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我嗎?


    川上濟回過神,發現整個便利店的人都看著他,目光最強烈的自然是發出詰問的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的詰問還在繼續:


    “川上先生,我有三個疑問:首先,那個區域是糖果區,川上先生看上去不像是喜歡吃糖果的人;如果是送給其他人,也應該不會選擇這種並不暢銷的糖果。


    “其次,那個藏著斷手的貨櫃處於貨架的下端,成人年購物時,視野往往在從下往上數第四層到第七層貨櫃間,如果不是額外注意,很少會選擇那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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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重要的一點,便利店的通風性很好,不易通過氣味發現斷手,而斷手藏在貨櫃很深處,如果不把貨櫃清空是無法看到的。


    “一般人也不會像川上先生這樣,一次性拿走所有的糖果吧。”


    挺不錯的推理,完美避開所有正確答案。


    首先,川上濟除了某些特殊任務檸檬糖就沒斷過。其次,他購物的時候會把貨架從上到下看個遍,沒事時還會在大腦裏繪製分布圖。最後一點……有誰規定過不能一次性拿走貨櫃上所有東西嗎?


    “這些與案子有關嗎,小朋友?”川上濟懶洋洋地反問。


    “如果沒有關係,你為什麽不正麵回答?”工藤新一問。


    其實比起這些疑問,讓工藤新一真正好奇的是川上濟本身。


    川上濟過於過於平靜了。


    不僅是這一次案件,在上次公園殺人案,工藤新一幫川上濟解圍時,對方也這個表現。


    哪怕被一群警察當成嫌犯圍住,灰發青年依舊掛著溫和的笑容,不緊不慢地解釋,沒有絲毫憤怒或驚恐。


    甚至還帶著一種“如果你們真這麽想那我也沒辦法了”的無奈。


    那時候工藤新一就很想把川上濟逮住聊聊,可惜他那時忙著破案子,川上濟又溜得太快。就錯過了那次機會。


    “不正麵回答是應為我沒有這個義務。”灰發青年回答,“而且,你的問題毫無意義。”


    “毫無意義?”


    “對,毫無意義。我這麽做可以是有某種原因,或許是因為習慣,或單純地突發奇想......無論哪種都對你探求真相沒有任何幫助。


    “看得出來,你很沉迷於偵探扮演遊戲,小朋友。偵探很重要的一條是大膽假設,小心求證。很明顯你把後一條省了。


    “如果你從你自以為嚴密的推理中認為我有問題,比如我事先知道斷手在那裏,或幹脆就是凶手,第一件該幹的事是去調取監控確認自己的推理,而不是追著我問。”


    其實川上濟十分不理解,出了這麽一檔子事,警方的第一反應不該是調取監控嗎?


    為什麽都圍著一名毛都沒長齊的初中生?凶案現場不該限製未成年隨意出入嗎?


    目暮警官身後一名警員恍然大悟,連忙跑到情緒初步平靜下來的女店員身邊,詢問監控的事情,得到答案後又帶著店員走向後勤室。


    “不要叫我小朋友!”工藤新一的臉色漲紅起來,他的確沒有想到看監控。


    因為新一以前遇到這種案子......監控八成是壞的,剩下兩成是沒拍到。


    目暮警官一行人向著後勤室走去,工藤新一緊隨其後。川上濟想了想,如果自己現在溜走的話......


    算了,惹眼程度相當於C位出殯。


    川上濟觀察了一圈環境,留在便利店中的隻有和工藤新一一起來的毛利蘭。


    川上濟打量著發型獨特的少女,他認識毛利蘭。


    一個多月前,川上濟在偽裝成深穀陽子時與毛利蘭見過一麵,托超憶症的福,這記憶清晰地像是昨天。


    察覺到川上濟的打量。毛利蘭微微鞠躬,打了個招呼:“川上濟先生你好,我的名字是毛利蘭。”


    “你不覺得我有問題嗎?”川上濟煞有興趣地問。


    “嗯......這個要看證據。”毛利蘭有些猶豫,“抱歉,川上先生,其實新一也沒那個意思,他隻是習慣性地問那些問題,我事後會教訓他的。”


    “看得出來。”川上濟突兀地轉移話題,“對了——你們是在交往嗎?”


    毛利蘭的臉突然爆紅,她連忙擺手,還未出聲否認,工藤新一像一枚炮彈從川上濟身後衝了過來:


    “當然沒有!你這個家夥......這和案件沒關係吧!”


    “當然沒關係。”川上濟聳聳肩,笑容裏帶這種新一說不出來的惡劣,“我隻是想讓你知道,我為什麽不願回答你的問題。”


    “你的確有些失禮了,新一。”毛利蘭從害羞的情緒中恢複,她責備道。


    工藤新一愣了一下。


    隨即初中生偵探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他誠懇地向川上濟道歉:“抱歉,是我太失禮了,川上先生。”


    在川上濟提出查監控時,工藤新一就知道川上濟大概是沒問題了。


    知錯能改倒也不錯。川上濟挑眉。


    “如果你實在好奇,我能給出合理的解釋:雖然我不知道你從哪裏看出來我不喜歡吃糖的,但事實恰好相反,我偏愛那種口味的檸檬糖;購物時瀏覽了整個貨架是我的習慣;至於最後一點......我喜歡囤貨,所以會一次拿很多。”


    工藤新一還想詢問什麽,還未開口又被川上濟打斷:


    “當然,你可以向那名店員確認一下,我經常來這裏買糖。”


    川上濟與工藤新一走到員工後勤室,和目暮警官們一起查看監控。毛利蘭則自願留在外麵看守現場。


    監控是好的,記錄也十分完整,隻是沒有完全拍到那個角度,而且是十分抽象的像素風。


    換句話說,照到了等於沒照到,沒什麽卵用。


    川上濟有些遺憾,很明顯不是所有地方都像酒廠一樣按著360度無死角的攝像頭——清楚得連你牙上有根菜都拍得到的那種。


    工藤新一對此並不意外,甚至還有種事情走向正軌的感覺,他跑到店員身邊核實川上濟的說辭。


    “菊池小姐,我想問一下,川上先生經常來買糖嗎?”


    店員小姐名叫菊池水琴,她的胸前掛著姓名牌。


    菊池水琴點了點頭:“沒錯,川上先生偶爾會來,每次都買同個種類的糖,不過在今天之前已經有一個多星期沒來了。”


    有一個多星期嗎?工藤新一皺眉。


    那隻斷手雖用鹽進行過簡單的防腐,但在秋天的氣溫下,三四天就會腐爛。


    如果菊池小姐的證詞屬實,川上濟沒有任何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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