琴,我現在正在菊池的住處。”


    灰發青年的聲音聽上去懶洋洋的,和他們這邊的火急火燎形成了鮮明對比。


    “你怎麽樣?!”小偵探聽上去很急促,“受傷了嗎?”


    “多謝關心,凶手錯估了我的武力值。真正需要操心這個問題的是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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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正在往你那邊趕。你那邊怎麽樣?”


    “隻言片語說不清楚,你們來了再詳談,掛了。”


    川上濟弄暈了菊池水琴。


    絕大多數情況下,川上濟還是很好說話的,他不會對非任務對象這麽粗魯。但菊池水琴浪費了他的時間。


    如果菊池的作案動機比較引人入勝還行,但出於對童年陰影的補償心理而殺人......挺無聊的。


    有這空閑他完全可以帶著蘇格蘭去酒廠基地轉上一圈,或者在安全屋宅著看小說。


    川上濟戴好手套,在不留痕跡的前提下對菊池水琴的房屋進行簡單的搜查。


    廚房很幹淨,有極淡的血腥味兒,來自洗碗用的水槽。櫃子裏囤著大量的鹽。


    川上濟又去菊池的臥室與廁所看了看。從枕頭下拆封的盒子來看,菊池有一名男性伴侶,根據盒子上的生產日期來看是半個月內。


    衣櫃裏便利店的員工服和常服。台上的化妝品隻有寥寥幾樣。整體房間是很素雅的米色,燈光較暗,窗簾很厚實,拉的緊緊的。


    廁所與浴室連在一起,很幹淨,不大,瓷磚縫隙沒有血跡。


    川上濟沒找到用於剁骨頭的大砍刀之類的東西。而廚房和廁所都不滿足處理受害人的條件。也就是說菊池水琴並沒有今天對他動手的想法。


    這讓川上濟對她的評分稍稍回升了一點。


    所以說,第一案發現場不是這裏,菊池隻是把自己的戰利品帶回來處理,她很有可能有專門的地點來殺害受害者。


    衣櫃裏隻有員工服和常服,化妝品較少,說明菊池的生活相對單調。較暗的燈光,緊閉的窗簾,代表一種防範,緊閉的態度。


    根據川上濟對酒廠人的觀察,一般手上沾過人命的家夥不會過於偏愛淺色,容易留下痕跡,不便於偽裝。


    而菊池的臥室整體是米色,應該是處於強烈的個人偏愛,而且正常人裝修時也不會選擇一個房間全是同一種色調。這說明米色對菊池有著特殊含義。


    可能是追憶童年?比如她父親公司破產前的那一段美好時光?川上濟被自己的猜測逗笑。


    所以,按照他對菊池水琴的性格側寫:謹慎,保守,防範心強,有一定的精神潔癖和強迫症——這樣的人是不會隨便把別人往自己的領域帶的。


    也就是說,菊池水琴的那個伴侶應該是知道她殺人的事情,是她的共犯。


    這些信息,再結合菊池水琴的生活軌跡,找到案發地點和他的共犯應該不成問題。


    當然這些是警方的工作,與他無關。


    川上濟的聽力很好,遠遠地他就聽到了渾濁的腳步聲。


    唔,後知後覺的警方來了。川上濟回到客廳,取下自己的手套,打開門。


    工藤新一一馬當先地闖了進來,然後是搜查一課的老熟人門。


    “你這是——”


    初中生偵探的詢問戛然而止,他看見了川上濟身後的菊池水琴。女店員已經失去了意識,軟綿綿地攤在沙發上。


    隻通過這副場景判斷,很難說清楚受害者究竟是誰。


    灰發青年則滿臉無辜地站在他們麵前,他用手扶了扶眼鏡,長舒了一口氣:“你們總算來了。”


    語調滿是“救星到了”的意味,肢體語言表達的意思則完全相反,落在工藤新一的眼裏格外欠揍。


    “怎麽回事,川上老弟?”目暮警官問。


    川上濟有些疑惑,他是什麽時候進階成目暮警官的“老弟”的。他並沒有多解釋,直接遞了一根錄音筆過去。


    沒錯,川上濟全程錄了音。


    對於優秀的酒廠員工而言,保留證據和毀掉證據同樣擅長。當然,最後一段比較出格的話被他掐掉了。


    有些中二,單獨給菊池小姐說說還行,在一群人前公放不太合適。


    目暮警官一行人聽完川上濟對菊池水琴的“采訪記錄”,表情一言難盡。


    “在便利店時帶偏我的思路,你果然是故意的。”工藤新一一臉冷漠。


    “我怎麽了?”灰發青年振振有詞,“輕而易舉地被人帶歪思路,明明是你學藝不精吧。”


    “探究真相是正確的,但最好不要以身涉險,這樣很危險的。”一旁的佐藤美和子提醒道。


    “佐藤警官說的是。”川上濟連連點頭,一副我十分聽勸的樣子,“下次我一定會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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